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迈巴赫?跟我的莱瓦汀说去吧! 第80章

作者:青bird

  赵子瞻倒是十分欣慰,如今的塔露拉也开始考虑起了一件事情的背后影响与权衡利弊,不会情绪上头做出决策了,这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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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好办。”

  赵子瞻笑了笑,语气轻松,“跟他们说一劶声,让他们缴纳赎金,把自己赎出去呗。”

  “缴纳赎金?”

  塔露拉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说,眼里满是惊讶,“这样……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

  赵子瞻挑了挑眉“难道你还想留着他们在这里浪费我们的粮食啊?他们在矿场干了这么多年,压榨矿工,克扣工资,手里肯定有不少存款。让他们把赎金交了滚蛋,咱们既不用费心看管,还能拿到一笔钱,多划算。”

  “把这些冰冷的人质变成温暖的赎金,用来给矿工们发工资,不好吗?”

  罗德岛现在穷得叮当响,连一块卡列提都拿不出来,矿场修缮需要钱,矿工和整合成员的生活也需要钱,既然这些瘪三落在了手里,不得狠狠地逮住蛤蟆攥出尿来?

  “那我马上让他们联系他们的上级”

  “哎,别,让他们自己告诉你该联系谁”

  “……你的意思是?”

  “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找谁才能要出钱来,找他们的上级,怕是不一定管用”对于维多利亚,在不做人这一块一向是相当坚挺的,想来,这些老兵们对维多利亚的大缺大德是最深有体会的人。

  “怎么会这样……就连自己人,他们都毫无仁慈之心吗?”

  她虽见过贵族的傲慢,却没料到竟冷漠到这种地步,连为自己效力的人,都能说弃就弃。

  “哎……这些贵族,还有公司主们,从出生下来,每一个毛孔里,都流淌着罪恶的血液,他们的财富,哪一分不是从矿工,从底层人身上榨来的?若是他们稍稍有半点良心,生意都做不到如今的地步”

  塔露拉沉默良久,终于点头:“好”

  赵子瞻看着她依旧苍白的脸色,忍不住又劝了一句:“你也别熬太久了。作为领袖,身先士卒是好事,可保全自己,才能给感染者同胞们做更多的事。”

  他说着,伸手轻轻探了探她的额头,指尖触到一片冰凉,“你看你这脸色,再这么熬下去,把自己累垮了,我上哪去找第二个塔露拉去?”

  没有回答赵子瞻的话,塔露拉从身后拿出来一个小冷冻箱。

  “我有样东西要交给你。”

  她把冷冻箱递到赵子瞻面前,眼神有些躲闪,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

  赵子瞻接过箱子,入手比想象中沉,箱壁还带着一丝凉意。

  “我的血。”

  塔露拉的声音很轻,像怕被人听见似的,“你之前说,需要我的血来研究你的血脉病……我今天去医疗室,抽了一些。”

  赵子瞻打开冷冻箱,里面整整齐齐排了一排的血袋,粗略数了数,竟有十几袋之多,这哪是抽了一些啊,姐,你是真狠啊……

  赵子瞻手都颤了,他抬起头,看着塔露拉依旧苍白的脸,嘴唇动了动,想说些责备的话,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带着心疼的无奈,“怪不得你脸色这么差……这一箱血抽下来,换做别人,早就躺倒了,你还能站在这说话,当真是德拉科的血脉之力惊人。”

  塔露拉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她别过脸,目光落在远处的帐篷上,声音依旧轻轻的:“医疗干员说,一次抽这些没问题……而且,你的病不能拖。”

  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要是不够,我下次再去抽。”

  “够了够了,绝对够了!”

  赵子瞻赶紧把冷冻箱合上。

  这傻子是真的塔啊!

  “快快快,走我扶你去医务室补充营养,你咋想的刚献完血就出来乱跑,快快快”他说着,一把扶住了塔露拉的胳膊,便朝着医疗区走去。

  塔露拉偷偷瞥了一眼赵子瞻紧绷的侧脸,明明自己被抽了大半管血,但此刻的她心里却格外的暖。

  第一百六十一章苦恼。

  如果不是塔露拉说起,赵子瞻几乎忘记了自己那个血脉病的设定了。

  他整个人都惊了,塔露拉居然会抽这么多血给他,当真是恐怖如斯,那些医疗干员居然也能同意?

  他仔细回想,到底是为什么塔露拉今天突然会想到抽血的事情?就算是给矿业平台搞坏了也不止于此吧?

  思来想去,赵子瞻想到了自己昨天好像是给了塔露拉一本书。

  问题,的确是出在这本书上。

  这段日子他忙得脚不沾地,主要都是在忙着拧绳,拧整合运动和罗德岛之间的绳,拧整合运动和矿工们之间的绳。

  改变一群人的内心并非一日之功,他这些天确实是相当之忙,白天忙活完了,晚上还要在案牍上改编一些作品。

  给谁看?自然是给塔露拉看。

  作为整合运动的领袖,她是那根最关键的“绳头。”

  整合运动的感染者们由于之前在乌萨斯的境遇,自然也染上了一层悲观的底色,这份深入骨髓的苦难,在塔露拉的感染下,全变成了对乌萨斯官方,对那些未曾染病的普通人的怒火,可怒火烧完了,剩下的只有更深的空洞。

  塔露拉没怎么读过书,所以她所想到的只有愤怒,只有她的想法转过来了,整合运动里那些被愤怒裹挟的感染者,才有可能慢慢放下执念。

  他之前说的,要让塔露拉多读书,那么读什么书呢?

  上来就直接给人一些大部头,显然会影响别人的阅读积极性,所以还是要先从小说这类便于阅读,能看得进去的题材才行。

  赵子瞻将目光投向了另一个世界里的那些乌萨斯异世同位体的老前辈们的作品。

  虽说那个世界的“沙皇俄国”和泰拉的“乌萨斯”名字不一样,但底层人的苦,其实是相通的,不过还是要改一改才好让人理解。

  乌萨斯的感染者们的状况,其实非常像沙皇时期的农奴们,还因为矿石病的原因更加让人厌恶一些。

  不仅官方对待矿石病患者们完全当做灰色牲口来看待,上行下效,民间的状况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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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感染者同样是从人转化而来,他们也曾经是别人的丈夫,儿子,父亲,女儿,兄弟姐妹。

  所以,赵子瞻再三斟酌,将一些名词翻译为泰拉这边的词汇之后,将一本短篇小说的手抄版交给了塔露拉。

  “先看完这本书,看完了,再好好想想”赵子瞻当时是这么说的。

  塔露拉接过书来,指尖先是轻轻碰了碰纸页,像是怕弄坏什么宝贝,后来看到满页都是他的字迹,眼睛亮了亮,嘴角还悄悄往上扬了点。

  这是他为了我,这些日子创作的作品吗?

  塔露拉这样想着。

  封面上是两个大大的手写字,写着《苦恼》。

  《苦恼》是俄国文坛巨匠契科夫老先生在1886年发表的作品,与它同一时期的作品还有《万卡》,就是那本:亲爱的康斯坦丁,马卡里奇那本。

  整篇小说其实都可以精炼为开篇的一句话:“我向谁去诉说我的悲伤?”

  刚开始翻第一页时,她还皱着眉:主角是个普通车夫,既不是反抗官府的英雄,也不是受压迫的感染者,子瞻为什么要给她看这个?

  这其中一定有他的深意,抱着这样的想法,塔露拉这样看了下去。

  一位车夫,他的儿子染了矿石病,被纠察队的人拖走了。

  车夫再也不会得到自己儿子的任何消息了,但他知道,自己亲爱的孩子,会在一个无人知道的冬夜,悄无声息死去,然后被丢到野外去。

  自己家中未来的顶梁柱消失了,他苦闷,悲伤,想要向客人们倾诉,可无论是男人,女人,官员,老人,还是青年,都无人在意他的境遇。

  最终,他满腔的悲苦,只能向自己的那一匹瘦瘦的驮兽来倾诉。

  塔露拉看的入了迷,她突然坐直了身子,脑子里像有什么东西被打通了:是啊,感染者是人,可感染者的亲人也是人啊。那个车夫是普通人,可他的痛苦,和整合运动里那些失去家人的感染者,有什么不一样呢?

  不只是整合运动和罗德岛,不只是整合运动和矿工,还有感染者和那些“普通的亲人”,还有所有被忽略的,有苦难的人。她之前总觉得,普通人都是冷漠的,都是帮着官府欺负感染者的,可这个车夫,他也是普通人,他也在受苦啊。

  为什么之前没人肯倾听他们,为什么没人同情他们关注他们?

  是没有眼睛吗,还是这些人心硬到了,只看得见自己的当下,只看到他们想看到的东西,完全不考虑过去,和未来以及远处的千千万万的人?

  塔露拉抬手擦了擦眼泪,又翻回第一页,重新读那句“我向谁去诉说我的悲伤”。

  这次她懂了:子瞻不是要她看一个车夫的故事,是要她看“所有人的悲伤”——不管是感染者,还是普通人,只要心里有苦,都该被听见。

  塔露拉看到了赵子瞻写在最后的寄语:“乌萨斯大众的性格,是乌萨斯的社会所决定的,乌萨斯包含着,囚禁着,某些沸腾起来的,亟待爆发的力量,但是这些力量被压制着,沉重的压制着,不能呼吸,不能逃脱,于是产生了抑郁,恨苦,沮丧,和冷漠。”

  乌萨斯的冰雪似乎从文字里漫溢出来,裹着贵族庄园里刺鼻的香水味,矿场深处矿工们嘶哑的喘息,还有感染者收容所里绝望的低泣,一股脑地砸进她的脑海。

  塔露拉从未看到过这样有力的文字,就像是一把刀,尖锐的将整个乌萨斯剖开,展示给她看。

  塔露拉并非缺乏教育,她在科西切那里接受的是正统的乌萨斯贵族教育,科西切作为俄国大公,藏书不可谓不海量,但她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书。

  她十分确信,这个世界没有这样的书,只有可能是子瞻为了她而创作。

  这些天她也悄悄的找了罗德岛的医疗部干员,偷偷询问过有关子瞻的血脉病的情况,被告知子瞻的血脉病是高级机密,唯一可以透露的,就是他必须要定期找华法琳干员来定期做血液治疗来维持生命。

  明明白天已经为了感染者的发展而鞠躬尽瘁,自己的生命如同风中残烛,在晚上依旧心系着她,而默默为自己创作这样的书籍,甚至害怕自己看不懂,而选择了小说这样的形式吗?

  哈基瞻……你这家伙……

  自己也要为了他做些什么才是,有什么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吗?

  所以才会有了那一小箱血液,不大的箱子里面装满了塔露拉想要赵子瞻活下去的渴望。

  赵子瞻带着这一小箱血液回到自己的宿舍里,他没有过多矫情,毕竟自己确实是需要德拉科的血液来试验自己的变强计划。

  看着这小箱子,赵子瞻的脑子里在不断地盘算。

  德拉科的血液,对自己而言到底和其他人的血液有什么不一样?

  想那么多做什么?吸收一袋,试试看不是就知道了?

  说试就试,赵子瞻从十几袋血液中拿出一袋来,一把抓住,顷刻炼化。

  被赵子瞻抓住的血袋在掌心瞬间化开,没有丝毫液体滴落,暗红色的龙血化作一道滚烫的洪流,顺着他的掌心猛地涌入体内!

  龙血的温度远超他的想象,像是吞下了一团烧红的烙铁,从手臂经脉一路灼烧到心脏,又顺着血液扩散至四肢百骸。而他体内沉寂已久的龙族血脉,像是被这股熟悉又陌生的气息惊醒,骤然苏醒过来。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那股龙血里仿佛裹挟着一缕古老的意识,不是清晰的思维,更像是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疑惑与探查,在触碰他的龙族血脉时,竟停滞了一瞬。就像两个失散多年的亲人相遇,既带着“同类”的亲近,又因彼此血脉中的差异而困惑。

  疑惑转瞬即逝,龙血与龙族血脉的碰撞愈发激烈。金色与暗红色的力量在他体内交织,纠缠,时而互相冲击着经脉壁垒,时而又在源石的催化下彼此融合。

  他的皮肤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纹,可还没等疼痛蔓延,又被鲜血恢复,再破损,再恢复。

  骨骼发出细微的“咔咔”脆响,像是在被某种力量重塑;肌肉纤维在血脉之力的冲刷下,变得更加坚韧紧致。

  赵子瞻咬着牙,任由这股力量在体内翻腾——疼痛是真实的,但身体正在不断变强的感受,却让他舍不得停下。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龙族血脉正在被这股纯正的龙血不断打磨,那些混杂在血脉中的杂质被一点点剥离,金色的血脉之力愈发精纯。

  不知过了多久,当最后一缕龙血被彻底消耗完毕,赵子瞻体内翻腾的力量才渐渐平息。他猛地靠在椅背上,长长舒了一口气,胸口剧烈起伏着,额头上布满了冷汗,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抬手握拳,能清晰地感觉到手臂肌肉里蕴含的力量,比之前强了不止一筹,连呼吸都变得比以往更顺畅。

  仔细感知了一下自己的状况,赵子瞻不由挠了挠头。

  自己浪费了一袋血液。

  德拉科龙血的效果远超他的预期,那股纯粹的龙族力量,对他的好处不可以道里计,可他刚才那番粗暴的吸收方法,就像捧着一捧清泉却直接泼向沙地,大部分力量都在无意义的冲击与消耗中散失了。

  如果有一套源石技艺的引导技术,让自己能够将能量转化为对源石技艺操控的引导之上;或者有一套锤炼身体的体术,让身体能更好地承受并吸收这股力量,那这袋龙血能带来的好处,恐怕要翻上好几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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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是法修,还是体修,都是好的,但问题就在,自己现在二者都缺。

  法修倒是好解决,可以试试看塔露拉的源石技艺自己能不能使,毕竟都是同样的血液。

  体修的话……想必只能去龙门看看了。

  去龙门街头地摊买一本大炎武宗的秘籍来练练看,应该效果不错。

  成与不成,都值得一试。

  “龙门……”

  赵子瞻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起来:明天先去找华法琳问问血脉的变化,华法琳毕竟是罗德岛最懂血液的人,无论如何都比自己瞎琢磨要强。

  之后得加快去龙门的流程推进了,目前在雷姆必拓这边,感染者和矿工之间的工作做得差不多,双方的合作已经走上正轨,接下来只要按照制定好的流程,定期核对资源分配,跟进安全保障,基本不会出大问题。

  再者就是,自己得加大鲜血吸收的量了,就这一遭,给赵子瞻的鲜血库存干下去不少,靠着血液源石技艺修复自己,消耗不小,对赵子瞻这个松鼠党来说,这亏空了怎么能行,万一关键时刻呢没血怎么办?

  还有,招收的整合运动成员和矿工数量这么多,原本和罗德岛约定俗成的每日的物资贸易量,早就跟不上需求了,要增加数量,也得让这些人想办法种地来获取作物才行……

  完全依赖外部贸易不可取,还是得想办法自给自足才是正道。

  种地,这个在自家血脉里的选项自然而然就冒出来了。

  要是组织些有耕种经验的种植户们和矿工们一起清理土地,翻耕播种,自己再提供一些种子,应该能种出不少东西,。感染者里不少人都是乡下人,懂种地;感染者里也有擅长用源石技艺催生作物的,两者配合,说不定能解决一部分粮食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