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攻略的英灵成真了？ 第49章

“……你所做的一切，是你自己想实现的愿望吗？还是……仅仅只是在接受他人的命令？”

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无形的锤子，狠狠地敲击在她那颗悄然萌发了“人性”与“情感”的心脏之上。

她是为了家族的悲愿而诞生的“容器”。

她的生命，她的知识，她的情感……甚至她的喜怒哀乐，都是被“设定”好的，都是为了更好地承载圣杯的力量，为了最终能够帮助爱因兹贝伦家族抵达根源而服务的。

这是她从“诞生”之初就被灌输的、唯一的“使命”与“意义”。

爱丽丝菲尔从未怀疑过，也从未想过去质疑。

因为她是爱因兹贝伦的人造人，是“冬之圣女”的后裔，这是她的宿命。

然而……

Caster的问题，却像一根最细微的针，轻易地刺破了她一直以来坚信不疑的“外壳”，让她第一次开始……恍惚，开始……迷茫。

她所做的一切，真的是她自己想实现的愿望吗？

还是说，她只是在忠实地履行着被赋予的“程序”，如同一个精密的人偶，按照既定的剧本，一步步走向早已注定的结局？

如果……如果圣杯真的像那个少年所说，早已被污染，那么爱因兹贝伦家族延续了千年的悲愿，岂不就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她作为“容器”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

如果圣杯无法实现真正的愿望，如果赢得战争的代价是自身的消亡，那么……她为之付出一切的这场“仪式”，究竟是为了什么？

仅仅只是想到这里时，女人就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空虚与……恐惧。

那种对自身存在意义的怀疑，以及对未来命运的未知，如同冰冷的潮水般将她淹没。

隐约间，远坂悠不久前那温和却又带着穿透力的声音，仿佛又在耳边响起：

“爱丽丝菲尔小姐，你不想尝试着，像亻尔一散〞奇诌流衤三?一个真正的人一样，去活一次吗？”

“如果……如果真的有机会摆脱‘容器’的宿命，你会想做什么呢？”

像人一样活着……自己会去做什么呢？

爱丽丝菲尔没来由想起了少年在离开之前最后说的一句话：如果圣杯战争结束之后有时间的话，我很乐意带你出去走走，看看冬木的风景。

作为一个立场不明的陌生servant，当时却用无比真诚的话语邀请她……

只是想到这里时，爱丽丝菲尔的心中，第一次萌生出了一种……她自己都说不清楚的、名为“期待”的情绪。

如果……如果真的有机会的话……圣杯战争结束之后，或许真的可以试着出去走走。

……前提是能够将如今这个已经被污染的大圣杯顺利净化。

而且说到底，即使是她接受了远坂悠的合作，也不代表爱因兹贝伦家族聘请的那位魔术师杀手乃至是saber会帮忙。

想到这，爱丽丝菲尔不禁抬头望向了爱因兹贝伦城堡所在的方向。

如果saber知道的话……会同意帮忙吗？她不由得心想。

……

纷飞的花瓣在夜风中消散，卫宫切嗣与梅林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回到了爱因兹贝伦城堡。

当卫宫切嗣冲入城堡，看到那原本由无数炼金术与魔术构筑而成的防御结界，此刻竟如同被某种更加高等、更加蛮不讲理的力量拆解得七零八落，甚至连城堡内部的结构都出现了多处非正常的“扭曲”时，他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

城堡内部一片死寂，只有壁炉里残存的火焰在噼啪作响，映照着空旷而狼藉的大厅。

爱丽丝菲尔果然不见了。

“Saber，有没有办法找到她？”

卫宫切嗣声音无比低沉，尽管知晓如果失去了爱丽丝菲尔，他很大概率将无缘这场圣杯战争，但他仍旧保持着冷静。

梅林的身影从阴影中浮现，扫视了一眼四周那被神代级的魔术干涉过的魔力痕迹，眼眸中闪过一丝无奈。

“虽然我的千里眼能看到不少东西……但Caster所在的那个地方，不太适合用千里眼窥探。”

“毕竟……如果惹怒了她就麻烦了。”

“她？”卫宫切嗣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词。

“就是你上次见到过的，由caster召唤出的特殊存在……卫宫，相信我，你不会想在这场圣杯战争中见到她的真实形态。”

似乎是看出了卫宫切嗣已经有些蠢蠢欲动，梅林有意无意地提醒：“如果你想圣杯战争安稳进行下去……就不要去打caster身边的人，尤其是他那住所的人的主意。”

卫宫切嗣深深地皱起了眉头，“那现在就这么干等着么？”

“有时候等待也是一种策略。”

梅林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相信我，caster很快就会将爱丽丝菲尔小姐安然无恙送回来的。”

……

正如梅林所猜测的那样，第二天清晨，远坂悠便将爱丽丝菲尔送回了那座冰雪城堡的势力范围之内。

他知道，自己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该做的也已经做了，至于爱丽丝菲尔在知晓“真相”后会做出怎样的选择，是继续作为爱因兹贝伦的道具，还是……尝试去寻找属于自己的“意义”与“未来”，那就看她自己了。

送走了爱丽丝菲尔之后，公寓内再次恢复了暂时的平静。

远坂悠看着依旧蜷缩在自己怀里，睡得正香的小樱，以及不远处沙发上，正好奇地打量着这一切的提亚马特·lily，心中那份因为圣杯战争而产生的紧张与疲惫，也稍稍缓解了一些。

他轻轻将小樱抱起，准备将她送回昨夜临时安排的客房休息。

这女孩昨晚因为担心一晚上没睡好觉，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一个安稳的睡眠。

“哥哥……”似乎是察觉到了远坂悠的动作，睡梦中的小樱无意识地呢喃了一声，小小的手臂却更加用力地抱紧了他的脖子，仿佛生怕他会再次离开一般。

远坂悠的动作微微一顿，看着妹妹那张在睡梦中依旧带着一丝不安与依赖的小脸，心中不由得一软。

他知道，经过间桐家那段噩梦般的经历，小樱现在最缺乏的就是安全感。

“caster~”

就在这时，沙条爱歌那带着一丝甜腻与好奇的嗓音，从客厅的方向传来。

金发少女赤着雪白的小脚丫，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他的身后，正歪着小脑袋，用那双碧绿色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怀里的小樱，以及他脸上的柔和神色。

“看样子，你的这位妹妹，似乎很黏你呢？”沙条爱歌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特殊意味。

远坂悠无奈笑道：“以前不会这样……大概是这段时间小樱吃了太多苦吧。”

毕竟，从远坂时臣的‘女儿’变成了间桐家的继女，还差点被扔进虫仓。

远坂悠的出现对于这个女孩而言简直就像是劈开了黑暗的一道光，如果说过去远坂樱只是轻微黏着远坂悠的话……那么从那次之后，她几乎就将自己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远坂悠的身上。

远坂悠停顿了一下，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看着沙条爱歌，认真地说道：“Master，我想在今晚之前，先将小樱送到凛的身边，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她不会卷入这场残酷的圣杯战争。”

他想让小樱和凛团聚，至少……在远坂葵的身边，她们能暂时远离这场魔术师之间的血腥厮杀。

然而让远坂悠没想到的是，他话音刚落，怀里的女孩似乎听到了他的话语，倏然地睁开了眼睛，刚刚的困意全无。

“不要……我想留在这儿和哥哥在一起！”

远坂樱伸出小手，紧紧地抱住了远坂悠的大腿，将小脸埋在他的裤腿上，身体因为害怕而微微颤抖着，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心生不忍。

远坂悠看着脚边这个如同受惊小兽般抱着自己不放的妹妹，心中不禁有些无奈。

就在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之际，沙条爱歌那带着一丝笑意的声音，适时地响了起来。

“看来你的这位妹妹似乎离不开你呢。”

她走到远坂悠身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小樱那柔顺的黑色短发，碧绿色的眼眸中闪烁着了然的光芒。

“不过呢，”沙条爱歌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了一个纯真无邪的笑容，“现在圣杯战争才刚刚开始，一直留在这儿很不安全哦。”

她微微仰起精致的小脸，看着远坂悠，语气轻快地主动提议道：“这样吧，我们一起送她去你说的那个地方，多一个人也更安全一些嘛~”

远坂悠看着沙条爱歌那副满脸期待的表情，又看了看脚下依旧紧紧抱着自己大腿不放、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小樱，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好吧……那就麻烦你了，Master。”

虽然有些不舍，但想来凛应该也很担心小樱，早点让她们姐妹见面会更好些。

在沙条爱歌的同行下，远坂悠顺利地便将远坂樱送到了那栋偏僻别墅里。姐妹俩久别重逢的喜悦与泪水自不必多说，在安顿好小樱之后，远坂悠和沙条爱歌便悄然离开了。

回到公寓，远坂悠的心情也轻松了许多。

虽然圣杯战争的危机依旧存在，但至少，他所在意的家人，暂时都处于相对安全的状态了。

“好了，Master，”远坂悠看着身旁的沙条爱歌，“事情都暂时处理完了，接下来……我们该开始为这场‘圣杯战争’，稍微增加一点‘变数’了。”

他的目光投向了冬木市的某个方向——那里，是大圣杯沉睡的柳洞寺。

既然大圣杯早已被污染，那么，想要从根源上解决问题，或者说，想要让这场圣杯战争出现一个相对“不那么糟糕”的结局……

净化大圣杯，势在必行。

只是……具体该如何净化呢？

远坂悠虽然拥有EX级的魔力，以及与提亚马特的连接，但说到底，提亚马特的‘生命之海’和大圣杯中的‘黑泥’可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他要是真的动手，大概就不是净化大圣杯，而是让大圣杯完全‘黑化’了。

这时，沙条爱歌歪了歪小脑袋，脸上露出了一个纯真而又带着几分理所当然的笑容。

“净化大圣杯吗？”

沙条爱歌沉思了一下，嫣然道：“这个倒是不难，交给我就好了。”

远坂悠闻言，心中一动。

他知道沙条爱歌连接着根源，拥有着近乎全知全能的力量，净化一个被污染的大圣杯，对她而言，或许真的……只是举手之劳？

他正欲开口，这时，却忽然听到少女无比轻柔的声音在耳边悠然响起：“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条件。”

远坂悠微微一怔，下意识道：“什么条件？”

如果是寻常master，在得知了大圣杯被污染无法作为‘许愿机’的时候，或许已经毫不犹豫就答应了想办法净化大圣杯的事情。

然而……沙条爱歌从一开始就对大圣杯没有兴趣，她的一切行动都是因为‘有趣’。

不知道，她会提出什么样的条件？

就在远坂悠已经做好了一定的心理准备，抬头望向沙条爱歌时，却看到沙条爱歌忽然上前了半步，微微仰起头，直勾勾地望着少年的眼睛：“caster，你应该没有恋人吧？”

远坂悠发现她在说出这话的时候，眼瞳似乎失去了几分光泽，目光幽暗地望着他。

怎么有种没回答好这个问题，随时会被柴刀的感觉……远坂悠心里腹诽。

不过……他的确没有恋人。

小樱和凛……还太小了，而且算是他妹妹，至于提亚马特就更不用说了……那是妈！

回想起不久前在阳台上和沙条爱歌的那个吻，又是看着沙条爱歌那一脸期待的眼神，远坂悠最终轻轻点了点头：“嗯……”

沙条爱歌脸上绽放出一抹明媚的笑容。

“那我的条件就很简单了……”

她踮起脚尖，将小巧樱唇轻轻地凑到了远坂悠的耳边，紧接着，羞涩而诱人的嗓音悄然响起。

“以后叫我爱歌就可以了哦，悠君~”

第一卷 : 第五十二章 摩根：成为我的人吧，远坂悠

爱丽丝菲尔静静地坐在窗边，雪花冰冷的温度透过玻璃隐隐传来，却丝毫无法让她纷乱的思绪平静下来。

她的目光放空，似乎穿透了呼啸的风雪，落在了某个方向，脑海中不断回响着远坂悠曾经对她说过的话语。

“大圣杯早已被污染……”

“……爱丽丝菲尔小姐，您参加这场圣杯战争，是为了什么呢？是为了爱因兹贝伦家族延续了千年的夙愿，抵达根源？还是说……仅仅是为了您自己？”

“……你所做的一切，是你自己想实现的愿望吗？还是……仅仅只是在接受他人的命令？”

那些话语，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她心中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作为圣杯的容器，她从诞生之初就被赋予了使命，从未怀疑过。但远坂悠的话，却让她第一次开始审视自身的存在意义。

“怎么了Master，从回来之后就心不在焉的样子？”

一道温和中带着戏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也随之打断了爱丽丝菲尔的思绪。

她扭头望向身后，正好看到了白毛法师正静静地站在她的身后，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紫色眼眸正微笑着望着她。

这位传说中的大魔术师，总是能轻易看穿她的伪装。

爱丽丝菲尔勉强露出一丝微笑：“没什么，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她说着，见梅林似乎没有打算追问什么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开口问道：“倭1:陕伍泣镹柳叁侕saber，你似乎一点都不好奇为什么Caster会那么轻易地放我回来？”

梅林脸上的笑容依旧从容，紫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我和Caster也算是旧识了，他的行事风格我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他会做出那样的选择，并不让我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