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黔禺
“呀呀!”怀里的婴儿这时转头看向了士郎,也露出了笑容。
“我叫……阿缝……”小女确认士郎确实没有恶意的样子,这时候才喏喏的答应道。
“阿缝跟田助是嘛,我是士郎,先从这里出来吧。”士郎轻笑着伸出手。
小女孩将一只手搭在了士郎的手上,借力从小洞里边,爬了出来。
“怎么这样……村子被烧掉了……”小女孩走出了牛棚,看到外边的惨状,
“呜呜……呜哇哇……村子没了,爸爸妈妈!!!”似乎因为有了士郎在身边,绷紧的弦一下子松开了,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别哭了!别把那些家伙引来了,现在先考虑一下该怎么活下去吧。先把这些吃了!”
士郎将屋子里边找到的干粮跟水,塞给了小女孩的手上。
小女孩接过食物,却没有吃,只是直愣愣的看着士郎问道:“那些家伙是谁?”
“你没有看到昨天发生了什么吗?”士郎问道。
“我不知道,只是外面传来很吓人的叫声,爸爸妈妈把我跟田助抱到这里,让我们待在这里,不要出声。然后爸爸就拿着锄头跑出去了,妈妈用草把这里堵住之后,也跑出去了。”小女孩摇了摇头,带着哭腔说道。
“那之后又响起了很吓人的叫声,然后又静下来了,外边变得很热,我很害怕,跟田助一直待在里边,没有出来。那些家伙是谁?”
“是嘛,不知道也好。”士郎并没有回答,走到水井便,打起了干净的水,生火煮滚之后,放凉,倒入竹筒中备用。
“那些家伙是?”阿缝又开口问道。
士郎犹豫了下,改口说道:“是山贼!黑黑的山贼,在入夜以后,才会出来的坏人。现在已经消失了。”
“消失了……”阿缝这时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从昨晚起就一直缩在小洞里,她早已经饿扁了,接过士郎给她的硬馒头,先是倒出一杯水将一个馒头泡进去,准备等软了后喂给田助吃,做好这些以后,她才自己啃起了另一个馒头。
看到小孩子乖乖的吃饭了,士郎站起身,使出了投影魔术,全身套上方便活动的白色衣服跟手套,手中也冒出了一把铁锹。
士郎拔掉了牛棚后边的木栅栏,走进了那边的林子里面,用铁锹挖起了一个个坑,如果昨天夜里他直接下山,没有逗留的话,说不定就能救下这村子里的人……
总之这个村子里的人们,他无法就这样放着他们不管,让他们的尸体暴露在这里,被野兽肆意啃食了。
接着士郎又找来一辆木制的板车,将火烧的废墟中的尸体挖出,将其他的地方的尸体都搬上车,推到了林子里边,放进坑洞里边埋下。
然后用石头堆叠成墓碑,便是算作是入土为安了。
“爸爸妈妈,你们放心吧。阿缝今后会照顾好田助的。”阿缝抱着田助,向着自己的父母的坟前,磕了三个头,抹了抹眼角的泪花,站了起来。
“你们还有什么亲戚在附近吗?”士郎开口问道。
“不,大家都是逃难到这边来的,没逃出来的那些人据说都被军队带走了,现在爸爸妈妈也死掉了……”小女孩摇了摇头,可怜巴巴的回答道。
“是嘛……”士郎点了点头,沉默的看着两个小孩,两个孤苦伶仃,无亲无故。小的还在襁褓之中,大些的最多也不过刚上小学的年纪。
怎么想也是没有办法独自活下去的,而且在这种危险的世道下,就算有亲戚可以投奔,也不一定就真的能一直安全。士郎作出了决定,暂时由他来收养她们,等解决了这个世界的危险,再想办法,让她们可以好好的活下去。
士郎看向了小女孩跟襁褓中的小婴儿,开口说道:“那我有一个提议,你们愿意暂时跟我一起住吗?”
第358章 小阿缝与田助
一夜之间,什么都没有了。出生的村子被火烧成了废墟,父母瘫倒在了地上,没有了气息。哪怕是成年人,这是也难以承受的打击。
阿缝还是小孩子,很多事情她或许还不懂。但对于现状的窘迫,这些却已经能意识到了。她抱着弟弟田助,在坟前给父母磕了三个头,因为她已经明白人被埋入土里边,就再也见不到了。
至于‘死了’具体是怎么回事?她或许不懂得怎么去解释,但心里也是知道今后村子里边,就剩下她跟弟弟田助了。
她为了让土里面的父母能够放心,所以向他们保证会照顾好弟弟,让他长大。
只不过这些是逞强,她有看过大人是怎么干农活的,但是不代表她有力气使得动农具,知道该种些什么。接下来还有着可怕的,无法预料的未来。
天灾、人祸……地震、海啸、台风、旱涝,一旦发生,总是让人们措手不及。就算准备的再多,也还是会有遇害受伤死去。
面对大自然的时候,人类是那样的渺小,人类征服这个、征服那个,似乎主宰了地球,但事实上,人永远都无法的征服的存在,那就是大自然。
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无可奈何。那绝不是常见的事例,但也并非不可能……
所以白色的神明才会想要将所有遇难的人,转移到另一个世界,让他们在不影响原世界的情况下生存下去。
但是这一次,似乎是因为士郎跟阿赖耶的介入,神明并没有出现。
所以这个世界里的人一旦遇难那便死去了。
就是这样残酷的世界,无依无靠的小女孩阿缝抱着襁褓中的婴儿田助,听到士郎想要带她们走的邀请时,如同是听到了天籁之音,或许是小孩子对于求生的本能。
她跟小婴儿同时抬起了头,只盯着士郎,眼里充满了期望。
“欸?可以吗?那我们该怎么称呼你呢?”阿缝可怜巴巴的看着士郎,眼里绽放出了看到希望的光彩,又生怕说错话, 导致士郎反悔,小心翼翼地问道。
像是这样,想要将生命的希望,都托付给你的小眼神,士郎又怎么可能忍心拒绝。
“是呢,称呼确实也该定下来。”士郎思索着,一时间也有些纠结,不知道哪样更好。
“哥哥?”阿缝尝试的说道。
“不。”士郎摆了摆手,虽说决定照顾她们,但他并不能以兄长的身份一直陪在她们身边。所以更希望能够以监护人,或者说师长的身份去教导她们。
“蜀黍?”阿缝歪了歪头问道。
“不不~!”士郎思索了下, 突然间想起了自己当年对切嗣的称呼,对着小孩说道:“我的年龄比看上去要大上不少,你们还是叫我爷爷(吉桑)吧。”
“我们知道啦!爷爷!”阿缝笑着答应道。
“呀呀!”被小女孩抱在怀里的小婴儿也笑着说道。
“嗯!既然你们选择跟着我一起,那就必须乖乖听话啊。”士郎说道。
“知道啦!爷爷!”
“呀呀!”
小女孩跟小婴儿再次答应道。
于是士郎带着小女孩跟小婴儿,一前一后,向着村外走去,寻找可以安顿下来的地方。
现在问题来了,到底该怎么去教育收养的孤儿,按照士郎上一世的经历,他是有一定经验的。正因为切嗣跟藤姐都是反面教材,所以士郎更加的有资格发表自己的看法。
虽然他也没有养小孩的经验,到底该怎么去照顾教育这些孩子的呢?至少他充分的明白一个失去了家人的小孩是怀着怎样的心情长大的。
同时在这一世士郎又生活在圆满的家庭里边,因此感受到过家庭本该有的温暖跟幸福。
当然他并不能代替这些孩子的父母,也无法一直待在他们身边。
虽然孩子们经历了这样的惨事,失去了父母,也没有亲人。而且这个世道,就连孤儿院都没有。
两个小孩子对这个世界也失去了安全感,一想到她们是怎样从大火之中活下来的,士郎心中就有着一种切肤般的痛。
士郎必须用着严厉的教育方式,温柔的方式,对于她们来说反而不好。虚设的温室的保护已经没有意义,她们已经见识过了这世界上的残酷,那么就必须学会坚强的去面对。
虽然不打不骂,但必须让阿缝学着去做她力所能及的所有事情,像是做饭,泡茶,做些较轻力气的活,当然她的弟弟田助也是要由她一个人去照顾。
“走吧。”士郎从几个还好的屋里边搜刮了一些钱财,又找到了一块布,将东西放入里边,系成包裹,提在手中,然后对着小女孩跟婴儿说道。
“那个……爷爷,这里的村子以后会变得怎么样?”阿缝回头望着残破的村子,自家的屋子,不舍的问道。
“村子已经没了,这里只剩下山贼跟狼,除非有大人带着你们过来祭拜,不然不许你们独自来这里。跟上,我们回家!”士郎停下了脚步,没有回头,用着冷漠的声音说道,继续漫步向前走去。
“……”小女孩眼眶里含着泪水,不过看了看怀里的田助,发现弟弟正对着她露出了笑容,小手捏着拳头,举起来,像是在为她打着气。
“呀呀~!”小婴儿叫出了声。
“谢谢!田助,姐姐决定,从今天开始再也不哭了!”阿缝擦拭去了泪珠,回以灿烂的笑容,只是嘴里发出的声音,还残留着一丝哭腔。
“啊!爷爷等等我们!”阿缝移动背带,将田助调整位置,背在身后,迈着小腿追了上去。
士郎没有言语,只是在村子门口驻足,望着这片村落。
这里的房子,这里的土地,自今天起,便成了无人问津的荒地。虽然很残酷,但这就是现实。接下来很长一段的岁月,都将会变成废墟,不出一个月,便到处长满了野草,房子没有人去维护,不用十年便会脱落倾倒。
阿缝背着弟弟跟了上来,说道:“爷爷,我们的家在哪里?”
“嗯,总之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将首饰拿去换些钱,再买些日用品吧。”士郎思索好一会儿,总算作出了计划。
如果他一个人的话,到哪里都可以,哪怕以天为被,以地为席也可以熬过去。但是却不能让孩子跟着他受这种苦。现在有必要去找个安全的地方定居下来,建一处房子,以供两个孩子居住。
之后他还得存下一笔钱,至少要保证,哪怕他离开这里以后,两个孩子也可以衣食无忧,成长到自己能够养大自己的年纪才行。
嗯……就像是当初切嗣为他做的那样……
第359章 来到了下总国
士郎包裹里边装着村落里边,剩下的那些没被烧毁的财物,他亲手为村里人安葬,并且这些钱也将用在村里人的阿缝跟田助的抚养上,所以拿了也是心安理得。
村落里的没被烧的几栋房子,都位于偏僻的角落,自然也不是不是富裕之家,能够找到的,只是一些散钱跟妇人家的金银首饰而已。
要想换钱,还得找地方把手上这些首饰都卖出去,思来想去,还是得去一趟的下总国的城池里,顺便也可以在那里才能打听到一些消息。
带着阿缝跟田助,小孩子的脚程本来就慢,要走那么远的路,估计阿缝也受不了。所以士郎干脆从女孩手中接过了田助,抱入怀里,因为小孩的脖子骨头还没长好,所以小心的后颈托在手臂上,让他躺得舒服一些。
然后弯身将阿缝扛起,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肩头上,快速朝着城里狂奔。
“哇啊!好高!好快!”阿缝兴奋的叫出了声。
“呀呀!”田助也发出愉快的叫声。
士郎用魔力生成了无形的屏障,保护住了她们,不会被奔跑中,迎面而来的冷风,刮到她们身上都变成了舒适的清风。
一小时后,士郎带着小孩,来到了小总国的一家首饰店,这里还兼做着当铺的生意。
士郎刚走进了门槛,里边的迎宾的小二便无比热情的上来招呼道。
“客人,你是要买首饰吗?像是配得上您这样相貌堂堂的君子的玉佩,还是送给情人的宝珠,我们这里都有!”
“不,我是来卖首饰的。”士郎打断对方的话,开门见山的说道。
迎宾的人一听不是顾客,顿时换了副嘴脸,随意的指了指右边说道:“卖首饰?那你去偏厅,看到那屏风了吧,往里边就是了。”
看到士郎带着两个小孩,想要将这些金银首饰卖出去。
周围的人们自然产生了误解,一个个窃窃私语了起来。士郎似乎被当成是落魄的,必须得卖掉家里婆娘的首饰的破落户,一般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不是酒鬼,就是赌鬼。
‘多可怜的两个孩子啊,明明这么听话, 进到店里一直都很安静听话……’周围的人们都怜悯的看着阿缝跟襁褓中的田助。
‘竟然跟了这样一个父亲……明明长得人模人样,身高体壮的……。’
士郎灵敏的耳朵将外厅的窃窃私语,听入了耳中,内心遭受到了沉重的暴击。
现在他有些后悔,自己之前在三河国的时候,要是跟松平城主领了报酬之后,再离开就好了。
屏风后边是,传统的当铺,柜台窗台做的很高,竟然有一米八,窗口还设立了栅栏,对于这个时代还很矮小,全国男子平均身高还不到160的和国人来说,要必须踮起脚尖,高举起双手才能将物品递到柜台。
这样方便当铺的掌柜保持俯视当东西的人,以高人一等的姿态,进行压价。
掌柜清点着金银首饰,将值钱的收了起来,最后留下一个镶着金边,雕刻则凤凰式样的钗子,推回给了士郎,说道:
“这个不收,也值不了几个钱,还是留着给你媳妇吧。怎么说也是一个念想。”
“不……”虽然想解释,但是被周围的眼光攻击,士郎决定还是少说几句,老实的把钗子收了回去。
“嗯?算了,给你结账。既然死当,那就多给你算一成,就是这个数,恕不讲价!”掌柜的一摊手说道。
“好吧,成交。”士郎收下了两个金币小判,即跟小金币,跟十多个银币跟散乱的铜钱收起,便带着阿缝跟田助,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下总国的城里,其实有着一位有些奇怪的可爱公主,她似乎在寻找着一位合适的对象,进行一场轰轰烈烈,烈火烹油,油尽灯枯,七窍生烟的热恋。今天她也甩开了下人,独自跑到街道上,物色着对象。
“啧……竟然已经有两个孩子了。”华贵和服的龙角长发少女,撇了撇嘴说道。
“阿缝,我们快点走吧。”士郎接过田助,拉着阿缝的小手,带着她们,赶紧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嗯嗯呢!竟然牵着小女孩的手走在街上,看这样男子汉体现出柔情的背影,他要是单身的话,稍微想要他牵着我的手,一起私奔呢。”
“公主!你在这里嘛!真是的!说过几次了,你不要突然跑走吧。快点!老爷今天可以会回来。我们必须得回府了!”这是武士打扮的随从跑了过来,架起了公主,拖着她向另一边走去。
“不愧是城里,这里的人都跟乡下完全不一样呢!对吧,田助?”
“呀呀!”小婴儿似乎也赞同的答应道。
“不不,那个人无论放到哪里,也属于是奇怪的哪一类。”士郎,总觉得自己该早点离开这里,这个城市对于小孩子的教育,影响实在算不上好。
这时路边有一群人聚成了一圈,里边还有着乐曲奏响,走上前去一看,原来是在表演舞曲的舞女。
最中心的舞女,如同艳丽的蝴蝶,翩翩起舞。蓝色身影,婀娜的身姿,俏丽的容颜,说是倾国倾城也不过分。不过仔细一看这个舞女,头上竟然还长着兽耳,兽尾,周围的人们不显得吃惊,似乎是因为她用了什么幻术,瞒住了其他人们。
不过这是一位熟面孔,看她享受着掌声的样子,这一世也不是作恶的样子,所以士郎也不担心。
“爷爷,爷爷,是舞女耶~!真漂亮~!”阿缝眼里放着光说道。
“嗯……”士郎想了想,于是掏出了之前没有当卖出去的那根钗子,当作打赏投入了舞女放在地上的盘子里边。
“……”舞女看到投入的钗子时,停顿了下,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士郎。
等到舞曲结束之后,蓝袍舞女直接捡起那个钗子,向着士郎这边走了上来。
“舞女过来啦~!”阿缝惊喜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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