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怒喝冰可乐
二者交手,掀起无边的灰色浪涛,震得周边的殿宇,山地,悉数坍塌。
“那是?!扛住了!?”
“怎么会!!”
遥妄、越旻、越厉、北宫离、钟岳都在不可思议,死死地盯着这一幕。
“轰隆隆!!!”
天穹爆发堪比神明擂鼓的巨响,崇衍心魔手段尽施,攻势迅猛,打出数十招,奈何一直被姜漠单手从容的应对。
尤其那焚尽一切虚实物质的古道真火,和交织错乱的无刃炽芒,完美构成一座庇护全身的领域。
无论是什么属性的杀招,但凡靠近,就会瞬间被破坏,瓦解,切割成无数截,而后被大火烧得蒸发殆尽。
“师伯,借您的伪身一用。”
“门里还缺条咬人的狗,依我看,就您了!”
姜漠扬声而笑,声音响彻整座战场,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图,其他的心魔太弱,完全勾不起他的兴趣。
唯独这崇衍值得一收,战力已经到了镇教底蕴的程度,比他亲自收拾的飞仙教主,还要强出一截。
它本质上是踏空门的一种变化神通,与整座秘境紧密相连。
但心魔的实力越强,就越容易诞生灵智,进而失控,而姜漠也恰恰是看重这一点,才决定带回去尝试炼化,他有的是办法处理。
“不好!”
听见话语的北宫离,脸色大变,猜到这疯子到底想干嘛,连忙结印吟咒,试图让踏空门回来,避开劫掠。
只可惜,他的动作还是晚了一步。
随着姜漠的玩心收敛,他左手的力量陡然暴涨数倍,将看似僵持的局势,一瞬逆转,绝对的压制。
“轰——!”
崇衍宛如天外坠落的陨星,再次砸落地表,只是这一次,姜漠没有再给他挣扎的机会。
“噗嗤!!!”
“噗嗤!!”
无穷的黑色泥沼,从地底浮现,束缚着崇衍的身体,就好像背负上了一座黑洞,它拼命的挣扎、咆哮,但压制越来越强,他的四肢全被玄煞冥土缠住。
“轰隆隆!!!”
下一瞬,泥沼凝聚成球状,疯狂压缩,却被无法想象的巨力撼动,险些从内部炸开。
“到了我手里的东西,还想要回去?”
“笑话!!!”
踏空门在借用秘境之力,一次次的撞击封印,黑色泥沼的束缚显得有些单薄。
为了万无一失,姜漠全力催动天衡蛊,设置全方位的斥力场,将那颗在缩小过程、躁动不安的黑色球体,一口气压得只有巴掌大的圆珠。
“嗤嗤嗤嗤!!”
旋即,姜漠心念微动,又有神通祭出,掌心生出八十一道绿色枝芽,贯穿黑珠,连带着崇衍心魔的躯体,彻底将它锁定在泥沼的深处,并疯狂抽取掠、夺它的力量,仅是数息,就有明显的变化,安静得无法动弹。
“哗啦!”
姜漠轻抚黑珠,布置真炁铸成的结界,和十方蛊的血色屏障,接着,瞬开天国,把它给收了进去。
“!!!”
“魔头,还我教至宝!!!”
目睹这一幕的钟岳,气得血压暴涨,差点眼前一黑,只觉得胸口无比绞痛。
“叫?”
姜漠眸光寒冷,一瞬消失,跨越空间,一巴掌就扣住老者的面门,五指猝然迸发数十道炎火,将掌心的脑袋轰碎,随后拖着他的尸体一甩,往遥妄所在的位置抛去。
“嗡!!”
感受着血气澎湃的尸体在靠近,饕餮果断动用血脉神通,一张森黑的巨口张开,完全吞没尸体,汲取着浓郁的生机。
“哈哈哈!!痛快!!”
“杀——!”
遥妄、越旻联手,围杀北宫离,又有姜漠隔空施展折灵咒。
很快,这位最强的太上长老,无人援助,受到重创,被两尊妖王硬生生活撕了,魂光溢出,试图逃离,却快不过一直镇守战场的姜漠。
“咻——!”
北宫离的魂魄,向宗门禁地的方向逃,那是暮绝师祖沉睡的地方,而且有无边可怕的炁息,在缓缓复苏,踏虚掌教和另外两人,应该是联系上了老祖宗!!
一瞬,只要一瞬,就能离开这血腥的修罗场。
北宫离心弦紧绷,大脑一片空白,无法冷静下来。
连踏空门都被抢了,那魔尊远不是他能抵挡,而且死亡的气息如影随形,他拼尽一切,连施秘术,不顾一切的逃。
“嗡!!”
可是,姜漠出手了,终结北宫离的幻想,先一步瞬移至身前,在老者那惊惧万分的眼神下,一剑迎面砸去。
“轰隆隆!!!”
剑光横穿百里,半透明的魂魄,在剑炁的冲刷下,彻底魂飞魄散,生命永寂。
“啊!!”
“北宫长老!”
“师父!”
残余不到一千人的踏虚殿门人,见到最为敬仰、实力最强的太上长老,被魔尊残杀,顿时感觉天塌了,个个万念俱灰,面无血色。
“轰隆隆!!”
与此同时,踏虚殿的禁地深处,传来不可名状的波动,似有什么庞然大物在复苏,大地晃动倾斜。
“来了!玄尊!”
第一时间察觉危险的越旻,大声提醒。
“昂,闹剧也该结束了。”
姜漠眺望远处,嘴角微微上扬,不知何时起,踏虚殿的禁地高空,悬挂着一轮血月,散发出来的力量,无与伦比,赫然是属于暮绝的手段。
“呼!!”
飓风呼啸,姜漠催动蛊虫,恐怖的牵引力,顷刻席卷整座战场,无数的踏虚殿弟子,惊慌大喊,身体不受控制地往着高空汇聚,形成一堵防御之墙。
“嗡!!!”
远处的血月,未有停止的迹象,无尽的血光在急蓄,似在酝酿某种杀招。
“师祖!!不可,他们还在那里!!”
禁地前的山峰,注意到被挟持的人质,踏虚掌教,和两位太上长老,骇得脸色发白,连忙出声阻止。
这一击下去,整座宗门都要亡了,数千年的根基一朝被毁,就剩他们几人,代价之大,远不是他们所能接受的。
然而,声嘶力竭的劝诫,没有换来半分仁慈,血月盈满,在几人惊骇欲绝的瞳孔里,绽放出最耀眼的光芒。
“不!!!”
有老人嘴唇发颤地吼着,不能接受这样的剧变,他们到底唤醒了什么!
微弱不足的声音,淹没在震耳欲聋的轰鸣下,一道血色光流,横跨数万米,从禁地深处,直接打向战场,耗费的时间间隙,几乎是可以忽略的地步。
“有魄力。”
漫天的血光,透过人墙,映照至眼前。
姜漠不禁淡笑,暮绝真够果断的,完全不受这些人质的影响。
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清楚,作为御境之主,权限高得可怕。
除了限制不住同为御境之主的他,对方能一瞬移走人质,又或者改变杀招的释放方向。
但那人偏偏不,选择一起轰杀,仅仅动动手指的功夫,他都不愿意,可想而知的,踏虚殿对暮绝来说,根本就不值一提。
熟悉又陌生的真炁波动,吻合上尊记忆里的线索,姜漠确信,出手的人就是存活至今的暮绝。
“轰!!!”
下一刻,他作出反击,双手持剑,笑容愈发灿烂,甚至到了瘆人的地步。
蓄力。
挥剑。
劈出。
一气呵成,更为磅礴的白炽色剑光,如苍龙咆哮,强势碾压过去。
漫天的踏虚门人,连哀嚎都没有,就被送去了往生。
接着,剑光与血光碰撞,爆发璀璨光芒。
震荡的炁浪,像是灭世的风暴,发出尖锐而刺耳的颤鸣声,僵持不到数息,血光崩溃,被剑芒势如破竹的撕开,一瞬掠过万米。
“嘭!!!”
悬空的血月炸碎,附近的踏空掌教、两位太上长老惨遭波及,被重创得遍体鳞伤,险些陨落,倒地不起。
而他们身后巍峨的山岳,拦腰斩断、化作漫天的碎石,有苍银的霞光腾空,一道修长的身影,逐渐显形。
时隔一千七百多年,上尊的弟子和他的传承者,在这一刻碰面。
仿佛是宿命的对决,两人都在好奇的打量对方,这方天地唯有二者,堪称日月并悬,余者皆若尘蚁。
映入姜漠眼帘的男子,面如冠玉,神容平静,眸深似渊,身穿枫色道衣,恐怖的气息收敛到了极点,没有半分溢出,一件件传说级的上古法器,此刻静静地悬浮在他的身侧,有吞天火炉、降邪白玉戟、玲珑九窍玉、赤血妖铠等等。
每一件的来历,都大得吓人,是与踏空门齐平的器物,而以液体形态存在、变幻莫测,依附到暮绝体表的赤血妖铠,更是碧玄观的镇教法宝,显然,这一宗的覆灭,和他有着密切关系。
而另一件上古法器,降邪白玉戟,姜漠也格外熟悉。
那是上尊大弟子的本命法器,传承自第五代三一掌教的心血之作,唯一一件没有带进墓室的瑰宝,留于后人,没想到终落暮绝之手。
比起这些身外之物,最让姜漠意外的是,这怪物的逆生炁息,与当年突破玄命7阶的上尊,有所区别,但也很接近了,算是半只脚踏进去。
而此时,注意到无量钧的暮绝,双眸流露些许动容,他想起某位已经逝去的故人,还有象征着掌教身份、独一无二的云霜玉衣,恍惚间,上尊的身影和姜漠重叠至一处。
“御境之主......”
暮绝呢喃低语,他同样感受到姜漠的可怕,比他师父最巅峰的时刻还要恐怖,血气浩瀚无穷,就像一颗从宇宙深空坠落人间的赤阳。
“师父对你真好,什么都给了你。”
“我又该如何称呼你呢,年轻的后辈?”
暮绝眸底的失神,一瞬被冰冷覆盖,声音透露着沧桑的淡漠感,好像主宰一切的霸主,对着治下凡民的询问。
他平静地望着姜漠,双方的大战已经无可避免,位于统御的秘境之内,又有多件上古法器傍身,他丝毫不怵。
姜漠笑而不答,反问道:“称谓不重要,遗言想好了么?”
“你杀不了我。”
暮绝面不改色,既没有动怒,也没有畏惧,他微微摊手,又有一枚古朴的印玺,从衣袖里飞出,落在掌心。
“难得见到门中的后辈,与你叙旧,着实不错。我也不一定能杀了你,不过困你一生一世,直到老死,魂魄沉沦,不得超脱,倒是不难,还有什么想说的么?”
闻言,姜漠也不客气,他时刻做好迎战的准备,随口一提:
“还真的有,算是帮上尊一个忙,我很想问你,当年为什么要发动那场叛变,如果可以的话,我会把答案带到上尊的墓前。”
“哦?”
“你觉得你能活着出去?”
暮绝笑了笑,若无其事地道:“罢了,与你一说也无妨,我从始至终都是踏虚殿安插的暗子,何来叛变一说。”
“当真?”姜漠再次问道。
“嗯。”
暮绝神情坦然,仰头微叹:“师父,走了么?”
“你毁他道统,杀他门人弟子,没资格称他作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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