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番茄炖派蒙
翠金色的藤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生长，蔓延，缠绕！坚硬的剑身发出刺耳的“滋滋”声，被这充满生机的力量迅速腐蚀，朽坏！
不过眨眼功夫，那柄伴随白厄无数次的仪式长剑，便化作了一堆缠绕着翠绿藤蔓的锈蚀碎片，从他手中散落！
白厄惊骇地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又看向罗素肩头那道正在飞速愈合，转眼间连疤痕都不剩的伤口。
若非罗素刻意承受这一剑，那剑根本伤不到他分毫！他是在戏耍自己，像猫玩弄老鼠，要一点点碾碎自己的希望！
“怪物！贪婪的黑潮化身！你的末日到了！”
罗素的声音如同寒冰审判。
白厄也彻底豁出去了！他不再顾忌火种对自身的反噬，疯狂催动体内那四亿颗燃烧的核心！
磅礴的毁灭能量混合着火种烈焰，如同火山喷发般从他本体和所有分身身上爆发出来！分身的数量再次激增，每一个都燃烧着更加炽烈的黑红色火焰，如同铺天盖地的流星火雨，带着同归于尽的疯狂，再次扑向罗素！
然而，这悲壮的反扑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显得如此苍白。罗素手中的丰饶长枪仿佛化作了生命之鞭，每一次挥动都带着净化污秽，摧枯拉朽的伟力！
枪影所及，分身成片成片地爆碎，湮灭！白厄的本体被狂暴的能量震得连连后退，身上的残破黑祂早已被枪风撕成了褴褛的布条，脸上那布满裂痕的面具，在能量冲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崩碎。
罗素越战越勇，琥珀色的神血在他激烈的动作中不断飞溅，洒落在焦黑的土地上，竟瞬间催生出片片顽强的新绿。
他如同沐浴着生命之光的战神，气势攀升到了顶点！
“够了！”
罗素一声断喝，如同神谕宣判，“孩童的玩闹，该结束了，怪物！”
白厄还没反应过来，脚下焦黑的大地猛然剧烈震动！无数粗壮坚韧，闪烁着翠金光芒的藤蔓如同潜伏已久的巨蟒，破土而出。
它们以匪夷所思的速度缠绕上他的双腿，腰身，手臂！藤蔓上细密的倒刺深深嵌入他的皮肉，更有一股强大的，带着丰饶禁锢之力的能量涌入体内，疯狂压制着他体内狂暴的火种能量！
“呃啊——！”
白厄发出痛苦的嘶吼，拼命挣扎，调动所有力量试图挣脱，瞬移。但那些藤蔓坚韧无比，蕴含的丰饶神力更是死死锁住了他体内的能量流转。
他感觉自己像一只掉入琥珀树脂的飞虫，越是挣扎，陷得越深，窒息感扑面而来！
罗素收起了那柄草木长枪。他一步一步，如同慈悲的神祇走向祭坛，又像无情的刽子手走向刑架。
踏过被他神血催生出的茵茵绿草，将那过度的赐福收回，他走向被藤蔓死死捆缚，动弹不得的盗火行者。
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宣读死亡判决的漠然:“我的力量，岂是你能比拟的，怪物。”
“这被束缚，被碾碎，在绝望中等待终结的感觉……熟悉吗？”
罗素微微俯身，青玉色的眼眸冰冷地注视着面具的裂缝，“这正是你赋予我的，三千万次轮回积累的滋味。或许你早已忘却……但你无需理解。你只需知道，你的终结，就在此刻。”
他伸出手，指尖萦绕着翠金色的光芒，缓缓探向那张布满裂痕，遮蔽一切真相的金属面具。
“现在，让我看看……这面具之下，究竟是怎样一副令人作呕的嘴脸。是多么贪婪，肮脏的一个家伙”
就在罗素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面具边缘的刹那——
嗡！
一股无形的，冻结一切的力量骤然降临！整个战场，飞舞的尘埃，逸散的能量，甚至罗素指尖的光芒，白厄挣扎的动作，一切的一切，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时间……凝固了！
“哼！”
罗素眼中建木印记猛然爆发出刺目光芒！他右脚狠狠一踏地面！
轰！
翠金色的丰饶神力如同波纹般震荡开来，带着磅礴的生命脉动！那凝固时间的诡异力量如同脆弱的冰晶，在生命潮汐的冲击下瞬间破碎！时间的流速恢复正常！
但那股无形的力量依旧在冲击丰饶之力短暂搭建的墙壁。不过一时半会儿也别想进来。
看起来翁法罗斯比自己想象的水还要深。那么再创世又是否正确呢？顿时罗素心里的怀疑便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巨树。
“时间暂停？！”
罗素心中警铃大作。
“这怪物的身份……竟能引动世界规则为其掩护？！”
“他的身份究竟是谁？能让规则做到这种地步？”
这更坚定了他揭开真相的决心！不再迟疑，缠绕着丰饶神力的手指猛地扣住面具边缘，用力一掀！
咔啦！
布满裂痕的面具应声而碎，化作金属碎片纷飞落下。
面具下的脸，暴露在翁法罗斯昏沉的天光之下。
罗素脸上那冰冷的杀意，复仇的快意，以及掌控一切的漠然，在看清那张脸的瞬间，如同被重锤击中，彻底凝固，粉碎！
他的瞳孔猛然收缩到极致，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极致的震惊与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
罗素的声音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只剩下破碎的颤抖，“怎么会……是你？！”
……
第五十八章丰饶之心。
面具碎裂，露出的并非预想中黑潮怪物的狰狞，而是一张被火种之力灼烧得面目全非，却依旧残留着熟悉轮廓的脸庞。
罗素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
白厄？！
怎么会是白厄？！
那个笑容灿烂，充满阳光，曾立志拯救翁法罗斯的救世主？那个他寄予厚望的学生？怎么变成了这个鬼样子？
可眼前这张脸……扭曲，焦黑，皮肉在无形的火焰下痛苦地翻卷，愈合，再被撕裂，如同不断被投入熔炉的残渣。
唯有那双眼睛——那双承载着无尽痛苦，疲惫不堪，却又在看清罗素震惊表情后，努力挤出一点欣慰和解脱笑意的眼睛——证明他依旧是白厄。那个愿意为他人燃尽自己的白厄，而非堕落的自私者。
他怎么笑起来这么傻呀？
“不是他堕落了……是再创世本身有问题！”
罗素的思维瞬间贯通。刚才诡异的时间暂停，操控的痕迹太过明显！
有人，在幕后操控着这一切，利用他，利用白厄，利用所有人的牺牲！
三千万世积累的愤怒，如同被冰水浇灌的火山，瞬间从炽热的复仇转向了冰冷的，针对幕后黑手的滔天恨意！他差点亲手杀死自己的学生！差点成为阴谋的帮凶！
好在一切还没有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小白……”
罗素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难以言喻的痛楚。缠绕白厄的藤蔓瞬间枯萎消散。他一步上前，他不顾白厄身上散发出的恐怖高温，双手猛地按在他焦黑的肩头。
对于他这位丰饶令使来说这样的温度哪怕能烧熟皮肉也没关系。因为不过一秒，那些被烧熟的皮肉就会被新的所取代。
嗡——！
磅礴的翠金色丰饶之力毫无保留地涌入白厄残破的身躯！如同甘霖试图浇灭燎原大火。
然而，那四亿多颗疯狂燃烧的火种，如同贪婪的熔核，瞬间将涌入的生命之力蒸腾，吞噬！
罗素能清晰地看到，自己的神力如同泥牛入海，只能勉强在火种肆虐的边缘，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清凉，延缓那蚀骨焚心的痛苦。
他似乎已经能猜到一切了，此刻罗素的心如同刀绞般疼痛。看着还在强颜欢笑的白厄更难受了。
“你……你怎么这么傻啊！”
罗素的声音带着哽咽，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滴落在白厄滚烫的皮肤上，发出嗤嗤的轻响，瞬间汽化。”
四亿多颗火种……全塞进身体里……你不疼吗？你明明……最怕热的……”
他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在训练场上被太阳晒得直跳脚，嚷嚷着要休息的年轻学生。以及在奥赫玛浴池和万敌比拼谁耐热最终热懵的那个少年。
白厄咧开干裂的嘴角，努力想扯出一个笑容，却因剧痛而扭曲。
“笑！还笑！”
罗素又急又痛，声音带着训斥，却掩不住浓重的鼻音，手上的丰饶之力输送得更急了，试图堵住那些被火种灼烧出的，不断渗出血金色岩浆的伤口。
“上课学的能量阈值控制都喂狗了吗？身体是容器不是熔炉！当初就该让你重修一百年！”
他骂着，像当年训斥偷懒的学生，可动作却轻柔得如同对待易碎的琉璃。
“你就不能为自己想想吗？把你和迈德漠斯抢吃的的时候那种气势拿出来啊。”
看着自己的学生被折磨成这个样子，罗素的眼泪止不住的流。
白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他艰难地抬起颤抖的手，指了指自己焦黑的咽喉，又看向罗素，眼神里满是急切与恳求。
罗素的心猛地一沉:“你……说不了话了？被这火种……”
他看着白厄焦炭般的喉咙，明白了。
那四亿火种的反噬，早已烧毁了他的声带，甚至可能灼伤了他的灵魂。刚才与他勉强说几个字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好……好……咱们不用说话。没事的，老师会有办法治好你的。”
罗素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收回那还在流淌的眼泪。
他声音变得异常冷静，“我问，你点头或摇头。再创世……是不是一个骗局？一个针对所有人的巨大谎言？”
白厄用力地，重重地点头！动作牵扯到伤口，让他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但他毫不在意，眼神死死盯着罗素。
“整个翁法罗斯背后，是不是有一个幕后黑手在操控？你……和我一样，在不断地轮回，对吗？”
罗素的声音带着寒意。
白厄再次用力点头。
“你和昔涟……阻止再创世，就是为了不让那个幕后黑手的目的得逞？而方式……必须由你亲手杀死昔涟？”
罗素的声音有些发颤。
白厄闭上眼，痛苦地，沉重地点下了头。那每一次杀死伙伴的轮回，是他最深的地狱。
罗素沉默了，巨大的悲凉和愤怒席卷了他。他轻轻抚摸着白厄那几乎找不到一块好皮的脸颊，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滚烫和生命的脆弱。
“没事了，小白……”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老师回来了。而且……老师现在，有了掀翻棋盘的力量。药师给我的赐福足可以改变这个翁法罗斯”
他抬起头，青玉色的眼眸穿透翁法罗斯昏沉的天空，仿佛要刺破那无形的数据壁垒，直视幕后的操控者！
他身上的丰饶之力不再温和，而是如同压抑的火山，狂暴地升腾，翠金光芒直冲云霄！周围的焦土在他逸散的神力下，疯狂滋生出坚韧的藤蔓和散发着微光的奇异花草。
“既然他这么喜欢玩……”
罗素的声音冰冷彻骨，如同宣告，“那我就陪他，玩到底！我要让你知道把我学生变成这个鬼样子。将付出怎样的代价！”
轰——！
仿佛被罗素的宣言和力量激怒，整个天地骤然变色！一个纯粹由黑红数据流构成的，巨大到遮蔽天空的能量球，带着湮灭一切的气息，毫无征兆地凭空砸落！速度快到超越感知！
罗素瞬间凝聚的丰饶护盾如同纸糊般破碎！能量球并未爆炸，而是如同黑洞般，将接触到的空间连同罗素逸散的神力一起吞噬，抹除！
更强烈的排斥感如同无形的巨手，狠狠攥住了罗素！脚下的土地在“软化”，在“剥离”，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拒绝他的存在，要将他这个“病毒”强行驱逐！
“哼！发现真相，害怕了？想把我赶走？”
罗素怒极反笑，脚下猛地发力，无数粗壮的，闪耀着琥珀光泽的树根破土而出，深深扎入大地，试图锚定自身！
“当我成为令使时，你怎么不赶？拿我当刀使的时候，不是很得意吗？！拿一位令使当刀拿不住了，你又害怕了。呵呵。”
那股世界意志的力量变得粗暴而直接，不再掩饰！无形的力量撕扯着罗素和脚下的大地，要将他们整个挖出去！
树根发出不堪重负的**，被强行从地脉中拔起，连带起大块的土壤和岩石，化作飞散的数据流！
罗素感到自己与翁法罗斯的联系正在被暴力切断！他看向白厄，他的学生正用尽力气伸出手，似乎想抓住他，眼中充满了绝望的不舍和未能守护老师的自责。
时间不多了！
“小白！听着！”
罗素的声音穿透空间的撕裂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药师赐福于我，无论被扔到哪里，我都不会有事！我一定会回来！让那幕后黑手，血债血偿！”
他的目光如炬，死死盯着白厄:“在这之前！给我牢牢卡死再创世！绝对！绝对不能让他得逞！”
最后一句，他的语气带上了一丝昔日的严厉，却又无比温柔:“还有……对大家都好点。别……再杀了。不然……”
他努力想扯出一个轻松的笑，却无比艰难，“……不然等我回来，让你延毕三百年！每天都给你排满考试，说到做到！”
话音未落，罗素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在身体即将被数据洪流彻底吞没的刹那，他做了一件让白厄惊愕的事情——
噗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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