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陪我一起玩fatego 第559章

作者:黔禺

  “当然不好受啊,洞里乌漆抹黑的,上厕所得到洞窟的最深处解决,整个洞里臭气熏天,待在那种鬼地方,哪还有心情找什么秘密。”

  “不过您也不认为每次的献祭都是有用的吧?”士郎问道。

  “嗯,毕竟很多时候的问题,不用献祭其实也是可以解决的。我想是因为明智家的人脑袋都很好吧,他们总能做成一些别人觉得不可能的事情。包括明智、他父亲八兵卫、祖父、还有曾祖父,四代少主我全认识,每个都聪明得紧。虽然各有各的个性,有的让人敬而远之,有的是个老好人,共同点就是聪明啊。”

  “您说的是‘聪明’,而不是‘小聪明’吧?”

  “他们家的人啊,可能学过一些关于事物发生前兆的知识吧,像是变天的征兆啦、熊出没的预警啦,总之只要听他们的,就算遇到涝灾还是旱灾,都能找到办法熬过去。”

  “所以不是凭直觉,是靠学来的知识?”士郎心想,这些跟魔术到底有没有关系?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村长家对这个仪式的维护。

  “他们啊,一旦发现前兆,便会让村人聚集起来举行入窟仪式,然后消除灾厄,一切的功劳也就归于献祭仪式了。”

  士郎目不转睛地盯着松柏婆婆看。这位婆婆的手背与颈子满是皱纹,矮小的身躯甚至会被误认为是小学生,但其精力之充沛,思路之犀利,士郎不禁低喃:“姜还是老的辣啊……”

  “您和村里的人说过您的看法吗?”

  “当然没说啊,那种话怎么说得出口,别傻了。”松柏婆婆笑了,“不过我曾和我家那口子提过,就是我那死掉的老公,结果劈头就挨了一顿臭骂,他说:‘你讲那什么傻话!不准说村人的坏话!’”

  不知道这位老婆婆年轻时是什么样的女子?士郎试着在脑中描绘,但怎么都想象不出婆婆几十年前的面容,话说就算那时候的她也可以称作是老婆婆了吧,还是算了。

  “对了,您刚才提到的事件是怎么回事?”

  “信奈事件啊?”

  “是的。”

  “那事件可奇啦,本来嘛,这种什么都没有的小村子怎么可能发生什么事件,但真的发生了。大概在我刚满60岁的那会儿。那是个惹人厌的家伙,三十岁出头,整天不好好干活儿,花女人的钱到处逍遥,偏偏生个俊俏的脸蛋,然后他就死啦。”

  “像是卫阶一样的死了?”士郎诧异的问道。

  “味噌?那是谁啊?华夏人?”

  “不,会被称为‘事件’,表示他死得很不寻常喽?”

  “没错,信奈死在洞窟里,那次刚好由他当献祭者。”

  “当时还是以活生生的人献祭吗?”

  “怎么可能!三餐照样送去给他吃啊,自我嫁到这里来的时候,就没有献祭活人的事啦,所以信奈死在洞里才会引起那么大的骚动;而且最怪的是,信奈那家伙人是死在洞窟里,死因却是全身粉碎性骨折。”

第1159章 士郎与村长明智

  “山难?”

  “听说是全身粉碎性骨折,身子每一处的骨头都碎裂了,就像是被野人啊、熊啊什么的用双手一点点被捏碎的,真不知道是怎么弄成那样的,在洞窟里怎么也不可能摔成那样啊?大家都觉得很不可思议,明明关得好好的,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士郎宛如在漆黑中凝目注视般眯细了眼,老人并没有撒谎的样子。

  “而且啊……据说呢,就在那几天,波多野的女友自杀了,而欺凌她的那个犯人也倒在马路上暴毙身亡了。我们这种小地方,凡是出点事,都会在一天内在所有人的耳朵里传个遍。更别说是连续死了三个人了,所以我一直都记的。”

  “所以依您的看法,波多野女友被凌虐自杀后,有人用洞窟对那个人报复了吗?刚好作为献祭者,在洞窟里的信奈成了祭品,就像是最开始山贼消失了的时候一样?”

  老婆婆指了下另一边的山头说:“越过山头就是邻县了。”士郎却不觉得这座山头能那么轻易越过。

  士郎想象着那名女子被粗暴的男子抓入草丛里边的身影。然后被抛弃在草丛那边,独自一人披着被撕烂的衣服,绝望的缩着身子,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当时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从那里离开的?因为见不得人,所以不敢哭出声,也不敢被家人跟男友知道,而她只是茫然地望着这一切,最后了解了自己的生命……

  士郎又想起了那个为了应对山贼,被当做献祭者送入分不出白天黑夜的洞窟的女子,她到底又遭遇了什么,是忍受着饥饿的侵袭,还是真的遭到了魔道的献祭,还是遇到了某种邪恶的神秘?

  在她死前心里想的是什么?这一刻她的感受是什么?是深深的绝望?还是愤怒?士郎心想,当然一切已经无从得知。只是这一条路比一开始预想的还要沉重。

  “就快到了。”松柏婆婆说。

  两人来到入山口,路幅只有先前的一半的宽度,柏油路也在此处接往踏平的土面小径,士郎朝右边的岩壁走去。

  “明智和波多野真的感情很差吗?”士郎试着又问一次。

  “我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松柏婆婆果然没否认,“从前啊,那两人感情好得不得了,从早到晚一起玩投接球,上哪儿都形影不离,学校的马拉松大会还曾经同时抵达终点,和高年级吵架也是两人一个鼻孔出气呢。”说着她的脸上不禁浮上微笑。

  “我听说他们友谊失和的导火线是由于波多野的女友过世?”

  “谁晓得呢?”松柏婆婆只是含糊应了句,接着感叹道:“本来谣言就说不准有几分真实吧。”但士郎听得出来,至少那个谣言是确实存在的。

  这时,眉头深锁的松柏婆婆突然抬眼望着不远处,有些讶异地张开了口,“啊,明智,怎么啦?你怎么会在这儿?”

  村长明智可能也听说了有外来者借宿木下家的消息,他见到士郎,既没有惊慌失措地大喊“哪来的陌生人!”,也没有动怒,只是不客气地盯着士郎问:“你跑来这里做什么?”

  “我的车成了那副德性。”士郎指着左前方说道。那辆租来的车一如昨日整辆往左侧歪陷,倾斜的角度非常大胆而引人同情。“有车也回不了家,正在伤脑筋呢。”

  明智点点头,敛起下巴说:“我帮你。”他的声音低沉,看上去不觉得有五十岁,给人精明强悍的印象。

  “那么我先走一步了,还得去送饭呢。”一旁松柏婆婆说着转身就走,没想到明智旋即叫住她:“别去啦!送饭口的岩石有些崩落,手要是伸进去,一个不小心会受伤的。”

  “但也不能因为这样就不送饭吧。”松柏婆婆将装满餐点的盒子亮在明智面前。

  “交给我吧,我等会儿送去。”

  松柏婆婆似乎不太能接受,不开心地板起一张脸,但还是将餐盒递给了明智。“这样啊,那就麻烦你了。”婆婆接着问士郎:“你也一道走吗?”

  “我要移一下车子。”

  目送松柏婆婆离去之后,明智说:“好了,来搬车吧。”他的声音毫无抑扬顿挫,宛如有双冰冷的手抚上士郎的颈子。

  明智他看上去很瘦,肩膀不宽,但是一动起来力气却不小,他嘴里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默念着什么,伸手扳住轿车底盘的架势也非常稳,而且他是使出全力帮忙抬车。然而在两个人的合力下,虽然还是无法抬起轿车,不过两人决定换一种方式,以拉的方法,将车子拖回到草地上。

  “一、二、拉!”两人合力使劲一拉,路边土砂崩落的同时,车子被拖了上来,四轮稳稳地停在草地上。

  士郎坐进驾驶座发动引擎,硬是将车子驶离草地回到石子路上。

  回转,倒车,士郎让车头面向下山路之后停了车,下车向明智道谢。

  “真是谢谢啦,您的力气真大,之前我们有三个人也拿这没有办法。”士郎没有拆穿,明智刚刚显然是用了身体强化方面的魔术,不然是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力气的。正常来说这辆车,至少也得四个青壮才能拖动,现在士郎跟明智一个顶两。

  明智的战斗力也不容小窥,他在这个世界里边应该算的上是大魔术师的等级了。士郎现在身上没有魔力,要制服他可不容易,不过也在这样,士郎并没有引起明智的警惕。

  “山里人,每天爬来爬去的,自然体力更好一些。既然车已经好了,现在村子里边不宜待客,还请你早点回去,当以后再来吧。”明智冷淡的说道。

  “其实我是来找人的。”士郎拿出照片让明智看,一边盯着他的表情。

  察言观色也是侦探必须具备的拿手绝活。每一次调查事件,他会尽可能的对下手对象的生活作息了若指掌,理解其行为模式。跟死人打交道的工作一般都交给警察了,他们是不会让一个没名没分的侦探插手案件的。

  所以士郎的工作更多是跟活人打交道,所以重点就在于从对方的一言一行中找到蛛丝马迹,因此察言观色便成了不可或缺的技能。

  明智仿佛戴着面具似地面无表情,他单眼皮,嘴型薄而长,肤色白皙,两道眉醒目清秀,却仿佛贴在脸上动也不动。他看着照片,眼神闪过一丝迟疑。

第1160章 明智与波多野的恩怨

  “你认识这个人?”士郎问道。

  “不,没见过。”

  “可是你刚刚眼神游移了一下。”士郎的判断是——对付这种人,应该老实地亮出底牌。

  “照片上这位是?”明智不为所动。

  “他叫龟田。”

  “这位龟田先生看起来人品不佳,不像是个正经的人,”他指着照片说:“要是我们村子里有这种人就麻烦了。要说我有不安,也是因为担心这件事吧。”听不出是辩解还是真心话。明智又问:“请问你是?”

  “我叫卫宫士郎。”

  “卫宫先生,你事情办完就请回吧,待在我们村子很无聊吧。”

  “我想去看看那座洞窟。”

  “你听说了?”明智终于变脸了。

  明智毫无表情的脸写满嫌恶与不悦,“你一定觉得是未开发村庄的野蛮习俗吧?”

  “不错的习俗啊。”士郎耸了耸肩,他觉得保有跨越世代的传统风俗绝对不是坏事,现今的日本几乎没有代代相传的思想,人们毫不珍惜思想与常识,用过即丢,也没警觉到累积智慧与知识的重要性。

  “现在被关在里面的人,叫做波多野是吧?”

  “不是被关在里面,是正在入窟祈福。”明智特别强调。

  于是士郎试着换个方式切入,“信奈事件是真的吗?”

  明智显得很错愕,似乎没想到村里的人这么多嘴,“那件事根本已经成了一个天大的谎言了。”

  “事实不是这样吗?”

  “只有一点是事实——献祭者信奈先生死了,如此而已。可能是心脏病发吧,事后有人加油添醋,谣言愈滚愈大。谣言这种东西都是这样,以讹传讹,愈传愈夸张,说穿了可能只是出于好玩,也或许是为了逃避责任吧。”

  “逃避责任?”

  “问题出在波多野。”明智终于说出这个名字,“当时的神使是波多野,你知道神使?”

  “负责送三餐给献祭者的人。”

  “不只如此,神使还必须留心献祭者的身体状况,因为要是真的出人命就糟了,但当时身为神使的波多野居然没察觉到信奈身体不适。”

  “所以是波多野四处散播谣言说信奈在洞窟里摔死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大概是想捏造能够让自己完全卸责的离奇事件吧,而且事实证明,村民的焦点都放在信奈的离奇死亡,没人责怪波多野的失职。”

  “这么说,信奈的死不该归咎于离奇的骨折,应该怪波多野的人格,是吗?”

  “哼,他有人格吗?”说出这句话的明智显得很没气度。

  “我能去献祭者的洞窟看一下吗?”士郎再度闯关。

  “很抱歉我没办法答应你。我们村子小归小,也有自己的小空间,希望你不要破坏我们的规矩。”

  “好吧。”士郎回答得很爽快,连他自己都有些意外。不过当然,他并没有放弃探查洞窟,只是因为明智刚才说的很对,确实。任何地方任何人都有着,也需要自己的小空间呢。

  士郎没有反抗也没辩驳,默默坐上了车。

  “顺便送你一程吧?”听到士郎的邀请,明智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上车了。

  士郎开车送明智到村庄入口处,明智说:“欢迎再来玩,下次请避开我们入窟献祭的期间,我也比较有空带你逛逛。”丢了这句话便下了车。

  “啊,想请教一件事。”士郎从车窗探出头对着明智的背影喊道。

  明智毫不掩饰不悦,脸上写着“你已经问了足够多事情了!”。

  “你和波多野为什么处不来?”

  听到士郎这么问,明智依旧面无表情,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粗鲁地冒出一句:“因为我们彼此都无法信任对方。”

  “可是你们小时候不是像兄弟一样玩在一起吗?”

  “小时候什么都不懂吧。”

  “是哦。”士郎踩下了油门。

  车子往温泉街的方向驶去,前进了约一公里,士郎将车子开往路边,左边有一区长满了常绿树,于是他闯进那块小森林停了车,走出车外,确认四下无人之后,回头朝神现镇走去。

  士郎脑海里边,闪现出了好几个疑惑:

  “明智村长他手上没拿着松柏婆婆交给他的餐盒。”

  刚才两人将车子拖回平地的时候,明智手上并没有松柏婆婆的餐盒,而且他没送餐点去洞窟便上了士郎的车,也就是说,他一定把盒子连餐点一并扔了。

  “明智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把献祭者的餐点扔了?”士郎的脑子里,疑问接连涌上。

  “明智是真的想要害波多野吗?”

  “还有龟田……”

  士郎这时也想起自己首要的任务应该是找到龟田啊,不过啊,要是明智真的想要害死波多野的话,那这件事他非管不可。

  “还顺利吗?”士郎再度踏进木下家,迎接他的是悠闲的福尔摩斯,跟宁宁那温柔的笑容。

  “只拜访了一户,见到了松柏婆婆。”

  “婆婆很健朗对吧。”

  “嗯,相当惊人。”士郎耸了耸肩,“后来我还见到了明智。”他没告诉宁宁自己去了那座岩壁。

  “啊呀,是哟。”

  士郎问她木下上哪儿去了,她指了指左边关着的纸拉门。那间是木下的工作室,也就是说木下正在创作吧。

  “别看他那副德行,关起门来创作的时候也是兢兢业业的呢。”

  “毕竟是艺术家嘛。”

  “木下先生的作品很有格调哦,我很喜欢。”福尔摩斯赞赏的说道。

  “谢谢夸奖,他从以前就是什么都得照规矩来的人呀。”对于自己丈夫的缺点,宁宁的抱怨中也带有一丝骄傲。

  士郎脱下鞋子走进屋内,一边留意着别弄出声响打扰了工作室里的艺术家。在暖炉桌旁一坐下,他便开口说:“我有件事想请教你。”

  “关于你找的那个人的话,我真的没有见过。”宁宁摇了摇头。

  “是关于明智与波多野的事。”士郎观察着宁宁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