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执笔者骨
他们是一种神奇的生物(存疑),会将你话语中的关键词提炼,然后重新再发给你一遍。在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之前,最好不要贸然尝试和他们对话,否则你就会收获到一种让你大脑颤抖的对话体验。
“好困一晚没睡。”“没睡觉你不困吗?”
“困啊。”“别困。”
“累啊。”“别累。”
“不想活。”“别活。”
总而言之,在把你笑死和把你气死之间,总有一款适合你。
费德里科就是一款九九成稀罕物的拉特兰产人机。
平心而论,在第一次听说拉特兰这个国家的时候,恩斯特觉得拉特兰这种名声在外的宗教国家,多半得和刻板印象里面的教皇国那样,严肃,虔诚,保守且古板。
但后来,事实证明恩斯特想的有点劈叉,他把刚才那些关键词全部反转一下,才是拉特兰在外界真正的模样,主打的就是一个反差。
异而就在恩斯特都快要习惯这样一种拉特兰的时候,费德里科出现了。
零你很难说他这种性格的人,到底算是正统还是不正统。从客观角度上讲,他明显和几乎所有的拉特兰人都不一样,纯粹理性的逻辑思维方式,让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台没有感情的电脑。但从恩斯特的主观角度上讲,这种形象又真有点符合一般印象下宗教国家公务员的样子。
当然,如果你要让恩斯特选,那恩斯特还是喜欢和活泼一点的拉特兰人打交道。
“费德里科先生,请您先停一停。”
蕗恩斯特开口打断了费德里科的输出。
臼费德里科居然真的就这么直接停了下来,连口中说到一半的话也直接中断在了半截,让人莫名的感觉有点别扭。
这也是他在人际交往之中为数不多的优点——他是真的很听话。
恩斯特组织了一下语言,提醒道:
“费德里科先生,关于你提出的建议,我完全理解,并对你的好意表示充分的感谢。”
“不过,你似乎忘了,这次我邀请二位来,并非是审讯,只是问询。”
恩斯特的目光扫过一言不发,只是一味的微笑的阿尔图罗,又转回费德里科的身上,
“而且,费德里科先生,你同样也是被问询的对象之一。”
恩斯特顿了顿。
换做是别的人,现在多半得问一句:“你想问点什么?”或者“为什么要找我问询?”之类的话。
但费德里科只是平静的点了点头,机械的回答了一句:“明白。”
“你不问问为什么?”免于被赶走的维娜凑上前,在一旁问道。
“教宗冕下让我完全配合恩斯特先生的工作,身为公证所执行员,根据拉特兰律法规定,我有义务配合执行教宗冕下下达的一切命令。”
维娜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吐槽。
费德里科说的话毫无疑问是充满了政治正确的,正确到你没法从任何一个角度去反驳。但也正因为这种正确,让维娜这样已经算得上有耐心和城府的人都忍不住想要杠上一句:
“那要是教宗要你自裁,你该怎么办?”
当然,想归想,维娜倒是没有真的开口抬杠。以费德里科这个性格,这个问题几乎可以说是看得见答案的,他多半会真的回答:“遵命”,或者又列出某条维娜不知道的拉特兰律法,去反驳教宗的命令。
这样一想就更头疼了。因为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足以说明,费德里科效忠的并非是某个人,某个国家,或者某种理念。而是纯粹的“正确的奴隶”。
但谁来定义正确?
具体情景定义了什么是道德和正义,于是道德和正义在不同人群的眼中会呈现出不同的模样。
在费德里科的观念之中,这个定义者,恐怕只会是【律法】本身。
这样的人很危险,倘若哪一天,【律法】忽然下达了毁灭泰拉某个国家,或者灭亡某个种族的命令,那费德里科是否也会不假思索的去执行?
这并非是完全不可能的,虽然维娜不知道,但恩斯特可是很清楚,【天堂支点】本身就是一个武器,它完全有能力赐给费德里科实现这种计划的武力。
虽然正式的问询还没开始,但恩斯特心中已经有了几分考量和决断。
费德里科果然不适合担当圣徒。
极端的正确亦是一种莫大的威胁,塔露拉的非黑即白就已经险些造就了冻原游击队的灭亡,她尚且还能力有限,而费德里科,他完全是一枚定时炸弹,可能他现在还站在恩斯特等人这一边,但未来,如果有某一刻,恩斯特必须否定天堂支点的理念,甚至关闭天堂支点,那费德里科就会成为最大的阻碍。
诚然,恩斯特可以通过慢慢的教育,引导等方式,去逐渐改变费德里科的状况,让他逐渐放弃这种对“正确”近乎偏执的追求,但这需要时间。恩斯特大多数时候都很忙,他和费德里科又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对方初次见面给他留下的印象还不算太好,又不给他钱,他犯不着去硬赶着当这个老师,凭空给自己添堵。
教这样一个,比教十个维娜和拉芙希妮都麻烦,赶得上三个塔露拉了!
心中拿定了主意异炩跉,萋璐舅。—忆[牭+毶瘤肿ZHuanquN:,恩斯特道:
“费德里科先生,请你先在门外等候一下。我先从阿尔图罗开始。”
费德里科微微皱了皱眉,但还是默默地点了点头,转身退出了房间。维娜见状也朝恩斯特递了一个眼神:
“我出去看着,别让他又惹出点什么事情来了。”
这倒不是什么客套,她现在是真怕费德里科守在门口会闹出什么误会来。现在聚集在谢拉格展厅里的人都是各界的名流大腕,费德里科又一点都不会说话,万一又莫名其妙的得罪了谁,对谢拉格,对拉特兰都不是什么好事。
这种麻烦事,还是能少一件是一件吧。
维娜紧跟着离开,恩斯特这才看向阿尔图罗。
阿尔图罗方才一直保持着沉默,似乎对周围发生的事情漠不关心。她的目光紧紧的注视着恩斯特,双手虽然被手铐反拷着,但依然尽力挺直了身板,尽管看上去没什么可观的弧度,但却尽量保持着自诩为“艺术家”的优雅和得体。
此刻,见费德里科和维娜离开,她终于轻启薄唇,带着几分调笑的语气:
“恩斯特先生,见谅。我那不讨人喜欢的弟弟说话一直都是这副模样,若是有得罪,还请多多包涵。”
“这话由你来说,恐怕他是不太认可的。”
恩斯特耸了耸肩,
“据我所知,你们姐弟的关系可称不上太好吧?”
“的确如此。”
阿尔图罗倒是没有在这种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地方撒谎和隐瞒,她像是一个对不听话的弟弟感到苦恼的姐姐一般唏嘘着摇了摇头:
“费德里科小时候明明还和我挺合得来啾泀捌樲嗖嗦:的,可惜长大了之后就变得有些不通人情了。”
“我其实不相信他的心中就真的毫无感情,但很可惜,每次当我想要演奏他心中的那段旋律,他就总会先把铳顶到我的头上。”
阿尔图罗说着,还试图抬起手指一指自己的脑门。可手腕被拷的死死的,也只能向恩斯特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
“恩斯特先生,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或者说,如果您也对您心中压抑的情感感到好奇的话,也可以解开我的束缚,我很乐意为您这样的人物演奏一曲。”
阿尔图罗的语气格外的诚恳,
“请相信,这是我的荣幸。”
“但这可不算是我的荣幸。”
恩斯特微微摇头。
自己心里压抑了什么情感,恩斯特说不上来。情感这东西是很复杂的,它的确是人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但很多时候,却不等同于什么好东西。
被深埋在地下的可不一定都是宝藏,也有可能是核废liao。
恩斯特对此好不好奇,或许有点好奇,但绝没有到必须要去挖掘一下的地步。更何况,这里是什么地方,拉特兰的万国博览会现场,恩斯特向来是克制的,可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展露自己秘密的爱好。
退一万步说,就算真的对自己内心深处的本能充满好奇心,恩斯特也不打算让阿尔图罗来“演奏”。
秘密之所以是秘密,因为那是自己最珍贵的东西。轻而易举让他人去触摸,去了解,甚至去根据自己的理解“演奏”,那还算什么?
如果非要找个人倾诉,他宁愿去找维娜,霍尔海雅,克丽斯腾她们分享。
“我找你是有原因的。”
恩斯特道,
“你应该知道你的身份吧?”
“您是指什么?”四阿尔图罗明知故问,“拉特兰公证所的重刑3通缉犯?三万国峰会指定的涉嫌参加恐怖主义的危险人物?还是走在路上一不小心被您亲手逮捕的囚徒?”
“亦或者说,您是指拉特兰为我加授的那个头衔?”
“圣徒?”
恩斯特没有理会阿尔图罗的挑衅,他尽量观想着费德里科那张扑克脸,将阿尔图罗那似乎天生就带着源石技艺的嗓音模糊,平静道:
“你对这个身份有什么看法?”
阿尔图罗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恩斯特,罕见的陷入了思考之中。双腿交叠,似乎是在疑惑是自己的源石技艺出现了什么差池,还是其他什么地方出现了问题。
片刻之后,她微微摇头:
“【律法】选中了我,这同样让我惊讶。”
“如果要问我对此有什么想法的话。我很好奇,【律法】是什么模样?它又是否也有,被隐藏起来的,不为人知的动听旋律?”
“如果有的话,我倒是真想有机会,能演奏一番啊。”
“恩斯特先生,您见过【律法】吗?您能回答这个问题吗?”
恩斯特觉得阿尔图罗果然有点问题。
正常人怎么会对一台大机器产生这种欲望的?你小子还是机械神教的?
哦,对阿尔图罗虽然是圣徒,但还没见过【律法】的真实模样,她还不知道【律法】其实是个超级计算器。
那就更变态了不是吗?既然阿尔图罗还没见过【律法】的本质,还没对【律法】祛魅,那在她一个萨科塔的心中,律法不就应该是神圣的,圣洁的,不可侵犯的吗?
那你还这么呃不好形容。
恩斯特一时之间有些词穷,竟然找不到一个词语来形容阿尔图罗想要演奏律法欲望的这种行为。
有点亵腫轉/:贰韭灵俬衫鵡六渎。
你们拉特兰是不是全是反贼啊?
安多恩是拉特兰制度的反贼,费德里科是潜在的反对教宗的反贼,阿尔图罗是拉特兰思想上的反贼。
还个个都反的不一样!
“律法并不是一个人,也不存在可以被演奏的东西。”
恩斯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你要说它是否有什么被隐藏起来的秘密,或许的确有,但那就不是你能知晓的了。”
阿尔图罗歪了歪头:
“但是,恩斯特先生,我不是圣徒吗?”
“圣徒不都有权力觐见律法吗?”
“您为什么确定我就无法知晓了呢?”
恩斯特看了她一眼:
“这是我的决定。”
“您能代表拉特兰?”阿尔图罗反问道。
“我能。”
出乎阿尔图罗意料的,恩斯特居然毫不遮掩,大大方方的点了点头。
阿尔图罗懵了。
她虽然被关在特殊的监牢里,受到严密的监视,但出于对【圣徒】最起码得尊重,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也给她安排了一个还算体面的生活,而且从未封锁过她的信息渠道。
她可以在牢房中使用终端连接拉特兰的城际网络,也可以从守卫哪里获取到最新一期的拉特兰日报,甚至如果她需要,她可以申请拿到教皇厅的一些机密情报。
除了没有自由,她什么都有。
因为她是【律法】选定的圣徒,而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无法忤逆【律法】的意志,像是限制自由和进行审查这样的做法,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故而,2阿尔图罗其实也知道很多恩零斯特的事情。陆”
这毕竟是亲手将她从莱塔尼亚给逮住,送进了拉特兰的监狱里的人。
如果没有【律法】的横插一脚,阿尔图罗现在恐怕真的要蹲大牢蹲到牢底坐穿的地步。
她自然对恩斯特这样一个有些“不近人情”,且对她“似乎完全不感兴趣”的人感到好奇。
她接触过的统治者也不算少,莱塔尼亚的那些选帝侯,因为她的乐曲,她的美貌,还有她的源石技艺,常常将她奉为座上宾。其他国家的领袖们,对阿尔图罗犯下的所谓“罪行”,大多也根本不在乎。
大家的道德水准都很灵活,只要死的不是他们的人,他们就不怎么关心。哪怕死的就是他们治下的百姓,只要能确认阿尔图罗的源石技艺的特殊,他们也乐于“原谅”阿尔图罗。
唯有恩斯特,在阿尔图罗表露了自己的身份,搬出了选帝侯,并暗示了自己的源石技艺之后,依然不留情面的将她交给了拉特兰。
而在她深入了解了一下恩斯特的事迹之后,她觉得,自己已经大致了解了恩斯特的性格。
他应该不是这么“张扬”的人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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