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泰拉，治理奇葩小国 第824章

　　她会看到些什么呢？

　　“宝藏”化作源石的那一天，洛最后一次从海洋之叁中返回了月面观测站。伍】

　　她对预言家与女祭司发起了质问。女祭司回答了她的问题。（276章）

　　她当时带着冰冷而僵硬的表情，她说：

　　“宝藏就在我们身边。”

　　“从【泰拉】的天空到大海，他已无处不在。”

　　预言家当时并不理解这番话，他只是对普瑞赛斯的状态感到迟疑与茫然。

　　他记得普瑞赛斯在切割、剖析、溶解、重铸之时，脸上那不亚于他的动摇与近乎生理反应的抵触，那是与他别无二致的善良与对生命的尊重，这几乎完全一致的三观，也是他们能在末世情投意合，走到一起的原因。

　　但在那一刻，自内化宇宙之中归来之后，他忽然有些看不懂这位“宝藏”口中，非常好懂的普瑞赛斯了。

　　她仿佛真的成为了一位【女祭司】，麻木，冰冷，传达着神的旨意，饱含着对生命的漠视。

　　他不明白为什么普瑞赛斯能如此淡然的回答洛的问题。

　　他想到了将源石铺满泰拉，将源石铺满宇宙，用源石创造一个新的世界，想到了这是在用血和肉

　　但他并也没有继续往这一角度去细想，他无数岁月积累在人类文明环境下塑造而成的道德观，价值观，世界观，都在向他发出预警——再这么细想下去，他会先一步崩溃。

　　他没有再追问普瑞赛斯原因，而是选择了为自己打上灰质之钉，让自己不要再继续深思这个问题，持之以恒的去践行自己的职责，将源石铺满大地。

　　他其实已经差点便接触到真相了。

　　而在未来，他在下意识中逃避掉了的这个真相，会在数万年后，被一个有着粉色长发的，有着与普瑞赛斯同样的温柔与博爱的萨卡兹，用一种更加意想不到的方式展现在他的面前。

　　“看，博士，这是我用源石逆解压出来的花。”

　　那一刻，预言家脑海之中钉下的灰质之钉的开关终于被触动。

　　他也终于从那解压出来的花朵之中，窥见了普瑞赛斯所见的那片【内化宇宙】。

　　它并非如同现在这般，在无数的冗余信息都被清洗干净之后，一碧如洗的金色海洋。

　　那是一片，被烧焦，融化，变成无数的碎片漫天飞舞，逸散向整片大地的【血肉信息】所构筑的世界。

　　而预言家的灰质之钉之中记录下的职责是，把这一切，涂满这片大地。

　　就像是普瑞赛斯说的那样，在一切的最后，他必然会理解她的选择。

　　因为认识到那一情况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以至于当他反应过来自己看到了什么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你删了我的记忆吧。”

　　巴别塔的恶灵如是说道，

　　“我想要双没看过这副画面的眼睛。”

第1061章你拯救一切，我拯救你

　　“辩论”被强行结束了。

　　特雷弗·弗里斯顿强行中止的。

　　基于纯粹理性的判断，他不认为现在有必要继续让大家的所思所想展现在彼此的面前了。

　　就像QQ群是用来交流与搬运se图，而不是用来给搬史大王搬史的一样，“辩论”是用来交心的，不是用来交流R18G内容的。

　　血肉世界什么的，即便不考虑他们这些前文明的人，这里还有孩子辈的呢，这种东西，对青少年成长的恶劣影响，不可估量！

　　你说对吧，凯尔希？

　　凯尔希不语，只是一味的咬牙。

　　特雷弗·弗里斯顿变回了那个宛如眼球的庞大机器，他球形的躯体散发着橘红色的光芒，目光牢牢的锁定在恩斯特的身上。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讲，普瑞赛斯的描述都有些太过骇人了，别说是作为计划执行者，直接在内化宇宙之中呆了无数年的普瑞赛斯自己，就连只是从她口中听到这种转述的特雷弗·弗里斯顿自己，光是想象那个场景，就已经感觉值在狂掉。

　　诚然，先史文明见多识广，特雷弗·弗里斯顿阅历丰富，他理论上来说并不惧怕死人，也不害怕死亡。

　　但一个死人和一堆死人是两个概念，一堆死人和一滩死人，一团死人，一个世界的死人，又是另外一个概念。

　　尤其是，要他们亲手杀死这么多的人，还是以他们最憎恨的，视为大敌的，用尽一切办法，拼尽全力也想要战胜的【伐木工】的手段。

　　没什么比这更ｙUｈａＮQUN：%路肆似绝望的。

　　你憎恨的，你嘲笑的，你拼尽全力想要打败的，不过就是未来的你而已。

　　说一千，道一万，先史文明之所以想要逃过【伐木工】的巨斧，不过就是想要搏出一个【文明的存续】，搏出一个未来。但假若未来就是建立在成为一位【伐木工】上，那这个未来还有多少的意义呢？

　　“所以，不如，让一切都停下来吧。”

　　“博士，我是最了解你的人，你也是最了解我的人，我说过，在你下定决心之前，我都不会强求你——我永远都不会将自己的意志强加于你。”

　　“但我知道，当你发觉了一切，知晓了一切，理解了一切之后，你最终肯定会理解我，肯定会选择我。”

　　“这不是一两句的挑拨，两三次的激动，或者你在泰拉度过的那短暂的时光可以动摇的。”

　　普瑞赛斯说着，瞥了一眼一旁的凯尔希。

　　凯尔希握紧了拳头，出乎普瑞赛斯意料的，她居然没有选择沉默，而是再一次开口：

　　“那你为什么要将源石铺满这片大地？”

　　“如果要终结这个所谓的循环，普瑞赛斯，你可以什么都不做，你大可以等待着【观察者】将泰拉文明覆灭，到时候，循环自然会中断。”

　　“但文明追求【希望】的道路不会终结。”

　　都不用普瑞赛斯做出回答，博士就给出了解释。

　　他的确理解了。

　　“凯尔希，【观察者】只摧毁文明，不摧毁宇宙。”

　　“而宇宙”。÷☆:sｏｕＳUＯ:之中总会诞生文明。”

　　“只要时间足够漫长，新生的文明就总会在时光之中诞生，并走上与我们相同的道路。”

　　统合文明，发展科技，走出母星，探索星系，太空殖民，征服宇宙，探索亚空间

　　直到他们也在宇宙的边界树立起那高大的界碑，宣告【此处，即为宇宙的尽头】，直到他们也撞上【伐木工】无情的巨斧，直到，他们也开始寻找所谓“救赎的可能”。

　　直到有一天，他们也遇到“宝藏”。

　　已有之事，后必再有，已行之事，后必再行。

　　博士不清楚，或者说，他并不敢肯定这个猜测。

　　他们，真的是这个宇宙有记载以来，第一个发现“宝藏”的文明吗？

　　博士不相信所谓的“命运”，但冥冥之中，他仿佛真的能看到，有两个庞大的循环支配着一切。

　　文明发展到巅峰——撞上【观察者】——文明尝试自救——文明拼尽全力无法战胜——遇到“宝藏”。

　　若是如凯尔希所说的那样，什么也不做，等待着【观察者】将文明覆灭，那结果就是“宝藏”继续转生，遇到下一个文明，周而复始，如此循环。

　　此为循环之一。

　　而若是遵循他们最初的决定，也即是【源石计划】最初的设计，利用“宝藏”将文明的信息转录入【天然琥珀】制成的内化宇宙之中，那他们就是在行【观察者】之事，琥珀之中保存下来的文明会在他们的实验之中被无情的摧毁，而当他们融入其中，他们的确能享受到终末来临之前的内化宇宙之中的安宁，但那也意味着他们再也无法出去。

　　因为外界的【观察者】并未消失。

　　即便有某捌个文伍明，掌握了相柒应的能力，陆将封存的文陆明又叁解压了出去，肆【观察者】肆也会贰再次找上他们，并清除他们这些“麻烦”，“杀不干净”，“多余”的【冗余信息】。

　　所以，他们只能一直呆在内化宇宙之中。

　　“宝藏”永恒不变。在一切变化的事物之中，唯有他是不变的。他依然会继续他的旅途。就如同“宝藏”如今转生成为“恩斯特”一样。

　　而呆在内化宇宙之中的文明，只能等待一个相同的结局。

　　在文明灭亡的时候，“宝藏”再一次被另一个文明发现，另一个文明同样发现了“宝藏”的特性，然后，为了自救，他们也会向“宝藏”提出要求。

　　“宝藏”自身的人格，他不会在这种时候选择见死不救。就如同他一直所做的那样，他会选择牺牲。

　　“他们”也会在又一次研究之中，摧毁“我们”，并走上我们相同的道路，进入内化宇宙，并等待宇宙之中诞生下一个文明。

　　此为循环之二。

　　周而复始，却又殊途同归。

　　“而将源石铺满这片大地，铺满整个宇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的打破循环的办法。”

　　“塑造一位潘库，彻底替代掉我们残忍无情的神明，开辟一个全新的世界。”

　　潘库计划的内核并不难理解。

　　它就像是同时综合了【天堂支点】的激进，与【深蓝之树】的稳定。

　　【天堂支点】最终的目标是击败【观察者】，但这是一个与宇宙同归于尽的手段。即便它做到了，文明也会随之灭亡！

　　但不杀死【观察者】，文明就只能永远躲在内化宇宙这个限时限量的安全屋里，在新文明到来之后迎接灭亡。

　　所以【观察者】必须死。

　　而【深蓝之树二】提供了一个该如何“活下去”的办法。

　　通过养育具备所有【法则】的巨兽，直接以巨兽为基准重开宇宙，这样他们就能活下去，并且在理论上彻底摆脱【观察者】。

　　但这是无比困难的，这需要庞大的资源，对宇宙规律面面俱到的了解，以及漫长的时间。

　　要完成这种项目，只有一个鼎盛期的文明有可能做到。但没有哪个鼎盛期的文明，会闲的没事，去把掌握的【法则】与【知识】全部灌给一个巨兽，然后让它去“创世纪”。这太浪费资源了，你就不怕巨兽回过头来咬你一口？更别说，一旦创世纪的宇宙大爆炸发生，那就等于文明自己也得重开一遍，他得重新建立自己的一切。

　　甚至，文明能不能扛过这种宇宙大爆炸都是一个未知数。

　　这基本等于活得好好的，幸福美满人生巅峰，然后你费心费力造了一颗核弹给自己炸了。

　　妥妥的自杀行为。

　　哪怕是个先知先觉的穿越者来了也做不到劝说一个文明做到这种事——宇宙漫长的时间会把任何一个前文明灭亡的原因模糊成无法探寻的残迹，而穿越者，拿不出证明【伐木工】的确存在的证据。

　　毕竟人教人是怎么都教不会的，事教人，才是一遍就行。

　　可惜这件事没有任何容错率。

　　“宝藏”却可以提供这样一个完美的解答。

　　【观察者】杀不死“宝藏”，而“宝藏”可以无限制的保存信息。

　　只要源石铺满一切，那普瑞赛斯可以打一个非常不恰当的比方，就好比在医疗技术并不发达的古早时代，癌细胞吞噬了整个身体的一切。

　　【观察者】会在这个过程中死亡。

　　倃或者说，即便【观察者】不会死亡，那个时候，祂也已经被“鸠占鹊巢”了。

　　祂顶多看着自己内部无穷无尽的【源石】堆积而成的【琥珀世界】发愣，祂会成为真正的，只能在旁边看的【观察者】。

　　粑如此，循环便打破了。

　　“但是，普瑞赛斯，我有一个问题。”

　　4恩斯特终于开口了。

　　“凯尔希最开始就问了你这个问题，人在哪里？”

　　“我现在也很好奇，如果你说的这些全都成立，可先史文明也无法复苏吧？”

　　“还是说，你想要拯救泰拉文明？”

　　恩斯特觉得普瑞赛斯应该没这么好心。

　　她的计划理论上说得通，但整个计划充斥着一种“疯狂”的味道，光是想象一下她在说什么，恩斯特就感觉头皮发麻。

　　不是，这剧情怎么发展的？

　　怎么一转眼，你就开始：“你去把【观察者】解决掉！”了？

　　我打【观察者】？真的假的？MAN！WHATCANISAY？

　　普瑞赛斯看向恩斯特，她摇了摇头，说出了一句让恩斯特意想不到的话。

　　“我想拯救你。”

　　“宝藏，预言家说，你是拯救一切的关键，但我说，你不是什么关键。”

　　“你可以拯救一切。”

　　“因为你记得！”

　　她带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微笑，缓缓道：

　　“我们对宝藏的研究不足真实的万分之一，而事实证明，即便失去了身体，你的灵魂依然具有【天然琥珀】的特性。而且，你依然记得，你【最初的模样】。”

　　“你，始终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