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小白士奇
“我其实知道你想让我走另外一条依靠天外之人的路。但……”
他的眼神重新聚焦,里面是不容动摇的坚定。
“但翁法罗斯的救世重担,不应该,也绝不能落在任何‘过客’的肩上——无论他们心怀何种善意。”
“因为这是对他们的不公,他们本有属于自己的星空与旅途;这也是对翁法罗斯的不公,我们的命运,当由我们自己亲手塑造。”
“我会拯救翁法罗斯。用我自己的方式。因为……唯有真正生于斯,长于斯,并爱于斯的人,才能够背负起引领它走向未来的重任。”
另一边,创世涡心。
当那刻夏依照脑中获得的方法,引导众人穿过最后一道如同水波般荡漾的灵光屏障后,眼前的景象让所有在场者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这里并非他们之想象中由岩石构筑的地底深处的祭坛。而是一片无垠的、仿佛置身于星海内部的奇异空间。
万千星辰则是在头顶与四周缓缓旋转。而在空间的中央,悬浮着一个与他们在冥河深处所见相似,却更加巨大的水坛。
水坛的内部仿佛封存着一片微缩的、正在呼吸的星空。
“这里就是传说中的……创世涡心?” 海瑟音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不由自主地上前几步,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水坛冰凉的表面。
那上面镌刻的古老图案与流动的符文,给她一种难以言喻的,源自血脉深处的熟悉,那是属于「海洋」的气息。
阿格莱雅瞪大了那双总是蕴含着智慧与诗意的眼眸,她的视线被水坛正上方的,如同穹顶般展开的星光幕布牢牢吸引。
幕布之上,十二个散发着不同形状与光芒的泰坦符号,正徐徐展现。
她的声音轻若耳语,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撼:“‘大地兽’的猜测……竟然是真的?真的存在这样一个地方,一个……专门用于汇聚和提交所有泰坦火种的最终祭坛?我们……被欺骗了?”
在场的所有黄金裔看着眼前这超乎想象,直接与世界本源相连的光景,皆陷入了失语的沉默。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敬畏与困惑的气氛。
突然——缇宝似乎收到了某人传递而来的内容。
“阿雅!大事不好了!圣城……圣城……!” 她猛地抬起头,那总是带着活泼语调的声音此刻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慌与恐惧。
“吾师,莫要太过惊慌,慢慢说……” 阿格莱雅本能地伸出手,想要安抚显然处于极度不安中的缇宝,让她冷静下来叙述。
然而,安抚话语才刚刚说到一半,她那总是温和的面容瞬间失去了血色。
阿格莱雅的心脏就像是被人用冰锥狠狠刺入般,猛地一颤!因为……圣城外面的那层保护用的金丝,断了!
“嗯?「金织爵」?「命运爵」?你们这是怎么了?” 刻律德菈敏锐地察觉到两人异常的失态,她那娇小的身躯瞬间绷紧,属于“凯撒”的威严自然而然地散发出来,眉头紧锁地看向脸色煞白的阿格莱雅和缇宝。
缇宝和阿格莱雅迅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惊骇与确认。
无需更多言语,两人异口同声的道出了那个让所有人心沉谷底的消息:
“圣城奥赫玛——遭到袭击了!!!”
不久前,奥赫玛圣城内,一间安静而整洁的病房。
风堇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刚刚熬好、散发着苦涩与淡淡草药清香的汤药,轻轻推开了房门。
病床上,天空一族最富名望的族长——塞涅俄斯,正靠着柔软的枕头半坐着。令人略感意外的是,她此刻的气色看上去比之前要好上许多。
第235章 能够决定世界命运的,从来都只有人们自己。
窗外,黎明机器散发出的金色光辉透过玻璃,温柔地洒在她的侧脸上,映出了一抹近乎健康的红晕。这让这位传说中已走到生命尽头的老人,此刻看起来并不像即将油尽灯枯的模样。
“先祖……该吃药了。” 风堇走到床边,声音轻柔,眼中充满了发自内心的尊敬与关切。她将药碗轻轻递到对方面前。
“咳……咳咳。是小风堇啊,” 塞涅俄丝缓缓转过头,露出一抹温和却难掩疲惫的笑容,
“近些日子,可真是辛苦你为我这把老骨头,如此尽心尽力地奔走治病了啊。但是我这身体,我自己清楚,恐怕……”
她的话语带着看透世事的淡然,然而,当她抬起眼,清晰地看到风堇那双清澈眼眸中毫不作伪的担忧与期盼时,后面那些关于“时日无多”的话语便迟疑地咽了回去。
为了不辜负眼前这孩子的一片赤诚之心,塞涅俄丝微微叹了口气,最终还是伸出手,接过了那只温热的药碗。
她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将碗中漆黑的药汁,一饮而尽。
将少女端来的药汤一饮而尽后,塞涅俄丝缓缓将药碗放回床头的矮几上,碗底与木质桌面接触发出轻微的叩响。
她望向风堇充满希冀的双眼,声音苍老却异常清晰:
“孩子,你的心意,我比谁都明白。但这具躯壳的衰朽,我同样比任何人都更清楚……我的生命,确实快要走到尽头了。”
“先祖,请您千万不要这样想!”风堇立刻反驳,她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定如磐石,
“您的身体一定会好起来的。请您相信我,我可是奥赫玛公认最出色的医师之一,我一定会找到方法,无论如何都会将您治好的。”
即便病患自身已接受了命运的宣判,但作为一名医者,风堇绝不会轻易放弃任何一丝希望。
塞涅俄丝没有与她继续争辩,只是布满皱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复杂而温和的轻笑。
她抬起手,对着风堇轻轻招了招,那动作带着长辈特有的慈爱。“过来,过来些,孩子。别站那么远,陪我说说话,好吗?”
“先祖,我在的,我一直都在。” 风堇顺从地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微微前倾身体,做出聆听的姿态。
塞涅俄丝微微阖上双眼,仿佛在回忆某个无比清晰的梦境,声音变得有些絮叨,带着梦呓般的飘忽:
“小风堇……我呀,就在昨晚,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梦里,历史的轨迹拐向了另一个方向……我并没有选择带领族人们从‘晨昏之眼’的绝境中杀出一条血路,寻求迁徙与共存……而是,举起了叛旗,将手中的矛尖,对准了那高居于苍穹之上、执掌着我们命运的神明——「天空」之泰坦,艾格勒。”
“嗯哼,” 风堇闻言,不由轻笑出声,试图用轻松的语气驱散这过于沉重的假设,
“没想到威严如先祖,内心深处也曾藏着一个如此……波澜壮阔的英雄梦呢?与神明鏖战的叛逆英雄吗?这听起来可不像您平日的风格。然后呢?在这场梦里,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塞涅俄丝的呼吸急促了一些,语调也随之升高,带着一种身临其境的激动:“我梦见……我们成功了。我们真的颠覆了神明的统治,将艾格勒从天空的王座上掀落。但……但当反抗者的史诗被世人传唱,当赞歌响彻云霄之时,我却发现……我自身,已然成为了新的神明。”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梦魇般的恐惧与自责:“人们像曾经信仰艾格勒一样狂热地信奉我,而我也……同样像艾格勒曾经所做的那样,开始对我的子民降下严苛的律法与无情的迫害。”
“不……甚至,我做的事情,比艾格勒还要可怕、还要极端,我为了维持所谓的‘秩序’与‘信仰’,我……” 她的情绪越发激动,连身子都不由自主地挺直了。
“好啦,好啦,先祖,” 风堇见状,连忙伸出手,轻柔地拍抚着塞涅俄丝的后背,试图安抚她激动的情绪,
“那只是一场梦,一场过于逼真的噩梦而已。您看,现实中的您,从未选择那条颠覆与征服的道路。”
“您当初选择了更为艰难,却也更为伟大的道路——您弥合了晖之民与雨之民之间世代的血仇与矛盾,重新团结了破碎的天空一族。”
“并且最终,是您带领着我们一族成功逃离了艾格勒的掌控,为我们赢得了在奥赫玛生存的自由与尊严。您是一位真正的英雄,是天空一族的拯救者,绝不是什么新的暴君……”
但风堇宽慰的话语尚未说完,便被病房外骤然升起的骚动打断了。
嘈杂的人声、惊慌的呼喊由远及近,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荡起混乱的涟漪。
窗外,人们似乎目睹了什么极其骇人的景象,一阵阵无法抑制的惊呼声正不断传来。
“先祖,您先好好休息,我去看看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风堇立刻站起身,脸上写满了担忧与职责带来的紧迫感。
就在她的手指即将触碰到病房门把手,准备离开的瞬间——
身后传来一声异常清晰的呼唤,猛地叫住了她。
“先祖?” 风堇疑惑地回头,望向病床上突然显得格外冷静的塞涅俄丝。
老者的眼神此刻锐利得惊人,仿佛曾经那个战无不胜的阳雷骑士又回到了此处。她用尽力气,一字一顿的将自己的话刻入风堇的心底:
“孩子,人们总是习惯于通过英雄的史诗与神明的谕言,来编织他们所能理解的历史。”
“但……小风堇,你要记住,真正需要为翁法罗斯书写未来,背负这个世界命运的……从来都应该是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所组成的群体。”
她微微喘息着,说出了最后的断言:
“那样巨大的重任,绝不应该被翁法罗斯中的任何一个人一力担下,那太痛苦了,无论那个人是英雄,是半神,是泰坦……还是别的什么。”
第236章 圣城遇袭
这场袭击发生得太过突然。
一柄漆黑的残剑,如同刺入薄纱般,轻而易举地洞穿了奥赫玛上空那层由「浪漫」编织而成的璀璨结网。
而在那剑身所及之处,一串暗红色的、由的黑潮构成的方块状纹路,如同拥有生命般,迅速蔓延开来,疯狂地侵蚀着那些闪耀的金色丝线。
奥赫玛那壮丽而神圣的防御结网,在这不祥的侵蚀下,光芒急速黯淡,如同被焚尽的蛛网那般开始以肉眼可见地速度崩解、消散。
就在圣城内的守卫们大多还仰着头,被天空中这可怕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尚未完全反应过来之际。
一道裹挟着炽热与死寂气息的黑袍身影,已然如同鬼魅般,直接出现在了半神议院深处——那里是存放「负世」之火种的地方。
没有试探,没有犹豫,卡厄斯兰那抬起了剑柄。
一股纯粹到极致的「毁灭」便如同无形的潮水般扩散开来,守护火种匣的层层结界、古老的符文、物理的锁扣……所有的一切防护措施,都在接触到这股意志的瞬间悄无声息地湮灭、消散。
他轻而易举地一把将匣中那枚散发着混沌气息的「负世」火种攫取在手。
“有敌人入侵!拉响警报!” 负责守卫此地的精锐卫士经验丰富,虽惊不乱,在结界破碎的瞬间已然拉响了刺耳的警报,尖锐的声响瞬间传遍整个议院区域。
为首的卫士队长怒吼着带头冲锋,手中的长枪直刺黑袍人后背,意图阻止他带走火种,哪怕只能拖延一瞬!
然而,卡厄斯兰那甚至没有回头看这些士兵一眼。
在拿到「负世」火种的下一刻,他的身形便如同融入阴影般猛地一晃,以一种违背常理的速度,径直冲破了士兵们的封锁。
卡厄斯兰那化作一道黑色的流星,目标明确的向着奥赫玛最核心、最神圣的所在——即存放着更多火种的负世祭坛而去!
他此次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仅仅是这一枚火种……
“通知负世祭坛处的守卫小队!重复!通知负世祭坛处的守卫小队!敌人的目标是负世祭坛上的火种!” 卫士队长声嘶力竭的吼声,随着他的远去,被他无情地抛在了身后。
但一切的预警与准备,在绝对的速度与力量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从卡厄斯兰那以残剑撕裂「浪漫」结网,到他如同死亡阴影般降临在汇聚了其余九枚泰坦火种的负世祭坛上空,整个过程,仅仅不到五秒。
这点时间,甚至不够负世祭坛周边驻守的圣城卫士们完成最基本的战斗集结,更别提构筑有效的防御阵线。
许多卫士才刚刚拿起武器,抬头便已看到那道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袍身影,悬停在缓缓旋转的火种上方。
但就在卡厄斯兰那伸出手,意图将这九枚火种尽数席卷,并开始盘算是否要顺道将城内另一处、将那个粉色小生物保管的「岁月」火种也一并收取时——
一道带着几分戏谑与慵懒的声音,突兀地在他右耳边响起,距离近得仿佛说话者的唇贴上了他的耳廓:
“我说,盗火的小子……” 那声音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玩弄感,
“你不会天真地以为,自己能当着「诡计」半神的面,把珍贵的宝贝们……就这么轻易地偷走吧?”
那声音来自右边,但……在声音响起的同一刹那,一记异常凌厉的鞭腿,却毫无征兆地从他身体的左侧袭来!腿风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爆鸣!
这是典型的声东击西,是「诡计」最擅长的把戏,亦是赛飞儿精心准备的致命一击。
然而,这一击却被卡厄斯兰那以一种近乎预知般的反应速度侧身避开了。
他身上一片残破的袍角被腿风扫过,悄然化作飞灰。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赛飞儿的神情比方才凝重了少许,但嘴角依旧勾着那抹惯有的,仿佛万事皆在掌握的轻浅弧度,她用一种故作轻松的语气开口道:
“怎么?「诡计」半神的任务是看守火种,不让它们被别人偷走,让你感到很意外吗?”
赛飞儿警惕的观察着卡厄斯兰那的动作,狡黠的说:“我说,咱们俩其实挺像的,你喜欢抢火种,我喜欢偷宝贝,还都喜欢穿着黑色的衣服,干的也都是些见不得光、不讨人喜欢的勾当。”
“在这座光鲜亮丽的圣城里,咱们可都是不怎么讨主流喜欢的‘反派角色’呢,对吧?要不我们坐下来聊聊?说不定我们会很有共同话题。”
“你在拖延时间……半神。” 卡厄斯兰那的声音透过面具传出,冰冷得没有一丝波澜,直接戳破了她的意图。
他甚至懒得与她进行无谓的周旋,身形一动,化作一道模糊的黑影,径直朝着祭坛上那悬浮的九枚火种抓去!速度之快,几乎超越了视觉捕捉的极限。
然而,就在他的指尖触及到那散发着磅礴能量的火种实体,并将其牢牢攫取在手中的瞬间——异变陡生!
那几枚蕴含着磅礴泰坦神力的火种,竟在他手中如同梦幻泡影般扭曲、变形,最后“噗”地一声,化作了几个最普通、甚至带着些许尘土的陶土罐子。
陶土罐子哐当落地,摔得粉碎。
真正的火种,早已在不知何时,被赛飞儿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手段掉了包!
“我说你啊……” 赛飞儿面上不屑的轻笑更浓,带着几分计谋得逞的得意,“到底有没有在听人家说话?我早就说过了,想在我这位最擅长偷盗与欺诈的「诡计」半神面前,把东西就这么明目张胆地抢走,可没那么简单呢。”
然而,在她看似轻松的外表下,心中却已是警铃狂响:‘这家伙……刚刚出手抢夺的速度怎么这么快?我差点都没能完全看清他的动作轨迹!要不是我提前将火种置换,现在恐怕……’
第237章 赛飞儿:我这辈子,从来没有为了逃亡而奔跑过!
赛飞儿脑中的想法甚至还未完全闪过,一道凄冷的黑色剑尖,便已如同突破了空间限制般,突兀地、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她放大的瞳孔正前方!
致命的危机感让赛飞儿全身的血液几乎冻结!她完全是凭借着一股对危险的本能性直觉以及超越常人的反应能力地将脑袋向旁边猛地一偏!
几缕被剑锋切断的灰色发丝,连同她脑后半幅兜帽,悄然飘落。
一同溅落的,还有几滴如同融化的黄金般的金色血液——那是半神之血。
赛飞儿的身影瞬间出现在十几米外,她抬手轻抚着脸颊上那道火辣辣的伤口,指尖沾染上金色的血迹。此刻,她内心已是一片翻江倒海般的凝重。
她可以百分之百地确定,过往奥赫玛与其他几位半神同这所谓的“盗火行者”交手时,对方绝对、绝对是手下留情,严重放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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