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的学习面板 第80章

　　希恩觉得此刻自己和邓布利多校长唯一的区别就是——校长需要羊毛袜，而他需要暖和毛衣。

　　希恩的思绪有些飘飞，一会儿想到韦斯莱太太会经常在圣诞节给孩子们（包括哈利）送毛衣，一会儿又想到邓布利多校长说自己在魔镜前面看到的是羊毛袜，实际上是羊·盖勒特·格林德沃·毛袜。

　　斯内普教授冷冷地看着希恩的笔记，他的目光从阴冷、不屑变成了压抑的惊讶与意外、最后变成了彻彻底底的没有感情：

　　“你应该知道，这……十分珍贵。”

　　斯内普教授的声音阴森。

　　希恩点了点头。

　　“蠢货！无知的蠢货！我看你丝毫不懂得其中的价值！空像一个麻瓜拿着魔杖，却不知道它蕴含的魔法能力！”

　　斯内普教授咆哮起来，他的愤怒来源希恩又一次琢磨不到了。

　　他默默把那本《高级魔药制作》打开，里面的字迹清晰可见：

　　【利巴修·波拉奇最伟大的成就不再是发掘出了魔药仪式与意志引导法，

　　而是延续了真理的轨迹，将它完整地交到继任者手中】

　　斯内普教授的尾音卡在喉咙里，他扫视过那一句，正准备开口，又看到了下一句：

　　【无穷的远方、无尽的真理……你应该知道，它们正在你手中诞生】

　　斯内普教授的怒火逐渐平息了，在平息之后是无比压抑的低语：

　　“如果你知道，希恩·格林，你就不会把它暴露出来……”

　　他阴冷地盯着希恩，仿佛要以此看透他的内心。

　　希恩依然不为所动，他只是轻声说道：

　　“教授，事实上，只有您知道。”

　　斯内普教授嘲讽的嘴角凝固了，他凝视着这个与他一起身处阴暗处的学生。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呵——你是说……”

　　沉默了许久，斯内普教授阴沉着脸再度询问。

　　希恩默默点了点头。

　　“你以为……所有人都值得信任吗？”

　　斯内普教授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他像是在斥责希恩，又像是在斥责那个枉信了伏地魔的自己。

　　“给我听着！希恩·格林，这份笔记不允许你透露给任何人！要是你敢那么做……”

　　他握着笔记，威胁道。

　　眼前的学生……蠢得可笑、固执得可笑、也……纯粹得可笑。

　　当希恩步伐轻快地离开地窖，他背后的目光却一刻不停地落在他身上。

　　斯内普无法描述这些感觉，这些他讨厌的、唾弃的……畏惧的感觉——

　　这个蠢货信任他。

　　他的目光暗淡——

　　那些封存到要生锈的苦涩不甘纷纷涌上心头。

　　说是别扭，那也太狠，不近人情。

　　大抵是因为过去的苦难想要恐吓现在的……希望。

　　……

　　走廊上。

　　墙壁上那些昔日里喋喋不休的肖像画们都陷入了沉沉的睡眠，有的发出轻微的鼾声，有的歪戴着帽子，口水几乎要滴到画框边缘。

　　看着因为等待自己睡着了的、滴着口水的卡多根爵士，再看着睡着的两位夫人，希恩有时会觉得他们能玩到一起恐怕是因为“喜好”一致。

　　几支插在铁质支架上的火把还在燃烧，投下摇曳不定的、长长短短的影子，使得墙壁上的古老刻痕和挂毯的纹路都仿佛活了过来，随着烛火而晃动影子。

　　希恩已经习惯了走夜路，除了有些冷。

　　有时候洛丽丝夫人会来陪伴他走一段，这时贾斯廷的鱼干就派上大用场了。

　　依靠鱼干，希恩能摸摸洛丽丝夫人的脑袋，为神奇动物的亲近度加上不少。

　　但今天夫人显然不在。

　　拐角处，忽然传来一阵极其细微的窸窣声。

　　紧接着，三个小小的、穿着巫师袍的身影，从盔甲宽阔的底座后面溜了出来。

　　打头的那个男孩，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金发，脸上雀斑因为兴奋和紧张显得格外明显。他紧紧攥着魔杖，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朝走廊两端张望。

　　“清……清楚了吗？”

　　小个子男孩用气声问道，声音抖得厉害。

　　金发男孩没有回头，只是用力点了点头，朝身后比了个“跟上”的手势。

　　“费尔奇肯定在楼下的奖品陈列室打盹儿，你知道，这个点他一般都会休息会儿……”

　　他压低了嗓子，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

　　“还有，我亲眼看见洛丽丝夫人也往那边去了。”

　　霍格沃茨里想去费尔奇办公室搞破坏的小巫师不少，但真正敢付出行动的一般都是格兰芬多。

　　希恩本来就要走开，可他们突然提到了大粪蛋。

　　这让希恩脚步一顿。

　　大粪弹是佐科笑话店出售的商品之一，是一种可以发出腐烂气味的魔法臭气弹，在19世纪80年代由阿博瑞克·格朗宁发明。

　　它是最恶劣的恶作剧玩具之一，连触摸到大粪弹都会让手变脏。

　　希恩想象了一下费尔奇先生擦除大粪蛋的场景，脚步快了许多。

　　可他还是来迟了。

　　当洛丽丝夫人惊声尖叫的时候，那几个胆大包天的小巫师竟然还准备对着洛丽丝夫人释放魔法。

　　尽管只是清水如泉咒，但在快入冬的时候被泼一身凉水可不好受。

　　“Ag—uamen—ti！（清水如泉！）”

　　希恩看见为首的巫师正挥动魔杖，虽然他连断音都错了。

　　洛丽丝夫人吓得慌忙朝门口跑去，然后被希恩自然地抱起来。

　　“Finite Incantatem。（咒立停。）”

　　希恩挥动魔杖，洛丽丝夫人就在希恩肩膀上哈气。

　　“不好！快跑！”

　　三人中领头的男孩低呼一声，迅速想跑出费尔奇办公室。

　　“欺负一个不会魔法的人并不好玩，先生。”

　　希恩堵住了门。

　　这也让三个小巫师顿时张牙舞爪起来。

第103章：费尔奇

　　希恩并不认识他们，他猜测是二年级的巫师，但不妨碍他将他们释放的小恶咒一一破坏，

　　搭配上哈气的洛丽丝夫人和脚边随时准备出击的变形术野猪，小巫师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希恩看着他们慌乱至极，知道应该能给他们留下深刻印象后，默默让开了门。

　　小巫师们大喜过望，有位男巫还哆哆嗦嗦地保证自己不会再来了。

　　希恩点了点头。

　　办公室内的场景触目惊心，一股恶臭足以蔓延到五米开外。

　　墙壁上面涂满了泥泞，柜子也不知怎地被弄翻。

　　洛丽丝夫人停止了哈气，蹭了蹭希恩的脸，将他带到一个墙面边。

　　随着细碎的轰隆声，这里竟然显现出一个壁炉。

　　看起来是为了防止小巫师们对着这个不可缺少的东西搞破坏，因此才藏起来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驱散了希恩的寒意。

　　希恩又摸了摸洛丽丝夫人毛茸茸的头。

　　【你以专家的标准收获了神奇动物猫俚子（洛丽丝夫人）的亲近，熟练度+50】

　　【神奇动物猫俚子（洛丽丝夫人）：未亲近（70/90）】

　　【学徒级神奇动物亲近度，可以解锁神奇动物领域学徒级头衔】

　　听着面板的提示音，希恩举起魔杖，还未来得及念出魔咒，一个脑袋上扎着一条厚厚的格子花纹围巾的人就突然出现。

　　费尔奇先生气疯了一样大喊：

　　“该死的脏东西！”

　　他的眼睛鼓得吓人，双下巴上的肉颤抖着，

　　“到处都是脏东西，到处一团糟！告诉你吧，我一定会汇报校长！”

　　此时希恩多少感觉自己有些说不清了，但好在费尔奇先生看见他的脸后突然沉默了一会儿。

　　洛丽丝夫人跳到他的肩膀上，他最后哆哆嗦嗦说了个：

　　“希恩·格林？”

　　“是我，费尔奇先生。”

　　“啊，嗯，我是说，好的，谢谢你，格林……”

　　希恩点了点头，看来洛丽丝夫人的确与费尔奇先生心意相通，不然自己肯定要被误会了。

　　“走吧，格林，赶快走吧……”

　　他的怒火还在汹涌，带着洛丽丝夫人就追了出去。

　　当他回来后，希恩看到他扭曲、怨恨的面庞。

　　希恩有一瞬间似乎对他的刻薄有了新的理解。

　　他的工作是霍格沃茨的管理员，负责维护这座古老城堡的整洁。

　　但想想看，在没有魔法的情况下，要管理一群会魔法的、精力旺盛的青少年造成的混乱（如皮皮鬼的恶作剧、韦斯莱兄弟的烟花、学生们随处乱扔的粪蛋），这是一项多么令人崩溃的任务。

　　他的愤怒和刻薄，某种程度上是这份“困难工作”的副产品。

　　但离开了霍格沃茨，又有哪个地方会愿意给一份“哑炮”工作呢？

　　希恩默默想着，收起魔杖离开了费尔奇先生的办公室。

　　徒留看见办公室清洁一新的费尔奇先生呆愣在原地。

　　“希恩·格林？”

　　希恩听见背后有声音在说，他回头，原来是费尔奇先生追了出来。

　　“费尔奇先生？”

　　城堡的土地总是坚硬而冰冷，当凛冽的寒风穿透走廊，划破费尔奇的喉咙，他只能看到面前小巫师璀璨的绿色眼睛。

　　“外面在下雨，潮湿、而且刮风，穿得暖和些，格林。”

　　费尔奇先生哆嗦着嘴，最后只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会有好天气的。”

　　他听见希恩笑着说。

　　对于一个渴望魔法的哑炮来说，这逼仄的生活并不是以所受苦难的奖赏结束，不是以歌剧般的盛大结束，而是以死亡来终止。

　　因此希恩尽量让自己自然些，面无表情，他知道，拥有魔法的他不能笑得太响，不然总是会吵醒别人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