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小白士奇
与此同时,远在奥赫玛圣城核心,那无人能够轻易踏足的黎明机器内部。
一直静坐于古老石座之上,仿佛与机器本身融为一体的白默,缓缓地站起了身。
石座周围,那些原本只是缓慢滋生的琥珀色结晶,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蔓延、生长,转瞬间就覆盖了内部的每一寸结构,并散发出越来越强烈的光芒。
一个冰冷的的意志,在他心中响起。
既然源自「毁灭」命途的方程式所化的“黑潮”,可以如同瘟疫般侵蚀、扭曲翁法罗斯的万物;
那么,由他亲手引导、基于「存续」概念而产生的“赤潮”,为何不能……覆盖这片大地?
他的身上,也不再是那件饱经风霜、几乎看不出原貌的破旧衣物。
他换上了一件崭新的衣袍。
那是第496次轮回阿格莱雅为她准备的,彼时的阿格莱雅期望这件衣服会是他的新生。
可当他真的穿上这件衣服时,却是为了走向自己的落幕。
奥赫玛高耸的城墙上,百无聊赖的星晃荡着双腿,望着下方井然有序却又略显沉闷的圣城景象,长长地叹了口气。
“丹恒老师……我好无聊啊——” 她拖长了语调,声音里充满了无所事事的哀怨。
站在她身旁,始终保持着警惕与观察的丹恒,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还是闲着点比较好,”
他语气平淡地陈述着事实,仿佛在回忆某场灾难,“上次你也说无聊,可那只是你为了把某只小大地兽盆里的红土一口全部吞下的理由,然后,你却发现那不是你爱吃的那刻夏特制版红土,口感差远了。”
星:“呃……”
丹恒继续无情揭露:“接着,你为了洗去口中普通红土的苦涩感,又偷偷喝掉了一位海妖姑娘刚刚打好、放在一旁准备休息时享用的蜜酿。”
星:“啊这……”
丹恒:“最关键的是,你为了偷喝不被发现,居然顺手将旁边一只小奇美拉工作完后休息处水壶里的凉水,倒进了那个装蜜酿的瓶子里凑数,再把混合了凉水的‘蜜酿’放回了原处。”
他顿了顿,说出了那混乱结局:“最后,当辛苦工作了一上午的小大地兽、海妖和小奇美拉中午休息时——他们的天都塌了。”
“啊,哈哈,哈哈……” 星挠了挠头,脸上浮现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我……我最后不是也认识到错误,带着它们去市集,把它们失去的东西都买回来了嘛!”
丹恒张了张嘴,看着星那试图萌混过关的表情,终究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你确实带它们去买了,但你也以‘帮小大地兽购买特制红土’为由,私吞了足足五十多千克限额的那刻夏版红土……那只小大地兽足足一个星期都只能吃普通的红土了。
“如果你实在闲得没事,” 丹恒转移了话题,提出了一个建设性意见,“不如再拍几张我们在翁法罗斯最后的照片吧。听阿格莱雅女士她们之前的通讯,如果「天空」泰坦讨伐顺利,应该也不会再有什么能阻碍我们离开翁法罗斯了。”
他补充道,“瓦尔特先生之前已经将那节受损的车厢修复了七七八八,虽然无法完全恢复原貌,但支撑我们安全返回星穹列车,应该没有问题。”
第245章 覆盖万物的赤潮。
星点了点头,觉得这个提议不错。她举起了那台本属于三月七的相机,左右寻找着角度。
“丹恒,说起来,我们拍过翁法罗斯的许多奇观,圣城、树庭、冥河……还从来没有正经拍过翁法罗斯这片广袤的大地本身吧?”
“不如就拍一张脚下这片土地的远景?省得到时候我们回去后,三月七看着照片吐槽,说我们去了一趟这么神奇的世界,拍出来的全是我们几个的大头照和奇怪的局部特写。”
她调整好焦距,将镜头对准了城墙之外那无垠的、承载了无数故事的土地。
随着清脆的快门声落下,一张崭新的相纸从相机底部缓缓吐出。
“嗯?” 星拿起照片,习惯性地等待影像清晰,随即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这……远处那片正在移动的、橙黄色的东西是什么啊?看起来像潮水……是三月的相机镜头坏了?还是翁法罗斯特有的什么气象现象?”
星带着一抹疑惑抬头看向拍照的方向。
但下一刻,她的瞳孔骤然收缩,呼吸几乎停滞。
只见视野的尽头,一片无边无际、仿佛连接着天与地的琥珀色结晶狂潮,正以吞噬一切的恐怖气势,如同海啸般向着奥赫玛的方向,汹涌地席卷而来!
那景象,可远比任何黑潮造物,都要令人感到震憾。
一道沉稳而熟悉的声音自身侧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感。
是瓦尔特他不知何时也已登上了城墙,面色凝重地眺望着那席卷而来的琥珀狂潮。
“情况很不对劲,这绝非自然现象!” 他的声音斩钉截铁,“走,我们立刻进城,查看具体情况!”
当星、丹恒与瓦尔特三人迅速冲下城墙,来到奥赫玛往日里最繁华、最充满生机的云石市集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震惊与寒意。
昔日人头攒动、叫卖声不绝于耳的街道,此刻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绚丽的摊位依旧陈列着商品,但本该在此流连的人们,却如同被时光遗忘的标本,被一簇簇晶莹剔透、散发着柔和却令人不安光芒的琥珀色结晶,彻底封存在了内部!
他们的姿态各异,有的保持着奔跑的姿势,有的面露惊恐,有的则像是在熟睡,脸上凝固着最后一刻的表情。
整个市集,仿佛在一瞬间被某种无法理解的力量按下了暂停键,化作了一座庞大而寂静的琥珀坟墓。
“他们……他们不会都……都死了吧?” 星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一种莫名的恐惧攫住了她。
她无法想象,这么多鲜活的生命,可能就在这美丽而诡异的结晶中悄然消逝。
丹恒眉头紧锁,上前几步,靠近一尊封存着一位女性商贩的琥珀结晶。
他闭上双眼,周身隐隐有清冽的水汽与微弱的龙尊气息流转,似乎在感知着什么。片刻后,他缓缓睁开眼,轻声但清晰地回答道:
“还没有。” 他的话语带来一丝希望,却又带着更深的忧虑,“这些被封印的人,体内仍有血液在流动,生命体征并未完全消失。”
“我能清晰地察觉到,他们血液流动的速度,以及所有生理活动,都在以一种缓慢的速度不断减缓。我不确定他们最终会不会死但至少,在此时此刻,他们还活着。这一点,无需争议。”丹恒最后说道。
“现在还活着?那岂不是说,如果再让他们这样被封上一会儿,很可能就会有人支撑不住,真的死亡?” 星立刻抓住了关键,她的正义感和急脾气让她无法坐视不管。
几乎没有一丝犹豫,她立刻举起了手中那根可靠的棒球棍,瞄准了离自己最近的一尊琥珀结晶,就要狠狠砸下去,试图将里面的人解救出来!
然而,就在她的球棒即将挥下的瞬间——
“小灰!不要!!!”
一声无比熟悉、带着惊慌的呼喊,从街道的另一端传来!是圣城内留下来的其他“缇”们!她们的身影迅速从街角出现,脸上写满了焦急与后怕。
听到这声几乎是尖叫的制止,星下意识地手腕一沉,硬生生止住了挥棒的动作!球棒的顶端,距离那光滑的琥珀结晶表面,仅有几公分的距离!
为首的缇宋几个闪身就冲到了星面前,一把按住她握着球棒的手,语气严厉地告诫道:“小灰!不要!千万不要与这种奇怪的琥珀发生任何形式的接触!”
她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旁边几尊明显更大、内部似乎封存了不止一个人的琥珀簇,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我们*中……已经有人为了想将里面的人拉出来,却反而被这诡异的力量反向吞噬,一同被封进了琥珀里面了。
只要有任何形式的触碰那琥珀色的结晶就会像活物一样,沿着触碰的位置迅速覆盖、蔓延而上,极其危险!”
她目光严肃地直视着星,又着重补充了一句,断绝了她任何取巧的念头:“用你这根结实的球棒……也不行!”
就在这时——
一声沉闷至极、仿佛源自大地深处的巨响猛地传来,整个奥赫玛的地面随之剧烈一震!市集上一些未被固定的物品哗啦啦地倾倒、摔碎。是赤潮!
那之前在城外吞噬一切的琥珀狂潮,此刻已经实实在在地撞击在了奥赫玛高大坚固的城墙之上!
而随着赤潮的靠近,仿佛是某种信号被放大,市内众人惊恐地发现,那些原本只是静静封存着人们的琥珀结晶,其“生长”速度陡然加快!
结晶的边缘如同被注入了新的活力,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外蔓延、增厚,甚至空气中那种令人窒息的“封存”感,也变得愈发浓重。
危机,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升级!
也是在这时,一道模糊的身影出现在奥赫玛的上空。而他的左手中,正翻涌着与奥赫玛外如出一辙的赤潮!
第246章 瓦尔特,教你们一个分辨凯文的小技巧。
等到那道身影在瓦尔特的视野中彻底凝实后。
瓦尔特感觉自己的脑子像是被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敲击,刹那间只余一片空白,连带着他的耳膜也传来阵阵轰鸣。
这……对吗?
那熟悉的轮廓,那铭刻在记忆深处的身影……不,我一定是眼花了。
瓦尔特下意识地将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摘下,用袖口擦了擦后又戴上。
不确定,再看看。
他的视线死死锁住空中那人。
白色的短发风中微微拂动,挺拔的身姿带着一种历经无数战火的沉凝,尤其是那身衣服……细节或许有差异,但整体的风格和色调,与他认知中的那个“他”何其相似!
哎玛!连衣服都一样!
这给我干哪来了?这还是翁法罗斯吗?!
一股荒诞至极的感觉涌上心头,突兀的,他仿佛在此刻听到了阿哈那魔性的笑声。
空中,白默的神情淡漠如冰,他缓缓抬起手,磅礴的琥珀色赤潮在他掌心奔涌、压缩,最终凝聚成一枚巨大陨星。
那陨星表面流淌着粘稠的光泽,如同垂死的夕阳,带着终结一切的气势,锁定了下方的奥赫玛核心区域。
这一击若是落下,整座奥赫玛,连同其中尚未被完全转化的生灵,将彻底被凝固成一座巨大的,永恒的琥珀坟墓,再无任何挣扎的可能。
危急关头,瓦尔特强压下心中翻江倒海的惊涛骇浪,属于“列车大家长”的责任感瞬间压倒了个人情绪。
他侧过头,语气急促的对身旁的缇宋说道:“缇宋女士,拜托你,立刻把星和丹恒转移到晨昏之眼去。那里是翁法罗斯的最高点,应该是眼下最安全的地方。”
“杨叔?”星出声道,脸上写满了担忧。丹恒虽未言语,但紧握击云的手也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瓦尔特转过身,嘴角努力扯出一个让人安心的弧度,甚至还刻意让语气轻松了些:“呵呵,放心吧。我可是星穹列车经验丰富的‘老前辈’了。面对令使级别以下的对手,全身而退的把握我还是有的。”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孩子们的脸,声音低沉了几分,“而且,让你们先行离开,只是担心一旦战斗升级,波及的范围太广,我可能无法分心护你们周全。”
他们的对话和行动,空中的白默尽收眼底,但他没有丝毫阻拦的意图。
在他的眼中,赤潮终将覆盖翁法罗斯的每一寸土地,无论是晨昏之眼还是其他地方,最终归宿并无不同。他们的挣扎,改变不了注定的终局。
见到星和丹恒听话的离开后,瓦尔特深吸一口气,将脑海中所有杂乱的念头清空。
无论对手是谁,无论他为何拥有那张脸,此刻,阻止他才是第一要务。他抬起手,手中的伊甸之星悬浮于掌心,散发出幽深的紫黑色光芒。
“没想到,还是到了这一步。”瓦尔特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决绝,“伊甸之星,第零额定功率——解放!拟似黑洞!”
嗡鸣声瞬间加剧!伊甸之星前方,空间如同脆弱的玻璃般寸寸碎裂、坍塌,一个与天上陨星体积不相上下的紫黑色球体骤然形成!
那不是普通的攻击,那是引力的奇点,是吞噬物质的深渊!庞大的吸力爆发开来,将瓦尔特与白默之间的一切——残破的建筑、正在下落的琥珀陨星,乃至光线本身,都无情地撕扯、吞噬进去!
这足以粉碎星辰的一击,终于让白默淡漠的眼神产生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波动。他看着那扭曲空间的拟似黑洞,如同在审视一件新奇的艺术品。
“有趣。”他低声评价,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涟漪,“来自天外的旅客,使用的却并非是任何已知命途的力量……。”
话音未落,他的右手随意地向侧方一伸——一柄被晶莹琥珀严密包裹着的巨剑出现在他的手中。
那巨剑的形态与“天火圣裁”一般无二,而且,在半透明的琥珀内部,灼热熔岩般的光芒正在缓缓流动,散发出令人心悸的高温与毁灭气息。
在看到那柄剑的瞬间,瓦尔特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攥住,几乎停止了跳动!
天火圣裁!白发!蓝瞳!这些标志性的元素接踵而至,几乎要将“理之律者”的理智冲刷殆尽。
但他还是怀揣着最后一丝微弱的希望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将整个世界的生灵囚禁于这琥珀之中?”
白默的目光越过拟似黑洞的扭曲边界,落在瓦尔特身上,平静地吐出几个字:“吾名……卡默斯兰那。此乃……「救世」之举。”
“救世?”瓦尔特几乎要气笑了,他强忍着情绪,长叹一声,
“呼……我承认,翁法罗斯正处在你们所谓的‘末世’。但阁下所为,以永恒沉睡剥夺自由意志,这真的是救世吗?在我看来,这反而牵连了更多本可挣扎求存的人!”
“确实。”白默,或者说卡默斯兰那,并未动怒,只是如同陈述客观事实般回应,“面对‘黑潮’,这一轮回的翁法罗斯文明,战绩堪称辉煌。”
“但也正因如此,你,以及这个世界的许多幸存者,都太过天真。天真到忘记了,眼前的存续不过是无尽时间长河中一个微不足道的轮回缩影,是高高在上的星神们随手布下的棋局。”
“只要翁法罗斯的‘演算’尚未停止,这场悲剧便永无终结之日。我的方法,是打破这绝望轮回的唯一解。”
这个语句结构?这种俯瞰众生、将一切视为棋子的淡漠语气?
瓦尔特的心不断下沉,几乎已经可以确认,眼前的这位“卡默斯兰那”,极大概率是他在另一个世界那位以“救世”为名的凯文的同位体!
但他还需要一个真正一锤定音的证据。
瓦尔特抬起头,目光穿透拟似黑洞逸散的能量波纹,紧紧锁定白默的双眼,问出了那个深埋于心底的问题:“那么,阁下,在你看来……鸟,为什么会飞呢?”
第247章 他,是瓦尔特,以「世界」为名之人。
“鸟,为什么会飞?”白默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问题,他看了一眼瓦尔特,似乎看到了某种更深层的东西。
然后,白默给出了与瓦尔特记忆中那个答案内核相似的回答:“这听起来像是一个无谓的哲学思辨。但如果你执意要一个答案……那么我会告诉你:
当毁灭的‘黑潮’降临大地,席卷一切之时,鸟儿若不奋力飞翔,便只有溺亡于毁灭这一种结局!为了存续,它们必须飞上天际!”
他手中的天火猛然抬起,灼热的剑尖直指瓦尔特,毁灭性的能量在其中奔腾咆哮,将周围的空间都灼烤得微微扭曲。
“闲聊到此为止。翁法罗斯即将迎来最关键的时刻,不容任何变数干扰!”白默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所以,天外的旅客,朋友,还是敌人?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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