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烟火酒颂
“目暮警官,你们这就打算回去了吗?”毛利小五郎问道。
“麻烦各位警官为了我们的事跑一趟,”白川次郎一脸歉意,“如果有时间的话,还请留下来吃顿便饭吧。”
“不用了,我们还要回警视厅一趟,你们聚吧。”
目暮十三说完就上了车,两辆警车很快开走。
池非迟回想着目暮十三刚才脸上的笑容,但直到两辆警车开走,也没有琢磨出那个笑容到底藏着什么心情。
那个笑容有点勉强,又不像是心里算计着什么,反而像是……
不得不露出笑容?
以目暮警官的性格,只看对错,不看交情或身份,想喷他直接就喷他,没必要挤出笑脸来吧?
毛利小五郎等人也想不通,很快就不想了,回到公寓楼里参加藤森朝子的生日宴。
白川次郎的求婚计划以‘自己在地上躺尸’的方式暴露,虽然觉得这求婚经历过于离奇,但还是按照之前的安排,在走廊间布置了玫瑰花束和气球,认真地向藤森朝子求了婚,又带着藤森朝子和其他人去公寓顶楼天台看焰火。
总的来说,如果不看过程只看结果,求婚活动算是圆满结束。
夜里,回到阿笠博士家继续暂住的池非迟却失眠了,总是琢磨着目暮十三的反常,最后用左眼链接了方舟消耗能量,才成功睡着。
第二天一早,池非迟刚带着阿笠博士晨练完回家,隔壁冲矢昴就登门拜访,左手端着一个盖了盖子的托盘,右手拎着便利店的购物袋。
“昴先生?”阿笠博士一看冲矢昴这样子,连忙侧身让开,“请进!”
“打扰了,”冲矢昴身上还套着围裙,左手托盘右手袋子地进门,语气依旧温和,“我最近一直在博士家吃饭,所以我也想帮忙做点什么,听说池先生今天要去医院复查,在你们出门晨练的时候,我做了早餐……池先生,怎么了吗?”
池非迟收回直勾勾盯着冲矢昴的视线,离开料理台前,面不改色道,“没什么。”
他只是觉得冲矢昴这样子像尽职尽责的服务生,又像家庭煮夫,多少有点意外。
虽然每个人在工作之余,也需要有着自己的生活,但是粉毛最近生活气息过重,不是来蹭饭、锻炼,就是陪着他做饭、去宠物收容所,现在还做东西送上门,好像一天天闲得没别的事可做。
粉毛还记得自己是FBI的赤井秀一吗?
冲矢昴猜测不出池非迟刚才的凝视是什么意思,只觉得让他有股说不出的别扭感觉,把托盘和袋子放在餐桌上,揭开托盘上的盖子,“我做了酱香饼和雪蟹蛋羹,另外还去便利店买了牛奶。”
池非迟到了餐桌前,看着托盘着冒热气的酱香饼,观察了一下平整酥黄的表皮,评价道,“进步很大。”
粉毛的煎饼水平,比服部黑皮强多了。
冲矢昴眯眯眼微笑,“我私底下练习过。”
池非迟又看了看雪蟹蛋羹,发现外观一样无可挑剔,“可惜我今天还要做身体检查,早上要空腹到医院去。”
“啊,这个我也考虑到了,”冲矢昴继续眯眯眼微笑,“我想越水小姐今天应该会陪池先生去医院,所以做了我、博士和越水小姐三个人的份。”
阿笠博士笑着点头,“七槻是说过要陪非迟一起去医院,也说好了今天早上会早点过来!刚才我还在想,非迟不能吃早餐,要是让他帮我们做完早餐又只看着我们吃,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不如我跟七槻去波罗咖啡厅随便吃点,不过既然昴先生已经把早餐准备好了,那我就不推脱了。”
池非迟转身离开餐桌前,“你们吃,我不看。”
粉毛准备了三个人的份,唯独没有他这个料理师父的份,这样就合适了吗?
算了,这些人高兴就好。
“叮咚!叮咚叮咚!”
门铃响起,阿笠博士笑眯眯去开门,“来了来了……咦?新……”
门口,柯南手里抱着滑板,仰头面无表情地盯阿笠博士。
他早晚要暴露在博士和服部的称呼失误上!
“柯、柯南啊,”阿笠博士连忙改口,惊讶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柯南压下心里的无语,抱着滑板进门,“小五郎叔叔和小兰姐姐关心池哥哥的病情有没有好转,当然,我也是一样,不过小兰姐姐要去学校空手道社,小五郎叔叔昨晚跟别人喝酒喝得太晚,我出门的时候,他还在呼呼大睡,所以我跟小兰姐姐说好了,由我过来看看。”
“可是我没有准备你的早餐啊……”冲矢昴摸着下巴看桌上的食物,一脸认真地考虑着分配方案。
柯南发现池非迟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把滑板放在玄关,走了过去,“没关系啦,我出门之前和小兰姐姐一起吃过了。”
没多久,越水七槻也到了。
五个人的早餐,三个人吃着早餐,两个人坐在一旁沙发上等。
哪怕柯南和池非迟聊起了侦探剧的剧本,其他三个人也很过意不去,快速吃完早餐,收拾了桌子就准备好出门。
池非迟也没有耽搁,坐了阿笠博士的甲壳虫,前往青山第四医院。
再耽搁下去,他担心元太、步美、光彦那三个小鬼头也跑过来,到时候呼啦啦一群人去医院,那就不像是去复查,而像是去砸场子了!
……
这次复查,是青山第四医院指定的定期全方位复查,随便找一家医院的精神科是不行了。
由于池非迟提前有过预约,抵达之后,把非赤暂时交给了越水七槻招呼,接受身体常规检查。
从血常规、肝肾情况,到脑部CT的检查项目,一直排到了下午三点。
负责接待池非迟一群人的,是医院有多年从业经验的男陪护,到了中午的时候,还帮一群人订了便当。
午饭地点选在了休息区的花园,时值正午,其他患者和医生都在吃午饭,花园里没人游荡,只有两家同样陪同出院病人复查的人家,分散在花园的长椅上吃午饭。
四周,草地在阳光下显得明亮开阔,夏日的树木枝繁叶茂,为一群人提供了纳凉的地方,在地上投下细碎错落的光影。
阿笠博士一边吃饭一边看着四周感慨,“不愧是东京最好的精神疾病医院,这里的环境还真是清幽宁静……”
“啊啊啊——!”
旁边大楼里传来男人声嘶力竭的吼声,那声音无比悲切,随后又传出嘈杂的吵闹声和多人跑动的脚步声。
阿笠博士:“……”
打脸来得有点快。
池非迟眼也不抬地把最后一口饭扒光,低喃道,“下午一点。”
对面长椅上,一个中年女人姿态优雅地和丈夫坐在一起吃饭,几乎同时笑着叹道,“哎呀,已经下午一点了吗……”
“是住院部二区的一位病人,”男陪护见阿笠博士等人一脸茫然,无奈解释道,“他曾经受到过失业、离婚的打击,又受到了惊吓,每天下午一点和凌晨一点,都会跑到走廊大声喊叫,如果不管他的话,他可以喊够半个小时,原本按时服药的话,他是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可是他已经入院治疗两年多了,体内已经产生了抗药性,所以偶尔也会药效提前过去的时候,如果不在一点钟,药效过去了,他也不会有异于常人的举动,可是如果正好在一点钟……”
不用再说下去,其他人也都明白了。
如果正好在一点钟,那么,那位病人就会这么嚎一嗓子,要是不加控制,可能会嚎半个小时之久。
中年女人坐在长椅上,放下便当盒后,收手放在膝上,姿态依旧优雅得体,只是眼里闪着八卦的光彩,对阿笠博士等人笑道,“小野先生的报时一向精准,如果时间过了下午一点正和凌晨一点正,他就不会喊的,比如下午一点零一分,他是不会喊的,所以每次听到他的喊声,必然是刚到一点钟,一秒不会差,比钟表还要准确,而且他喊的时候是不靠钟表的哦,就算钟表上显示的时间不对,他也可以喊对。”
阿笠博士、柯南、冲矢昴、越水七槻豆豆眼,呆呆点了点头。
这……
也可以说是常人没法拥有的能力吧?
“真是让人惊叹的人体啊,完全让人没法明白他的生物钟到底是如何准确定时的,”中年女人感叹了一句,眼里的光彩越来越强,显得整个人都精神抖擞,“不过你们不用担心,二区的病人从来不会攻击别人,也不会伤害自己,他们只是状况不太稳定,比较容易受到刺激,所以才被归入二区住院治疗的。”
“哦?”柯南捧着便当盒,也忍不住好奇心,跟眼前看起来面目和善、开朗健谈的女人打听,“阿姨,这里还有一区和别的住院区域吗?”
池非迟忍不住瞥了柯南一眼,没有多说什么,起身走在一旁,给这群不忙着吃饭却忙着跟人聊天的人腾位置。
柯南:“?”
他家小伙伴刚才那是什么眼神?
女人一看柯南身旁有空位,‘嗖’一下起身,迈着得体却迅速的步伐到身旁坐下,转头,一双眼尾有着皱纹的眼睛定定看着柯南,眼里有笑意也有兴奋,“小弟弟,你问我可算是问对人了!”
女人的丈夫一脸无奈地跟到椅子旁,低声跟僵住的柯南解释道,“别紧张,小弟弟,她只是偶尔会很想跟人说话而已,她很喜欢小孩子。”
第1898章 青山第四医院怪谈(二)
柯南明白了池非迟刚才那个古怪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大概是觉得他不该跟女人搭话吧,可是听女人丈夫这么说,他又好奇这家医院,决定将错就错。
池非迟不肯跟他们说医院的事,进了医院就臭着脸,一副谁都不想搭理的模样,整个人气场阴郁沉闷,害得他们想说话都没法开口。
难得这么热情的人,趁着吃饭时间,大家聊聊也没关系,对吧?
“你别总是打断我说话啦,”中年女人嗔了丈夫一眼,很快又转头跟柯南八卦,“这里的住院部一共有四个区域,四区呢,在花园另一边的角落,那里有道铁门,里面是全封闭管理的,有独立的出入口、食堂、休息区,进出那里的人,除了医生,就是警察,小弟弟,你知道为什么吗?”
柯南心里有了答案,“是在这里接受治疗的罪犯吧?”
“真是聪明的孩子!”中年女人注视着柯南,眼里神采飞扬,“那里有一些袭击过别人的危险人物,也有一些受到刺激后杀人的罪犯,你放心,他们是没法到这里来的,不过在我住院的时候,还有人结伴试图跑出来,成功了不止一次,可是很快又被抓回去了,他们逃走那一天是傍晚……”
柯南默默观察着女人。
除了目光和神色有点狂热得过份,看起来还算正常吧……
冲矢昴、越水七槻、阿笠博士站在一旁,听着女人侃侃而谈两个精神病罪犯的越狱史,不时扒口饭,听得兴致勃勃。
翻墙试图逃跑的……
挖洞试图逃跑的……
假装重病试图逃跑的……
藏在垃圾回收车里,试图逃跑的……
袭击了医生,假扮医生试图逃跑的……
“不过也难怪他们要跑,这里的生活有时候是很闷的,入院的时候很多东西都不能带,我不能带我最喜欢的丝巾、我丈夫送我的陶瓷杯,连浴巾和毛巾也属于条状物品,没法带进来,只能用方块毛巾,房间里单调又空旷,”中年女人依旧精神十足,目光灼灼地看向旁边逐渐安静下来的大楼,“那里是二区和三区,一楼和二楼是三区,二楼以上是二区,当然,也有一些医生的值班室、药房……”
冲矢昴抬眼看着那栋大楼。
大楼一楼和二楼没几道窗户,一个个窗口都装上了铁栅栏,二楼以上的窗户是多一些,不过窗户上都装有铁栅栏,门口也有栅栏门,猛然看过去,整栋楼都显得十分压抑沉闷。
“我刚进医院时,住的就是二区,同楼层住的都是和我差不多的人,大家都很好相处,大楼里每一层都有几间休息室,可以去看书、看电视或者看报纸,每天会按病情,安排大家到花园里散步的时间,我是觉得散步这种事也没什么值得期待的啦,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根本不想出门,心情好的时候,还不如溜到其他楼层,像那位报时先生所在的楼层,有很多有意思的人,因为这个习惯,我还经常被医生说呢,”中年女人神色感慨地看着大楼,“等我好转了一些,就转到旁边的一区去了,那里更自由一些,有一些很有趣的室友,我当时和其他两位女性一起住,想来花园里就可以随时过来,也可以随意去找其他病人聊天……”
池非迟见这四个人连饭都不吃了,本来想催促一下,可是看到越水七槻感兴趣的模样,也就继续保持沉默。
二区他住过,听着女人说起来,生活是还不错,可是对于他这个没啥毛病的人来说,住在二区太闷了。
每天不是在病房里,就是在同楼层的休息室里坐一会儿,整个活动区域就只有病房、走廊、休息室这么大一点,连卫生间都在病房里。
除了定时的吃药、吃饭、上床睡觉,要么,从装了铁栅栏的窗户看看外面,要么,去休息室里打发时间,连花园放风时间他都不期待了。
不过女人说得也没错,相比起来,一区是要自由得多,也有趣得多,什么人才都有,个个都奇思妙想,说话又好听,大家可以坐在一起,各聊各的都不会腻。
柯南抬头打量着那栋大楼,“阿姨说过,二区是病情不太稳定的住院区域,刚入院需要加强观察的人,也会住在那里,情况好转得差不多,就会转到一区,对吧?那么三区呢?三区是病情更严重的区域吗?”
发现柯南回馈及时,中年女人更来劲了,笑弯了眼,语速都加快了一些,“果然是很聪明的孩子呢!整个三区都是重点观察室,里面住的人不是会伤害别人,就是会伤害自己,严重的还会有自杀行为,我是没住过三区,只是有两次好奇去了那里,看到过里面的情况,独立房间里没有对外的窗户,唯一的大窗户面向走廊,方便值班医生观察病人的情况,墙壁上铺满了包裹着厚海绵的布层,也没有什么家具,我看到的时候,里面的人都被绑在病床上哦……”
“那样的话,吃饭和上厕所该怎么办呢?”阿笠博士忍不住问道。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三区走廊尽头有栅栏门,我住在二区的时候,只是偶尔偷溜过去,没待一会儿就被医生带走了,没能好好跟那里的人聊过,”中年女人转头笑着看池非迟,“想要知道三区的事,你们可以问池先生,我在三区看到过他,因为他很年轻,眼睛颜色又很特别,我对他的印象特别深刻……”
越水七槻惊讶转头看池非迟。
柯南、冲矢昴和阿笠博士也看向池非迟。
病情严重到被绑住……
有点超乎他们的想象。
池非迟本来不太乐意提那段过于悲剧的经历,不过想想这也不是秘密,至少来医院拿过他治疗记录的贝尔摩德肯定知道了,知道他有两次入住三区、一次被绑在床上的经历,已经发生过的事,除了坦诚接受也没别的办法,“我的情况没那么严重,不是随时被绑着,情况好的时候,可以在房间里自由活动,饭菜会有护士送到病房,想上洗手间也可以跟医生和护士说,病床上还有呼叫按钮。”
越水七槻试探着问道,“住在那里……会很闷吧?”
她突然明白池先生为什么一进医院就冷脸了。
那种完全丧失自由的感觉,怎么想都无比压抑,她很难想象池非迟这么骄傲的人是怎么忍受下来的。
“没那种感觉,那个时候只想睡觉或者发呆,”池非迟脸色微冷地说着,看向中年女人,“我对神谷太太的印象也很深刻,你站在窗外对我念叨了一个多小时,值班医生发现了才把你带走,不是你说的只待了一会儿。”
这是原意识体记忆里的一段经历。
他们刚入院时,也是在二区进入观察期。
那个时候他跟原意识体还没有开始‘在书本上留言’的沟通方式,原意识体把他当成自己病变的一部分,再加上父母的不闻不问,一下子觉得世界没有任何值得在意的事,开始有一些试图自杀的危险行为,所以还没从二区转到一区,就被直接送进三区了。
三区的患者,算是比较严重那一类,只能靠药物来稳定情况。
在三区的记忆很零碎,原意识体懒得动弹,一躺就是几个小时,根本不关注外界怎么样,而换了他控制身体的时候,由于药物影响,他也很少集中注意力去想什么,心如止水,看着天花板发呆,几乎没有时间概念,连侮辱和难受的概念,都是在离开三区之后才有的。
那段记忆里,除了重复的天花板片段,就只有两件事让他们印象深刻。
一件事是在护士给他送药时,听说隔壁病房的人在被绑住的情况下,还找准机会在吃药时咬舌头,结果就是,在情况好转之前,那位隔壁的老兄们被取消了吃药环节,只能靠注射药物方式来控制病情。
那天是他在控制身体,第一想法就是:希望原意识体稳着点,绝对不能走到那一步。
另一件事,发生在原意识体控制身体的时期,就是这位神谷太太曾经溜达到三区,站在窗口外滔滔不绝地说了一个多小时,最后被医生拖走。
因为难得有人在窗户外待那么久,原意识体侧头留意过,虽然只看到神谷太太开合的嘴巴,什么都没听进去,但也算是原意识体记得的、比较新鲜的事。
不久之后,原意识体的情况好转了一些,他们通过书本留言沟通了几次,原意识体才慢慢放弃了原本的极端想法,除了有几次难以自控地放弃之外,其他时候都在配合着福山志明的治疗方案。
一开始,他以为是原意识体想通了,结果却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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