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就不能当曹贼吗? 第22章

作者:神经蜜

  不过就在此时,走到大殿尽头,文武百官之前的赤君临,却微微转身。

  以锐利目光向着群臣微微打量过去。

  拱君挟剑,其势之戾,鹰视狼顾。

  众堂官暗自心惊。

  却没想到,赤君临虽为女儿身,气势竟能骇然至如此地步。

  若不加扼制,假以时日,又会成长到何种地步?

  便在此时,内侍礼官拱手高悬,令曰,“山呼!”

  百官躬身回以,“万岁!”

  如是再三。

  唯独赤君临持剑而立,目视朝臣,身形未动。

  朝臣们暗自心惊,官员为首的傅温更是满面怒容。

  不由想到,这赤君临在朝会之上竟敢如此大不敬,怕是演都不想演一下了。

  再这样枉顾礼法纲常下去,又将皇室尊严置于何处?

  怕是到时候,世人只知有赤,而不知有君耶?

  不过没等朝臣们有过多反应,上便有传旨太监下至御前,宣读政令。

  传旨太监先对百官进行问候。代表姜皓,对他们前来参与大朝会,关心问候皇帝身体的举动,表示了肯定。

  接着,便下了今日第一封旨令。

  “今有诏:

  大太监姜万千,自认皇父,上挟天子,下令百官,独揽大权,祸乱朝纲。放父兄、子弟、婚宗、宾客典据州郡,辜确财利,侵略百姓,百姓之怨无所告诉,故谋议不轨,聚为盗贼。

  幸得镇北军总帅赤君临率兵进京。清君侧,靖内难。诛杀奸臣,镇压叛乱。护国之安宁。

  朕心甚慰。着总帅赤君临进驻京都,免诸事繁杂之礼制,安定朝野内外,以震宵小!”

  这封旨意下来,就算是给姜万千定了性,把此前朝廷出现的问题,都甩锅给他,倒是没其他问题。

  但更重要的是,有了这封诏书,就算是给此前赤君临带兵进京的行为做了背书。

  算是先上车后补票,淡化了赤君临此举造成的政治影响。

  不过大家认不认可,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但到这里,朝臣们知道,还没有结束。

  果然,便见太监又拿出第二封旨意。

  这里就开始对镇北军中一系列带兵将领进行封赏。

  受到封赏的将领数量很多。

  除赤君临最信任的赤扎古和郑高达以外,另有各部十数名将领获封武勋,又各有赏赐。

  其中赤扎古与郑高达两人,更是被封正三品参将,各自提督皇城四方宿卫与大内禁军卫。

  也给他们统管城内兵马的行为,做了正式背书。

  这也还罢了。

  毕竟镇北军此前有灭国之功,军中各品级将帅略有封赏,倒也正常。

  但接下来,对镇北军总帅赤君临本人的封赏,就有点骇人听闻了!

  “……另,镇北军总帅,镇北郡主赤君临,护国有功。

  特封安国侯位,掌大将军印,可提督天下兵马……

  位比三公,都督中外诸军事,加开府仪同三司……

  特许赤君临,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

  听到诏书上对赤君临的封赏,大殿之内一片哗然。

  以大政朝的勋爵制度,武将无封国公,国侯便是最高一等爵位!

  而除开那几个少之又少的异姓王外,能获封侯爵的又有几人?

  而且还是安国侯!

  这件事令人震惊的程度,甚至已经超过了赤君临身为女子而得爵位的特例本身!

  更加重量级的,还是诏书上写给赤君临的特权。

  加开府仪同三司?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

  接下来她还要干嘛?篡位吗?

  所有官员都产生了一个共识,这显然不可能是姜皓写给赤君临的诏书。

  就是赤君临自己让内监写的!

  若果真如此,那她还有什么不敢干的!

第27章什么礼制纲常?我说的,就是纲常!

  令当朝文武百官震惊失措的,不仅仅是赤君临加封自己这件事。

  更可怕的,是他们很快想到,世袭罔替的镇北王王位,现今还没有定论。

  此前已经有不少人猜到了,赤君临入朝以后迟迟没有动作。极有可能是要把王位传给她的弟弟,世子赤君宝。

  但没人想到,赤君临还要给自己加封安国侯。

  如果这事真让她做成了,就算以后赤君临再无寸进。

  单是这赤氏一王一侯在朝,如何了得?

  此后,这天下,今后到底是姓赤,还是姓姜?

  就在诏令下达,文武百官议论纷纷的时候。

  大殿之中忽然起了一声高呼。

  “荒谬!女子如何加封王侯勋爵之位?世上岂有牝鸡司晨之理?”

  说话的人站在堂官前排,白发丛生一脸正气之色。

  看起来像是个资历甚老的朝廷要员。

  他开口说话的时候,殿中百官和赤君临都向他看去。

  于是他便显得更来劲了。

  立刻大声驳斥起了这条政令是如何不合礼法,如何有违成例。

  赤君临没有打断他,而是向着一旁的内侍礼官随口问道,“他是谁?”

  那礼官慑于赤君临威名,立刻向她恭敬道,“回总帅,是礼部尚书傅温,上九卿之一。”

  “哦……”

  赤君临笑了笑,示意自己了解。

  而此时,傅温似乎终于用语言铺垫好了自己的行动。

  下一刻,便将手伸进自己的衣袖,准备从里面拿出来自己连夜写好的奏本。

  “臣有本奏……”

  “你就是傅温?”

  却没想到,傅温还没将奏本拿出,赤君临却忽然对着他问了一句。

  老头便像是被打断施法一样,身形尬在那里。

  但赤君临问他,他又不能不答。

  毕竟他手里奏本能不能读出来,全赖赤君临一句话的事。

  于是只能先将奏本按下,对着赤君临傲然道,“正是!”

  赤君临点点头,倒没说刚刚政令的事。

  而是向着傅温问道,“你认识姜万千吗?”

  傅温毕竟政治经验丰富,似乎是知道赤君临想要说什么。

  如果他说了认识,那么就要立刻落入赤君临的陷阱,被赤君临诬告为姜万千的祸国同党。

  他没有落入赤君临的陷阱。

  当即傲然道,“我与阉竖不共戴天。君何故论之?”

  但没想到,赤君临压根不按套路出牌。

  她当即对着殿外站立的郑高达抬手示意。

  并开口道,“但姜万千死前供认不讳,说当朝礼部尚书傅温与他密谋屯兵关外,意图造反。

  拿下。”

  话音刚落,便从殿外走进两个禁卫。

  在傅温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一左一右将他架了起来。

  傅温反应不及,袖中奏本都落在地上。

  群臣面容惊慌,震慑不已。

  被架起来的傅温很快意识到赤君临在做什么。

  他惶恐而又不可置信地对着赤君临大声道,“太祖皇帝曾有令曰,君与士,共天下。

  这天下是我们士人的天下!

  赤君临,你如此倒行逆施,礼制纲常何在!

  你难道是想与天下人作对吗?”

  傅温此前虽然料到了赤君临大权在握,必然想要专断朝政。

  但他相信,只要自己的奏书拿出,当廷宣读,必然引得朝野士子群情激奋。

  到时候他再一朝发难,引得群情响应。

  赤君临就再难堵上世人悠悠之口。

  哪知道赤君临根本不按常理出牌,甚至没有给自己宣读奏本的机会,就直接给他安上一个大逆不道的罪名。

  他立刻神情慌乱地说道,“我哪里屯兵关外,意图造反?赤君临!你根本没有证据!你这是诬告!”

  其余朝廷要员也纷纷出言指责。

  赤君临则轻笑一生,对傅温道,“真的没有证据吗?你再好好想想。证据不都在尚书府里吗?”

  傅温刚想否认,忽然想到什么,立刻露出瞠目结舌表情,无法再辩。

  其余大臣却以为赤君临只想屈打成招,构陷忠良。

  便有人道,“陛下还未下令,赤君临你怎可越俎代庖?没有诏书,怎能擅抓朝廷大员?”

  但这些人没有想到的是,从一开始,他们就对赤君临的行为产生了误判。

  他们以为赤君临此次开大朝会,是过来署理朝政的。

  但他们错了。赤君临,其实是来立威的!

  而傅温好死不死,正撞到枪口上。

  此时便见赤君临随意摆手,对身后道,“要诏书?来人!给他写一份!”

  便立刻有司礼太监着笔墨出来,当着众人的面,按赤君临指令匆匆起草了一份诏书。

  “礼部尚书傅温,会同阉宦姜万千,屯兵关外、密谋造反,其罪当诛。着宿卫军即刻带兵镇压叛党。夷三族。”

  诏书很快写完,并直接盖上皇帝大印,即刻生效。

  而傅温,在诏书还没写完之前,就已经被扯下官帽腰带,塞上口条,像只死猪一样被拖了下去。

  赤君临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因为当她下令的时候,傅温就已经注定了是死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