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烟火酒颂
她也去过医院,医院重新改建过,小楼变成了高楼,原本灌木丛前的椅子也都拆除了,种上了遮阴的大树,夏天会有鸟儿在上面驻留,可是再也没有空地和长椅能容纳两个小孩子坐在那里谈话,也再也没有一双凌厉而不羁的紫色眼睛出现在那里。
她甚至试着偷偷在树上留过字——小小七。
这就像是他们之间的暗号,她是这么认为的。
只要他来了、看到了,就会知道她来过,搞不好会在旁边给她留下什么讯息呢。
可是等下一次她再过去,一切都还是原样,‘小小七’孤零零地刻在树干上,旁边没有出现任何新的东西。
一年,两年,三年……
有一个很不愿意相信的事实,他大概已经忘记她了,他一次也没有来过,否则应该会给她留点什么的。
在高中毕业后,她试着当起了私家侦探,有空就会往那个医院跑,往那个荒废掉的钢琴教室跑,开始搜寻着任何‘小七’的信息,遇到名字里带‘七’的人的事件,总会多上心留意,希望哪天突然遇到有着一双紫色眼睛的那个人。
但是她一直没有收获。
直到去年,那个钢琴教室在的地方被拆除了,连同着外面的街道一直被改建。
她站在拦路的施工告示牌后,看着那边大机械挥舞着铁臂,把曾经辉煌过的房屋一点点销毁,那些被拆除下来的建筑废料被一车车拉走。
最后连地面也会被平得平平整整的吧?
就像什么都没存在过一样。
那天,有几个同龄男女笑闹着,从她身后的街道上走过,她回过头的时候,看着两个男孩子开心的笑脸,突然觉得似乎想开了什么,却又好像是太想不开。
她的小七哥哥,会不会也这么开心地活着?
不对,以小七哥哥那种性格,大概不会笑得那么阳光,不过也说不好,万一生活让他很开心呢。
那样的话,忘了她也没关系,毕竟对于小七哥哥来说,她只是某一天遇到的一个哭哭啼啼的小女孩,相识也不过只有那么一个下午。
只不过,她突然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让自己坚持下去了。
她好像永远也找不到他了。
长大之后的小七哥哥会是什么样的人?有点遗憾,可能她再也没法知道了。
其实她还是有些不甘心的,所以想着帮最好的朋友再做点什么,然后呢,策划一件可以轰动全国的大事。
有名的高中生侦探们被困于孤岛,出现了严重的伤亡,到时候一定会被报道出来,轰动全国甚至整个世界,她的照片会被刊登出来,也会留存在档案里,或许是成为疑案的死者,或许是成为丧心病狂的杀人凶手,但不管怎么样,小七哥哥说不定就会在某个时候看到,惊讶于照片里的人为什么会有些熟悉。
应该会的……
她是抱着这种觉悟来的,而在听说白马探会多带一个人时,也不在意被困在孤岛上的会不会多一个人,一直到槌尾广生推开门,她抬头看到坐在桌右侧的人转头看过来,身量很高,黑发下的神色沉静冷淡,紫色的眼睛不带任何情绪,但就算不是那特别的瞳色,她也能够一眼就能认出来。
是他。
不管是不是比当年冷漠,但他眼里和神色间的沉静没有丝毫变化,那种似乎看透了很多事物的透彻审视也没有丝毫变化,那是一股曾经最让她安心的力量。
她当时差点痛哭出声,哪怕他好像真的不记得她了,但他还是在这个最后的关头出现在她面前,就好像在埋怨她:不是让你告诉自己,再坚持一下的吗?
他不记得她没关系,他好像从来没有放弃过她,而再怎么阴差阳错,她再次也找到了他,在看到他的一瞬间,似乎那些让她难受纠结的事都烟消云散了。
……
门外,灰原哀听着门后压抑得轻微的哭泣声,愣了愣,抬起的手始终没有敲下去,转身放轻脚步回柯南待的房间。
她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之前屋里的人笑了,那是想到什么开心事的笑,不带一丝掺假,可是很快,屋里的人又哭了,哭声里好像带着难以言说的委屈和悲伤,那种委屈和悲伤是那么真切,听得人心里发闷。
可是,越水侦探为什么哭?
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总觉得不太正常。
等等,越水侦探该不会是在青山第四医院认识非迟哥的吧?
在灰原哀离开不久之后,一个黑色人影到了越水七槻的房门前,站了一阵子,又一声不吭地悄然离开。
五分钟后,越水七槻整理好心情,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出门就看到甲谷廉三、白马探、服部平次和柯南站在一起?
“什么?非迟哥说他不跟我们一起下去吃饭了?”
服部平次一脸惊讶,伸手想去开白马探的房门,却被白马探伸手拦下。
“他好像不太舒服,”白马探对疑惑看他的服部平次解释着,神色有些复杂,“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吧,我也觉得他应该休息。”
柯南察觉到白马探的脸色奇怪,疑惑问道,“池哥哥的情况很不好吗?”
“你们不用担心,不是身体不适,可是有些累了,”白马探转头看了看紧闭的房门,“他目前应该缓过来了,一会儿我吃过晚饭再来看看。”
“哦?”时津润哉从房间里出来,脸上挂着微笑,“今晚的晚饭有人会缺席吗?不过他不是侦探代表,就算不出席,大概也不会影响活动。”
“不过,非迟哥的晚饭怎么办啊?”服部平次没有坚持开门,缩回了手。
“给他留一份吧,等他觉得饿的时候,就在厨房加热一下,”白马探看向甲谷廉三,“我们可以自己解决。”
第1441章 柯南:突然觉得好亲切
“没关系,到时候我可以帮忙的,”甲谷廉三好脾气地说着,转头看向从洗手间走过来的越水七槻,“越水侦探,我们该下楼吃饭了,刚才我敲过你的房间门,不过你似乎不在房间里。”
越水七槻调整好了情绪,又洗过脸,没让其他人发现自己哭过,笑道,“抱歉,我想洗脸,就去了一趟洗手间。”
“喂……等等!”
服部平次一脸见了鬼的表情,抬手指着换上了校服裙装的越水七槻,“她、她是女孩子?!”
其他人一愣,用奇怪的目光看着服部平次。
“你不会是……一直没有发现吧?”时津润哉用审视目光打量服部平次。
这个关西侦探代表好像观察力不怎么样?
“你这是什么话?”越水七槻莫名气恼,一脸无语道,“难道我之前很不像一个女孩子吗?”
服部平次尴尬,“啊,这个……”
“而且用手这么指着一个女孩子,可是很失礼的哦。”白马探轻声笑着提醒完,往楼梯口去。
“要他说……”服部平次放下手跟上,一脸不爽地低声嘀咕,“我只是太惊讶了嘛。”
柯南呵呵干笑。
一直没认出越水七槻是女孩子的服部真的没问题吗?
就算人家先前穿着比较中性,又留着短发,在船上的动作举止也比较洒脱,但看身形、一些细微动作也能看出是女孩子吧?
这么说的话,越水七槻在船上可是该翘腿就翘腿,该推墨镜推墨镜,一副‘我相当不拘小节’的模样,见到池非迟之后,瞬间乖巧,连走路都把手放在身前压着裙摆……这种‘秒怂’的态度,他突然觉得好亲切。
这两个人绝对认识!
白马探也看出越水七槻动作有些僵硬,“其实你可以放松一点的。”
“啊?”在琢磨着池非迟到底哪里不舒服的越水七槻回神,一脸无奈道,“习惯了,其实我念的高中很严格,裙子必须超过膝下三到五厘米,领巾必须左右对称,袜子一定要是黑色,不许烫头,甚至修了眉毛都要写检讨,我天生的发色就已经给我添过好多次麻烦了。”
“你误会了,我不是指这个,”白马探道,“是说你遇到非迟哥之后,好像特别紧张。”
“是、是吗……”越水七槻耳根有点泛红,右手悄悄攥裙摆,强行找理由,“大概是想到面对摄像机,我有点紧张。”
她只是不想被认为冷硬、强势、不通人情、举止粗鲁……
就算小七哥哥不记得她,他们还可以重新认识,可是形象没了,就真的完蛋了。
仔细想想,这样也不错,给小七哥哥一个完美的印象,别老是想到当年那个哭哭啼啼又狼狈的小女孩,可是之前见面她穿得那么随意,还因为太惊讶而不知所措,感觉很糟糕啊……
灰原哀悄悄观察着越水七槻的反应,心里大概有底了,默默给白马探点赞。
好一个看似迂回、实则直球的观察助攻,完美!
越水七槻走着神,琢磨着自己该怎么挽回形象,发现灰原哀在看自己,看了看灰原哀卷曲幅度比自己明显的茶色短发,“你也是混血儿吗?”
灰原哀拉起自己的发梢看了看,“我母亲是英国人,不过我上过的学校都很开明,没有那么严苛的规定。”
越水七槻看灰原哀那么认真,失笑道,“你还是小学生吧?不会有什么小学生会去染发,学校也不会规定得太严格,不过你和他……池先生是?”
“抱歉,我之前好像忘记介绍小小姐了,”白马探笑道,“非迟哥的妹妹,灰原哀,是非迟哥母亲的教女,不过非迟哥的母亲工作很忙,现在应该是跟非迟哥生活在日本吧?”
越水七槻突然觉得亲切,见灰原哀点头,笑道,“和他表情那么像,我还以为是亲兄妹呢。”
“是吧是吧?”服部平次笑眯眯加入话题,吐槽道,“要是让我一个人跟他们待在一起,会觉得冷得不行呢。”
“我倒是觉得还好。”白马探如实道。
服部平次,瞥:“……”
非要跟他唱反调,是吧?
时津润哉,瞥:“……”
这群人有完没完,能不能考虑一下他这个不认识那位池先生的人的感受?
就他插不上话,让他感觉自己就是个局外人。
既然都是高中生侦探,大家聊聊案件不好吗?
“在那种学校上学,平时压力会很大吗?”灰原哀仰头问越水七槻。
她,试图搞清楚越水侦探的病情。
“算是吧,”越水七槻对灰原哀笑道,“每天都有人检查,有一点不合格就要写检讨,我的头发养长就会卷得比较明显一点,总是担心学校误会我烫头发,所以一直留短发,当然了,也是因为长发很麻烦,学校规定不可以梳起来露出脖子,又不能挡住校服,很让人头疼呢。”
所以,她才不是不像女孩子,只是因为在上学的时候习惯了又觉得短发很方便而已!
被越水七槻幽怨一瞥,服部平次一脸懵。
咦?瞥他干嘛?他怎么了?
下一秒,服部平次转移目标,瞄上白马探,“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不换衣服啊?”
“我留学的学校,学生都是穿便服,”白马探语气平和地解释道,“至于转学回来的学校,规定不是很严格,我平时都是这样的。”
“是吗,”服部平次怼,“那也算是不遵守校规吧……”
一群人随意聊着到了楼下,甲谷廉三去叫槌尾广生,侦探组先到了餐厅,看着桌上算是精致丰盛的晚餐,围在一起聊天。
越水七槻想到身体不适、未能出席的某个人,犹豫着要不要再问问白马探是怎么回事。
柯南看了一圈,突然发现还少了一个人,仰头问走进来的甲谷廉三,“甲谷先生,槌尾导演呢?他还没有过来吗?”
甲谷廉三一脸疑惑地看了看四周,“奇怪,他不在这里吗?刚才我去他房间的时候,因为没有回应,所以我还以为他已经过来了。”
没有回应?
在场的都是侦探,对这种事情很敏锐。
越水七槻适度地面露惊讶,不过心里并不意外。
槌尾广生是她用邮件雇佣的,之前也在邮件里交代过,让槌尾广生假装自己被绑在房间里,来当做让侦探们破案的谜题。
只要这样就可以了。
她提前来过这里,在窗框做过手脚,还在各个屋里放了种植薰衣草的花盆,就是为了找出那个冤枉她好朋友、知道了真相还为了声誉隐瞒、害得她好朋友自杀的恶劣高中生侦探。
她是不知道具体是哪个侦探,只是好朋友生前来信跟她提到过,是个口音奇怪但很有名的高中生侦探,她找了不少资料,符合的大概就只有留学的白马探、大阪腔的服部平次、口头禅‘小生’的时津润哉,反正就在这三个人中间。
闻到薰衣草花香,再看到不可能有人进入的密室,那个侦探肯定会想到‘薰衣草别墅’的事件,想到薰衣草别墅的窗框上被动了手脚,会比其他人更快发现窗框有问题,再加上少年人争强好胜的心理,一定会迫不及待地表现。
这样的话,她就可以混进侦探代表中观察着,悄悄把人锁定。
原本她是打算破坏仓库的对讲机,杀了那个无良侦探,也让其他人跟她一起被困在岛上等死,不过现在她改变主意了。
先不说她好不容易找到了一直想找的人,突然不想赔上自己的未来,小七哥哥也在岛上,好像又不舒服,还是把那个无良侦探锁定之后,就让其他人发现根本没节目,当做恶作剧也好,当做什么阴谋也好,赶紧用对讲机联系外界,把他们接回去。
至于那个无良侦探怎么处理……
她还没想好,因为对方有可能是小七哥哥的朋友,虽然不愿意相信,但还是得做好这个心理准备,还有,如果对方是小七哥哥的朋友,也得让小七哥哥明白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小心别被坑了。
对方明知有人被自己的失误冤枉、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却为了自己的名誉放任不管,良心大大的坏,搞不好以后也会为了什么东西去坑害朋友……
白马探收敛了脸上的微笑,正色看着甲谷廉三,“请带我们去他的房间,可以吗?”
甲谷廉三一愣,“啊,没问题。”
一群人到了槌尾广生的房间前,敲门没有回应。
“门打不开,我看他八成是锁门睡熟了……”
服部平次直接动手拧门把手,虽然心里有不详的预感,但还是不愿意把事情想得太糟糕。
只是天不遂人愿,服部平次察觉手中的感觉不对劲,缩回手一看,拧过门把手的手掌上黏了鲜红的、还未干涸的血迹。
越水七槻决定好演下去,装出惊慌又强行镇定的模样,地转头问甲谷廉三,“备、备用钥匙呢?”
“没有什么备用钥匙,”甲谷廉三忙道,“他的房间和各位的一样,只能从里面上锁。”
时津润哉摸着下巴,“都一样的话,也就是都有两道窗户,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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