作者：砂糖橘猫
少女明显松了一口气，感激地看着牧秋:“谢，谢谢您！”
“那么……”
牧秋身体微微前倾，看向面前的斗篷少女: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魔女的下落了吗？”
少女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其实……我就是你们要找的魔女！”
她的声音虽小，语气却铿锵有力。
听到这话，菲奥娜明显愣了一下，她下意识地看向一旁的薇拉，却发现薇拉一点惊讶的表情都没有，再扭头看向主人，却见牧秋也显得十分平静。
？
难道只有她没发现吗？
菲奥娜微微睁大眼睛，仔细地观察对面的少女。
不对啊，对方怎么看都不像是魔女。
主人和薇拉是怎么看出来的？他们怎么一点也不惊讶呢？
此时，牧秋正望着对面的少女，微微颔首，道:“既然你说你是魔女，那就证明给我看。”
听到这话，莉娜从破旧的斗篷里掏出一本沾满灰尘的魔法书，书本的封面已经磨损得看不清原来的标题，但隐约可见一些古老的符文。
“请，请跟我来。”
莉娜站起身，声音依然有些颤抖，但她的表情却坚定了几分。
“这里……不太方便展示……”
如果在房间里施展深渊魔法的话，要是有人察觉到了，向旅店举报的话，说不定这位大哥哥就会被误会与魔女有关……
第一百一十九章哈基米咒语与魔女？！
“好，那你带路吧。”
牧秋示意薇拉和菲奥娜跟上，三人随着莉娜走出旅店，穿过几条街道，来到西区一条阴暗的小巷中。
这里的巷子很窄，两侧是高耸的建筑墙壁，地面上积着污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和垃圾的腐臭，薇拉走在这里的时候，鼻子都捏了起来，小声嘀咕:“好臭……”
显然，这地方应该就贫民区的边缘地区。
莉娜在巷子深处停下脚步，警惕地四下张望，确认无人后，她才小心翼翼地翻开那本魔法书。
“我，我其实刚捡到这本书不久……”
莉娜不好意思地小声说道:“可，可能不会很熟练……”
“这本书是你捡到的？”
薇拉突然开口询问。
“啊……是，是的！”
莉娜明显没想到那个尖尖耳朵的银发少女会突然问她这么一句，当场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才结结巴巴地开口道:“是，是我拾到的！我看没人要，我就带回去了！”
薇拉微微点了下头，也没有再说什么。
但牧秋却感觉到自己的后背被轻轻戳了一下。
她撒谎了？
虽然没有和薇拉事先对过暗号，但牧秋发现他跟薇拉还是挺心有灵犀的。
薇拉的意思是在说这个女孩刚才的反应不对劲，应该是在撒谎。
只有菲奥娜还蒙在鼓里，头顶的呆毛微微一弯，打出一个问号的形状，小声嘀咕着:“路上还能捡到这东西？”
“我要开始了！”
这时，莉娜也深吸一口气，开始吃力地念诵起书上的咒语。
那是一种古老而晦涩的深渊语言，从她口中念出时显得格外生疏，时不时还会卡顿或念错音节。
菲奥娜一开始还是显得很轻松，在她的感知里，莉娜只有黑铁巅峰左右的魔力，和她这种黄金级的职业者之间隔了三个大境界！
然而，随着咒语的进行，周围的气氛却悄然开始发生变化。
空气中的温度似乎下降了，隐约有暗影在巷子的角落中蠕动。
莉娜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念诵咒语的声音也越来越吃力。
终于，当她念完最后一段咒语时，一团微弱的黑色能量在她掌心凝聚，形成一个不断旋转的暗影球体。
那球体很不稳定，时而膨胀时而收缩，表面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虽然对于菲奥娜她们来说依旧不足为道，但菲奥娜的秀眉却是微微皱起。
“深渊魔法的威力……这么强？”
她还是第一次接触到传说中的深渊魔法。
菲奥娜能模糊地感知到，这个暗影球体的法术威力大约在青铜巅峰到白银初期左右，她不是法师，所以也不太确定，于是便侧眸看向薇拉。
薇拉摇摇头，比出一个中间的手势。
这个法术的威力已经超越了青铜巅峰，但还没有达到白银级法术的威力。
“这，这就是深渊魔法……只有与恶魔签下契约的魔女才能使用的魔法！”
莉娜气喘吁吁地说道，脸色因魔力消耗而显得苍白:“这……这样就能证明了吧？我，我真的是魔女……”
就在此时，那暗影球体突然失控，猛地向外膨胀！
“呀——！”
莉娜惊慌失措地试图控制它，但却发现以自己的魔力根本无法控制这种程度的法术。
眼看暗影能量就要爆发开来，牧秋轻轻一挥手，莉娜只看到一根长鞭在虚空中一甩，那失控的暗影球体就像被戳破的气泡般无声无息地消散了。
大哥哥……好……好厉害……
莉娜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随即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羞愧地低下头:“对，对不起……我还没完全掌握……”
牧秋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你学习深渊魔法多久了？还有，魔女都会和恶魔签订契约？”
“不，不到一个月……”
莉娜小声回答道:“捡到这本书以后，我发现书上最后一页用通用语说可以通过一个法术召唤恶魔，我把恶魔召唤出来，签下契约后，就发现我看得懂上面的文字了。”
牧秋摸了摸下巴。
原来魔女都是这样产生的？
“那你为什么要接下这个委托？为什么要主动暴露自己？”
莉娜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因，因为我知道大家都想抓到魔女，有很多佣兵团……都在找我，我不想落在这些人的手里……大哥哥，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如果你们答应我一个条件，我愿意跟你们走，到时候就算是把我带去神殿也没问题！”
菲奥娜小声嘟囔:“我们现在要抓你去神殿，那还需要问你意见吗？还需要答应你条件吗？”
“……”
莉娜小脸微微发白，嘴唇蠕动了两下，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牧秋笑了笑，开口说道:“放心，我们不会抓你去神殿的，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莉娜指向巷子外贫民区的方向:“大哥哥，这件事对你们来说很简单的，只要在西街的贫民窟每天发放物资——食物，药物还有干净的饮水。”
“每个人每天只能领取一次，不能多领，也不能抢其他人的物资。”
“只要七天，七天就够了，白天和晚上都要各发放一次。”
嗯？
这个条件……
牧秋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为什么提出这个条件？”
莉娜低下头，声音微微颤抖:“因，因为那里的人们需要帮助……神殿和贵族们从来不管他们的死活……很多人饿肚子，生病了也没钱医治……”
她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但表情却十分坚定:“如果我的命运注定是被送上火刑架，至少……至少请让我在离开前为他们做点什么……”
“……”
巷子里一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菲奥娜忍不住心生恻隐之心，凑到牧秋耳畔小声道:“主人，我们就答应吧？反正只是发几天食物和水而已，也要不了多少钱嘛。”
“嗯……”
牧秋倒也没觉得这个条件有多困难。
只是……
他眯了眯眸子，看向莉娜身上破损的斗篷，和她手腕上的淤青。
她在这里的处境恐怕并不好。
这物资真的是给这些贫民窟里的人发的，还是说……是想把物资留给需要的人，但又害怕对方的身份暴露？
什么人会害怕身份暴露呢？
通缉犯，还有魔女。
按照牧秋的猜想，多半是后者。
牧秋凝视着莉娜，仿佛要看穿她的真实想法。
良久，他忽然笑了一下:“这个条件对我们来说的确很简单，但你刚才施展的魔法……只有魔女能够施展出来？”
他看向薇拉，关于这一块的知识，他也不是很清楚。
银发的精灵少女摇摇头，轻声道:“这种最低阶的深渊魔法，并不是魔女的专利。”
“魔女比起其他法师，更擅长使用深渊魔法，但其他族的法师们也会研究深渊魔法，用来对付深渊的魔族们。”
“能够证明魔女身份的只有三点，一个是契约恶魔，或是与深渊签订契约的咒印，另一个是能施展远高于自身等阶的深渊魔法，另一个则是长期使用深渊魔法，自身和法术本身都会沾染深渊的气息……”
“最低阶的深渊魔法，很难直接证明魔女的身份，只是会因为‘使用深渊魔法’而被判处十几年的罪行或者支付重金罚款……”
薇拉顿了顿，又补充道:“在我们精灵王国里是这样的，至于其他地方的规定，应该也都大差不差，除了特别恶劣的深渊魔法，是绝对禁止使用的，通常的深渊魔法，如果使用者是魔法研究者的身份，就完全没有问题，如果是其他法师……”
薇拉还没说完，牧秋就懂了:“原则上不行，但实际上可以用，对吧？”
他刚才也发现了，深渊魔法的威力明显比普通法术强得多，这个世界的魔药师们从来不缺乏创新精神，他们不满足于古代魔药和神代魔药，而是推陈出新地研究出了越来越多的现代魔药。
法师们恐怕也是如此，既然深渊魔法的威力远强于寻常魔法，那就一定会有相关的研究者。
既然有了研究者，开了这个可以研究深渊魔法的口子，那若是有一些特权的法师，不也能使用深渊魔法吗？
薇拉点点头，发现主人这句话还挺契合的。
原则上不行，那就是实际上可行。
翻译过来就是普通人禁止使用深渊魔法，但对于贵族们来说就没那么禁止了。
她戳了戳牧秋的胳膊，说道:“比如像主人这样和神殿都有很深交情的贵族，就算光明正大地使用深渊魔法，只要不是那种非常恶劣的瘟疫魔法之类的，那么一般来说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贵族的特权还真是体现得淋漓尽致啊。”
牧秋咂了咂嘴。
“……”
怎，怎么会这样……
明明索菲姐姐说只要使用深渊魔法就会被当做魔女的，为什么那位尖耳朵的大姐姐会说贵族们使用深渊魔法却会无事发生呢？
莉娜咬紧嘴唇，显然没想到自己的魔女身份居然不被承认。
她咬了咬牙，再次翻开那本魔法书，翻到某一页:“这，这个魔法应该能证明……但我从来没成功过……可能会很危险……”
说着，莉娜一边看着咒语，一边开始断断续续地念诵一段更加复杂晦涩的咒语。
菲奥娜在旁边忍不住吐槽起来:“需要看着魔法书才能念出上面的咒语来，这根本就是没学会吧！”
怎么可能学得会嘛！才一天的时间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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