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之我不是蛇精病(下) 第83章

作者:烟火酒颂

  楼顶宽敞开阔,四周用镂空铁栏杆围着。

  中间开辟出了一大片菜园,又用水泥分割出一长条一长条的区域。

  土地上,一株株植物排列齐整,生机勃勃,散发着泥土和瓜果清新的气息。

  田地间还立着一个稻草人,架子上绑着一顶草帽,用悬挂的白布充当头部,蓝白竖纹的宽松衣服铺在T形木架上,充当身躯,衣服腰部被麻绳束紧,不时被风吹得轻轻鼓一下。

  “你该不会是因为感冒,最近一直躲在家里吧?”毛利小五郎走出电梯,看了看眼前种了大片大片蔬菜的菜园,神清气爽道,“其实身体不舒服更需要出来走走,感冒说不定会好得更快呢!”

  池非迟走出电梯,看着眼前的菜园,感觉心情确实会舒畅一些。

  前提是,忽略躺倒在那边的人影……

  “我也认为出来走走会好一些哦!”柯南笑眯眯仰头跟池非迟说着,发现池非迟盯着菜园一角,疑惑转头看过去,从绿植间隙中看到倒地的人,脸色一变,连忙跑上前。

  毛利小五郎也看到了倒地的男人,一脸焦急地跟着跑过去,“喂喂,这是怎么回事啊?”

  池非迟跟了过去,顺势观察着现场情况。

  一出电梯就撞上事件,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吧。

  倒在栏杆前的男人留着寸头,发茬全白,看上去有六七十岁的年纪,脸上带着黑框眼镜,个子较高,肩膀宽厚,身上穿着灰色短袖T恤,一条红色运动裤。

  男人头部朝向电梯,头旁边有一个三十多公分高的蓝色水箱,水箱上面接着一根短管,看起来是用来浇灌菜园的,水箱一角留有血迹。

  双腿曲着,朝向栏杆,脚旁是安装了自来水水龙头的水池,水池台边很矮,只比地面高出五公分,上面有踩踏滑过的痕迹。

  照这么看,像是老者来这里打整菜园时,脚踩在了水池台边,滑了一下,往后摔倒时,后脑勺磕到了水箱一角上……

  “已经没救了,”毛利小五郎蹲在老者身旁,检查了情况,叹了口气,正色转头对毛利兰道,“小兰,看上去像是意外,不过还是打电话报警,让警方过来看看吧!”

  “好!”毛利兰连忙点头,拿出手机到一旁报警。

  池非迟走到毛利小五郎身侧,看了看老者后脑勺处流到地上的血迹,视线余角看到掉在栏杆旁的白色毛巾,转头看了过去,“老师。”

  “嗯?”毛利小五郎还蹲在死者身旁,疑惑抬头看自家徒弟。

  “这位老先生脖子上系了毛巾,为什么这里还有一条?”池非迟盯着那条毛巾,脑海里回忆着相关剧情。

  毛巾掉落在栏杆前,在死者脚边不远处,上面沾了大片褐色痕迹,看起来像是栏杆上的铁锈,但铁锈被沾得太多了,几乎沾满了毛巾半个面,怎么看都有点奇怪……

  “看起来还很新啊,”毛利小五郎起身,走到掉落毛巾旁,俯身看了看,没有贸然用手去捡,又看了看旁边的栏杆,一脸沉思状,很快眼睛一亮,“对了!可能是他多拿了一条备用毛巾,挂在栏杆上,在打整菜园的时候,用挂在脖子上那条毛巾擦汗,结果那条毛巾沾满了汗水,他想换一条毛巾,所以就走到这里来拿,结果脚踩到水池边,不小心摔倒了!”

  柯南一个踉跄,站稳之后,才指着毛巾提醒道,“叔叔,上面的痕迹是血吗?”

  “看上去是栏杆上的铁锈吧,”毛利小五郎只是随意看了一眼,又看向倒地的老者,“不过,他倒地的姿势有点奇怪,好像在用手指着自己的脸……”

  老者身躯微侧地躺倒在地,左手被压在身侧,右手手肘弯曲搭在地上,指着自己的脸部,而身侧不远处还掉落了一个手机。

  池非迟看了看老者,转头眺望菜园,在菜园窄窄的过道上看到碎裂的砖块后,若有所思地转身离开。

  “咦?”柯南发现池非迟看了菜园,只是不确定池非迟是在看哪里,见池非迟走向屋顶另一侧,连忙小跑着跟过去。

  “爸爸,目暮警官说他们马上过来,大概半个小时后能到!”毛利兰拿着手机过来,看到柯南匆匆跑过身边,忙回头叮嘱,“柯南,你小心一点,不要滑倒了!”

  “知道啦!”柯南头也不回地应了一声,小跑着跟上慢步走到屋侧栏杆前的池非迟,弯腰喘了口气,再一次对自己变小后的身体有怨念。

  池非迟站在栏杆前,双手塞在裤子口袋里,没有伸出去碰那道锈迹斑斑的栏杆,放眼远眺。

  大楼外就是堤无津川的河岸。

  堤无津川这条长河穿过米花町、杯户町,河岸线也很长,有的路段宽阔得可以通车,有的路段又只有一条只能供人行走的小路。

  同样,有的路段热闹得一到晚上就有不少人开车去兜风,也有的路段像眼前这一段路,偏僻清净,难见人影。

  不远处,笔直向前的河流转弯流向另一个方向,河岸道路也随之弯了过去,从这里看出去,能看到碧绿的草坡,也能看到坡上的道路间有三个骑自行车的孩子,不时笑着跟同伴说两句话,沿着河道路一直向前。

  这条路很眼熟,似乎就是通往帝丹小学的其中一条。

  柯南喘够了气,走近栏杆前,学着池非迟远眺出去,没发现什么线索后,疑惑仰头问道,“池哥哥在看什么啊?”

  “你有没有听到歌声?”

  池非迟轻声问道。

  看着那条路,他突然想起前世看到过的、阿笠博士回忆中的一个画面。

  一群孩子唱着《七个孩子》,走在夕阳下的河岸路上,结伴笑着往家里去,稚气的声音整齐又响亮。

  在阿笠博士小时候,这首童谣好像很火,很多孩子都会唱。

  “歌、歌声?”柯南竖耳听了听,耳边除了风声之外,就只有不远处乌鸦扑动翅膀飞来的声音,开始怀疑池非迟产生了幻听,“我没有听到啊,池哥哥听到的是什么样的歌声啊?”

  池非迟当然不会说《七个孩子》,转身背对着栏杆,看向菜园里的稻草人,想起了一首歌,用口袋里摸出手机,解锁后打开记事本,手指快速打字,“稻草人。”

  乌鸦和稻草人,本来就是经常被关联到一起的词汇。

  柯南满头问号,“啊?”

  池非迟在柯南身旁蹲下,轻声哼着,双眼依旧盯着手机屏幕打字,“When fields lie calm and wind stands still,Run home,Run home……”(当田野归于死寂,快跑回家,快跑回家)

  说不上是轻悠还是清幽的旋律,在语调过于平静、声线略低的男声哼唱中,多了一股阴间气息。

  柯南感觉风从四周吹来,似乎一直吹进了他衣服里,激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看向菜园里的稻草人。

  一只乌鸦在稻草人附近盘旋,没有鸣叫,只有翅膀扑腾的声音。

  池非迟打字的手指停了一下,努力回想着那段旋律,唱出来的旋律也有点磕磕绊绊,“As the crows make night of the fading sun,Hide now,Hide now……”(当乌鸦啼叫、夜幕将临,快躲起来,快躲起来)

  柯南侧头看着池非迟逆光蹲着又被手机屏幕照亮的脸。

  他怎么感觉这首歌阴森森的……

  池非迟的声音也阴森森的……

第1926章 也太过份了!

  “When the Trees do bow as if they weep,Stay down,Stay down……”

  “Though its light beckons forth,a Melody calls out,Too late,Too late……”

  (当树木扭曲身体、如泣如诉,快蹲下,快蹲下。

  当枯灯摇曳,旋律依旧鸣响,太迟了,太迟了)

  池非迟轻声哼唱着,把简短的歌词记录完,又在开头打了《稻草人》的名字。

  其实这首歌,应该叫《Fiddlesticks,The Ancient Fear》,远古恐惧费德提克。

  对,就是英雄联盟里稻草人的主题曲,曲风森冷阴沉,其实男声唱起来,远不如空灵女声或空灵小女孩声音唱出来恐怖。

  他既然想起来,就记录下来,给小田切敏也发过去,以后说不定能在某部影视作品用到。

  柯南似是想吐出心底寒气一样,长长舒了口气,感觉到阳光的温度,心里瞬间轻松了不少,试探道,“这首歌……我以前好像没有听过哦。”

  “新歌,”池非迟思索着,在邮件歌词里加了备注,“还需要一些恐怖片的音效。”

  柯南探头看着池非迟备注的恐怖音效选择,还有的是恐怖音效描述,自己脑补了一下加上音效的效果,突然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好奇。

  什么寂静无声,什么某某恐怖片见鬼前的嘀嗒声……

  那种吟唱声加上各种音效,想想他就觉得毛骨悚然。

  嗯,恭喜他家小伙伴,阴间歌曲+1!

  在案发现场突然有了灵感,池非迟这好像也不是第一次了。

  上次作案时间跨越数年的连续杀人事件中,凶手会哼披头士《Let it be》歌曲,他听目暮警官说,池非迟从案发现场跟着到了警视厅之后,还坐在窗前发呆。

  他怀疑这种情况出现得更早,以前池非迟在案发现场表现得漠不关心的时候,可能都是因为脑子里有了写歌的灵感。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天才和疯子只有一线之隔’?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他很佩服池非迟这种层出不穷的灵感,但池非迟一些歌的曲风是不是太奇怪了,像是那首一直没发布的《轮回转生》,歌词就有种孤独、血腥、凌乱又带着毁灭欲望的感觉,再之后的《Let it be》,说到被花束包围的闭目不醒的‘你’,也是喻指尸体吧,再加上刚才那首风格阴森恐怖的歌,‘稻草人’是池非迟一直在用的网络昵称,而‘太迟了’又让他想起池非迟的名字,在歌词里融合得很巧妙,只是池非迟看到稻草人居然会想到这么恐怖的歌,还用来暗指自己的昵称和名字……

  他家小伙伴最近的精神状态还好吗?

  池非迟备注完,打开邮件,在收件人处打上了小田切敏也的邮箱地址,把文本粘贴传了过去。

  柯南等着池非迟收起手机,试图摸索自家小伙伴的心理状况,“池哥哥,这首歌会不会太奇怪了一点啊?稻草人帮忙驱逐破坏庄稼的鸟雀,是帮助辛劳工作的人类的存在,不是吗?”

  “稻草人的含义一直很多,”池非迟看着柯南,“你有没有见过深夜田野里的稻草人?”

  柯南脑补一下,觉得好像是挺阴森的,关键是他现在觉得池非迟盯着他的双眼也阴沉沉的,“没、没有。”

  “我之前还给敏也传过一首同名歌曲,”池非迟站起身,抬眼看向菜园里站立的稻草人,“那首歌说的是思念和等待。”

  “是因为稻草人虽然有人的模样,却始终不是人,对吧?”毛利兰笑着从一旁走来,“没法行走,没法办法去找自己思念的人,只能在原地等待着。”

  柯南一怔,看出毛利兰脸上笑意中的无奈,心口也紧了紧。

  毛利兰在栏杆前停步,转头看向那个站立的稻草人,释然笑道,“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它也是坚韧的代表吧,不管是风吹雨打,或是白天黑夜,它都会坚定地等在那里。”

  池非迟轻声认可,“没错,除非身躯散落、腐朽,与土地融为一体,否则它会一直站在那里。”

  说起稻草人,他也不免想到火影忍者里的旗木卡卡西,因为稻草人的日语发音就是‘卡卡西’。

  虽然旗木卡卡西被叫做‘旗木五五开’,就是不管敌人厉不厉害,都能打个平手,也只能打个平手,因此还被称为‘最弱火影’,但还是挺喜欢那个角色的。

  他还记得一段剧情。

  在旗木卡卡西劝宇智波佐助时,宇智波佐助对旗木卡卡西说,‘不如我现在就去杀了你最重要的人吧!这样你就能知道你那些话有多愚蠢了。’

  而旗木卡卡西被面罩挡住大半的脸上,一只眼睛笑得眯起,‘这倒也是个办法,但我已经没有最重要的人了。因为……他们都被杀光了。’

  小兰说的没错,稻草人也意味着坚韧。

  它或许无法选择自己经历的是白天还是黑夜,是骄阳烈日还是寒风暴雪,但就算只有自己,也会一直站立着,一直生活下去。

  同时,它有着自己的两个面,可以驱逐会破坏它所守护之物的鸟雀,也可以作为一个停靠处,让聪明得能看清假象的流浪鸟雀暂时歇歇脚。

  “什么站在那里啊?”毛利小五郎一脸无语地走上前,回头看了看那个稻草人,“你们不会是在案发现场聊什么奇怪的话题吧?”

  柯南这才想起自己是为了案子来的,不过转念一想,又放弃拉着池非迟说案子。

  现在小兰和大叔都在旁边,他不方便跟池非迟分析、推理,而且池非迟刚才看菜园、又跑到栏杆前,他还以为池非迟有了什么发现,现在看来,池非迟只是突然有了写歌的灵感。

  既然池非迟心不在案子,应该也没什么发现,不如等警方过来,再……

  “老师,死者前额头上有被什么东西打过的痕迹。”池非迟道。

  既然他家老师要说案子,那就说案子吧。

  这个案子的真相,他已经想起来了。

  “那个痕迹我也看到了,”毛利小五郎摸着下巴道,“应该是最近才留下来的伤痕,只有一小块,也没有被砸破,暂时看不出是被什么东西打到的……”

  “菜园里有一块碎掉的砖头,砖头碎片中,有些像是人为弄出来的曲线弧度,把砖头重新拼起来,中间应该有个洞,再加上那条毛巾沾上过多的锈渍,和掉落在死者手边的手机……”池非迟看向尸体所在的方向,直接掀桌子,“那么,是否可以这么推断?有人在砖头中间挖了一个洞,把钓鱼线之类的东西穿过砖头,用鱼钩之类的小钩子勾住线的另一端,线绕过栏杆一圈之后,把转头吊在了栏杆上,尾端拉到某个地方,打电话给死者,让死者走到栏杆前,然后拽动绳子,让砖头砸向死者头部,死者吓了一跳,脚步往后退的时候,踩到了很滑的水池台,往后摔倒时,头撞到了水箱上……”

  柯南:“……”

  有、有道理!

  那毛巾应该是用来……

  池非迟没有给柯南接话的机会,也没有给毛利小五郎提出质疑的时间,继续道,“那块掉在栏杆旁的毛巾,是凶手担心死者发现砖头而特地搭在栏杆上的,把砖头挂在栏杆外,再以毛巾遮挡,就能让死者毫不防备地走过去,那条毛巾上沾了那么一大片锈渍,应该就是因为砖头带动毛巾、并以一定重量把毛巾压在下方、一同擦过栏杆,再之后,砖头摔到菜园里的水泥地上摔碎,凶手再拉着线,把鱼钩和线收回。”

  “这么说的话……”毛利兰把整个过程在脑海里重演了一遍,点头道,“是可以这样。”

  毛利小五郎回神后,脸色微变,和柯南跑向菜园地,在看到碎在水泥地上的砖头后,蹲下了身,“小鬼,先用你的手机把这里的情况拍下来!”

  “是~!”柯南卖萌应声,拿出手机拍照,目光却十分认真。

  没错,这些砖头碎块中,是有一些不自然的曲线幅度。

  (ω)

  不过池非迟这家伙不是去想歌词的吗?难道在去琢磨写歌之前,池非迟就已经看穿了这个事件的真相?

  这种秒解决事件又跑去一旁写首歌的行为,也太……太过份了吧!

  池非迟跟到之后,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双密封手套,俯身递给毛利小五郎。

  毛利小五郎一怔后,接过拆袋,迅速戴好了手套,等柯南拍好现场物证照片,动手把地上的砖头碎块拼了起来。

  所有碎块拼凑完全,确实是一块中间有着圆洞的砖头,而砖头中间的圆洞,绝不是砖头落地摔碎能够摔出来的,有着很明显的人为痕迹。

  毛利兰一看被池非迟说中了,难免还是有些惊讶,“真的是有人故意杀了那位老爷爷吗?”

  “看上去是有这个可能,”毛利小五郎皱眉看了看死者前方的栏杆,“那么,死者那个奇怪的手势,是在指出凶手是谁吗?指着脸部,会不会是说某个跟脸有关系的……”

  说着,毛利小五郎脸色大变。

  “该不会是目白女士吧?”

  “不、不会吧?”毛利兰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