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陪我一起玩fatego 第561章

　　“你在干什么！”话声从士郎身后传来，又出现一个人了，士郎不必回头也知道是谁，于是他耸了耸肩，转头望向明智。

　　“卫宫先生，你又跑回来了啊。”

　　“有些事情挂心，还是回来看看。”士郎也朝明智竖起手掌，这下便成了右手挡明智、左手顾波多野，简直就像双手持枪牵制二敌的架势。

　　“到底怎么回事？”明智问波多野。

　　“小心！这个人是魔术师，他之前往洞窟里探头探脑的，太可疑了。”

　　“就算这样，也不至于拿那种东西打人吧。我没有恶意。”士郎收起了铁剑，表示自己并无恶意，又指了指波多野手上的木棒。

　　波多野与明智互看一眼。

　　“总之，你别干涉我们村子的事。没必要大老远跑来这种穷乡僻壤管闲事吧。”明智面无表情地淡淡说道。

　　“我也不想跑来这里找麻烦呀。”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离开我们村子？”

　　该怎么回答呢？当然，士郎很清楚要说什么，他只是有些犹豫，该单刀直入还是委婉地陈述？该从结论开始还是先说整个来龙去脉？士郎瞥了波多野一眼。这男的人在这里，也就代表，士郎的第一个推论：‘明智企图杀害波多野’并不成立，所以剩下的只有唯一一个推论。

　　“我呢，”士郎指着洞窟说：“有事找这里面的龟田，他拿了危险的东西，我负责将东西收回来。”

　　波多野登时脸色一变。

　　“你为什么这么认为？”而明智依旧板着脸。

　　“只是单纯的猜测。我来洞窟是为了找龟田，但他不在这儿；然后，应该在洞窟里的波多野，人却在那儿，也就是说，现在洞窟里头另有他人，搞不好正是龟田呢？会这么怀疑并不奇怪吧？算是猜谜，或是算数吧。”

　　明智没回应，波多野也紧咬着唇不发一语。

　　士郎于是继续说出自己的推测：“你是利用这里边的洞窟在跟魔术师们做交易，对吧？”

　　明智家中保险箱里那本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像是预约时程表的东西，当中出现了龟田的名字，与存折的入账一对照，士郎想了想，得出的结论是——明智接受村外的人委托办事。

　　“我并不是警察，虽然有在做侦探的工作，但目的只是拿回东西而已，没想过要对任何人造成不好的影响。”士郎继续，“现在我只是说出我个人的想象，想确认我猜对了还是猜错，这样应该人畜无伤吧。”

　　明智两人依旧沉默。

　　“现代魔道已经凋零，魔术师能够发挥的力量已经微乎其微，基本上科技都可以代替，但是还有着一些残存下来的灵地，借助这些地方魔术便可能引发出起不小的奇迹。而神现镇的洞窟就是其中一个，对吧？”

第1164章 士郎进入洞窟

　　“虽然不知道龟田想怎么利用这里的灵地，但是看来是很了不得的用法吧，他或许还想利用这里来对付我们，至少他认为自己可以在这里保障自己。”士郎推测着说道。

　　“哼，真是倒打一耙啊，擅自来这里明明是你们，我也劝你早点离开了。”明智冷笑一声说道。

　　确实……龟田在这个过程中很可能出现了什么问题。

　　“总之他打听到了这个地方，并且跟你们取得了联系。”士郎接着说道：

　　“而你们打算做一门生意，于是就租借出灵地以换取金钱。不，你们已经做了一段时间了，不是吗？”

　　“那和入窟献祭有什么关系？”明智的声音非常冰冷，乍听之下，士郎也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猜错了。

　　“或许是魔术需要的必要的仪式吧，而且也为了掩人耳目，魔术就是要保持神秘不是吗？只是把人藏在村子里很容易被发现，所以进行献祭，这期间能确保不会有人接近洞窟，又有神使这个角色，饮食不成问题，没有比这更完美的处理方式了。”

　　“但是，你可能已经听说了，献祭者是透过念珠抽选出来的。”明智说。

　　“虽然只是我的直觉，我想抽签也是你在背地操控，不是吗？当然，并不是每次的献祭者都是你挑的人，只有在一年一度或数年一度接到委托的时候，你才会人为介入献祭者的抽选。”士郎分析着说道。

　　在这个世界里边，魔术师已经是稀有品种了，不过也真是因为如此，他们很抱团，又很小心隐蔽，士郎跟福尔摩斯要找到他们也得费上不小的功夫。

　　“人为介入献祭者的抽选？”

　　“好比说，在骰子上动手脚，之类的。”士郎说不出自己潜入人家家里打开保险箱的事，所以这就算是自己推理的结果吧，士郎模仿着福尔摩斯那种镇定自若，微笑着明了世间一切真相的气质。（月费群694936135）

　　“是哦，然后呢？”

　　“为了让外来的委托人进入洞窟，抽中签的正牌献祭者势必得让出洞窟，对吧？也就是说，抽中的一定得是知道内情的人，献祭者必须是共犯。”士郎说到这儿，斜眼瞄了一眼波多野，“而那就是你负责的部分。”

　　波多野已经放下木棒，一脸坚毅而温厚的神情，静静站着。

　　之前明智没有去送从松柏婆婆那拿到的食盒，而是放在了地上，也就能讲得通了。

　　士郎脑中突然一个念头闪过。“对了，信奈事件也脱不了干系，对吗？当时你们也谈好要藏匿某个人，但不知出了什么差错，那次抽中的不是波多野，而是信奈。”

　　“凡是都免不了有差错。”

　　明智的声音仿佛撼动着林中树叶落尽的枝桠。

　　“是骰子出了差错呢？还是座位顺序出了差错？”对于士郎的问题，明智只是笑而不答。

　　“我猜，你们应该是想拉信奈当共犯，答应配合的信奈从秘密出口离开洞窟，但是里边出了一些差错？是这样吧？”

　　“不，那个男的，信奈，是太贪心了。我已经再三跟他说明了规矩，但他还是触犯了戒律，被反噬了。”明智终于开口了，但他的遣词与语气之平淡，与其说他承认了士郎的臆测，更像只是在思索着种种臆测且乐在其中。或许是因为村里的人都太朴素了，他很难有机会跟人玩一下推理的深度思考的游戏。

　　“反噬？你怎么和他谈的？”

　　“金钱、自由、魔术，还不够吗？”

　　“明智，别再说了！”波多野厉声说道。

　　“放心，我在这儿听到的所有事情，一走出那条碎石子路就忘光了。”士郎扬起眉毛。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波多野偏着头说道。

　　“我希望你能相信。”士郎回道：“所以呢，龟田现在在那座洞窟里吗？你们收了钱，得负责藏好他对吧？”

　　明智没回答这个问题，紧抿着嘴一声不吭。波多野担心地看了明智一眼。

　　“让我看一下洞窟里面，这么一来谜底就全部揭晓了。”士郎直视着两人说道。

　　“好啊，请看吧。”明智爽快地答应了。

　　士郎心中诧异。

　　确定后的结果是——洞窟里空无一人。

　　明智与波多野熟练地将石块和树枝拿掉，移开了那块球形的大岩石，站在洞窟入口前方的两人对士郎说：“请进去确认吧。”

　　一股混杂汗水与泥土气味的腥臭扑鼻而来，但映入眼帘的洞窟内部却比想象中干净。士郎弯下腰，提心吊胆地踏进洞窟。

　　洞窟内部出乎意料地宽阔，成人即使站直身子也不会撞到上方岩壁，宽度并不狭窄，深度将近十多公尺，而且可能由于风吹不进来，洞内很温暖。

　　“你一看就知道没半个人在了。”明智叫住正打算朝深处走去的士郎。

　　此刻是上午时分，明亮的阳光射进洞窟内，连尽头的地面都照得一清二楚，当然，没看到被绑着或倒地不起的龟田。

　　“的确。”士郎只能同意，“的确没人在。”

　　“别再走进去比较好哦。”波多野提出忠告。

　　“因为不想被我发现里边的秘密吗？”

　　“那倒是无所谓。你看，这四周围堆起了那些石块了吧，搬开石块里边便是魔法阵，也就是这里的秘密。”没想到波多野这么轻易便招认了，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没落了的魔道，已经没有太大的关系。

　　士郎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每处小石子堆得像座小山，不知情的人恐怕不会想到要搬开那堆石子，毕竟有些像是简易的坟头，让人怀疑会不会从里边挖出森森白骨。

　　“为什么要我别走去深处？”士郎又问道。

　　“现在的仪式不一样了，但从前可是真的拿活人来献计的。”明智的声音冷冷地回响在洞窟内。

　　士郎点点头，他知道他们想说什么。

　　当年被抓来活人献祭的牺牲者的遗迹还留在洞窟深处。活着被关进洞窟的献祭者在穴壁上以指甲抓出的痕迹、以血写下的怨恨，甚至是存留了肉眼看不见的深刻怨念与憎恨的沉重空气，这些一定都还存在洞窟的最深处吧，人们各种阴郁的念头或许早已渗入壁面浮现的湿气里或崩塌岩石的碎片之中。

　　如果不是这个系统内部的人的话，大概会被里边的怨灵集合体或者这个村子集体召唤出来的‘神明’给袭击的吧。

　　士郎想起刚才自己附耳在孔隙上听见的呻吟，那是自己多心吗？还是洞窟里积蓄多年暗黑怨恨的波动？

　　一阵莫名的寒气窜过全身。

　　“既然没有问题的话，那我们就出去吧。”明智跟波多野说道。

　　“等等！”士郎叫住了两人。

第1165章 洞窟里的怪物

　　洞窟刮起了一阵风，发出哗哗的声响，就像是潜伏在深处隐秘的‘神’，在向士郎这个不速之客示威。

　　不过士郎不为所动，他来此最重要的目的还没有解决。如果这里边的‘神’要战的话，现在的士郎也不会做任何退让。

　　明智这时候也感觉到了异常，开口催促着士郎道：“卫宫先生！既然已经看过了吧，那就不要打扰我们的圣地了。出去吧！”

　　“等等，我要找的东西或许还在这里。”士郎探出了手，拎起了自己脖子上的挂坠，上边系着的白色神明的力量结晶，在洞窟里边亮起了耀眼的七彩光芒。

　　随之在明智的衣兜里边也发出了同样的亮光，只是要小上不少。

　　“是这个嘛，那就还给你吧。”

　　明智将东西从衣兜里掏了出去，那一小片的宝石碎片，他没有任何迟疑的抛向了士郎的身上。

　　“现在可以出去了吧。”

　　说着两位男子率先转身走出了洞窟，既然碎片到手了，士郎也没有在纠缠下去的理由，至于龟田其人，已经不重要了。

　　士郎转过身走出了洞窟，在洞内深处的地方有一对红中带金的硕大眼瞳瞪了士郎一眼，眨动了一下，接着消失在黑暗里面。

　　明智跟波多野见士郎走出洞窟后，两人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对于明智来说似乎比起魔道、比起具有神奇力量的宝石，都不如村子的传统重要，他只想要将这个村子维持下去罢了。那么这里的明智，比起说是一位魔术师，更多的属性则是作为神现村的村长。

　　“你们两个啊，为什么……”来到外头刺眼的阳光下，士郎眯细了眼交互望着明智与波多野，“为什么要装出感情很差的样子？”

　　三十多年前的时间，这两个人扮演着敌对的角色，既不看对方，也不和对方说话，一演演了三十多年。

　　“不是装的。”明智只是微微垂下眼，旋即抬起头说道。

　　“没错。我们村庄这么小，要是装出来的，马上就被揭穿了。”波多野说道，眼神却难掩一丝寂寞。

　　“不过，村人说你们三十年来没交谈过半句话，现在却很平常地对话着，不是吗？”

　　“我也很好奇，”一瞬间，明智的眼睛仿佛成了树洞，整个人宛如根着地面的植物，“这关你什么事？”

　　“不关我的事。”士郎也很坦白，“只不过……”

　　“只不过？”

　　“正因为不关我的事，告诉我也无妨。你不觉得吗？”

　　明智的唇角缓缓扬起，仿佛上头紧紧的丝线轻轻地松开。士郎好一会儿才察觉，他是在笑吗？

　　“士郎先生，假设你刚才说的那些事都是真的好了，我试图利用入窟献祭的习俗不定期赚取收入，当然，那都是村子的经费，我们村子既没有名产，农作也日渐衰微，确实很需要钱。不，正确来说应该是‘我们村庄’吧，我不能让我的祖先一路守护至今、养育我长大成人的这个村庄消失。”

　　“为什么不能让它消失？”

　　士郎这么一问，明智不禁怔了怔。

　　“喔，抱歉。”士郎连忙说：“对你们来说一定是理所当然的，请继续。你说不能让村子消失，所以你们便利用入窟的习俗赚取经费。只是，村子真的那么缺钱吗？”

　　“钱是永远不人对双方都有微词；严厉招来屈辱，宽厚引来轻视，想要顺利地统领子民，必须抓好两边的平衡，换句话说，最好黑脸与白脸同时存在；一方是严厉的人，另一方则是听取抱怨的人。”

　　士郎望着两人，内心只觉得难以置信，未免太偏激了吧。明智是发自内心地这么认为，但士郎总觉得有哪个点太偏激了。

　　“这家伙脑袋很好，”波多野幽幽地开口了，“而且他比谁都替这个村子着想。所以，为了村子好，我们放弃了。”

　　“放弃？”

　　“放弃当朋友。”

　　士郎完全无法理解，再说，这种做法也不晓得究竟有没有效果。为了村子的存续，是否真的有必要做到那种地步？何况他根本不认为有必要将友情封印三十多年、将两人的友情当做活祭品奉献给整个村子或村庄。

　　“始终如一哦。”波多野严峻的目光缓和了下来，“明智打从孩提时代，一路走来一直在为这个村子做打算。有一天，他和我提起利用入窟习俗赚取经费的计划。”

　　明智提议，为了确保计划顺利进行，他们彼此最好是反目成仇。

　　“我听说你的情人自杀身亡，而你们俩就是从那之后不再和对方说话的。”

　　波多野垂下了眼。眼前的他，脸上皱纹仿佛逐渐消失，肌肤恢复润泽，瞬间回到当年那名哀悼着情人之死的十多岁少年。

　　“我和波多野真的是从小包着尿布一起长大的挚友，这样的两人要是突然不相往来，只会引起村人胡乱猜测，所以我们需要一个能说服周围村人的说词。”

　　“该不会因此杀了那个女孩吧？”士郎话声刚落，波多野粗鲁地回道：“怎么可能！”

　　“不是的。”明智冷静地否定了。他说，绝对不可能干那种事，天理难容的。“不过，提议拿那件事当失和原因的人是我。面对悲痛欲绝的挚友，我只是冷血地算计布局。”他的语气带着自嘲。

　　“没那回事！”波多野话说得简短，却反复低喃着：没那回事的……

　　“村里的人好像都认为，找人欺凌那位女孩的元凶就是你啊，明智。”

　　明智笑了，“本来我在村里就不太有人缘啊，只要放出那种谣言，大家马上就信以为真。消息这种东西，反应出来的不是真实性或证据，而是接收者的需求。”

　　“所以，女孩受欺凌的消息也是编出来的？”

　　“不……”明智顾虑波多野而迟疑着。

　　“那是真的。”波多野吐出的这句话仿佛轻轻浮出林间，心绪宛如无形的拳头紧握，揪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