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烟火酒颂
“不知道。”
池非迟应着,接了电话,“喂?……寺井先生?……知道了,我会帮忙照看他的……祝你在法国玩得开心。”
等池非迟挂了电话,黑羽快斗才问道,“是寺井爷爷啊?”
池非迟‘嗯’了一声,收起手机,“他去法国看巴黎时装周了,让我帮忙照看你一下。”
“不用那么麻烦,”黑羽快斗挠头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能照顾好自己的,在遇到他之前,我老妈也去国外好几年了,我一个人也生活得好好的啊,他就是太操心了,而且我跟青子约好了,这两天要去学校去排练,然后要陪她去伊豆那边见我们一个转学过去的同学……”
简单一句话:忙着陪青梅竹马玩,没空搭理单身狗!
池非迟突然还是觉得昨晚还是踹轻了,拍了拍衣服下的非赤,“我不拦了。”
“什么?”黑羽快斗疑惑着,就看到非赤从池非迟衣领中爬出来、漆黑的眼睛似是闪着凶光,神色一正,抬手一本正经防御。
非赤猛然蹿了出去,张大嘴,一口咬在黑羽快斗手臂上。
它昨晚被催眠瓦斯放倒就算了,快斗也不知道丢了多少奇怪的东西混进了催眠瓦斯,它今天早上醒过来就浑身不适。
有点小情绪了,咬快斗!
跟在池非迟身后做隐形人的鹰取严男:“……”
非赤会咬人?非赤会咬熟人?非赤会咬自己人?
黑羽快斗一愣后,发现池非迟在低头翻外套口袋,忙道,“不用,我自己来!”
池非迟停了手,伸手接住蹿回来的非赤,看着黑羽快斗拿出针筒注射器、熟练地给自己打血清。
“非赤你也真是的,”黑羽快斗给自己注射血清,无语埋怨,“这次为什么又要咬我啊……”
鹰取严男神色快速恢复镇定,以免某个无良老板以为他怕蛇咬、让他克服一下、把他丢进蛇窝里被咬,顺便问出心里的疑惑,“非赤会咬认识的人吗?”
“一般人它可不会咬,我们这是闹习惯了……”
黑羽快斗笑着解释,不过想到自己老是被非赤咬,突然有点不甘心,突然探头凑近趴在池非迟肩膀上的非赤,张嘴,咬……
非赤及时蹿到了地上,避开黑羽快斗的突然袭击,满心惊愕地仰头看某个咬空的高中生。
人类居然会张口咬蛇?快斗这行为是人能做出来的事吗?
“只有你能咬我吗?”黑羽快斗笑得邪恶,动身往非赤落地的地方快步走,“没事,非赤,你就让我咬一口嘛!……站住啊,非赤,我就咬一口!”
池非迟看着黑羽快斗追着非赤跑,有些无语,现在他跟鹰取说快斗就是基德,鹰取恐怕都不会信,冷脸提醒道,“快斗,你别把口水弄到非赤身上。”
跑着的黑羽快斗突然停了,收回迈出去的右脚,低头站在走廊间,晨曦从窗户照到刘海上,在眼睛附近投下大片阴影,像是突然忧伤起来的少年,语气也带上几分苦涩,“我就知道,非迟哥你嫌弃我,如果有一天我躺在病床上,口水止不住地流了一枕头,你一定会嫌弃得看都不肯看我一眼……”
池非迟:“……”
快斗这个戏精!
鹰取严男:“……”
这莫名其妙的悲伤……这孩子真的没毛病吗?是不是该去医院检查一下,比如看看有没有抑郁症什么的?
池非迟走上前,伸手拍了拍黑羽快斗的肩膀,神色平静冷淡,却又显得很认真,“如果你哪天痴傻了,我绝对不会不管你的……”
黑羽快斗抬头看着池非迟,在‘惊讶’与‘演出感动’之中,选择了后者。
大清早来一出兄弟情深的戏码,超棒!
“我会给你一个痛快,我弟弟会是永远体面的。”池非迟幽幽说出后半句。
兄弟情……没了!
黑羽快斗嘴角一抽,目光认真地看着池非迟,“你不觉得我还能救一救吗?”
鹰取严男看着两人,陷入了沉思。
他感觉自己悟了,想要跟脑回路有时候很蛇精病的老板相处得好,似乎就得自己也变成蛇精病,看看组织那群人,再看看眼前的高中生……有一个正常的吗?
“你平时已经够不体面了,”池非迟看了看黑羽快斗,上前拎起非迟,转身往餐厅走,“红子甩拖把跟你决斗那一次,你是不是一身拖把水干涸的痕迹?以前在古堡,非赤追着你咬的时候,你在草坑里滚个圈就往我身后钻,爪子在我衣服上按了不少黑印……”
黑羽快斗跟上,听池非迟说着,想到以前的趣事,笑了起来。
他就是开个玩笑嘛,非迟哥还搬出这些例子来说,虽然是用这种一贯会让人感觉到‘嫌弃’的说话方式,但不就是想解释一直没有嫌弃过他吗?
口嫌体正直,就是他家老哥没跑了~!
“要是嫌弃你,我早嫌弃了,”池非迟语气平静且笃定,“而如果我都想把你结果掉,说明你不是一般的丢脸,等你清醒过来,你自己都会想死的那种,那就没有任何救一救的必要了,还不如让你没清醒过来之前就重新投胎去。”
黑羽快斗目瞪口呆。
这一套歪理邪说,说得他毫无招架之力。
他是该反驳他哪里丢脸了?还是该反驳他不可能那么丢脸?或者该反驳非迟哥这种想法乍一听有点道理但偏激得完全错误?
……
虽然黑羽快斗不打算陪单身狗逛,但不代表池非迟就没事可做。
每天,池非迟跟鹰取严男早上七点在楼下见面、吃早餐,走路消食到119号训练场,上午锻炼、练枪,下午要么去宠物收容所当义工,要么去新出智明的医院待一会儿、约着出去打打篮球,再要不然就是去东都大学蹭课,到了晚上,叫上鹰取严男去参加西一家东一家的宴会,什么结婚生子宴,什么成年出国宴……
四五天下来,鹰取严男跟不少社会名流混了个脸熟。
当然了,其他人只是看到鹰取严男戴着墨镜、留着两撇八字胡的脸,印象就是这个保镖兼司机的中年男人沉默寡言但很机警。
傍晚时分,一辆黑色车子离开杯户町1丁目,开到杯户高中不远处的街道。
鹰取严男开着车,不时留意着后视镜、排除跟踪,同时也没有忽略前路,还说起了黑羽快斗的事。
“老板,那天您弟弟……就是快斗那个孩子,之后就一直在走神,是不是被您的想法吓到了?说到底,他只是高中生,太丢脸就要被哥哥干掉这种事,搞不好会让他想多了……”
“我们是在说笑。”
后座,池非迟解释道,“那孩子不会那么容易被吓到,他思维灵活,平时反应很快,我那么说,他会下意识地想反击、反驳回来,但因为信息方向多,会让他每个方向都去想,他只是在琢磨怎么用同样的方式精彩回敬我,又一时思绪混乱、想不到,才会一直走神。”
非赤在池非迟衣领上搭着头,抱着八卦的心态悄悄听。
嗯,快斗在这两个人口中,都变成‘那孩子’了……
鹰取严男捋了捋头绪,懂了,“您是故意那么说,扰乱他思绪的?”
简单来说,老板这就是若无其事地偷偷给自家弟弟挖坑,看着自己弟弟往下跳!
那个孩子走神的时候,他家老板一脸平静地吃早餐、跟丹光石告别、送那孩子去江古田,也不知道心里有没有恶趣味地欣赏一下……
他估计是有的。
池非迟没有否认,低头看着手机回UL信息,“最近没什么事可做,有人可以欺负,为什么不欺负一下?”
“您高兴就好……”
鹰取严男觉得没别的话可说了,继续戒备。
他很想说老板这种无聊起来就想欺负人、看乐子的思维不好,但他觉得这是本性,改不了的。
池非迟抬眼看了看,看到鹰取严男一副‘周围都是刁民’的架势,想到前一天晚上的宴会,鹰取严男盯谁都像盯敌人,提醒道,“鹰取,别太紧张,放轻松一点。”
鹰取严男呼出一口气,放松了身体,但还是警惕着四周,“我这样会很奇怪吗?”
池非迟低头看手机,直白评价,“就像有不少杀手盯着我、想取我命一样,园子就在问我,最近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鹰取严男无语解释道,“我只是觉得既然现在的工作是保镖,就应该认真做好,排除你身边的一切潜在危机,那……我现在需要调整一下吗?”
“我只是不希望你神经绷紧太久,让自己太累,那样反而不利于应付紧急情况,对你自己的精神也没有好处,”池非迟头也不抬道,“不过最近没有什么事要做,如果你觉得这样舒服,那也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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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9章 鹰取严男:清醒救不了我
“那我自己平衡一下状态。”
鹰取严男也觉得自己这样下去不行,必须控制好日常警戒所消耗的精力,以便随时应付紧急情况。
他是发现池非迟在故意带他去见一些人、让一些人知道他这个保镖的存在,这是在释放一种信号——‘这是我的人’。
他家老板防备心有多重,他能够感觉到,最近老板这么做,其实也是一种‘信任升级’的表态,看起来对他没什么好处,人家压根就不会太在意他一个小保镖,但这是起始点,只要池非迟觉得他‘可以’,那以后就会慢慢让他接触一些核心机密,那样老板才能把他当成自己人,他也不希望丢掉现在获取到的这一点信任。
老板给他的薪水很高,平时还带他赚外快,自家老板还会给自己做饭,拉着自己喝酒,听他吐槽一下最近住所附近的趣事,从来没有任何轻视、不尊重,反正他是觉得面对一个鼻孔朝天对着他、说话动不动就高高在上的老板更烦人。
要是他今天生病了,在这种没有急事的时候,估计老板就直接让他在家休息了。
虽然有时候老板喜怒无常了一点、背地里做的事丧心病狂了一点,但是其实也挺好的,哪怕老板有时候蛇精病到让都担心自己会被开枪毙了,他也觉得无所谓。
甚至他还会为池非迟开脱——老板也不想的,不怎么信任他,可能是因为以前被信任的人抛弃、背叛过,或者天性比较谨慎,而有时候杀人不眨眼,那也是从小被影响的性格,或者是本身有病,这本来也没错啊,青山第四医院确诊那种。
对,论本质,他家老板还是纯良无害的,如果不是种种外因,老板会是全天下第一好的老板……
发现自己会有这种想法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完蛋了。
他还是清醒的。
活了三十多年,后十多年走了不少地方,他不敢说自己活得透彻,但有的问题想得很清楚。
比如他家老板要是性格谨慎,那本身就是天性多疑的人,一辈子都改不了,以后他也得受着,而就算有心理疾病影响,也不能否认他家老板有时候真的没把人命当一回事,在事实面前,他那些替老板开脱的想法,在正常人看来恐怕是不可理喻的偏向。
可是清醒救不了他。
或许是他的性格问题,就算是他最讨厌那种高高在上的人,相处久了,发现对方对他不错,他在一些时候也会忍不住去替对方着想,慢慢忽略掉对方的缺点,他心里就是偏向池非迟那一边,能有什么办法?
也或许是他家老板让他没了生活压力,就会想要一些精神上的满足来获取成就感、来证明自己于世界或者世界上某人某物的价值,比如,通过自己的踏实和努力,获得了老板的回应,再比如,老板明的暗的身份他知道,那就很有成就感。
他思来想去,分析过很多次,但不管是什么原因,他都改变不了自己越来越偏向老板的心态了,而且他不想纠结下去,别管老板什么样的人,他又没法说服自己去辜负那些好,那跟着干就完了。
反正他知道跑不脱了,明知乌鸦黑也会自觉跟着变黑。
特别这两天老板带着他活跃,就是对他忠诚不二的一种肯定,这几天他都干劲十足,哪怕最近不会有什么大事,但还是想拿出十二分的精神对待‘保镖’工作。
至于老板身边的其他人怎么样、会不会被他带得卷起来,他也不管了,他就是想这样,怎么着吧!
“嗡……”
池非迟拿着手机,手机才一振动,看了那个号码一眼,就接起了电话,“白马?”
“0.86秒……”白马探报了个时,才问道,“这么快,非迟哥,你不会正好在玩手机或者刚拿出手机来吧?”
对于这些侦探遇事就想自己先根据线索推理一波的习惯,池非迟已经见怪不怪了,“我刚才在用手机。”
“看来你还算清闲,”白马探声音带上笑意,“我回来了,你吃过晚饭了吗?要不要出来一起吃顿便饭?”
池非迟:“……”
白马还好意思打电话约他出去喝茶?
是觉得他没察觉那天通话有问题?还是觉得他会忘了?
白马探见池非迟不吭声,猜到了原因,汗了汗,“好吧,我坦白,那天我是故意打电话拖住你的,因为我想亲自抓住怪盗基德,至少要参与抓捕行动吧,可那时候我不在日本,你又过去了,我有点担心你提前把基德抓了,所以才这么做的,是我不对,我道歉。”
“道歉这种话太沉重,没必要说,”池非迟道,“下次你什么时候抓基德,告诉我一声就行了。”
白马探很想说‘帮罪犯逃脱抓捕不好’,但想想自己先做在前,没资格说这种话,语塞了一瞬,无奈笑道,“看来我是把自己的路给堵死了啊,不过非迟哥你有没有想过,抓住基德,未必是你想看到的后果……毕竟基德从来不伤人,危险性比起很多国际通缉犯都要小。”
听白马探这么认真地解释,池非迟也没有再纠缠下去,“我也不是非抓他不可。”
“下次你记得叫上我就好了,”白马探笑道,“好了,不说这个了,我听说涉谷区有一家意式餐厅很有名,附近又有不少书店卖着已经停止发售的绝版老书,我想过去书店看看,再去吃顿饭,怎么样?你要不要过来坐一会儿?”
“具体位置在哪里?”池非迟问道。
“念形町综合商业大楼前,”白马探道,“我刚到这里,你大概需要多少时间?”
池非迟估算了一下路程和这个时间的路况,“一个小时。”
“那我就不跟你约定时间了,我先去书店一趟,”白马探道,“那家意式餐厅就在综合商业大楼前的大沙漏旁边,如果我先到了,那我等你,如果我没到,那你先进去等我,这样可以吗?”
“可以。”
挂断电话,池非迟才对鹰取严男道,“去念形町综合商业大楼,见高中生侦探白马探。”
“警视厅警视总监的儿子?听说也是一个聪明敏锐的高中生侦探……”鹰取严男有些迟疑,“虽然我不至于心虚露怯,但我带了枪,就算是临时把枪放在车上,恐怕也不怎么安全,那条街上人员混乱,专门活跃在那一带小偷小摸的小偷、还有喜欢搞破坏的不良也有不少……”
池非迟考虑了一下,“那你送我到附近,之后自己去找个地方吃饭,晚上也不用接我,我蹭白马家的车回去。”
对于寒蝶会主要活跃的涉谷区,鹰取严男是比较了解,而鹰取严男判断‘不怎么安全’,肯定不会信口胡说。
要是鹰取严男不愿意陪他去,直接说他也不会为难,没必要找这种说辞,那说明还真可能出现小偷撬车门、不良偷偷破坏车子的情况,损失财物是小,私藏枪械被发现可就糟糕了。
让鹰取严男带着枪去见白马探?
还是别想了,白马探可不是水货侦探,跟工藤新一比起来谁强谁弱,暂时说不好。
毕竟要是比试起来,是否撞上对方擅长的某方面、谁当天的状态更好更投入、甚至是灵感来得快慢这种玄学的事都可能影响最后的胜负,这也能说明,白马探和工藤新一是同一层次的侦探,水平差距很小,在这个世界算是一流了。
而且白马探在一些细节方面,比工藤新一更变态,让鹰取严男私藏枪械去见白马探,还是坐在一起喝茶,一个细节不留心就会被发现。
换了柯南,他可以说‘最近我有危险’之类的话,把私藏枪械的事混过去,某个名侦探虽然很执着于破案、人命,但有时候也不是很较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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