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无名小鱼
为什么母亲对他如此特殊?
他口中所说的“亲眼见证”,究竟又是什么意思?
一时间,芭万·希脑海中的思绪不断闪灭,浮现出各种各样的疑问。
时间在寂静的图书馆中缓缓流逝。
远坂悠完全沉浸在了手中的典籍里。
这本书的书名,翻译过来大致是《女王历·灾厄总录》。
书中以一种冰冷、客观、却又带着绝对崇拜的口吻,记述了摩根统治不列颠以来,所镇压的数次巨大“灾厄”。
“大厄灾·无尽战火”,指的是摩根出现前,各大妖精氏族为了生存与地韭淋 熘寺留棋(}八)贰月/漪-盘进行的、持续了上千年的血腥战争。
书中描述,是女王陛下以一人之力,用绝对的武力与铁腕的统治,终结了这一切,建立了唯一的秩序。
“大厄灾·红之死”,是一场突如其来的、能让妖精瞬间枯萎腐朽的可怕瘟疫。
书中记载,是女王陛下不眠不休,独自在北境的魔术工房中研制出了抑制魔药,才没有让整个不列颠化为死地。
“大厄灾·黑之兽”,则是一头定期会从地底深渊中爬出的、以吞噬魔力为生的巨兽……
一桩桩,一件件,无不彰显着这位女王的强大与冷酷。
为了终结战乱,她亲手覆灭了数个反抗她的氏族;为了阻止瘟疫蔓延,她下令将最初染病的整个城市彻底焚烧。
书中的每一页,都浸满了血腥与死亡,但又被冠以“必要的牺牲”和“女王的决断”之名。
远坂悠越看,心情越是沉重。
这与他所认识的那个摩根,既相似,又截然不同。
相似的是那份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达成目的的决绝,不同的是,这里的她,已经将这份决绝,化作了君临整个国度的、冷酷无情的统治铁则。
她真的……成为了一个“女王”。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的身旁。
远坂悠抬起头,发现芭万·希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正用一种他看不懂的、极其复杂的眼神盯着他手中的书。
“《灾厄总录》……”她轻声开口,声音里没有了之前的尖锐,多了一丝莫名的情绪,“这是母亲大人最讨厌的一本书。因为这里面的每一个字,都在提醒她,这个国家是多么的无可救药,需要她付出多少,才能勉强维持下去。”
远坂悠有些意外地看着她。
“你……”芭万·希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立刻恢复了那副高傲的样子,但语气中的敌意却消散了不少,“你看这些做什么?难道你还真想靠这个,来博取母亲的同情吗?”
“不,”远坂悠合上书,摇了摇头,“我只是想知道,她……都经历了些什么。”
这句话很轻,却让芭万·希的心猛地一颤。
她想起了刚刚在寝宫里,母亲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想起了母亲那双偶尔会流露出疲惫的眼眸。
一直以来,她都只顾着向母亲索取宠爱,将母亲的强大视为理所当然,却从未真正想过,那副看似无所不能的肩膀上,到底承担着何等沉重的负担。
而这个道理,这个她刚刚才被母亲敲打着意识到的道理,眼前的这个男人,这个初来乍到的人类,似乎从一开始就懂了。
这个认知,让芭万·希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名为“挫败”的情绪。
“你……”
她张了张嘴,那句“你到底是谁”到了嘴边,又被她咽了回去。
她换了一种问法,声音干涩地问道:“你和我母亲……究竟是什么关系?”
就在芭万·希开口的刹那,一道半透明的淡蓝色光幕,毫无征兆地,在远坂悠的眼前弹了出来。
【经过这一天的交流,芭万·希的内心产生了剧烈动摇,您接下来的选择,将对妖精国度产生巨大影响,请谨慎决定。】

第一卷 : 第一百一十二章 摩根:看着我
远坂悠的目光从系统光幕上移开,落在了芭万·希那张既骄纵又脆弱的脸上。
他忽然意识到,或许,这个看似棘手的妖精骑士,就是他完成那个“不可能的任务”的、第一个突破口。
他看着这位妖精骑士,缓缓开口:“我是在你母亲最孤独的时候,唯一一个站在她身边的人。”
芭万·希的身体猛地一震。
“我见证过她为了一个遥不可及的愿望而不惜一切代价,虽然中途有所迷茫,但她还是在坚定地往下走。”远坂悠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诉说一个很久以前的故事,“所以,我向她承诺,她不必再独自一人走下去了。”
“这,就是我和你母亲之间的‘关系’,也是我们的‘契约’。”
这番话,如同一把钥匙,精准地插进了芭万·希内心最深处、连她自己都不愿触碰的那个角落。
孤独……
这个词,她从未敢用在自己那全知全能的母亲身上。
可远坂悠的话语,却让她无法反驳地回想起了母亲那偶尔会望向窗外、流露出无尽疲惫与空洞的眼神。
她一直以为那是错觉。
但现在,一个外人,一个今天才出现的男人,却一语道破了她不敢承认的真相。
这一刻,嫉妒、愤怒、不甘……所有激烈的情绪都如同潮水般退去,只剩下一种让她感到窒息的、巨大的茫然与挫败感。
她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对母亲的了解,在这个男人面前,显得如此肤浅和可笑。
“我……”她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今天就到这里吧。”远坂悠将手中的《灾厄总录》轻轻放回书架,“我对这里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带我回去吧,崔斯坦骑士。”
他第一次,用正式的称谓来称呼她。
芭万·希默默地转身,在前面带路。
回去的路上,两人依旧一路无言。
但与来时那剑拔弩张的气氛不同,此刻的沉默,却充满了某种奇异的、正在发酵的化学反应。
而只有远坂悠能看到的视线中,那蓝色的光幕,再次发生了变化。
【你选择了‘陈述部分真相’。】
【芭万·希对你的‘敌意’已大幅降低,‘警惕’、‘困惑’与‘探究’情绪正在主导。】
【人物关系已更新:由‘女王的神秘客人(敌视)’变更为‘理解母亲的神秘之人(中立·好奇)’。】
【世界线干涉度+5%。】
远坂悠看着眼前光幕上的文字,心中了然。
“世界线干涉度”,这个词让他立刻明白了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定位。
自己并非一个单纯的“穿越者”或“客人”,而是一个能够对这个世界的走向产生实质性影响的“变数”。
而修复这个世界,或许就需要通过提升这个“干涉度”,与这个世界产生更深的纠葛,才能找到头绪。
他将目光从系统光幕上移开,重新落回现实。
芭万·希依旧在前面默默地带路,只是那原本高傲挺直的背脊,此刻却显得有些萧瑟。
她不再刻意加快或放慢脚步,只是维持着一个普通的步速,仿佛一个迷了路的孩子。
两人一路无言,很快便回到了那间华丽的客房门口。
芭万·希停下脚步,侧过身,为远坂悠让开了路。
就在远坂悠以为她会像之前一样,冷着脸直接离开时,她却忽然开口了。
“……喂。”
她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犹豫。
“如果……如果你还需要去别的地方,或者需要什么东西……就……就让卫兵通知我。”
说完这句话,她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脸颊上浮现出一抹不自然的红晕,也不等远坂悠回答,便像是逃跑一样,快步转身离去,很快就消失在了走廊的拐角。
远坂悠看着她仓皇离去的背影,不禁微微一笑。
看样子这位妖精骑士,似乎也并非像她外表所展现出的那般,是个无可救药的恶劣之人。
他推门走进房间,在关上门的瞬间,脸上的轻松便被一抹凝重所取代。
他坐回沙发上,再次调出系统光幕,看着那句“世界线干涉度+5%”的提示,陷入了沉思。
与芭万·希的交锋,改变了她对自己的看法,从而对世界产生了5%的“干涉”。
那么,想要“修复”整个妖精国的扭曲,又需要多少干涉度?100%?还是更多?
而这一切的核心,毫无疑问,便是这个国家的绝对统治者——摩根。
自己与她的关系,又会对这个世界产生何等巨大的影响?
就在他思绪万千之际,一阵轻柔的、富有节奏的敲门声忽然响起。
咚咚。
这绝不是卫兵或者芭万·希的敲门方式。
远坂悠心中一动,站起身前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正是他心中所想之人。
摩根已经换下了一身浴袍,穿上了一袭华贵而威严的黑色王后长裙,银白色的长发被精致地盘起,那双美眸在走廊柔和的光线下,显得深邃而迷人。
此刻的她,身上没有了初见时的杀意,也没有了面对臣子时的冰冷,眼神中多了几分柔和。
“看来你和我的臣子们相处的还算和谐。”
她微微一笑,那笑容冲淡了她身为女王的威严,多了几分故人重逢的熟稔。
“琐事已经处理完了。”她迈步走进房间,与远坂悠擦肩而过时,留下了一阵清幽的香气,“现在,该继续我们之间的话题了。”
远坂悠关上门,转身看向房间中的女王。
摩根没有看他,而是自顾自地走到了窗边,眺望着窗外那片永恒的黄昏,仿佛在欣赏自己的杰作。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在我许愿回到不列颠的时候,我设想过无数种可能,”
她忽然开口,声音悠远,道:“我想过会面对背叛,会面对灾厄,会面对无穷无尽的战争……但我唯独没有想过,你竟然也降临到了这个被诅咒的时代。”
她转过身,眸子在暮色下显得格外深邃,静静地凝视着远坂悠。
“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跨越世界之壁,来到这个特殊的世界,这应该是连神明都难以完成的奇迹。”
“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你信吗?”远坂悠无奈地耸了耸肩,“前一刻我还在一家占卜店,下一刻,就出现在了你的寝宫里了。”
他没有隐瞒自己同样充满困惑的事实。
在摩根面前,谎言是最没有意义的东西。
“是吗……”摩根似乎并不意外。
她走到沙发前,优雅地坐下,然后拍貳一 厁捂韭遛傘 er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远坂悠也坐过来。
远坂悠依言坐下,沙发很软,但他却感觉身体有些僵硬。
两人之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但摩根身上那股清幽的香气,却若有若无地萦绕在他的鼻尖,让他无法忽视。
“那么,我曾经的servant,告诉我……”摩根侧过头,美眸在柔和的光线下,仿佛蕴含着星辰,“你来到这里,是想带我回去吗?”
“我想回去。”远坂悠坦然道,“但不是带你回去。这里,是你的愿望,你的国度。而我的家,在另一边。”
“是吗……”摩根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失落,但随即又被一抹自嘲的笑意所取代,“也对,这里不过是一个注定毁灭的、被诅咒的地方,谁又会愿意留下呢?”
她的语气很轻,却带着一种沉淀了两千年的疲惫。
“我见到你的妖精骑士了,”远坂悠没有直接回应她的话,而是换了个话题,“她们……很尊敬你,甚至可以说是崇拜你。”
“崇拜?”摩根轻笑一声,那笑声中带着几分凉意,“那不是崇拜,而是畏惧。她们畏惧我的力量,畏惧我的铁腕,畏惧我随时可以剥夺她们的一切。在这片土地上,只有恐惧,才能换来最稳固的忠诚。”
她的话语,让她那身华贵的长裙,都显得有几分萧索。
远坂悠沉默了。
他能感觉到,眼前这个女人,正用一种看似平淡的语气,向他展示着她那两千年孤独王座下的、累累的伤痕。
对于他而言,从当初和摩根分别到现在也没有多久,然而对于摩根而言……她在第四次圣杯战争之后,在这个世界已经生存了太久太久。
久到内心有任何苦和疲惫都无处倾述,以至于在见到他的时候,竟然会流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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