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月封神
鸣人不由放缓了脚步，敏锐的感官全面展开。
他听到从薄薄的木板墙后传来的争吵声、孩子的啼哭声、以及病人无力的咳嗽声。
越往深处，周围的景象越发破败，空气中的阴冷气息也愈发浓重如实质。
两侧的长屋大多已门窗破损，被粗糙的木板钉死，显然久无人居，徒留一片死寂。
只有零星几间还透出微弱的灯火与窸窣的人声，却更添了几分凄凉。
鸣人沉默了下去。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里的大部分人，应该是被强行驱离了。
是为了防止“虚”在此滋生？
至于那些被驱离的贫民，会是什么结果……
鸣人想起了城外那被鲜血浸染的泥土和繁华。
但是，很显然，哪怕如此，依然有源源不断的贫民出现，留下的空白，只会被更深的绝望填满。
这就是火之国都城的另一面，与不远处大名府的金碧辉煌、宴会上的珍馐美馔，形成了刺眼到残忍的对比。
很难想象，明明是火之国最富饶的都城，却依然存在这种地方，简直就像是两个不同时代的产物。
鸣人此行的目的，不仅仅是目睹苦难，更是要收集情报。
“虚”的出现是否与极度的贫困和绝望有关……
大名府的政令是否有利于底层的民众……
书本中绝口不提的真实的火之国……
鸣人像一个无声的幽灵，穿梭在迷宫般的陋巷中，目光不断扫过，耳朵捕捉着任何可能有用的只言片语。
“神乐心眼”维持着开启状态，不仅防范着可能的危险，也更深刻感受着这片区域弥漫的近乎实质的压抑与绝望……
毫无疑问，这种环境，就是孕育‘虚’最好的温床。
此刻，夜幕渐渐降临，贫民窟里零星亮起了昏暗的油灯光芒，如同萤火，却无法照亮这深沉的黑暗。
“看来今天只能到这里了。”
鸣人知道，自己必须在宵禁开始前返回住所才行。
然而，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时。
“他不是怪物！他是我的孩子！”
“你们不能这样做！”
一阵异常激烈的骚动，伴随着惊恐的哭喊、愤怒的呵斥与物品破碎声，猛地从不远处的巷子深处传来。
在“神乐心眼”的感知中，那片区域正弥漫开一股异常阴冷的气息。
“这个气息……”鸣人心中一凛。
几乎在他感知到异常的同时，远处的另外几股气息也动了。
嗖！嗖！嗖！
几道迅捷的黑影从他头顶的屋檐上掠过，动作矫健而统一，显然是受雇于大名府的忍者。
他们也察觉到了异常，正第一时间赶往现场。
紧接着，巷口传来沉重而杂乱的脚步声与金属盔甲的碰撞声，一队手持长枪、腰佩武士刀的巡逻武士也闻声赶来。
没有丝毫犹豫，鸣人将自身气息收敛到极致，借助破败房屋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朝着骚动的中心潜行而去。
与此同时，远处的骚乱中心，几名穿着简陋的围观贫民正被几个手持棍棒、町奴打扮的壮汉粗暴地推搡着。
地上散落着被砸坏的简陋家当，旁边有一个少年则被两个町奴反剪双手按在地上。
一位枯瘦的老妇人张开双臂，正挡在几个町奴壮汉面前，她身后蜷缩着一个身影。
町奴，是受雇于“町役所”，从事杂役、警卫的低阶人员。
武士一般是贵族所属的，即使是火之国最繁华的都城，也不可能全部由武士管理治安，大多时候还是要交给“町役所”。
然而，此刻面对一个手无寸铁的老妇人，这几个平日里横行街巷的壮汉却显得异常紧张，仿佛她身后藏着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
“再说一遍，快点让开！”
为首的町奴渗出冷汗，声音因紧张而尖厉，目光死死锁定老妇人身后的阴影：“他要变成怪物了！再不处理就来不及了！”
“不要杀他，他还有救！”那个被钳制双手的少年大喊道，“等我老师……等火之寺的人来！他们可以……”
“不，不能，你们不能带走我儿子，他只是生病了……”老妇人声音颤抖，却寸步不让。
“他快要病死了！如果真的死了，就会变成怪物！”另一个壮汉终于失去了耐心，恼怒地吼了一声，伸手一把将老妇人粗暴推开。
老妇人惊叫一声，踉跄着摔倒在冰冷的泥地上。
这一下，彻底暴露了她一直试图保护的身影。
一个蜷缩在地、剧烈抽搐着的年轻男子。
“吼……”他喉咙里发出不似人声的低吼，裸露的脖颈和手臂皮肤下，仿佛有活物般的漆黑纹路在皮下游走、蠕动。
那股阴冷的气息，正从他身上疯狂涌出。
（还有两章）
第343章 南无阿弥陀佛
“不要！”
看到壮汉直接将老妇人推倒，那个被钳制的少年脸上一变，大吼一声。
但是，已经晚了。
咔…咔咔！
壮汉将妇人推倒的行为似乎刺激到了那个男人，一股更加阴冷的气息涌出，仿佛骨骼错位增生的异响骤然从他的体内爆发。
就在壮汉们咬牙扑上去的瞬间，异变陡生！
那个男人蜷缩的身体被一股凭空涌现的浓稠阴影迅速吞噬、扭曲、膨胀！
他的头颅以一个极其不自然的角度抬起，脸上五官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惨白、光滑的骨面，牢牢覆盖了整张脸。
虚，诞生了！
“吼！！”
新生的“虚”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长啸，充满痛苦、怨恨。
它似乎还保留着一丝生前的意识，猩红瞳眸看向摔倒在地的老妇人，动作有瞬间的凝滞。
但随即，被更强的本能所驱动，猛地挥动已然异化成利爪的手臂，带着凄厉的风声，无差别地扫向最近的活物。
噗嗤！
几名扑来的壮汉因为躲闪不及，被利爪横切而过，顿时被切成了两半，发出凄厉的惨叫。
“退！”
几乎在“虚”完成蜕变的同一时刻，赶过来并形成包围的忍者厉声喝道。
他们训练有素，瞬间掷出带着起爆符的苦无，阻挡“虚”的第一波攻击，同时快速结印。
“困住它！不要让他靠近大名府，威胁到大名殿下！”带队武士也大声命令，手下武士们立刻分散，限制虚的活动空间。
“土遁·地陷！”
一名蹲伏在地上的忍者率先结印完成，双手猛地按向地面。
查克拉涌动间，“虚”脚下那片本就松软泥泞的地面骤然塌陷，形成一个深坑！
“虚”的身躯顿时失去平衡，伴随着泥土碎石，轰隆一声坠入坑中，暂时被限制住了活动范围。
“水遁·水缚绳！”
另一名忍者抓住时机，迅速结印，从手中凝聚湍急的水流。
水流迅速交织，拧成数股坚韧的绳索，被他甩向坑中“虚”的四肢！
水绳牢牢捆住了“虚”不断挣扎的利爪和下肢，虽然无法完全制住它的狂性，却极大限制了它的动作。
显然，他们的经验很丰富，非常清楚“虚”的身躯大部分都无法被普通物理攻击直接触碰或伤害。
但是，其面具、四肢，却具有“实体”特性的部分，因此可以被忍术和攻击影响、束缚。
“就是现在！”带队武士见状，厉声下令。
他身边三名精锐的武士毫不犹豫，纵身跳下深坑，手中的武士刀在昏暗光线下泛起寒芒，刀尖直指虚脸上那副惨白的面具！
只要破坏面具，就能将其杀死！
然而，就在武士们凌空下劈的瞬间。
“吼嗷嗷！”
深坑中的“虚”似乎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猛地仰头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它那张骨面前方，一点红黑色光芒开始急速汇聚、膨胀！
“不好！快退！”坑边的忍者脸色骤变，大声惊呼。
但是，为时已晚。
呲！
一道猩红刺眼的光束，从“虚”的面具前方喷吐而出，瞬间吞噬了跳下的三名武士！
没有惨叫，没有挣扎，他们在接触到虚闪的刹那，便仿佛被高温蒸发般，化作了几缕飘散的黑烟，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
恐怖的威力让周围所有人心胆俱寒！
下一刻，那头‘虚’手臂用力一扯，瞬间将那名使用水遁忍术的忍者扯了下去。
噗嗤！
水遁忍者直接被‘虚’的爪子撕成了两半，鲜血淋漓浇在惨白的骨质面具上更显可怖。
“土遁·岩柱之术！”
那名最初使用土遁的忍者反应极快，表情愤怒，双手再次飞速结印。
查克拉注入地下，深坑底部一根粗壮的石柱猛地向上顶起。
将正在积蓄第二发虚闪的“虚”连带着从坑中顶了上来。
“杀！”
无需更多指令，幸存武士们眼中闪过决绝与愤怒。
他们趁着“虚”被石柱顶出的宝贵间隙集体扑上过去，刀光如匹练般交错闪过！
噗嗤！噗嗤！噗嗤！
数把锋利的武士刀，同时洞穿了“虚”身躯的各个部位，大部分都没有造成任何伤害，反而被‘虚’的爪子洞穿。
不过……
咔嚓！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格外清晰！
其中一把刀，刺穿了“虚”脸上那副惨白的骨面！
“呜……”
“虚”发出一声短暂而扭曲的哀鸣，面具上的裂痕迅速蔓延，如蛛网般布满了整个骨面。
紧接着，它的整个灵体开始变得扭曲，最终“砰”的一声轻响，彻底化作无数光点，消散在夜色之中。
只留下坑洼的地面、弥漫的尘埃，以及空气中尚未散尽的阴冷气息。
一头刚刚诞生的“虚”被成功讨灭。
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处理‘虚’了，这种事情几乎每天都在发生，好歹只是一个因为病痛而诞生没多久的普通‘虚’。
如果是那种吸收了很多灵魂的‘虚’，伤亡绝不止如此。
但哪怕是最弱的‘虚’，也付出了数个町奴、三名武士和一个忍者死亡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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