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之我不是蛇精病(下) 第79章

作者:烟火酒颂

  期间,大量的小白鼠、青蛙、和其他用于实验的哺乳动物死在了实验中,在药物影响下,这些动物体内的红细胞不断被自身免疫系统列为‘敌人’、进行消除,需要用输血的方式维持生命,在一次次输入年轻血液的过程中,一些年迈期的动物日渐年轻,功能衰退的器官也得以焕发新活力。

  只是生物很难长期接受外部的血液,短则十天,长则一个月,那些动物都会血液病或者突然的器官衰竭而死。

  这段时期,实验室里也有过被当做‘报废品’送过来的人,宫俱仁痴迷长生研究,更喜欢年迈的实验体,偏偏组织是青壮年人居多,实在找不到多少合适的人选,所以面对清水丽子,宫俱仁也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宫俱仁一开始只是想利用这些人,找到对抗长期输血弊病的方式。

  只要人体能够承受长期输血,宫俱仁那个通过换血而维持长生的想法搞不好还真有看头。

  ‘长生’自古以来都有着让人疯狂的吸引力,宫俱仁未必是想让自己长生、永生,而是痴迷于发现并解开这个奥秘的过程。

  他记得汇报的记录中,宫俱仁的实验室接受了五个人类实验体,最后只有清水丽子存活下来。

  而清水丽子能够存活下来,也是有原因的……

  “之后不久,她和4号实验体一起进入器官快速衰竭阶段,我拜托组织找了配型的骨髓,让人协助我完成了一次骨髓移植手术,4号实验体存活了37小时就死了,我在事后作为进一步的检查,4号实验体在骨髓移植之后,体内的免疫系统似乎彻底混乱,这是他的主要死因,可是3号她活下来了,”宫俱仁步伐加快,眼里带着兴奋的神采,“她体内的免疫系统虽然也出了一点问题,但目前还不足以致命,而且持续输血对她的身体影响已经消除了,她为我提供了更多的经验和发现,我想再用其他药物尝试一下,把她体内的免疫系统调整到足以支撑她存活下去的程度……”

  池非迟用嘶哑声音道,“你给我发的邮件中,提到你的这次尝试失败了。”

  “是啊,尝试失败了,不过那些药物对她身体产生的不良影响,我已经控制住了……”宫俱仁眼里的狂热消退,站在走廊尽头,目光重新恢复了冷静,伸手按了一下墙壁上一块显示屏,等摄像头扫描过虹膜后,侧身让开,让摄像头捕捉身后金发碧眼男人的虹膜,回头歉意笑了笑,“抱歉,我唠叨了一路,有些失态了。”

  “哗啦……”

  墙壁向两边打开,墙后密室的灯光亮起,让亮灯的监控屏幕显得没那么幽森。

  “没关系,”池非迟嘶声说着,迈步走进了密室,“也就是说,接下来她的免疫系统还是会出现问题,对吗?”

  “目前来说是这样,她或许不会再因为长期输血而死,却很可能死于免疫系统混乱,”宫俱仁叹了口气,“而且她的心情一直不怎么好,这样下去她早晚会死,所以您想带她离开也没关系,我还有5号实验体可以观察,5号试验体在骨髓移植之后情况也不是很糟糕,说明成功率不算低,以后应该也能有其他成功的实验体,不过我希望每过一段时间,您能让她继续配合我进行检查,我想要她的身体检查数据,说不定她能够撑下来呢。”

  “没问题。”

  池非迟坐到桌前的椅子上,抬眼看着墙壁上一块块显示屏,嘶声道,“我需要看她从进入实验室以来的监控录像,全部。”

  显示屏中,实时播放着当前存活的两个实验体的情况。

  一个是刚被送过来没多久的5号实验体,另一个就是清水丽子,两个人分别被关在一个全封闭的房间,靠空气转换机传递空气。

  如果非要形容的话,那种房间就像一个大号的小白鼠饲养箱,高大开阔,利用机器调整着空气湿度、温度、光照,还有摄像头全方位监控。

  住在那里面不会冷着饿着,体验却肯定不会好。

  宫俱仁会在乎实验体的身体健康、心情、精神状态,也只是对自己实验品的关心爱护,做出那些事,早就已经不把实验体当成同为人类的同胞了。

  要不怎么说,组织的实验室是最可怕的地方呢?

  他的助手已经疯了,而引导宫俱仁痴迷上这个研究的他,不知道算不算罪魁祸首。

  ……

  纯白色的空间像是没有边际。

  清水丽子静静躺在台子上,双眼无神地看着眼前的纯白。

  身下是柔软的皮垫,温度温暖舒适,她却完全没有睡意,一遍遍回忆过去。

  她会想起自己小时候奔跑在横滨海岸边,会想起上学时围在自己身旁的一张张面孔,那种自由的气息让她贪婪迷恋,甚至想到曾经嫌弃的劫匪同伴。

  没错,不管在哪里、和什么人在一起,都比在这里好。

  她也会反复想起那一天。

  瑰丽的夕阳下,喷溅出火光的枪口,她看到了自己洒在地面上的鲜血。

  那个有着一张年轻英俊面孔的外国男人下车,蹲在她身旁,目光依旧冷漠地注视着她,嘶哑声音像是恶魔的低语。

  一切都在那一天发生了改变。

  似乎是一觉醒来,她就已经身处这个地方了。

  四周明晃晃得让人只能看到白色,她身上的枪伤被处理过,隐约传来的疼痛,提醒着她这不是死后的世界。

  她还活着,却被固定在这里,没法动弹,最为窘迫的是,她感觉到了尿意。

  她大声喊叫,而很快,固定她的铁圈松开,也有人给出了回应。

  那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明确告诉她:这里没有洗手间,没有餐厅,她的食物和水会通过台子里的设备传递过来,而上洗手间的地方,就依靠台子旁会从地面升起的马桶和洗手池。

  按钮都在台子上,还算方便,她却觉得屈辱,试过撒娇讨好,也试过破口大骂,说到自己口干舌燥,而对方没了回应,她也只能在心里记下这笔账,选择乖乖顺从。

  在第一次获得行动自由后,她不愿意再回到台子上,对方也没有管她,任由她研究那个白色的金属台子,任由她试着往四周走。

  这里的光线太亮,她只能摸索着前行,也只能摸到冰冷的金属墙壁。

  大概是为了方便她睡觉,有时候四周的白光也会消失,让整个空间陷入昏暗,并且持续很长一段时间,应该是按昼夜时间来调整的。

  她探索这里大概花了三四天,饿了渴了就回到台子前,自己按按钮取食取水,累了就靠着台子睡一会儿。

  探索的结果让她绝望,四面是冰冷墙壁,她摸不到一丝缝隙,更别说窗户或者门,金属台子她根本拆不开来看,空气来源大概是在上方,只是受白光或者漆黑一片的光线影响,她不知道上方具体有多高,甚至摸不准空气是从哪个方向传输进来的。

  在她伤愈合得差不多时,她终于忍受不了,隔半个小时就喊一次自己想洗澡,大概两个小时后,上空倾泄而下的热水把她浇了个浑身湿,居然还有清水、泡沫水、清水的次序,最后是一股有消毒液气息的清水。

  那些水浇了她很久,却没有在地上积起,她试着找过排水口,只在不止一块地板上摸到了一片密密麻麻的小孔,地板不知是什么材质,光滑冰凉,也足够坚固。

  那个时候,她还以为那个被叫‘拉克’的年轻男人的同伙只是想囚禁她,用圈养的方式来逼疯她。

  虽然她也确实快疯了。

  整个世界好像只有她,一开始还有这个空间让她探索,很快就没了新鲜的东西,只有白光和昏暗的变化,没人理会她的叫喊,除了第一天有人跟她说了一大堆话之外,她就没有再听过其他人的声音。

  又是一次睡过来,再醒来时,她眼前出现了两张年轻男人的面孔,而她身体又一次被固定在台子上,身上还链接着种种设备检测头。

  她第一时间就想到催眠气体,要是她只是睡着了,不可能被人搬动还没醒过来。

  站在她身旁的年轻男人穿着白大褂,拿着注射针筒,口罩下挡了半张脸,目光专注认真地盯着针筒上的刻度。

  在她试图动弹时,另一个同样穿白大褂的男人开口了,跟那个拿着针筒的男人低声交流。

  ‘醒了,确认要在她清醒状态下进行注射吗?’

  ‘沉睡或者麻醉状态下,她对疼痛的感知会受到影响,拉克要那一部分数据,你不会是心疼了吧?’

  ‘我可没那么说。’

  短短几句,她明白这两个人要对她注射什么可怕的药物,试着开口沟通。

  只是不管她求饶也好,试图色诱也罢,针尖还是刺进了她的手臂。

  很快她也没力气说话了。

  手脚乏力,头晕眼花,阵阵身体里传出的冷意让她颤抖,她能够听到自己逐渐加快的心跳,想挣扎却又被固定住。

  再之后,是手脚肌肉的抽痛,还有伴随而来的窒息感,腹腔内也隐隐疼痛感。

  痛苦在缓慢加剧,而旁边的两个男人只顾着调试机器、记录数据,不顾她的呼喊,像两个冷漠的机器人。

  她好几次以为自己会昏迷过去,却还是清醒着,第一次迫切渴望自己能够昏睡。

  在她快撑不住的时候,负责注射的男人才重新为她注射了不知名药物,并且为她挂上了血袋。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是再醒来时,四周的机器又全消失了,她躺在台子上,身上的衣服被换过,手脚也没有再被铁圈固定。

  被注射药物的经历似乎是一场梦,但那不是梦。

  那两个人开始隔一段时间就为她输血,偶尔也会有新面孔过来,或者在她一觉醒来时,四周又全是机器,滴滴地响着,把她的身体情况反馈到机器上,让她心里有种难言的恐惧,怀疑她的身体出问题了。

  每次她都会被固定在台子上,每次都不会有人回应她一言半语,那些人一个也好两个也罢,似乎只关注机器反馈的数据。

  直到有一次,她努力挣开了手上的输血针,很快头晕眼花、一阵阵反胃,给她注射药物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她面前,捡起输血针重新扎进她的手臂,语气无奈地跟她说了话。

  ‘听话一点,不输血你会死的!’

  她当时意识恍惚,没留意到对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再醒来时,输血似乎已经结束了。

  不用再怀疑,她的身体真的出问题。

  而从那一次之后,她输血时就再也没有机会挣脱输血针。

  一天天那么下去,这里白天黑夜枯燥变换,她在可以身体没有被固定在台子上的时候,甚至想过撞台子自杀,只是每一次她尝试都会被催眠气体影响,连头都撞不破。

  再之后,她似乎经历了一场手术,不知沉睡多久醒来之后就是术后恢复期,很长时间没法自由活动,生活全靠导管。

  那些白大褂不再频繁为她输血,但加强了对她身体的检查,大概是照顾她的情绪,也或许是担心她失明,偶尔上空还会投影出真实无比的蓝天白云或者星空。

  她再怎么迟钝,也能明白自己的处境了——对方把她当成了小白鼠,她是一起惨无人道的实验中的实验品!

  可是意识到了又能怎么样,她那段时间最多只能动动手指,盯着夜空入睡,再被白光唤醒,看着一群人在她身旁记录数据。

  周围永远那么温暖舒适,对于她而言却像是人间炼狱,想死也死不了,只能一天天任人摆布,一天天枯燥地盯着上方,发呆也分不清时间过了多久。

  在她术后恢复得差不多之后,她又能够自由活动了,可是空间还是局限于这里,心里压抑得让她大吼大叫,在无人理会之后,又颓然消停了下去。

第1920章 这些人都是疯子!

  “滴!”

  白光中传出机械轻响,上空投影出一片蓝天,有只投影的鸟儿低空飞行,落在台子上。

  清水丽子躺在台子上,侧头看着落在头侧的小鸟,伸手去触碰,手指却毫无阻碍地穿过了小鸟身躯,一瞬间抓狂又崩溃地坐起身,抱头喊叫起来。

  她知道这是提醒她‘该吃午饭了’的信号。

  在她手术恢复之后,她也绝食过,躺在台子上一动不动,但没有用。

  那些人总能用一些方式逼她坐起身,逼她抓狂或者崩溃,再播放一次催促吃饭的录音,如果她不乖乖吃饭,接下来一觉醒来,她又会被固定住身躯,靠导管生活。

  那些人不让她死,要让她在无休止的折磨中活下去!

  那些人都是恶魔!

  “吃饭时间到了,请在半个小时内完成进食!”

  听过数次的男声提醒在空间里回荡。

  “啊啊啊——!”

  清水丽子大喊了一会儿,颓废抱着头安静下来,片刻后,才起身下了台子,按了台子上的按钮。

  要是彻底惹恼了对方,她不仅死不了,恐怕连现在的自由活动权利都会没有了。

  而不用看她也知道,台子上升上来的食物只会是有营养而方便吞咽的、像是流食一样的东西。

  对,她连吞食物噎死都做不到。

  至于供水也是一样,只是一个固定得死死的管子,水流缓慢、定量,她根本别想把自己淹死。

  就算是她让自己呛得休克了,那些人也总有办法把她救回来。

  一个小时后,清水丽子完成了进食、饮水的流程,躺回了台子,闭上眼睛,不想再去看空中的投影。

  手术恢复后,她也找到了尽量让自己舒服一点的生活方式,在这种空间里,她偶尔也能用锻炼身体的方式消磨一下时间。

  “哗……”

  看不清边界的左侧,传出轻微的声音。

  清水丽子浑身一僵,怀疑是自己产生了幻听。

  是有人进来了吗?怎么可能?

  那些人只有在她被催眠气体放倒时,才会进来或者出去。

  刚才那个陌生的响动,难道又是什么逼她崩溃的手段?

  “宫,光线太亮了,调暗一点。”

  嘶哑声音远远传来,让清水丽子猛然睁眼坐起身,转头看向说话声传来的方向。

  现在空间里是蓝天高塔的海岸投影,只是投影再真实也是假的,在她眼前,还是一望无际的海岸线。

  随着光线变暗,一个身材高大修长的黑衣人影一步步走出了海岸线,在她眼前清晰起来。

  等周围投影成了夜空海岸,对方也走到了她所在台子不远处。

  在月光下蒙着一层浅金色的发丝,和记忆里一样透着冷意的蔚蓝双眼,还有那张她曾经在心里吐槽过‘还算可爱’的、长着些许小雀斑的年轻面孔……

  如今再看到这张脸,她可不会再觉得对方只是被冷漠的神情破坏了‘可爱’,那根本不是一个能用‘可爱’这种词汇形容的男人!

  而对方在走近台子之后,居然没有停下,依旧在一步步逼近,给了她一股心悸的压迫感,迫切渴望对方不要再靠近。

  池非迟一直走到台子旁,看着双手握着衣角、退到台子另一端跪坐的清水丽子,片刻后才用嘶哑声音问道,“你在怕我吗?”

  清水丽子被那双看不清喜怒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喉咙发紧,开口时,声音也带上了一丝沙哑,“拉克……”

  池非迟绕过台子,走向缩到台边的清水丽子,继续问道,“你以前参加过飙车活动,车技怎么样?”

  嘶哑声音像是生锈的铁皮摩擦,清水丽子依旧跪坐在台子边缘,感觉池非迟走到身侧,也没再躲闪,紧张地盯着前方,“我……我拿过第一名,不过比不上职业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