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经蜜
有事她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然后与我交换，再由我在这里居住。
除了这个地方，千司城里还有许多叶浅操暗自设下的房间。有的甚至我都不知道在哪儿。
这个世界上除了蓝歌行，几乎没人知道世界上还有一个闻人暄。”
赤君临稍有些意外，便道，“连三大魔头都不知道？”
“完全不知道。”
闻人暄肯定地说道。
这就让赤君临觉得惊讶了。
她稍微想了想。又问道，“鬼舞姬方才说你选我入幕，这是什么意思？”
听到赤君临的话，闻人暄的脸色稍有些红了起来。
接着说道，“入幕就是……和成亲……差不多……吧？”
“吧？”
“哎呀，反正就是随口那么一说，没关系的，你不必担心。”
既然闻人暄这么说，赤君临便没再多想，便点点头。
毕竟现在也不是谈这些的时候。
接着赤君临就对闻人暄道，“我打算现在去方才那片广场看看，找一下那些孩童的所在之处。你要和我一起吗？”
闻人暄便立刻站起来道，“我当然和你一起了，要是在这里，等下碰到叶浅操过来，那不是和她当场撞上了？我还不死得透透的？”
赤君临点点头，正要从正门出去。
却没想到闻人暄马上将她拉住。
“这边。”
说着，她便拉开了房间后面一个看似书架的柜子。
赤君临向内看去，便发现这里竟然有一条密道直通向外，能够从圣女阁的圣女闺房一直通往城中一条阴暗巷道。
两人从密道出来后，也没有引起任何其他人的注意。
赤君临见状也忍不住赞叹了一句。
“狡兔三窟啊……”
从圣女阁离开，两人便各自披上黑色风衣，融入到满地魔门人士的街景当中。
这边街道上的人不是很多，不过大家都显得相当谨慎。
因为你没法确定自己一不小心招惹的到底是一个普通的魔门弟子，还是一个隐姓埋名，手段毒辣的阴险老魔。
赤君临与闻人暄走在黑暗中倒也没有那么引人注目。
不过赤君临还是小声向闻人暄问道，“我们刚刚直接从圣女阁离开，这样不会有事吗？”
“哦，不要紧。”
闻人暄便回道，“叶浅操以前也是这样，经常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神出鬼没是她的常态了，若是哪天她的行踪变得规律，那才显得不正常。”
赤君临点点头，略作思索，又道，“不过我看，圣女阁里的那些弟子，与你似乎也不是很熟？
你们魔门内部究竟是怎样一个构造？三大魔头手下的魔宗，又是什么样的关系？”
听赤君临这样发问了，闻人暄便向他解释道，“湘西魔门，与其说是纪律严明的江湖团体，倒不如说是一个松散而宽泛的概念。
虽然由蓝歌行传承下来，又被三大魔头发扬光大的三大魔宗算是正统没错。不过除了他们三个以外，还有许多叫不上名号的小魔宗，也依托整个魔门生存。
实际上魔门弟子的概念是非常宽泛的。
其实只要你自己承认是魔门人士，那你就已经是了。
阴都千司出入自由，且自有一套属于魔门的生存规则。
而来到此处的江湖人士，要么是犯下罪责无法为正道所容者，要么是修行武学邪异不道，见不得光的一些人。
但普通的魔门弟子，或者加入那些魔道小宗者，毕竟还是上不得台面。
既然入了魔门，自然还是以加入三大魔宗为上。
三宗弟子相对其他千司弟子，其身份地位也要高贵许多。
不过魔门三宗明争暗斗，毕竟还是在魔门内部形成了内耗。这样并不利于魔门发展壮大。
于是经过多年发展，魔门内部便形成惯例。
三大魔头拘束手下不再争斗，保持一种稳定的平衡，然后让手下诸位魔门弟子以圣女为尊。
将圣女塑造成了一个魔门中至高的信仰存在。
以便于统御三宗以外的大小魔宗。
但不管是我还是叶浅操，都知道她这个圣女身份只是个空架子。
是阴都千司经过多年血腥斗争以后的妥协产物。
且说到头来，三大魔头尊崇叶浅操的圣女身份，也是因为叶浅操是当年蓝歌行的第四个嫡传弟子。
但回想一下，这三人又对蓝歌行做了什么？
如此假惺惺的姿态……确实是令人作呕。
至于你此前在圣女阁看到的那些魔门弟子，皆是三个魔头派出来侍奉圣女的眼线……
好用是好用，但是没有一个值得信任。
不仅是我，连叶浅操真正想要做事，也得避开这些人。
一个圣女当成这样，我都不知道究竟还有什么意思……”
第332章阴都风尚
赤君临听出来闻人暄话语中浓厚的怨气，很显然以前作为叶浅操“替身”的时候，没少替她受气。
不过此时显然不是静下来对她进行安慰的时候。
因为就在她们融入周边环境，慢慢向前走的时候，此前经过的那个广场已经到了。
这边的广场四通八达，除了前面一条走马车的主干道外，还有许多条小路，皆通向千司城各处。
且每条街道其实都很热闹，贩卖着各种不同的东西。
赤君临就看到有的街道进行着生活用品买卖，有的是衣装或食物。甚至还有一条街是专门贩卖各种奴隶的，也不知道这些奴隶来自何处。
若抛开商品货柜上那些稀奇古怪的售卖物品，如毒蝎毒虫，蜘蛛蜈蚣之内，倒是让人觉得十分有生活气息。
可能这就是千司城魔门教徒们的生活日常了。
不过赤君临的注意力，只是短暂地在这些地方停留了一阵。
接下来她立刻开始注意广场附近的一处粥摊附近。
因为那边此时正站着几个身穿魔门外祂的孩童，表情呆滞地站在粥摊附近。
赤君临并未看见此前出现在这里的马车还有那些陶罐，恐怕已经卸货完毕，早已开走了。
但赤君临觉得，既然他们是在这里将罐子卸下的，说明他们在这附近一定有什么仓库之类，能够放下这些东西。
而从其他地方运送过来的孩童，也必然会出现在这附近。
赤君临正思考着这些东西，忽然又闻到一股异香。
像是此前她们在棺材里时闻到的香味。
转头一看，却见闻人暄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一旁，买了点烤肉串一样的东西，正往嘴里猛塞。
看起来是真饿了。
但赤君临看了一眼，发现不对。
闻人暄吃的哪里是什么肉串？
分明是一支支串在竹签上烤至焦黄的大肥虫子！
她感觉一阵头皮发麻，忍不住向闻人暄问道，“你吃的是什么？”
闻人暄便露出兴奋的表情道，“烤白玉蚕啊，可好吃了！你也尝尝。”
说着便把竹签递到了赤君临的嘴边。
赤君临犹豫了片刻，看着被烤得滋滋冒油的白色肥虫，内心有点纠结。
但迎着闻人暄期待的目光，她不好露怯。
便只能张开嘴，咬了一口。
入嘴以后，赤君临才感觉这东西其实没有想象当中那么难以接受。
虽然它是虫子，不过在经过烘烤料理以后，表皮被烤的极为酥脆。
伴随着一股辛辣的香料味，竟一点不觉得奇怪。
而且虫子被咬开以后，赤君临感觉到的是一种极为鲜美的奶香味在口中炸开。
她从未吃过口感如此特别的东西，但体验确实极好。
且她现在也有点饿了，于是从闻人暄手中接过竹签，自己主动吃了起来。
闻人暄露出笑眯眯的表情，向她道，“好吃吧？我不会骗你的。”
赤君临点点头，一边用这充满湘西特色的街头小食补充体力。
一边看向广场角落。
同时向闻人暄问道，“那边几个少年，身上穿着的是魔门装束吗？”
闻人暄向赤君临说得方向看了一眼，接着回道，“是，他们身上的最低阶的魔门弟子服，在这里是地位最低一档的存在，除了身份比奴隶自由，其他地方几乎和奴隶一般无二。”
“他们是被抓来的吗？还是主动加入的魔门？”
“不一定。这些少年都是半大小子，多数是一些魔门子弟在外游历时，看到那些手脚健全的乞丐或孤儿，就顺路带回来，交予接引长老。
能带回来一个少年，便能得好几两银子。
是此前几个魔宗头领为了充实人口，想出来的的计策。
而一众少年人被带回以后，便会被各处魔宗进行挑选。最有天赋的自然先被三大宗门挑走，剩下的差一些的，才轮到其他各宗进行筛选。
等这些少年人被带回各自门中，便如其他地方一样，先干一些打杂的活计。
有能够从一众底层弟子中脱颖而出的，才能得到各宗高手的悉心教导。
前些人正逢九州战乱，这样流离失所的孩子很多。所以千司城重来不缺人手。
只是近些年天下归于一统，乞丐孤儿也少了许多。
听说不少接引长老为了填充业绩，把其他地方的良家子也抓来了。
所以魔门在外面的名声每况愈下，也越来越得人反感。”
听到闻人暄的话，赤君临点点头。
接着又看向那几个熬粥的弟子，继续问道，“那他们又是在做什么？是在熬粥吗？我看这粥里还有肉，竟只卖一文钱一碗？这么便宜？”
闻人暄就露出怪笑，看着赤君临回道，“虽然便宜，可我不建议你喝。因为他们熬的可是人粥呢。”
“人粥？”
赤君临闻言，表情立刻变得凝重起来。
“对，就是字面意义上那个。”
闻人暄就接着道，“你看这阴都千司，虽然面积不大，却在其中住了数万人之多。
这么多人口，其中绝大多数又是消耗巨大的武修。
每日需要的消耗的粮食也是天文数字。
所以这里的人基本上什么都吃，也不讲究。
那些从外面运来的武者尸体，武功高强的自然被各大魔宗瓜分。毕竟许多魔门武功修行都要用到尸体。
而用过以后的残渣，要如何处理呢？
自然就是与杂粮一起熬煮……然后廉价销售了。
所以啊，你看我为什么喜欢吃虫子呢？至少虫子干净，没那么多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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