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尚行之
这妖精既有打铁的好手段,又是王族后裔,打出这千年老字号的招牌来,直教对角巷里兴起佩剑之风,倒似那文艺复兴一般。
莱格纳克分说完,哈利只觉得丹田里一股无名火直冲天灵盖。
前番才饶了洛哈特这贼杀才的性命,谁知竟死不悔改,又编排出书来!
那妖精见哈利眼中迸出杀气,只道要取自家性命,慌声叫道:“波特先生,我必须提醒你,如果我死了,你可能永远也找不到这把刀。”
哈利压下火,将魔杖收回袖中,冷笑道:“你这厮且放宽心,只要宝刀无误,断不收你性命。”
莱格纳克素知哈利最重名声,听得此言,方才把吊在嗓子眼的心肝落回肚里。
二人掀帘踏入后铺,好一股热浪扑面而来。三五只妖精赤膊抡锤,风箱呼哧如牛喘,铁砧震耳似雷鸣。那边厢淬火青烟冒,这边厢锻铁火星迸。虽是人影杂乱,却暗合章法。
莱格纳克喝散众妖精,自家从梁上取下一只木长匣。开匣看时,只见绒衬底上孤零零卧着个刀柄,竟不见半寸刀身。
哈利提了刀柄掂量几分,又拿指腹轻触刃口,登时渗出血珠来。当下挽个刀花赞道:“端的是吹毛立断,神兵无疑!”
莱格纳克不搭话,兀自盯着宝刀,眼中放出十丈火光来。
哈利斜睨他这般形状,忽将刀柄一横,冷笑道:“你这厮真个是贼心不改,盯着爷爷的刀,莫不是要讨打么?”
“噢,我只是希望您能允许我在这儿卖您这把刀的仿品。”莱格纳克忙低眉垂眼,谄媚道:“我愿意拿出三成收益来当做版权费。”
“毕竟这把刀是属于您的。”
自古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哈利见那妖精满面谄笑,言语蹊跷,早瞧出七分歹意。
暗忖道:这厮定是又起了反心,爷爷且候他一候,看这撮鸟要弄甚伎俩。
当下收刀入鞘,道:“既如此,两下里银货两讫。”
“不不不,波特先生,你还没有把解药给我。”
哈利正欲开口,忽听得身后一声轻笑,“凤凰眼泪吗?我已经带来了。”
两人急回首,但见邓布利多不知何时立于帘后。
这妖精见了邓布利多,面上一紧,讷讷道:“噢,您好,邓布利多先生。”
邓布利多自袖中取出个指头大小的瓶置于案上,“只需要滴在你的手背上就好,莱格纳克先生。”
哈利拱一拱手,道:“教授怎亲自来了,却不说上一声,也好教俺备些个酒菜来迎。”
“啊,我在来之前已经喝了一大杯糖浆,倒是不怎么饿。”邓布利多眨一眨眼,“不如我们去逛一逛?我已经好久没来过对角巷了。”
哈利连声称是,把戒刀收入袍中,便与邓布利多径向铁匠铺外去。
待出了铁匠铺,哈利直言不讳,“教授可是有事相求?”
“没错。”
邓布利多知晓瞒不过哈利,亦不再打那哑谜,“还记得你在二年级入学时,我们谈过的话吗?”
第120章 唯心论哈利助解脱
书接上回,这邓布利多把那入学时的旧事提起,哈利思忖半晌,道:“教授所说,可是要均衡四学院学生一事?”
“没错,我想你应该发现了,在伏地魔被……做成魔法物品之后,斯莱特林和另外三个学院之间几乎毫无交流。”
“霍格沃茨上一次出现这种情况还是七八十年代,那时候伏地魔正在肆虐魔法界,大家都认为斯莱特林的学生毕了业就会变成食死徒。”
这老校长唯恐哈利遭了蛇院数十个学生反水倒戈一事,便再信不过,认真道:
“哈利,你要知道,几乎没有未成年巫师能够抵挡住伏地魔的蛊惑,这与学院无关。”
“斯莱特林也诞生过许多优秀的正派巫师。”
哈利颔首道:“教授的言语洒家自是晓得,那斯莱特林虽多是媚上欺下的腌臜泼才,洒家在那密室教学时却也见过些个身正影不斜的好汉。”
“倘若不分青红皂白将其一棍打尽,岂不冤枉了好人性命?”
“你能这样想就再好不过了,哈利。”邓布利多松一口气,笑道:“我原本以为你对斯莱特林会有很大的偏见。”
“咦!教授卖这许多关子,原来是要洒家做个中间人,调停这斯莱特林与另三个分院的矛盾么?”
邓布利多点头道:“有一部分是这个原因。”
“不过最根本目的,是要让霍格沃茨重回正轨。”
古人云:话不投机半句多,性子不合各走各。哈利早在前番自择分院破了规矩,科林等一干人有样学样,只凭心头喜好投奔学院,那里管甚么八字合不合,性子配不配?
不过一二月光景,种种弊端便似雨后春笋般钻将出来。狮院新生嫌莽撞,蛇院新生说阴鸷,鹰獾两院的新生也多是鸡同鸭讲,都说不合心意。
多少学生在那宿舍廊下长吁短叹,更有心性差的躲在盥洗室里哭得似泪人儿一般。送信那鸮相较往年勤了十倍,尽是寄往家里的血泪诉状。真个是:分院礼上摔帽爽,宿舍楼里悔断肠。
邓布利多叹道:“分院帽只建议,不强迫,可以说是霍格沃茨的隐形校规——可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
“啊呀,教授莫怪,洒家分院时,那毡帽只说些个囫囵吞的鸟话,洒家那里有心思与他打玄机?”
“分院帽希望你自己去选择分院,是因为它看得出来你是个很特殊的小巫师。”邓布利多苦笑道:“可它没想到你会这么特殊。”
哈利摆一摆手,“教授且收了这般闲话,单刀直入来说个章程,要俺如何做便了。”
“噢,这件事不着急,我们可以等会儿再说。”
邓布利多不接这话,兀自看向哈利那刀,复杂道:“能让我看看你的刀吗,哈利。”
哈利递了刀,“教授请便。”
邓布利多接过这刀细细观摩了,将那无影刀刃摸了个遍,方才恍惚道:
“我没想到你居然舍得把隐形衣割掉,詹姆当年可把它宝贝的不得了……不过这位小莱格纳克的确不愧于他祖先的姓氏。”
哈利笑道:“这隐形衣惯是布料宽广的,平素里可遮下三四个汉子,只割一二尺,却无大碍。”
“况且这刀隐了刃,若再遇见伏地魔那贼厮附了肉身,洒家便假意近身周旋,趁其不备,一刀剁将过去,管叫那厮从头颅到胯下劈作两爿!”
邓布利多轻声摇头道:“哈利,你要知道,隐形衣是一件神器。”
“或者说……是一件死亡圣器。”
说罢,这邓布利多忽的把臂内里一横,将刀架在自家颈上。又轻轻一推,这刀过颈而去,那老校长的项上人头却是完好无损,不见半点分离。
哈利把一双碧眼瞪圆,叫道:“直娘贼!教授方才分明还弹的刀身叮当响,如今怎却又教这刀过头不伤分毫?”
“噢,这很简单,当我觉得它不存在时,那它就不存在。”
邓布利多不把刀插入鞘内,却将刀柄向鞘上一贴,哈利霎时觉着腰挎处重上几分。
“当我认为它存在时,那它就真的存在。”
“啊……让我想一想,麻瓜们那个词儿是怎么说的来着?”
“噢,唯心。”
看官且听:原来这魔法界中,咒法派系虽有万千之数,大多却都少不得一个“心念”根基。
恰似那索命咒,须得胸中恶气翻涌,杀心陡起,方显得出十成威力;又如这守护神咒,若非满腔喜气奔涌,快活念头通达,怎唤得出守护神来?
这邓布利多本是钻研死亡圣器的积年老手,今番见了这隐形衣附魔入刀,早觑出内中另有玄机,岂止藏形匿影这般简单?
“麻瓜们坚信唯物主义,是因为他们没有见过魔力。可巫师则不同,魔力伴随我们一生。”
邓布利多与哈利眨一眨眼,笑道:“你可以只相信自己的眼睛,也可以只相信自己的心念,或者是什么别的。”
“总而言之,哈利,不要太死板了,你可是一个巫师。”
哈利思忖片刻,当即剪拂行礼,正色道:“心外无物,心外无理,哈利受教也!”
邓布利多只一愣,把这句话自心底咀嚼半晌,诧道:“你这么快就理解这句话了吗?”
“大部分巫师都要用上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时间,才能彻底明白……”
这邓布利多口中虽尽说些称赞言语,哈利却不吃他这套,叉手道:
“教授休要讲这些个恭维的场面话,有甚计较,但说无妨,打甚鸟紧!”
邓布利多听此,便伸出臂来,道:“你应该和菲利乌斯用过幻影移形吧?我们要去一趟戈德里克山谷。”
哈利疑道:“去那里作甚?”
“见一位朋友。”
“她已经被折磨了太久太久,哈利,只有你才能让她解脱。”
有分教,白魔王妙语连珠,疤面郎心中不受。幻影移形赴山谷,要见灾厄故人来。毕竟这个朋友是甚么人,怎得又唯有哈利方可教其解脱,且听下回分解。
第121章 归故居蛇女自作宠
书接上回,这邓布利多使一个移形换影,携了哈利至戈德里克山谷。
哈利心下暗忖那“她”是那一路仙姑,腹内辗转,却不解其意。
二人绕过村中那座波特一家的石雕像,径往教堂后头奔去。
行不过一箭之地,忽见一栋破落宅院,正是:颓垣败壁摇欲倒,门板半朽似鬼齿。
哈利见邓布利多熟门熟路,忽忆起前番在冥想盆中所见旧事,疑道:
“此地可是教授故居么?”
邓布利多听问,先是将头一点,又缓缓摇首,道:“在我的家人都离我而去之后,就不再是了。”
哈利疑道:“既如此,如今却是甚么人物在此落脚?”
这老校长却不答话,只将魔杖向那锈锁一点,念一个开锁咒,那破门便“吱呀呀”的开了。
他踏入门庭内里,哈利紧随其后,但见:蛛网悬梁如罗帐,积尘覆地似铺霜。桌椅横斜拟醉汉,窗棂破裂漏风嘶。分明是荒废许久,那里有半分人气?
哈利当下掣杖抽刀,横在身前戒备,道:“教授莫不是走差了路?此地少说有二十载无人走动。”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你说的的确没错。”邓布利多轻笑道:“这里的确没有人居住。”
“老朋友,你在吗?”
话音落下,只听梁上窸窣作响。
哈利急抬眼观瞧,但见一条青鳞巨蟒,粗若碗口,长逾三丈,正从梁上蜿蜒而下。
哈利诧道:“教授交得好朋友,竟是条长虫。”
“噢,哈利,你这话说的太冒昧了。”
这青蟒落了地,把身缠作一团,蛇头忽的一跃,变作个黑衣女子。
你道她生的甚么模样?
但见: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弱骨。分明是绛珠仙草临凡世,却作那幽魂倩女落尘寰。
那女子望见哈利,退却几步,纤指绞着衣带,向邓布利多道:“上午好,阿不思。”
“这个男孩是谁?”
哈利见那女子五官柔和,非是西方骨,实乃东方相,心下先自升起三分亲切。
当下抱拳唱个大喏,道:“洒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哈利·波特便是。”
“承蒙江湖好汉们看得起,见俺额头疤痕稀罕,送了个诨名唤作疤面郎君。”
这女子被他复古腔调唬得一怔,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古怪道:“你好,我叫纳吉尼。”
哈利将这名号在口中嚼了三遍,忽的拍手大笑,“妙!妙!姐姐这绰号起得真个绝妙!”
邓布利多疑道:“绰号?这不是名字吗?”
“教授有所不知,那《华严经》中便有记载天蛇nāga,司掌地水,寿数无穷。”
“可这nāga一词在梵文中乃是阳性,姐姐既是女流,合该用阴性nāgaini。”
“再将这梵文译成英文,不正是纳吉尼么?”
邓布利多虽是个博古通今的,却不曾读过梵文佛经。听得哈利说甚么阴阳名词,恰似雾里看花,只捋着银须沉吟。
这纳吉尼却双眸粲然,面上愁云清扫,笑道:
“哈利,你是第一个知道我名字来源的人。”
“啊,纳吉尼,你可从来没有告诉过我这不是你的名字,只是一个代称。”
“我并不是有意隐瞒你,阿不思。”纳吉尼苦笑道:“只是我早就忘记自己的名字了。”
“事实上,我能记住的东西,几乎只剩下这几十年在戈德里克山谷生活的日子了。”
哈利心下不信,道:“姐姐好说笑话,洒家瞧你模样不过二九芳华,怎地却学那耄耋老儿说起痴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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