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经蜜
不过就在此时,走到大殿尽头,文武百官之前的赤君临,却微微转身。
以锐利目光向着群臣微微打量过去。
拱君挟剑,其势之戾,鹰视狼顾。
众堂官暗自心惊。
却没想到,赤君临虽为女儿身,气势竟能骇然至如此地步。
若不加扼制,假以时日,又会成长到何种地步?
便在此时,内侍礼官拱手高悬,令曰,“山呼!”
百官躬身回以,“万岁!”
如是再三。
唯独赤君临持剑而立,目视朝臣,身形未动。
朝臣们暗自心惊,官员为首的傅温更是满面怒容。
不由想到,这赤君临在朝会之上竟敢如此大不敬,怕是演都不想演一下了。
再这样枉顾礼法纲常下去,又将皇室尊严置于何处?
怕是到时候,世人只知有赤,而不知有君耶?
不过没等朝臣们有过多反应,上便有传旨太监下至御前,宣读政令。
传旨太监先对百官进行问候。代表姜皓,对他们前来参与大朝会,关心问候皇帝身体的举动,表示了肯定。
接着,便下了今日第一封旨令。
“今有诏:
大太监姜万千,自认皇父,上挟天子,下令百官,独揽大权,祸乱朝纲。放父兄、子弟、婚宗、宾客典据州郡,辜确财利,侵略百姓,百姓之怨无所告诉,故谋议不轨,聚为盗贼。
幸得镇北军总帅赤君临率兵进京。清君侧,靖内难。诛杀奸臣,镇压叛乱。护国之安宁。
朕心甚慰。着总帅赤君临进驻京都,免诸事繁杂之礼制,安定朝野内外,以震宵小!”
这封旨意下来,就算是给姜万千定了性,把此前朝廷出现的问题,都甩锅给他,倒是没其他问题。
但更重要的是,有了这封诏书,就算是给此前赤君临带兵进京的行为做了背书。
算是先上车后补票,淡化了赤君临此举造成的政治影响。
不过大家认不认可,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但到这里,朝臣们知道,还没有结束。
果然,便见太监又拿出第二封旨意。
这里就开始对镇北军中一系列带兵将领进行封赏。
受到封赏的将领数量很多。
除赤君临最信任的赤扎古和郑高达以外,另有各部十数名将领获封武勋,又各有赏赐。
其中赤扎古与郑高达两人,更是被封正三品参将,各自提督皇城四方宿卫与大内禁军卫。
也给他们统管城内兵马的行为,做了正式背书。
这也还罢了。
毕竟镇北军此前有灭国之功,军中各品级将帅略有封赏,倒也正常。
但接下来,对镇北军总帅赤君临本人的封赏,就有点骇人听闻了!
“……另,镇北军总帅,镇北郡主赤君临,护国有功。
特封安国侯位,掌大将军印,可提督天下兵马……
位比三公,都督中外诸军事,加开府仪同三司……
特许赤君临,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
听到诏书上对赤君临的封赏,大殿之内一片哗然。
以大政朝的勋爵制度,武将无封国公,国侯便是最高一等爵位!
而除开那几个少之又少的异姓王外,能获封侯爵的又有几人?
而且还是安国侯!
这件事令人震惊的程度,甚至已经超过了赤君临身为女子而得爵位的特例本身!
更加重量级的,还是诏书上写给赤君临的特权。
加开府仪同三司?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
接下来她还要干嘛?篡位吗?
所有官员都产生了一个共识,这显然不可能是姜皓写给赤君临的诏书。
就是赤君临自己让内监写的!
若果真如此,那她还有什么不敢干的!
第27章什么礼制纲常?我说的,就是纲常!
令当朝文武百官震惊失措的,不仅仅是赤君临加封自己这件事。
更可怕的,是他们很快想到,世袭罔替的镇北王王位,现今还没有定论。
此前已经有不少人猜到了,赤君临入朝以后迟迟没有动作。极有可能是要把王位传给她的弟弟,世子赤君宝。
但没人想到,赤君临还要给自己加封安国侯。
如果这事真让她做成了,就算以后赤君临再无寸进。
单是这赤氏一王一侯在朝,如何了得?
此后,这天下,今后到底是姓赤,还是姓姜?
就在诏令下达,文武百官议论纷纷的时候。
大殿之中忽然起了一声高呼。
“荒谬!女子如何加封王侯勋爵之位?世上岂有牝鸡司晨之理?”
说话的人站在堂官前排,白发丛生一脸正气之色。
看起来像是个资历甚老的朝廷要员。
他开口说话的时候,殿中百官和赤君临都向他看去。
于是他便显得更来劲了。
立刻大声驳斥起了这条政令是如何不合礼法,如何有违成例。
赤君临没有打断他,而是向着一旁的内侍礼官随口问道,“他是谁?”
那礼官慑于赤君临威名,立刻向她恭敬道,“回总帅,是礼部尚书傅温,上九卿之一。”
“哦……”
赤君临笑了笑,示意自己了解。
而此时,傅温似乎终于用语言铺垫好了自己的行动。
下一刻,便将手伸进自己的衣袖,准备从里面拿出来自己连夜写好的奏本。
“臣有本奏……”
“你就是傅温?”
却没想到,傅温还没将奏本拿出,赤君临却忽然对着他问了一句。
老头便像是被打断施法一样,身形尬在那里。
但赤君临问他,他又不能不答。
毕竟他手里奏本能不能读出来,全赖赤君临一句话的事。
于是只能先将奏本按下,对着赤君临傲然道,“正是!”
赤君临点点头,倒没说刚刚政令的事。
而是向着傅温问道,“你认识姜万千吗?”
傅温毕竟政治经验丰富,似乎是知道赤君临想要说什么。
如果他说了认识,那么就要立刻落入赤君临的陷阱,被赤君临诬告为姜万千的祸国同党。
他没有落入赤君临的陷阱。
当即傲然道,“我与阉竖不共戴天。君何故论之?”
但没想到,赤君临压根不按套路出牌。
她当即对着殿外站立的郑高达抬手示意。
并开口道,“但姜万千死前供认不讳,说当朝礼部尚书傅温与他密谋屯兵关外,意图造反。
拿下。”
话音刚落,便从殿外走进两个禁卫。
在傅温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一左一右将他架了起来。
傅温反应不及,袖中奏本都落在地上。
群臣面容惊慌,震慑不已。
被架起来的傅温很快意识到赤君临在做什么。
他惶恐而又不可置信地对着赤君临大声道,“太祖皇帝曾有令曰,君与士,共天下。
这天下是我们士人的天下!
赤君临,你如此倒行逆施,礼制纲常何在!
你难道是想与天下人作对吗?”
傅温此前虽然料到了赤君临大权在握,必然想要专断朝政。
但他相信,只要自己的奏书拿出,当廷宣读,必然引得朝野士子群情激奋。
到时候他再一朝发难,引得群情响应。
赤君临就再难堵上世人悠悠之口。
哪知道赤君临根本不按常理出牌,甚至没有给自己宣读奏本的机会,就直接给他安上一个大逆不道的罪名。
他立刻神情慌乱地说道,“我哪里屯兵关外,意图造反?赤君临!你根本没有证据!你这是诬告!”
其余朝廷要员也纷纷出言指责。
赤君临则轻笑一生,对傅温道,“真的没有证据吗?你再好好想想。证据不都在尚书府里吗?”
傅温刚想否认,忽然想到什么,立刻露出瞠目结舌表情,无法再辩。
其余大臣却以为赤君临只想屈打成招,构陷忠良。
便有人道,“陛下还未下令,赤君临你怎可越俎代庖?没有诏书,怎能擅抓朝廷大员?”
但这些人没有想到的是,从一开始,他们就对赤君临的行为产生了误判。
他们以为赤君临此次开大朝会,是过来署理朝政的。
但他们错了。赤君临,其实是来立威的!
而傅温好死不死,正撞到枪口上。
此时便见赤君临随意摆手,对身后道,“要诏书?来人!给他写一份!”
便立刻有司礼太监着笔墨出来,当着众人的面,按赤君临指令匆匆起草了一份诏书。
“礼部尚书傅温,会同阉宦姜万千,屯兵关外、密谋造反,其罪当诛。着宿卫军即刻带兵镇压叛党。夷三族。”
诏书很快写完,并直接盖上皇帝大印,即刻生效。
而傅温,在诏书还没写完之前,就已经被扯下官帽腰带,塞上口条,像只死猪一样被拖了下去。
赤君临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因为当她下令的时候,傅温就已经注定了是死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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