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之我不是蛇精病(下) 第168章

作者:烟火酒颂

  非迟哥知道那个女人在组织里的代号,不仅没有因为知道这件事而被追杀,还能够知道贝尔摩德有任务,这只有一种可能——非迟哥也是那个组织的人,很可能也是核心成员!

  对于组织里的人,非迟哥至少认识或者熟悉两个,一个是电话里谈及的贝尔摩德,一个是电话那边的人,那个人会是简吗?

  不知为什么,她突然想起第一次见非迟哥那一天。

  街道上被雨淋湿,年轻男人穿着黑衣穿过人群,平静的目光锁定着她,一步步朝她走来,俊朗脸上神色冷淡,带着让她心悸的压迫感,让她感觉自己被危险人物盯上了,甚至已经做好了被抓回组织的准备。

  现在知道非迟哥是那个组织的人,她却更加没法确定自己那时候的恐惧,是在非迟哥身上感觉到了那个组织的气息,还是因为刚逃出组织,对穿黑衣服、神情看起来不太友好的人敏感过头。

  毕竟在之后的相处中,她从来没感觉到非迟哥身上有那个组织的气息,还习惯于忽略非迟哥一贯冷淡的神色……

  “嘶……嘶……咔。”

  眼镜接收端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之后是门把手被扭动的声音,这声音也让灰原哀从回忆中惊醒。

  听非迟哥之前的话,应该是已经听到了通话中有电波干扰的杂音,一旦发现是袖扣出了问题,就会知道,这里只有她手里有这种袖扣型窃听器……

  非迟哥是准备过来找她了吗?

  灰原哀立刻伸手按下了备用眼镜的电源,把备用眼镜放进抽屉里,轻轻合上抽屉,迅速钻进了被窝里。

  “咚咚咚……”

  房间门几乎在同一时间被敲响。

  门外静了静,传出池非迟的声音。

  “小哀,你睡了吗?”

  灰原哀心脏快跳出了嗓子眼,故意用带有困意的声音喊道,“我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吗?”

  “开一下门,”池非迟在门外道,“我想跟你谈谈。”

  灰原哀缓了缓因紧张而急促的呼吸,“有事可以明天早上再说吗?”

  “就现在。”池非迟语气很果决。

  “知道了……”灰原哀爬出被窝,站在床边平静了一下心情,让神色看起来自然一些,走到房门前,打开反锁的门锁,拧动了门把手。

  “吱……”

  门轴因老化而在夜里发出轻响。

  灰原哀穿着长长的白色棉睡裙,脚上趿着拖鞋,把厚重门板推开一半,低头用手揉了揉眼睛,装出一副没完全睡醒的模样,尽量自然地问道,“都这么晚了,到底有什么事啊?”

  池非迟看着站在门后的灰原哀,蹲下了身,抬起右手,搭在了灰原哀肩膀上,左手伸到两人中间,让灰原哀看到手掌中的一对黑色袖扣,“关于这个……”

  走廊间,照明壁灯持续工作,昏暗光芒在池非迟的白衬衫和黑色长裤上罩了一层暖色,也照得袖扣蒙上了一层昏黄。

  “你有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池非迟看着灰原哀的头顶问道。

  灰原哀低头看着那对袖扣,心跳停跳了两拍,不知道该怎么圆回来,大脑里乱成一团,“这个其实是……是……”

  池非迟放下搭在灰原哀肩膀上的右手,站起身道,“我们似乎需要找个地方好好谈谈,不请我进去坐一会儿吗?”

  灰原哀侧身让路,低头看着池非迟迈步进门的腿,一直到发现池非迟径直走向她的床铺,连忙惊慌抬眼看过去。

  糟了!

  她之前钻进被窝又立刻出来,被窝应该是凉的,那足以证明她说谎——她之前根本没睡下。

  屋里不是没有椅子,非迟哥直接走到她床铺前,应该就是想确认……

  池非迟转身在床边坐下,没有伸手去探被窝,抬眼看着灰原哀惊得呆滞的表情,觉得自己今晚没白过来,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怎么?担心我探手摸你的被窝,确认你之前是不是真的睡下了?”

  灰原哀转身回避了池非迟的视线,有些心虚地伸手拉上门,“没有……”

  “既然在英国,我想我还是绅士一点,别做那么没礼貌的事,”池非迟顿了顿,“也没有必要。”

  灰原哀刚准备呼出的一口气停在了嗓子眼里,转身背靠着门,抬眼看池非迟。

  “你的睡裙,肩膀那里是凉的,”池非迟看着灰原哀的肩膀,看着自己刚才伸手搭过的地方,语气平静道,“如果躺进被窝不超过一分钟,睡裙的肩膀不可能被捂热,所以……”

  所以他伸手搭灰原哀肩膀的时候,就已经确认过了,灰原哀在说谎。

  窃听器在他和简通话的中途才开始运作,灰原哀之前没有睡这一点早就可以确定,他可不觉得备用眼镜会在半夜出故障、不小心链接了他那里的袖扣窃听器。

  重最要的是,灰原哀试图隐瞒的态度。

  如果灰原哀没有听到什么,比如贝尔摩德怎么样这种话,就不该这么紧张。

  直接告诉他‘不小心把窃听器落在你那里了’,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至少他们一直是关系很好的兄妹,做妹妹的道个歉、解释一下,这件事就过去了。

  而灰原哀慌张地想掩饰窃听的事,应该听到了他说‘贝尔摩德’,想到了他是组织的人。

  对于他来说,这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既然他为组织做事是事实,就会有露馅的时候,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如果没有这种心理准确,早在琴酒偶尔抽疯给他连环Call的时候,他就已经胆战心惊……或许吧,或许他能体验一下胆战心惊的感受。

  没进门的时候,他就已经确认了灰原哀是否听到了什么,进来就朝床边走,完全是为了吓唬一下灰原哀。

  灰原哀就这么知道了他的秘密,也不在他的计划中,他想稍微满足一下自己的恶趣味不过份吗?

  至少那个惊慌的表情,他很满意。

  灰原哀还不知道池非迟满心恶趣味,但听池非迟这么说,也明白自己之前窃听的事是瞒不住了,收了收脸上的惊愕神情,硬着头皮解释道,“那个袖扣……好像是博士做的窃听器,之前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我是回来的路上,发现你的袖扣像是那个窃听器,但又不确定,回来之后本来想跟你说的,可是你又跟真之介先生去了书房,我回来之后睡着了,刚刚才睡醒,所以……睡醒就用备用眼镜试了试……”

  她记得非迟哥跟她说过一些说谎技巧,比如九真一假。

  把非迟哥教的事用在非迟哥身上,她觉得很抱歉,但真的希望可以蒙混过关。

  “那么,”池非迟观察着灰原哀的反应,轻声问道,“你听到了什么?”

  灰原哀神色已经恢复淡定,直视着池非迟道,“你好像在跟别人打电话,说了什么声音、她帮忙多半是客气话、见面再说之类的……”

  对,冷静一点,她听到了也没什么。

  如果她不知道非迟哥说到‘贝尔摩德’意味着什么,那就只是她不小心听到了非迟哥在打电话而已。

  池非迟收回视线,拍了拍身旁的床铺,“过来坐。”

第2063章 什么都没有发生

  灰原哀走上前,在池非迟身旁坐下,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居然没有迟疑。

  很神奇,在她叛逃之后,她居然和一个组织成员并排坐在一起。

  但这毕竟是非迟哥啊,是会为了她去学校里见老师、给她关心给她牵挂给她一个家、试图把其他小女孩会有东西给她的、她的哥哥。

  除了惊讶非迟哥为什么会是那个组织的人,除了一开始被发现窃听的慌张,她居然没怎么恐惧。

  “抱歉,非迟哥,”灰原哀悄悄抬眼看池非迟,“我不该偷听你打电话的。”

  “没什么,”池非迟看了看灰原哀一脸心虚又委屈的模样,忍住笑意,手里把玩着那对黑色袖扣,随即手指重重用力,把一个袖扣窃听器捏成碎片,“这件事到此为止。”

  灰原哀看着化为碎片的袖扣窃听器,眼皮一跳,“你确定你没有在生气吗?”

  “我确定,不过,仅此一次,下不为例,”池非迟垂眸看着手里的袖扣窃听器,又动手把另一个窃听器捏碎,“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你什么都没做,我下午戴的是菲尔德家传下来的黑钻石袖扣,没有什么窃听器,我今晚也没有来找过你,什么都没有发生……”

  “嗯……”灰原哀试探着问道,“连教母和真之介先生也不能说吗?江户川和博士呢?”

  “任何人都不能。”池非迟道。

  灰原哀迟疑着,还是决定试探下去,“为、为什么?”

  “你会有麻烦,我也是,”池非迟转头看着灰原哀,沉默了一下,“如果你决定说出去,希望你能告诉我一声,我需要做好准备。”

  他不希望灰原哀把自己的发现告诉柯南,或许这么想有点无理取闹,但那样他会觉得自己妹妹倒向了柯南。

  如果灰原哀要说,也请告诉他一声,他要准备好应付柯南这个麻烦可能带来的麻烦。

  同时,他不会去监视灰原哀,只想看灰原哀会怎么选择。

  “我知道了,”灰原哀想到组织不知清除了多少不经意间得知秘密的人,也想到了自己在组织时的受制于人,正色看着池非迟道,“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当然……如果我认为说出去会对你比较好、因此告诉了别人,我也会告诉你一声。”

  池非迟点了点头,把窃听器碎片装进裤子口袋。

  “你和真之介先生一直忙到刚才吗?”灰原哀又问道。

  “他刚去休息,估计刚睡下,”池非迟道,“不过不能算忙,我们只是说一些事。”

  “你们对‘忙’和‘晚’肯定有误解,”灰原哀看向床前的地板,也看着池加奈给她准备的小兔子拖鞋,低声吐槽道,“之前教母还说,你们不会忙到太晚,凌晨之前就能忙完,凌晨已经不早了,你说的‘忙’也是一样,不管是气定神闲地说事情,还是手忙脚乱地四处转,只要有很多事情要做完,那都算是忙,别忘了福山医生说过,你应该好好休息,别让自己太累……”

  “你的念叨留给博士,”池非迟站起身往门口走,“你该睡觉了。”

  “你也是,早点休息,”灰原哀忍不住道,“如果念叨对你有用就好了……”

  “没用,”池非迟到了门口,转身对灰原哀道,“简让我对念叨免疫了。”

  灰原哀站起身,赶在池非迟关门前问道,“你和简……他们关系很好吗?他们在日本时一直负责照顾你,对吧?会像真正的父母一样吗?”

  “简是个很守规矩的人,也一直在为母亲考虑,她希望帮母亲把我教导得彬彬有礼,也希望不会有人取代母亲在我心里的位置,包括她自己,而她始终认为自己只是我的管家,所以,我和她关系好,但也说不清像什么关系,或许这就是管家和家里的少爷,”池非迟没急着出门,站在门口看着灰原哀,“智康先生比她和气,更像是一位随和的爷爷,他那些年偶尔也会跟简起争执,简觉得他坏了规矩,他觉得简过于古板,比他还像个老头子……”

  灰原哀静静听池非迟说着,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想悄悄打听一下简和非迟哥关系怎么样、非迟哥加入组织会不会有简的原因,现在得到了回答,她还是搞不懂情况。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能够让非迟哥提到往事就说这么多,简、那位智康先生和非迟哥三个人之间一定有很多回忆,也会在意对方。

  “还有,简一直称呼我父亲为真之介先生,而不是老爷,智康先生对此有意见,觉得她应该称呼我父亲为老爷,甚至觉得她对我父亲的称呼,就像在彰显英国贵族家庭里的傲慢成见,简倒是一直不以为意,不仅我行我素,还带着英国来的佣人这么做……”池非迟停下了,“那些年家里也不是一团和气,偶尔也会有吵闹的时候,他们还总是喜欢找我评理,如果你感兴趣,我改天可以跟你多说一些。”

  灰原哀点了点头,又催促道,“你赶紧去睡觉吧,我也困了。”

  池非迟帮灰原哀关上了门,却没有去洗漱睡觉,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换了一身方便行动的黑衣,打开窗户,看了看街口那栋在夜里灯火通明的小屋,翻身出了窗户,轻轻合上了窗。

  伦敦的雨说来就来,如果他不想离开之后让自己房间窗台被雨打湿,最好把窗户关好。

  街口那个安布雷拉安保据点,也要注意避开,虽然那是自家的安保力量,但他实在不想再去解释自己为什么半夜出门、又要去哪里。

  ……

  凌晨,00:12。

  贝克街附近的小酒吧。

  “叮铃”声响中,窄窄的小门被推开。

  进门的女人穿了黑色呢大衣,戴着黑色手套的手上拿了一把黑伞,头上还戴着黑色帽子,身形笔直,姿态优雅,看起来就像一个服丧的贵妇人。

  不过酒吧里光线昏暗,只有三两个分坐在不同的位置,似乎也不关心进门的人怎么样。

  男服务生愣了一下,走上前帮忙接过女人手里的雨伞,“欢迎光临,请问……”

  “我约了人……”女人抬眼看了看屋里,看到坐在角落的人也在看这边,对男服务生微笑道,“我已经看到他了,如果方便的话,请给我一杯玛格丽特,谢谢。”

  “请您稍等。”服务生帮忙把伞放到门口的伞架上,去了吧台。

  女人径直走到角落一桌,双手拢了外套坐下,打量着对面金发碧眼、两颊有小雀斑的年轻面孔,“虽然听说过,但我还是第一次见您这张脸,看着不太适应呢。”

  池非迟也看了看一身黑色着装的简,用很轻的声音道,“如果我换了那个嗓音,你恐怕更不适应。”

  “不适应就努力适应,”简笑了笑,“您不用迁就我的。”

  “不,”池非迟依旧用着原本的声音,“我只是嗓子有点不舒服,发出那个嗓音会更伤嗓子。”

  “是感冒了吗?”简垂眸看向桌上那杯威士忌,“听说您回家前喝了不少酒,我还想您或许应该喝一杯无酒精鸡尾酒,或者……果汁?牛奶?”

  “不是感冒,只是晚宴说了不少话,嗓子有点受不了,”池非迟看了看桌上的威士忌酒杯,“来酒吧喝果汁,这不像是你会说出的提议。”

  “在什么地方就该做什么事吗?”简笑道,“这么说也对,不过我更在意您的身体是否吃得消,虽然大半夜还不让您休息,突然约您出门,已经很不为您考虑了。”

  池非迟不置可否,转而问道,“你出来的时候,没惊动街口的人吧?”

  “我到阁楼之后翻屋顶过来的,到附近才加了一件外衣,拿上了雨伞,”简回望池非迟,发现自己还是很难适应池非迟平静而带着压迫力的目光,转头看了看四周,“难为您找到了这么一家清净的酒吧。”

  “回来的路上,我在车里看到这附近有不少酒吧,到了之后,随便找了一家生意不怎么样的,”池非迟解释完,直接问道,“你说有急事想跟我说,到底是什么事?”

  “跟您来英国的任务无关,事实上……”简用手拉了一下外衣的边角,抬头注视着池非迟的易容假脸,神色严肃道,“您知道雪莉吗?”

  池非迟神色如常,“组织那个叛逃的科学家?”

  “您见过她吗?”简问道,“或者看过她的照片,知道她长什么样子……”

  “从来没见过,我也没留意她的照片,”池非迟直视着简,“处理她好像是琴酒的事,难道你发现她的踪迹了吗?”

  “不……”简迟疑了一下,拿出手机操作了一下,又把手机放在桌上,移到池非迟面前,“不过艾莉丝小姐和她长得很像,我曾经因为一些事,远远看过雪莉一次,是雪莉上小学的时候,应该说,艾莉丝小姐和雪莉那时候长得简直一模一样。”

  手机上是一张照片,年轻女人留着茶色短发,身上穿着黑色毛衣和一件白大褂,神情冷淡地留下了这张照片。

  “叮铃!”

  门口铃铛响了之后,一个穿着黑色大V领裙子和黑色风衣的女人进门,斜戴的帽子挡住了大半张脸,一头波浪卷金发却肆意从帽子下露出,搭在了外套上,和简相似的装扮,不过一个像端庄保守的贵妇人,另一个却像游走在黑夜里的性感女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