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无名小鱼
“……嗯?”
伏提庚的咆哮,戛然而止。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便从尾巴上传来!
下一秒,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
砰!!砰!!砰!!砰——!!!
提亚马特勾着伏提庚的身体,就像在甩动一条破烂的麻袋,反复地将他朝着黑色的海面,狠狠地砸了下去!
每一次撞击,都发出了沉闷而令人牙酸的、骨肉碎裂的声音。
每一次抡起,都带起一道混合着深渊魔力与黑色海水的狼狈弧线。
那刚刚还气势磅礴的“灾厄之龙”,此刻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在无休止的、屈辱的砸击中,发出断断续续的、痛苦的悲鸣。
最终,提亚马特似乎是玩腻了,又或者是觉得他太吵了,尾巴一松。
伏提庚那已经看不出原型的、破破烂烂的身体,便如同垃圾一般,被甩飞出去,在海面上弹跳了几下,便再也没有了任何声息,缓缓地,沉入了那片海洋的深处。
双方的大军在此时都目瞪口呆,而原本被伏提庚‘强化’而魔化的伍德沃斯,也瞬间清醒过来,双眸前所未有的清澈。
咕咚……
看着这一幕,他喉结无意识地滚动,下意识地咽了下口水。
整个世界,终于彻底安静了。
第一卷 : 第一百二十一章 阿尔托莉雅·卡斯特
这是一场几乎接近于完全碾压的战斗。
不……甚至连“战斗”这个词,都显得像是在抬举他。
那更像是一场……戏耍。
一场神明对于胆敢挑衅其威严的凡人,所进行的、充满了随意与轻蔑的、单方面的惩罚。
伏提庚的意识,正在那片冰冷而死寂的海洋深处,不断地涣散。
他那身为“灾厄”的、凝聚了千年怨恨的灵核,正在被一种更加古老、更加源头的“法则”所分解、同化。
他试图挣扎,试图咆哮,但发出的只有无意义的、破碎的气泡。
他的龙瞳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神采,只是呆滞地、空洞地,望着那片被海水扭曲的、昏暗的天空。
一幕幕画面,不受控制地在他的脑海中,反复地回放。
那道足以贯穿山脉的、他赌上了一切的毁灭光束,被那名紫发少女一支看起来轻飘飘的、可笑的粉色箭矢,轻而易举地化解于无形。
那位挂着圣母般微笑的黑衣修女,只是微笑着向前走了一步,便将他所有的退路与尊严,都封锁在了那片充满了甜美与堕落的牢笼之中。
而最后的最后……
是那根巨大的、覆盖着龙鳞的尾巴。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捍卫着自己身为“灾厄之龙”的尊严,喊出了自己的名字,宣告着自己的存在。
他以为那会给提亚马特带来威慑。
然而回应他的,却不是旗鼓相当的对手,也不是势均力敌的碰撞,而是被那根尾巴勾起来,像一条破烂的麻袋一样,被反复地、屈辱地、狠狠地砸在海面上。
砰!砰!砰!
每一次撞击,都砸碎了他最后一块骨头。
每一次抡起,都撕裂了他最后一丝尊严。
他堂堂伏提庚,不列颠的终末,谋划了千年的灾厄,竟然……竟然是以这种方式,迎来了自己的结局?
一股比死亡本身更加深沉的、名为“荒诞”的绝望,彻底吞噬了他。
哪怕到*月*/漪-首*发了现在,他都想不明白。
为什么?
为什么区区一个魔术师,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类,能同时召唤出三只那种规格的怪物?
而且,那三只怪物,尤其是提亚马特的注意力,她所有的行动基准,似乎都只围绕着那个少年。
仿佛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打扰了她与少年亲密互动的、令人厌烦的噪音。
这根本就不是魔术师……
这根本就是怪物……一个披着人类外皮的、真正的怪物!
好想……好想忘记这一切。
这位妖精之龙的脑海中,首次浮现出了这样的想法。
他想忘记那根粉色的箭矢,忘记那片漆黑的触手,忘记那条将他所有尊严都砸得粉碎的龙尾。
当太阳升起时,就把昨天全部忘掉……
但他做不到。
因为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太阳”。
也因为,他已经没有“明天”了。
他的意识,他的存在,他的一切,都将被这片原初之海温柔而残忍地抹去。
最后的最后,在他那即将彻底消散的视野中,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站在海洋中央的少年。
少年正轻轻抚摸着那头创世母神的秀发,眼神温柔得仿佛刚才那场毁灭了不列颠宿命之敌的战争,对他而言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伏提庚的意识,在他那残破不堪的龙躯之中,逐渐濒临溃散。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构成自己存在的每一分魔力,都在那恐怖的“回归”权能之下不断地分解、消逝。
带着一声充满了不甘与自嘲的叹息,伏提庚的意识终于被无尽的黑暗与虚无,彻底吞噬。
随着伏提庚的消失,战场早已陷入了诡异般的寂静。
生命之海缓缓退去,露出了下方那片被彻底净化的、散发着新生气息的黑色沃土。
无论是摩根的王室卫队,还是牙之氏族的幸存者,所有妖精都像被抽走了灵魂一样,呆立在原地,失神地望着战场的中心。
芭万·希目光复杂,她那双总是带着高傲与刻薄的美眸中,此刻只剩下无尽的震撼。
她看着那个正与神明亲昵低语的少年背影,尽管此前就隐约知道这个家伙很强,甚至比自己想1奇《仪衤三【尔」久?迩逡〥象中要强上不少,但她却还是没想到……他竟然会这样的召唤魔术。
提亚马特……这究竟是什么样的恐怖存在?
那瞬间吞噬数万深渊大军的创生之海,那轻易撕裂天穹的法则咆哮,这一切的一切,对于第一次见识过她的人都是一种极大的震撼。
她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在这种存在的面前,似乎什么样的权谋都毫无意义。
与芭万·希的失神不同,另一位妖精骑士巴格斯特的反应,则更为凝重。
她依旧紧握着手中的火焰魔剑,保持着守护在王座前的姿态,但那因为用力而发白的指节,却暴露了她内心的极度不平静。
巴格斯特的震撼,不仅仅来源于那份毁天灭地的力量,更来源于这份力量的归属。
她的目光在远坂悠与女王摩根之间来回移动,心中充满了忠诚与困惑的交战。
她为女王能拥有如此强大的伴侣而感到欣喜,但同时,她也为女王的权威感到了深深的忧虑。
当一个人的力量足以超越整个国家、甚至超越世界的法则时,他与女王之间的关系,还能保持平衡吗?
不列颠的未来,究竟是会在这份力量的守护下走向辉煌,还是会在这份力量的阴影中,走向另一种未知?
而在战场的另一端,刚刚从伏提庚的魔力控制下恢复清醒的伍德沃斯,则是全场最为恐惧的一个。
他双膝跪地,庞大的身躯不住地颤抖,那不是因为愤怒或不甘,而是源于生命最本能的、无法抑制的臣服。
他呆呆地看着那个少年,脑海中不断回放着灾厄之龙被那根龙尾反复抽打、屈辱消亡的画面 。
他曾将伏提庚视为推翻摩根暴政的希望,将他视为带领牙之氏族走向荣耀的救世主。
可现在他才明白,自己所谓的“荣耀”与“反抗”,从头到尾,都不过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
一股劫后余生的寒意,从他的脊椎一路窜上天灵盖。
他甚至开始庆幸,庆幸自己是战败的一方,庆幸自己还活着。
在全场这片由敬畏、困惑、恐惧交织而成的寂静中,远坂悠终于安抚好了邀功的提亚马特,他转过身,迎向了摩根那双同样充满了复杂情绪的眼眸。
他穿过死寂的人群,走到了摩根的面前。
微微张嘴,正欲说话。
然而,摩根却先他一步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知道你打算说什么。”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女王特有的、不容置喙的决断力,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这次多亏了你,有什么事……先等回去再说吧。”
说到最后时,她似乎是为了舒缓心中那份紧绷的情绪,目光不经意地,越过远坂悠的肩膀,看向了身后不远的天际。
远坂悠下意识地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初看之下,一切如常。
那是不列颠异闻带独有的、永恒的黄昏天幕 。
但就在下一秒,远坂悠的心底猛地一惊!
他的感知,远比这个世界的任何生灵都要敏锐。
他看到的,不是肉眼可见的景象,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属于“世界”本身的异常!
他“看”到,那片遥远天际线的轮廓,正在发生极其细微的、如同信号不良般的“抖动”。
整个世界的空间,仿佛一张被绷得太紧的画布,在刚才那场神明级的对决中,其内在的“纤维”已经被撕扯出了无数凡人无法察觉的、细小的裂痕。
一股源于世界本身的、微弱的悲鸣,正从那个方向传来。
那不是新的敌人,也不是具体的威胁,而是一种更加根本的、如同大厦根基出现裂纹般的……崩溃前兆。
伏提庚虽死,但他与提亚马特的战斗,尤其是提亚马特最后那一声撕裂天穹的咆哮,对这个本就无比脆弱的异闻带世界,造成了无法挽回的、致命的损伤。
远坂悠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无比凝重。
“摩根……”
远坂悠的表情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他张开嘴,正欲将自己的发现说出。
然而,摩根却轻轻地抬起了手,制止了他。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这位女王陛下脸上的所有复杂情绪,都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绝对的、不容置喙的、属于君主的平静与威严。
她没有去看那异常的天际,也没有讨论那未知的危机,只是用平稳的、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语调,对远坂悠,也是对所有人下达了命令。
“先回宫吧。”
远坂悠似乎明白了什么,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旋即点了点头。
他们之间的私人问题,那些关于Beast的秘密,乃至是这个世界即将面临的崩溃危机……所有的这一切,都不能在此刻,在这数万军民的面前显露分毫。
作为不列颠的统治者,必须展现出绝对的从容与自信,才能稳住这片刚刚经历过大战、已然是人心惶惶的土地。
“巴格斯特,芭万·希,”摩根转过身,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冰冷与威严,“整顿军队,准备返回卡美洛。”
“是!陛下!”
两位妖精骑士立刻领命,开始执行女王的命令。
远坂悠也默默地走到了摩根的身边,与她并肩而立,一同面对着那支正在重新集结的、庞大的军队。
没有人再提起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也没有人再讨论那三位神明般的存在,更没有人知道,在摩根那平静的表情之下,正隐藏着一个足以让整个世界都为之颤抖的、关于“终末”的秘密。
返回卡美洛的路上,气氛充满了异样。
数万士兵的队列鸦雀无声,他们只是用一种混杂着敬畏、恐惧与崇拜的眼神,悄悄地瞥向队列最前方,那与女王陛下并肩而行的少年。
回到王宫后,远坂悠并没有立刻与摩根去讨论那“世界的伤痕”,也没有去参加任何形式的庆功宴。
当务之急,是安顿好他那三位堪称“行走天灾”的同居者。
在女王的亲自安排下,一座邻近王宫核心区、最为奢华与坚固的别院,被划为了远坂悠的专属居所。
一进入那堪比五星级酒店总统套房的华丽客厅,提亚马特便欢快地发出一声“Aaaa~”,亲昵地从身后抱住了远坂悠,将脸颊在他的后背上蹭来蹭去,像一只终于回到舒适巢穴的大猫,慵懒而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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