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之我不是蛇精病(下) 第578章

第2841章 精神的三部分

　　“可是，冰室现在到处宣扬叔叔在警视厅再次对他施加暴力，”柯南正色提醒道，“虽然那篇报道提到警方制止了叔叔的暴力行为，并没有把警视厅拉入舆论风波中，但也让警视厅进入了大众视线，目暮警官为了不让警察的声誉受到影响，调查时会更加小心，我想他是不会让叔叔参与案件调查了，只会让叔叔以证人的身份去配合调查，当然，也不会向叔叔透漏案件调查进展。”

　　“应、应该不会……”毛利小五郎干巴巴地笑了一声，自己先泄了气，“也是啊，目暮警官肯定不会让我参与调查了。”

　　“那有什么关系？”池非迟语气平静而肯定道，“老师可是侦探。”

　　侦探！

　　毛利小五郎精神一振，心中有热血在沸腾，“没错，查出事件真相是侦探的使命，不管前路阻力再大，我，名侦探毛利小五郎都是绝对不会退缩的！”

　　毛利兰看着一脸坚毅的毛利小五郎，感觉自家老爸身上似乎亮起正道的光，眼里带着动容，“爸爸……”

　　池非迟看着心潮澎湃毛利的父女，沉默了一下，发现柯南也是一脸被触动的激动表情，决定说实话，“其实我的本意是，侦探不是从来不在乎警察怎么想、自己想调查就去调查吗？老师别在意目暮警官愿不愿意让您调查，您自己查就是了。”

　　毛利小五郎：“……”

　　他家徒弟对侦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越水七槻：“……”

　　呃，其实这种说法也不算错……

　　柯南：“……”

　　他本来的打算就是……别管警方带不带他们调查，他们都可以自己去查。

　　毛利兰见毛利小五郎等人呆住，想到屡次在案发现场乱转、惹目暮十三生气的侦探们，心里有了答案。

　　话说得有点难听，但那的确是真相吧？

　　沉默了一瞬，毛利小五郎一边在心里埋怨自己徒弟瞎说大实话，一边随便打着哈哈把话题揭过去，从橱柜里翻出一块白板支好，把掌握到的线索都整理出来。

　　伊吕波寿司店的店员把寿司送到时，进门就看到地上裂成两半的茶几、立在电视机前的白板、屋里或坐或站的一群人，把摆盘子的动作放轻了不少。

　　虽然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但气氛好像很凝重的样子。

　　……

　　由于毛利小五郎明天还要去调查事件，池非迟就用这个为借口，只是陪毛利小五郎随便喝了两杯，余下的酒都被毛利兰暂时存放起来。

　　吃过晚饭，池非迟就和越水七槻告辞离开，回到了七侦探事务所。

　　在越水七槻去浴室泡澡之后，池非迟也没有留在二楼客厅看电视的兴致，登上了阁楼。

　　阁楼有越水七槻定期打扫，书架上的书本排列齐整，榻榻米床垫和被子都被收进了橱柜中。

　　清亮月光自天窗倾泻而下，为木地板盖上了一层朦胧的轻纱。

　　池非迟没有开灯，发现阁楼没有需要自己收拾的地方，走到了天窗前，远远看了看对面毛利侦探事务所三楼的灯光，坐到了地板上，闭上了眼睛，让自身感知慢慢沉入意识深处。

　　大脑统领着人类的本能和意识。

　　本能，是每个生命体与生俱来的能力，是生命最初的原始程序，就像是游戏角色所拥有的‘被动技能’，即便不去主动开启它，它也会起着自己的作用。

　　意识，是智慧生命特有的生命特征，它给予人类思考问题的能力，让人类懂得主动去使用大脑、再通过大脑调用身体。

　　很多动物的行为只受本能支配，比如爬行动物中的蛇，在本能影响下，蛇在饥饿时会捕猎并进食、在感觉到生命危险时会反击，但大部分蛇并不像非赤一样拥有自我意识、懂得思考问题，不管饲主养了多长时间，蛇在自身察觉到危险时也依旧会选择反击，这也是蛇作为宠物饲养时最大弊病。

　　在他接触到的动物中，一些动物只会重复‘饿’、‘开心’这样的单一词汇，那些动物就属于尚未诞生意识的生命，而能够用一些简单词句来说明其他事物的动物，就是已经诞生了意识的生命，像是很多家庭饲养的小狗、小猫都属于这一类，它们行动不再只受本能支配，有了自身意识的参与。

　　像是非赤、非墨、非离这类动物，意识会随成长而增强，直到意识能够压制本能，在生命形式上，已经跟人类一样达到了智慧生命的水平线。

　　人类的意识很强大，在婴幼儿时期，人类就完成了足够压制本能的意识成长，从感觉到饥饿就哇哇哭，成长到能够听懂大人‘稍等一下’的安抚，可以用自身意识来暂时压制住进食本能。

　　在文明社会中，人类也越来越擅长使用强大的意识来压制本能，但在意识与本能的争斗中，本能也并非处于绝对的劣势中，这个时刻开启着的古老被动技能，大部分时间负担着人体的活动，也对人体有着相当大的掌控权，还能够通过人体悄无声息地影响着人类的意识。

　　当本能得出‘饥饿、需要进食’的结论时，大脑会对身体进行调控，让人类意识通过身体反应、得到‘自己需要进食’的结论，同时，本能也会通过控制身体激素变化，让人更容易被激起食欲，不管看到什么都会联想到食物，用‘去吃东西、去吃东西’这样简单直接的信息反复刷屏，驱使人类做出进食行为。

　　有的时候，人类甚至意识不到自身受到了本能的驱使。

　　一个喜欢在假期里跟朋友聚会的人，某一天突然只想待在家里，那有可能是身体出现了问题，在自身没有意识到的时候，本能就已经做出了‘静养’的决定，让体内能量优先供给免疫系统，也会让人不知不觉间地失去了出门活动的欲望。

　　这一次他因为注射了实验室版动员剂、又采集了造血干细胞，让身体处于被压榨过度、严重亏空的状态，在本能给他身体下达‘静养’指使时，他居然清楚感觉到了本能的存在。

　　不仅是知道了本能的存在，他好像还通过意识‘看’到了那东西在那里。

　　在他的大脑亦或者是在精神深处，那个皎洁如月光般的光团散发着光亮，持续运行着，而他的意识向着那边长出了一条条神经触手，像是古老树木的根须，似乎想要触碰并捕捉那团光。

　　光团给他很熟悉的感觉，在过去经历懒惰之罪、暴食之罪、不贞之罪、贪婪之罪时，他好像不止一次地感受过这个光团的能量。

　　一次接一次地感受，直到他可以找到这个光团的所在，看到它并锁定它，再进一步地向它伸出密密麻麻的触须。

　　他之前是有发现，随着一个个原罪体验期开始又结束，他自身精神力有所长进，左眼能够链接上方舟的时间在慢慢增长，但如果不是这一次身体不适、导致那个光团发出了‘静养’指使，他大概还不会察觉到光团的存在……还有自身意识那种长出无数根须、似是打算连接或者是光团的野心行动。

　　在他把沉入意识深处时，除了那个似乎代表着本能的光团之外，他还能感觉到另一个光团，给他的感觉比本能光团更加灵动缥缈。

　　那个是……‘超我’吗？

　　奥地利心理学家、精神分析学家西格蒙德-弗洛伊德在人格理论中，提出了精神的三大部分——本我、自我、超我。

　　本我，负责满足原始欲望，是无意识、非理应、非社会化和杂乱无序的，就像是一切本能行为的核心。

　　自我，是自己意识的存在，遵循现实原则，会以合理的方式来满足本我的要求。

　　除了本我与自我之外，还有着超我，位于人格结构的最高层，是人格结构中的道德部分，负责压制本我。

　　如果以他现在能‘看’到的情况来说，他的个体意识是存在于‘自我’光团中，向着代表着本能的‘本我’光团、和代表着精神道德的‘超我’光团伸出了触手。

　　接下来会进行捕捉吗？还是接触并融合？

　　不管是哪一种，这一次的七原罪体验在完成之后，恐怕会给他的精神力带来不小的变化。

第2842章 你在修行吗？

　　虚无中，两团光球静静悬浮着。

　　池非迟看了看两团光球，又观察着从自己这边向两个光球延伸而去的触须。

　　触须在虚无中同样散发荧白光芒，似古树枝杈般向着两团光球扩张，越远的地方越纤细。

　　当他注意力凝聚在触须上时，他的视角无法切换到触须上，触须也并没有生长的迹象，依旧一动不动地存在着，看上去坚固又不失韧性，似乎蕴藏着极大的力量。

　　控制不了触须，池非迟又把注意力放回光团上。

　　当他集中注意力盯着某个光团时，他能够清晰感受到那个光团的特性。

　　与西格蒙德-弗洛伊德提出的‘精神三部分’理论相差不大。

　　那个凝实而光亮的光团，涌动着对本能欲望的渴求，可称之为‘本我’。

　　那个外层像是裹着层层白纱的光团，内里充斥着观念、理想、信仰等精神能量，看似虚无却同样蕴含着强大能量，可称之为‘超我’。

　　不过，在弗洛伊德理论中，超我更偏向于‘道德’这个属性，处于本我的对立面，是管制者。

　　当本我渴望获得本能满足时，自我会想方法来满足它，超我则会判断它的需求是否违背‘道德’，如违背道德，就会进行压制。

　　而在他面前的两个光团中，拥有纯粹精神力量的那个光团内里并不止有道德，道德或许有，却只占据了极少的一点。

　　只是他觉得‘超我’、‘本我’这样的称呼也可以用上，本我光团是本能所在，而超我光团则是尝试冲破自身躯体限制的、不具现于现实的能量。

　　他的本我光团与超我光团看上去并非在对立面，周围一片虚无，两个光团所在的地方也没有高下之分。

　　基本观察结束之后，池非迟就试着进行下一步实验。

　　他当前的意识就像被限制在一个固定点，只能左右张望，并不能移动，也没办法靠近两个光团。

　　但他可以通过控制身体，来试着控制那两个光团。

　　既然本能可以通过身体变化，来影响人的意识，那么，他也可以让意识通过影响身体，来影响本能。

　　这种方法也就是心理学中的‘心理暗示’。

　　更早时期的运用，是曹操率领部众讨伐张绣时、所使用的那一招‘望梅止渴’，让部众通过对酸味梅子的想象，使身体出现分泌唾液的反应，缓解了本能发出的‘渴、要快点喝水’的欲望。

　　在池非迟想象、暗示自身饥饿时，象征着精神能量的超我光团最先出现了反应，上方的白纱涣散，摇落点点荧芒。

　　随后，本我光团像是呼应一般，紧跟着加强自身光亮，似乎想要膨胀、干扰着整片虚无，比超我光团的反应更猛烈。

　　不过也就仅限于此了。

　　池非迟本来试着让两个光团发生更大的变化，却发现自己短时间内没办法利用心理暗示彻底骗过自己，感觉到了极限，就放弃了进一步尝试，放松下来，又开始想象安布雷拉的构建、圣教对教廷的复仇计划。

　　理想……

　　设想到一定程度时，包含着理想的超我光团产生了比之前更剧烈的变化，内里似乎涌动着雾气，不断在表层形成新的白纱，表层的白纱又不断涣散成荧光。

　　同时，本我光团也没有静止不同，相对平稳的、循序渐进地增加着自身亮度。

　　“主人……”

　　耳边传来非赤压低的声音，池非迟暂停了自己的研究，睁开了眼睛。

　　很有趣，超我光团与本我光团始终互相呼应，似乎都会因某种情况而活跃起来，只是不同情况下，两者的活跃度不同，有时候本我光团更激动，有时候则是超我光团更激动一些。

　　另外，超我光团更受自身主体意识的影响，而意识影响本我光团则要费劲一些。

　　三者互相制约又互相影响吗……

　　“越水小姐刚才走到楼梯口，看到你坐在这里，”非赤趴在池非迟肩膀上，神经兮兮地小声说话，“然后她就呆住啦。”

　　楼梯口，越水七槻看着坐在天窗下、浑身洒满皎洁月光的池非迟，发现池非迟如石雕一般静坐不动，把快要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考虑着自己是不是该悄悄退回去。

　　阁楼上没有亮灯，距离天窗有一段距离的楼梯口有些昏暗。

　　池非迟转头看过去，只能看到越水七槻站在楼梯口的身影，眼睛适应了一下光线，才看清越水七槻脸上的纠结。

　　越水七槻一看池非迟发现了自己，没有再纠结，放轻声音问道，“抱歉，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没有……”

　　池非迟看到越水七槻身上穿着睡衣、但头发已经全干且身上没有湿气，就猜到越水七槻已经洗好澡有一会儿了，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是我没注意到时间这么晚了。”

　　他们回家的时间是晚上八点半，现在已经晚上十点了，估计越水洗过澡、吹干头发之后到了二楼，发现他可能到了阁楼，在客厅待了一会儿，见阁楼一直没动静，才找上来看看……

　　他开始静观的时间大概是晚上八点五十分，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转眼就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越水七槻走上前，看着池非迟的眼里闪动着好奇光彩，声音依旧放得很轻，“你刚才是在修行吗？从月光中汲取能量什么的……”

　　池非迟觉得这里神经兮兮的可能不止非赤一个，沉默了一下，实话实说，“不是……我只是发现精神力有了新变化，正在研究。”

　　小泉红子那样的魔女升级自身，流程是在找准技能——学习技能——获得技能，三者循环。

　　而他升级自身，流程却是等待——获得技能——研究技能，三者循环。

　　其他人会花费很多时间来修行、学习新技能，而他的时间大多数是花费在研究自身变化之上。

　　修行是不可能修行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修行了。

　　……

　　翌日，早上八点半。

　　柯南走进七侦探事务所的院子里，发现池非迟坐在院里躺椅上看报纸、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愣了一下，小跑上前，“池哥哥！”

　　池非迟抬眼看着柯南问道，“今天早上的报纸看过了吗？”

　　柯南连忙点了点头，“看过了，报道的内容比想象中要好得多，大报社的报纸上都没有说小五郎叔叔暴力对待他人，只是报道了叔叔跟别人起了冲突，虽然还是配上了叔叔揪着对方衣领的照片，但‘起冲突’这种说法，比打架、暴力对待这类说法好太多了……”

　　越水七槻从一旁的办公室走出来，笑着出声道，“毕竟是池先生亲自检查过的文章嘛！”

　　“咦？”柯南疑惑看向越水七槻，“亲自检查过？”

　　“昨天晚上，报社的人把报道写好之后，都发过来给我看过，”池非迟把报纸放到了一旁，接过越水七槻递来的茶杯，一脸平静地评价道，“不过他们写的已经够好了，内容里没有过份的言论，我也没有让他们修改太多。”

　　柯南：“……”

　　喂喂，那些报社发布新报道之前，居然先把内容传过来让池非迟过目？

　　难怪今天的报道措辞那么温和，原来是他的资本家小伙伴下场了。

　　不过事关小五郎叔叔、小五郎叔叔又是被恶意陷害，他倒是觉得这样的干涉也没什么不好。

　　语塞了一瞬之后，柯南又问道，“那池哥哥今天还要跟我们去调查吗？”

　　他来这里，就是想约池非迟去调查，但要是池非迟昨天晚上回来之后、还看了报社发来的文章，那……

　　“你和老师先去调查，”池非迟毫不迟疑地做了决定，“我想再休息一下，要是你们到下午还没有调查出真相，我再去帮忙。”

　　果然……

　　柯南对池非迟的回应没有感到意外。

　　如果是服部那样的家伙，他也不会问‘你还去不去’这种问题了，服部只要案件在眼前，不管昨晚休息得好不好都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