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搁浅的大鲨鱼
它鬼斯才是恐惧美食界的食客大亨！
“这小石头身上的恐惧气味是越来越淡了...”
鬼斯不满地吐出一口恐惧，它对食材的新鲜度一向挑剔。
“也罢，让本大爷来帮帮你。”
「食梦」发动，鬼斯凭这招得以进入人类的梦境，再通过幻术吓人。
由于人类在梦里的情绪宣泄更直白、彻底，这招屡试不爽，尤其是半夜惊醒时坐起的刹那，更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同时鬼斯也很好奇，梦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能把小石头吓成这样。
它狞笑着钻进小陨星的梦境。
不一会儿，鬼斯连滚带爬、满头大汗地逃出。
“本大爷要死了！”
鬼斯凄厉地嚎叫，它伸出手在身上来回摸索，试图闭合那道可怖的伤口。
半晌后发现它没有手，也没有伤口。
“呼哧，气死本大爷了，泉树这小子玩阴滴！”
鬼斯心底发毛，和这小子牵扯上的东西都不简单。
第一百七十章 人间不值得
暴雨停歇的两周，泉树开始了在福利院和金黄市两头跑的生活。
哪怕因恶劣天气耽搁过一阵，始于夏初的迪迦拍摄也即将接近尾声。
剩下的无非是将成片上传给各地电视台，庭乡剧组的重心逐渐转移到《忠犬八公》上。
公布电影名后，剧组成员们自发把“八公”的名号安在影片的原型——年迈风速狗身上。
一天工作结束后，光泰忽然对泉树说：“最近拍摄时，阿澈急躁了不少。”
“哦，他啊...”
泉树回忆起剧组复工后阿澈的表现，脾气确实比暴雨前更差了，偶尔还会气得在椅子上乱跳。
“那是黑葵的原因吧，好几次因为她重拍片段，面对阿澈的要求还要顶嘴，回去后我说说她。”
就算幻化成人形，鬼斯的本性也很难改变。
调皮捣蛋恶作剧是鬼斯的底色，想让它安安稳稳服从命令简直是天方夜谭。
“这也是一方面，但其实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光泰叹了口气：“暴雨前剧组不是把风速狗转移到福利院了吗？”
“阿澈就顺便带它去宝可梦中心做了个检查，乔伊小姐说风速狗大概率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我想，阿澈是希望能在冬天结束前让电影上映吧。”
泉树怔了怔，道：“风速狗是寿终正寝？”
“算是吧，毕竟它太老了。”
光泰有些难过：“多年的风吹日晒再加上营养不良，也不顺从乔伊小姐的治疗，住院的第二天晚上就从窗户逃走，回到了车站的花坛里。”
“死亡对它而言恐怕是种解脱。”
泉树嘀咕道：“怪不得阿澈这些天总是板着脸，也很少笑了，原来是心里憋着股气。”
和他嘻嘻哈哈久了，泉树差点忘记他原本就是个非常善良的人。
会被火箭队三人组乔装打扮的老夫妻打动，违背原则去拍小智的皮卡丘。
得知上当受骗后也是当场和火箭队翻脸。
“既然阿澈打定主意想拍好这部电影，我们也得更努力一些。”
光泰赞同地点头：“我明天去和那几个经常不过关的演员通通气，阿澈的要求太高他们心里可能会有怨气。”
“麻烦你了。”
泉树对这方面倒是不太担心。
一是庭乡招聘时已经筛选过一轮，抗压能力弱、心理阴暗的早被淘汰了。
二是人心都是肉长的，拍摄前泉树就和内部人员讲过故事原型。
面对一只坚守训练家的老迈风速狗，但凡去现场看过一眼便很难不动容。
暴雨前转移风速狗的举动也是一部分员工自发提议的。
不过为了防止电影上映后有人去打扰风速狗的安宁，泉树也对员工们进行限制，不得透露故事原型。
它太过老迈，经不起任何打扰了。
...
“你小子要把本大爷带去哪里，不直接回福利院吗？”
鬼斯踢着路边的小石子，道：“本大爷承认这些天的拍摄有失水准，但也要怪那小子过于苛求。”
“他说的眼神里透露几分忧郁谁懂啊，本大爷这辈子没忧郁过...”
泉树带着鬼斯来到南区的磁悬浮列车站，道：“你就不好奇吗，电影的原型。”
“切！”
鬼斯冷笑道：“大部分宝可梦的寿命和人类一样短暂，幽灵系精灵也一样，本大爷完全是异类。”
“寿命不过一百余年宝可梦的故事，本大爷不感兴趣。”
嘴上这么说，但当鬼斯亲眼见到花坛上的风速狗时，它沉默了。
幽灵系精灵没有衰老的概念，它无法想象有宝可梦竟能腐朽至此。
干枯的皮毛，浑浊的眼睛......
泉树在风速狗面前放下一盆易消化、富含营养的大奶罐牛奶，它嗅嗅鼻子才低头舔舐起来。
五感衰退，四肢不灵。
鬼斯打了个哆嗦，心底涌出恶寒：“本大爷绝对不要变成这鬼样子，不如归去灵界。”
“得了吧，寿终正寝是生灵最好的结局。”
泉树打断它的出言不逊。
要是和鬼斯一样活上两千年，伴侣、家人、朋友、认识的人一个个离自己而去，最后孤苦伶仃，那才是悲惨的。
“衰老不可避免。”
泉树望着浑身散发腐朽气味的风速狗，最专业的乔伊小姐也没办法，也许只有掌管生命的哲尔尼亚斯能令它枯木逢春。
凤王似乎也可以，祂复活了死去的三只不知名宝可梦，不清楚这算不算越界办事。
“奇怪，这家伙居然没有对死亡的恐惧。”
鬼斯左右走动，打量着喝完牛奶后犯困的风速狗，风速狗的目光一直望向车站出口。
周围的情绪非但没有恐惧，反而有种强烈的希望。
鬼斯全然不顾小陨星的教训，再次被好奇驱使，待风速狗犯困后，它一溜烟钻进梦境里窥探过去。
“喂！”
泉树感到头疼，他正想走来着。
没等多久，鬼斯耷拉着脸从梦境钻出来。
“有收获吗？”
它摇头道：“人间不值得。”
泉树仿佛在一张黑紫色的脸上看到了苦大仇深。
返回福利院的列车上，鬼斯愁眉苦脸，酝酿许久，愣是没等到泉树来开口问自己。
它彻底憋不住，道：“为了相伴的十年时光搭上自己的后半生，这值得吗？”
“你这不是挺有感悟的嘛。”
鬼斯叹道：“等不到的人就是永远等不到，无论对宝可梦还是人类来说第一样。”
它两千年前的训练家最终没等到爱人归来，风速狗到现在也没等到当初的训练家。
等待是一件愚蠢的事情。
鬼斯摇头晃脑：“人类的生命、宝可梦的生命都没有意义，从诞生开始注定消亡，哪怕结下深厚的羁绊也终要离别。”
“像本大爷这样能记得千年的存在是极少数。”
说到这，它看向泉树：“你小子不怕吗？”
“怕什么？”
鬼斯理所当然：“死亡啊、离别啊之类的，你们人类不是最怕这些吗？”
“不怕，因为我来到这里，就是要和各式各样的人、各种各样的宝可梦相遇的。”
泉树笑道：“相遇、碰撞出灿烂才是生命的主旋律，至于离别和死亡往后站站吧。”
“相遇...”
鬼斯若有所思。
泉树也不清楚它对风速狗和死亡产生了什么样的看法。
只知道那天过后，黑葵在剧组没再因为吊儿郎当的态度被阿澈骂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载入史册的拍摄手法
南区磁浮车站，行人无不侧目。
一大群草、电、火、水、冰、飞行属性的宝可梦各自站成六个方阵。
穿着春夏秋冬四季服装的群众演员们蓄势待发。
“一镜到底，开始！”
阿澈一声令下，摄像机启动。
从君莎家族来的第二个演员——年轻的风速狗趴在花坛上，被多部摄像机围着没有丝毫畏惧，神色自然。
“春！”
草系宝可梦们使出的「花瓣舞」在镜头前悄然飘过，「魔法叶」将树杈上的嫩芽模仿得惟妙惟肖。
行人们穿着卫衣、棉马甲，夫妇牵着半人高的孩子悠然走过。
“夏！”
一众火系宝可梦释放「大晴天」，仿佛托举出一团烈阳，照耀街道。
衣着清凉的路人戴着草帽墨镜，小孩子举着冰激凌跑过。
下一刻，「求雨」发动。
瓢泼大雨倾盆而下，上班族们拿公文包举过头顶，匆匆而过。
穿着雨衣的顽皮孩童踩着水花，却被突然的电闪雷鸣吓得逃走。
“秋！”
沿街几棵繁茂的大树刹那火红，飞行系精灵扇起的狂风吹拂，提前准备好的橡果道具纷纷掉落。
落叶铺满的街道，穿着长袖的行人们怡然自得，商贩们推着移动小车贩卖各种糕点。
“冬！”
「雪景」带来的寒冬凛冽，鹅毛大雪覆盖落叶，「魔法叶」被收起，树木只剩光秃秃的主干。
被棉袄、风衣包裹的路人缩着脑袋，手揣兜里颤颤巍巍走着。
冷白街道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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