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执笔者骨
也就是说,刚刚最后的那番话,【保存者】特雷弗·弗里斯顿,是在和自己说。
他在询问自己的最终意见,而且,没有参谋,没有劝说,只是他自己的意见。
“我很特殊吗?”
恩斯特想要询问,但弗里斯顿闭口不答。
“【宝藏】到底是什么?”
恩斯特再次开口,但回应他的还是弗里斯顿的沉默。
“如果我不站在她们,不站在泰拉这边,会发生什么?”
恩斯特皱紧了眉头,这一次,弗里斯顿缓缓开口:
“不会发生什么。”
他的机械的眼瞳之中散发出淡黄色的微光,温和的语气似有欣慰之色,似乎是久违的回忆起了比三万三千年的守望更加遥远的一些记忆。
“不会发生什么,这就是我能回答你的问题。”
“剩下的问题,你可以去辩论中寻找答案。或者,等待辩论结束,通过后,我也会解答。”
这就是他的全部回应了。
什么也不会发生,多么有诱惑力的选项。恩斯特不是冒险之人,如果yesorno摆在面前,除非涉及生死存亡,否则他一般都会选or。
他上一次选no,是灭绝令对准了泰拉,他迫不得已,被动的当了一回自作自受的救世主。
但这一次,弗里斯顿给出的选择,要他主动。
选择or?一半站一半不站?但恩斯特根本不知道,不站泰拉,自己会站在那里。一无所知的前文明吗?
选择no,什么都不会发生,他这一趟花了点时间精力,但总算是摆平了克丽斯腾这个大炸弹,看似皆大欢喜。
而选择yes呢?效果未知。
说实话,这选刺猬摺代购:、0÷四·潵《伍"路】驷择,未免有些不太公平。他向来是不喜欢主动的。
但到了这一步,他也不可能轻易的按下开口说“no”,因为,什么都不会发生,也具备另一种含义。
他错过了一个机会,而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而且,说到底,他也并非不在乎泰拉。或者说,他可以不在乎泰拉,但泰拉,有他在乎的人。
如果选no,什么也不做的代价,是像保存者一样,什么也不做的等待她们也走上将自身封入石棺,等待终末的道路。那这no,恩斯特是绝对不会选的。
所以
“你要选or,对吧?”
在恩斯特下定决心张口前,弗里斯顿突然开口道,
“真符合你的性子。选项里可没有这个答案,但我知道,你肯定会这么选的。”
“你就是这么个性子,往坏了说,贪婪,什么都不想放弃,什么都想要,但凡是好处,都想给自己人留一份。”
“但说实话,我更喜欢你自己的说法:你希望的,是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人人都享福的大同。”
恩斯特张开的嘴慢慢合上,良久,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面前虽然几乎贴脸,但却并不让人感到恐惧的巨型眼球,说出了他最想问的一句话:
“你们见过我?”
“答案,你可以在辩论中寻找。”
【保存者】温和道,
“我并不急需你给我答案。在思绪中进行的辩论有着近乎于梦的性质,在其中你会获得超越语言的时间,你可以慢慢回答这个问题。”
眼前的视野开始模糊,恩斯特不得不闭上了眼睛。
在眩晕感消退之前,恩斯特默默的骂了一句已经许久没有骂过的词语:
“沟槽的谜语人!”
靶等他再次睁开眼睛,面前是一座从未见过的,充满科幻感的基地。
洱不知何时站在他对侧的棕发丽人摘下了鼻梁上的眼镜,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浊气。
“辩论。”
“好久不见,我的【宝藏】。”
她的声音显露出几分欣喜,但转眼间又在来人迷茫的注视下化作失落。
“尽管早有预料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对吗?”
啎研究员模样的女人挤出了一个无比消极的微笑:
“那就自我介绍吧。”
“我是普瑞赛斯。”
第636章曾为远超九千九百万年的奇迹
“我知道,你现在感觉很疑惑。”
“你从未见过我,在你的记忆中,并不存在我的身影。无论是与你最聊得来的【保存者】也好,还是发现你的【女祭司】和【预言家】也罢,我们昔日的代号已经随着漫长的时光化作故纸堆中不起眼的一页篇章。你不认识我们,这也是我们早有预料的事情。”
“但我仍然希望这么称呼你,【宝藏】,在所有变迁的事物中,只有你是不变的。”
“我只希望你能认识到,过去的你,曾和我们亲密无间。”
面容恬静,仿佛带着些书香少女般的稚气与不谙世事,普瑞赛斯口中缓缓道出的每一句话,都值得恩斯特陷入思考。
【保存者】特雷弗·弗里斯顿是个可恶的谜语人,机械的眼球状躯体让他获得了最大程度的保密能力,恩斯特引以为傲的察言观色在一个连人形都没有的机器身上发挥不了任何作用。
但他依然透露出了几个关键的信息。
他本该认识【保存者】他们的。
【普瑞赛斯】,以此为名的存在,同样是神秘的先史文明的一员,且与自己和博士,都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
而自己,或许因为某些原因,丧失了记忆。
“丧失记忆,只是最简单的说法。其实在我们的眼中,你并没有失忆。”
普瑞赛斯忽然开口,对恩斯特的沉默予以了回应。
但恩斯特并未将心中所想和盘托出。
他抬起头,直面向这位神秘的女士,凯尔希口中不能说的那一位。
“为什么我能听到?”
普瑞赛斯微笑道,燯
“辩论,保存者和预言家都很喜欢这种古老的形式,用最简单的方式来解释,它就是做梦。让你做一场直达意识最深处的梦。在这里,没有欺瞒,没有语焉不详,一切都发自内心,内心所想的一切,也能够得到最好的传递。”
“嗯像是打了一针无害的吐真剂?”
她眨了眨眼睛,双手背在身后,像是一朵无害的紫罗兰。
恩斯特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很简单易懂的解释。”
“因为我曾经对你解释过一遍相同的话。”
普瑞赛斯道,肆
“吐真剂的比喻,也是你当时做出的。在我们的时代,人类早就放弃了这种依靠药物进行审问的举措,我们有许多种方式,直接从人的灵魂之中寻找想要的答案。辩论便是其中一种嗯,最温和的一种。”
非常平静的说出了细思极恐的话啊。
恩斯特默默想到,虽然他知道,这个想法多半也会在这个所谓的“梦中”,或者说“意识世界”,“心灵世界”中被放大出来,但有些时候,思绪是控制不住的。
况且,普瑞赛斯依然保持着微笑,似乎也没有多在意恩斯特这小小的腹诽。
她似乎,格外宽容。
既然已经隐藏不住,恩斯特索性也不再隐瞒,他直接开口,干净利落的问道:
“你知道多少?”
“全部。”普瑞赛斯点了点头。
至少是你说过的全部。
“包括”
“包括你的起源,包括并非泰拉的那个世界。”
“”
恩斯特深吸了一口气,久久没有说出话来。
沉默似乎是此处最大的特征,与普瑞赛斯的交流,看起来比与保存者的交流高效了许多,因为普瑞赛斯总是无话不答,无问不解,但每一个疑问过后,恩斯特总会产生更多更多的疑问。
而这一切都源于一个最大的前提。
他长长的吐出那口气,看向普瑞赛斯,问出了那个始终悬在心中,让他都感到有些忌惮的问题:
“和我讲讲,你眼中的我的事情吧。”
普瑞赛斯没有任何迟疑,轻轻地点了点头,做出了提醒:
“这是一个漫长的故事,你想从什么地方听起?”
“就从,我为什么会没有【宝藏】的记忆开始。”
普瑞赛斯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在酝酿着什么,又像是在寻找着一个切入点。在短暂的等待后,她向恩斯特问出了一个他曾无数次注意过,但又无数次将之放下的问题。
“宝藏或者,恩斯特,我现在应该这么叫你。”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的记忆会中转羣:依,炩气粶就”叁路那么清晰?”
“你在泰拉已经度过了二十三年的时光,二十三年,这不是一段短暂的旅程。但你依然记得所有的事情。”
她抬起手,一幕幕的画面在恩斯特的眼前浮现,
“你曾经所处的国家,你曾经生长的环境,那些曾经给与你教导,帮助你成长的前辈,那些让你印象深刻,不止一次拍案叫绝的演讲与书籍。”
“那些漫长的历史,那些大部分普通人根本不可能默写,甚至时隔二十三年,可能连名字都忘记的文字。甚至,只是一段不经意间看到的设想和比喻。”
“你有想过,你为什么记得那么清楚吗?”
恩斯特张了张嘴。
他没想过这个问题吗?
他当然是想过的,但他将这个问题放下了。
因为这个问题,其实并不是多么的关键,甚至可以说,无足轻重。
身为一个穿越者,他有着很清楚的自觉,没有挂机签到或者世界调制之类的系统,也没有超凡无双,能拷打各路牛鬼蛇神的武力,甚至连智谋,说实话,他也算不得多么出众。他能够依靠的,更多的是经验,是前世无数次磨炼和观察后,积累下来的经验。
这些记忆就是他的宝藏,是他无需那些超自然因素,便能在泰拉立足的本钱。
“宝藏”?
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恩斯特看向普瑞赛斯,眼中闪过一丝因明悟而带来的惊讶。
“我的记忆,才是【宝藏】?”
“不全对。”
普瑞赛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你的稳固性,才是宝藏。”
“预言家,我的挚爱,曾经做出过这样一段论述。”
普瑞赛斯的脸上写满了对往事的眷恋,珥
“请想象一片不完美的树林,昆虫与飞鸟并不常见,也没有狩猎的野兽在其中漫步。有的只有构成这片树林的树木。有时,两颗原本相差无几的树苗,一颗夭折于幼年,另一颗却长出了繁盛的树冠;有时某些树木会投下恶意的影子,让他们的邻居在阴影中枯萎。”
树木便是文明。
夭折与繁茂,便是文明的兴衰。投下的影子,便是文明彼此之间的争斗。
“这些都算不上多么可怕的事,毕竟他们只是树木而已。”
这是一句何等高傲的话。
唯有人类,这场无尽争斗中的赢家,这位独木成林的巨人,才能站在森林这个高位者的视角上,去做出这样的论断。
只是树木而已。
可惜,只是树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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