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烟火酒颂
“你不会觉得你死了,繁次就能活下去吧?”池非迟戳穿了龙尾景心里的挣扎,垂眸喝茶,“别想了,你们两个,一个都别想置身事外。”
龙尾景噎了噎,抬眼看着池非迟微微低头时、脸上冰冷平静的神色,很想提醒一下自家老师——这话说得很恐怖,就像老师是凶手、在对他发出死亡预告一样……
越水七槻本来想劝一劝龙尾景别多想,不过不太明白池非迟的意思,也就不掺和进去,静静坐在一旁喝茶。
池非迟放下茶杯,抬眼看着愣住的龙尾景,开始讲法律上关于‘正当防卫’的规定。
龙尾景愣愣地听完,才明白池非迟的意思,“老师是让我遇到凶手也别坐以待毙,要懂得反击,对吗?”
“你明白就好。”池非迟道。
“我明白了,”龙尾景笑了笑,又低下头去,叹道,“说起来,我曾经的朋友里,义郎和康司已经死了,现在绫华也死了,我和繁次说不定也会死,就像一场醒不过来的噩梦,而教我骑射的甲斐前辈,也死在了六年前。”
“既然是甲斐巡警教你骑射,你为什么不叫他为老师呢?”越水七槻出声问道。
龙尾景解释道,“因为他说我和他年纪差不多,我算是他的对手,不用叫他老师,所以我一直叫他前辈。”
“你叫我一声老师,不会吃亏。”池非迟语气平静道。
上一个叫他老师的人,是英格兰储君菲利普王子,龙尾景叫他一声老师确实不亏。
龙尾景忙笑道,“我想成为老师的对手,也还早得很呢。”
三人一会儿默默喝茶,一会儿聊两句,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到了中午。
家里刚死了人,也没人有心情做到。
龙尾景去厨房随便拿了食物,给自家奶奶和老爸也送了一点,又带着剩下的食物,回走廊坐着跟池非迟、越水七槻一起默默吃东西。
午饭吃到一半,越水七槻接到了远山和叶的电话,“喂,和叶……什、什么?繁次先生出事了?”
龙尾景顿住,抬眼看着越水七槻。
“……火吗?……我们这边没出什么事……好的,我知道了!”越水七槻挂断电话,才转头对看她的池非迟和龙尾景道,“和叶的电话,她说繁次先生出事了,他们陪着繁次先生去寻宝处拿东西,回虎田家的路上,繁次先生突然不见了,等他们找到繁次先生的时候,繁次先生倒在铁轨旁边、已经被大火包裹着全身,现在火已经熄灭了,不过繁次先生也葬身于那场大火中,另外,大和警官赶到了现场,他让我们所有人过去一趟,还说他发现了一点东西,事情恐怕已经结束了。”
“结束了?”龙尾景面露疑惑,“这是……什么意思?”
越水七槻站起身,收起了手机,“电话那边没说……”
“轰隆!”
阴沉下来的天空中,一道闪电在乌云间亮起。
池非迟起身往越水七槻手里塞了两个鲷鱼烧,对龙尾景道,“去看看。”
他就知道跟柯南出门很难好好吃顿饭!
“是……”
龙尾景起身,去前院叫上了龙尾为史和龙尾盛代,一同前往远山和叶在电话里说的地方去,打算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路上,越水七槻和池非迟落在了龙尾家的人后方,不时低头,看看手里的两个鲷鱼烧,纠结了一路,眼看快到远山和叶说的地方了,还是试着给池非迟递了一个,“你要吗?”
池非迟没有动手接,“我不喜欢吃甜食。”
越水七槻回忆了一下,发现刚才池非迟确实没碰鲷鱼烧,就吃了一点咸味的小饼干,也就没再勉强,拿起鲷鱼烧咬了一口,“出门你还挑食啊?不过我们来了之后,凶手还是屡屡得手,又刚听说繁次先生死了,我也没什么胃口就是了,你说,真的像大和警官说的那样,事情结束了吗?”
池非迟不想越水七槻被误导,见前面的龙尾家的人离他们有一段距离,低声道,“别听他瞎说。”
越水七槻哭笑不得,“你们两个是不是互相看不顺眼啊?”
“不……”
池非迟刚出声,就被从旁边铁轨过来的大和敢助接了话。
“正好相反,顺眼得很!”大和敢助嘴角带着笑意,不过由于一只眼睛受伤,脸看起来还是很凶,笑起来就像半路拦人抢匪一样,“至少对于我来说,是这样的!”
池非迟一脸平静地点头道,“是很顺眼。”
越水七槻看了看两人,咽下口中的鲷鱼烧。
虽然这两人没有挤眉弄眼,但她怎么觉得这两个人像两个恶趣味的小孩子在偷偷对暗号?
大和敢助哈哈笑了起来,转过身,杵着拐杖往服部平次等人待的地方走,“毕竟跟聪明人打交道,确实很省心……”
他发现远山和叶给留在龙尾家的人打电话时,就让远山和叶把池非迟、越水七槻都叫过来。
当时他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如果池非迟不愿意过来,他怎么也要把人给带出龙尾家,实在不行,就以跟他回警局帮忙调查的名义。
而如果池非迟来了,也没打电话来反驳他武断说事情结束,那就说明……
池非迟恐怕是明白了他的打算。
连他都不敢相信池非迟能懂他的打算,所以他才忍不住好奇心,临时脱离队伍,过来试探一下池非迟是不是真的懂了,别一会儿给他添乱。
而池非迟刚才的回答,让他知道,人家是真的明白他的想法了。
这也像他认识的那个人一样,说话老神在在,态度不温不火,让人摸不透情绪变化,却老是算准他的想法,不用他多说,也很可恶地可以打出完美配合……
这么一想,这种人真的太让人讨厌了。
“不过,聪明人有时候也会因为想太多而白费力气,真正的调查并不需要那么麻烦!”
大和敢助一秒收敛笑容,在服部平次等人身前停下,说话带着莫名的怨气,回头看了看池非迟和越水七槻,拿出一本被证物袋装起来的册子,“好了,你们想必很好奇,我为什么说事情结束了!这是我在那边发现的,应该是繁次先生要找的寻宝笔记……”
龙尾家的人:“……”
刚才大和警官笑得那么开心,他们还以为大和警官和池先生一笑泯恩仇了,没想到一转眼又那么凶,吓人。
第1575章 去另一个地方
铁轨前,大和敢助像模像样地对大家说了自己的判断。
首先,虎田繁次是因为路过铁轨时,背着的鱼竿碰到了电线,鱼竿是导电性很好的碳纤所制,在接触到电线的一瞬间,就让虎田繁次触电后全身起火,最后死亡。
鱼竿是虎田繁次从寻宝处背着来的,这一点虎田家的人和服部平次等人都能证明,而且虎田繁次触电后、脱手甩出去的鱼竿,还是被服部平次和柯南在灌木丛里找到的。
再就是,他的部下在附近发现的这本册子。
里面写了六年前的事。
六年前,虎田义郎、虎田繁次、龙尾康司、龙尾绫华四个人,为了让龙尾景在之后的比试中获胜、获得庆典骑射表演的资格,所以在甲斐玄人夜里加练时,故意用火吓了甲斐玄人的马。
四个人本意只是想让甲斐玄人受伤、比试发挥失常,没想到甲斐玄人的马受惊后一路跑向悬崖,导致了甲斐玄人坠崖,四人很害怕,就把这事隐瞒了下来,也没有找人去救援。
今年,四人又凑在一起商量,要不要因为六年前甲斐玄人的事去警局。
当然,四人都没能去成警局。
最后,大和敢助以强硬态度,说了自己的判断——
虎田繁次杀死了当年的三个同案犯,自己也愧疚自杀,而为了不想让龙尾景知道后愧疚,想把笔记带出来找机会毁掉,没想到笔记本当时甩了出去,选择了这种方式自杀也没能毁掉笔记本。
而虎田繁次之所以选择‘风林火山’的杀人手法,是因为本身是武田信玄的崇拜者。
上原由衣听着甲斐玄人的死因,低着头不停地用手擦眼泪。
龙尾为史看了看神色复杂的龙尾景,叹道,“就算再怎么为阿景着想,也不该犯下这样的罪行啊……”
“他一定会在那个世界得到教训的,”龙尾盛代一脸难过,轻声道,“因为甲斐巡警他会替我们告诉他,这样做是错的。”
“总之,这次的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虽然我也想说,让你们两家人放心回家去,但我还是要调查一下你们两家,看看事情背后是否另有隐情,所以麻烦你们在这里待一会儿,”大和敢助说着,又风风火火地拄着拐杖、转身就走,“等调查结束了,我会让我的部下来通知你们的。”
服部平次总觉得大和敢助的说法有道理,但还是太武断了,个人的主观联想过多,也还有很多疑点,转头问远山和叶,“我说,那本笔记本真的是繁次先生找到的吗……”
池非迟走到一旁,拿出手机看邮件。
柯南跟服部平次低声嘀咕了两句,走到池非迟身旁,伸手拉池非迟的衣角,表示自己想说悄悄话,等池非迟蹲下后,才低声问道,“池哥哥,你应该也觉得大和警官的判断太武断了吧?”
“嗯……”池非迟顿了顿,重新站起了身,“说来话长,长话短说,不如不说。”
柯南一噎,正想控诉池非迟这种不好好交流的行为,就听一旁的上原由衣低喃了一句。
“雷……”
“轰隆!”
闪电就在不远处的天空中亮起。
“真的打雷了!”远山和叶吓了一跳,“不会要下雨了吧?”
毛利兰担忧皱眉,“可是我没带伞啊。”
灰原哀从口袋里翻出一根小棍,跟池非迟昨天晚上拿出的一模一样,“我带了,不过只够一个人……”
柯南和服部平次没有心思管别的事,脸色凝重地思索着。
“真讨厌,”虎田达荣皱眉埋怨,“我们就要在雨里一直等下去吗?”
“这么说起来,我丈夫他们害死甲斐先生那一天,也是下雨天吧?”上原由衣一脸若有所思道,“我丈夫晚上经常做噩梦,嘀咕什么有声音……有光……快逃……”
“不是啊,”龙尾景疑惑出声道,“我和甲斐前辈打成平手那一天是晴天,一整天都是。”
柯南和服部平次对视一眼,转身往树林里跑去。
池非迟回完了小田切敏也一封邮件,抬眼见越水七槻只是看着两人的背影、没有跟过去,出声问道,“你不想去看看吗?”
“他们应该是去绫华太太被害的案发现场,想解开凶手怎么把人吊到树上去的谜题,”越水七槻看着两人的背影,轻声说着,右手手指不自觉地擦过腰间唐刀的刀鞘,“可是我想……去另一个地方。”
池非迟垂眸看了看越水七槻靠近刀鞘的手指,收起手机,转身去跟毛利小五郎说自己和越水七槻想在附近走走,和越水七槻一起溜号。
毛利小五郎也没说什么,只是叮嘱了一句‘别跑太远’,回过头,才发现柯南和服部平次也不见了。
灰原哀打了个哈欠,拿出手机给阿笠博士回信息。
她就知道这些人待不住……
……
天黑之后,虎田、龙尾两家等到警察的通知,各自回家。
在两家调查的警察表示还没查完,明天会再来,并且调查会持续三四天,之后就离开了。
晚饭前,服部平次和柯南赶到虎田家,不过池非迟和越水七槻还是不见人影。
毛利兰给越水七槻打电话,越水七槻用‘走太远了、正在路上、不用等我们’搪塞过去。
而等晚饭后,毛利兰刚打算再打电话问问,又发现柯南和服部平次也跑没影了。
另一边的龙尾家,龙尾景在家吃了晚饭后,就到后面树林前的小屋练弓箭。
深夜,龙尾盛代和龙尾为史来劝龙尾景休息,却无功而返。
没多久,上原由衣就到了,拉开门,进屋对龙尾景说了孙子兵法中还有‘难知如阴’、‘动如雷霆’两句,表明甲斐玄人是代表‘阴’、虎田繁次是死于‘雷’而不是‘棍’,当然也说了事情还没有结束,甚至说了查出害死甲斐玄人那四个人的方法。
龙尾景见上原由衣走到刀架前、伸手拿了刀架上的刀,握紧了手里的弓,皱眉问道,“然后呢?你在解决了他们四个人之后,就打算来解决我这个导致这一切的元凶了吗?就为了给甲斐前辈报仇?”
他是有些犹豫。
一方面,他觉得自己确实是导致这一切的导火索,朋友和妻子都死了,他也突然不想反抗了,而另一方面,他的朋友和妻子被人害死,他要是什么都不做,心里也过不去那道坎。
真正决定天平倾斜方向的,是他那个年轻老师白天给他讲的‘正当防卫’。
他不担心自己会防卫过当,只是想到有人希望他反抗,不该让对方失望。
嗯,在不知道怎么选择的时候,先听老师的,没毛病。
“杀你?笨蛋,我是来保护你的,”上原由衣拿起刀笑了笑,转头看着又一次被打开的屋门,“从那个连续杀人魔手里!”
门外,虎田达荣把门拉开供一人通过的缝隙,脸上露出冰冷的笑意,“真不愧是前女警,你怎么知道是我的?”
“绫华尸体右手手指上,沾了青色的眼影,”上原由衣看着虎田达荣道,“她的意思是‘青鹿马’,这是英国的一种名马,大多数是黑色,也就是在指你之前骑的黑马!”
“我把她吊起来之前,跟她说只要说出六年前和他们在一起的还有谁、就放了她,”虎田达荣笑道,“她当时伸手擦眼睛,我还以为她是没想到我会放她一马,感动得哭了,没想到她居然在最后摆了我一道!”
“你就是用这种方法,问出了繁次的名字吧?”上原由衣问道。
“是啊,义郎是我家丈夫姐姐的孩子,只不过被我们家收养了,”虎田达荣一脸冷漠,“至于繁次,他是我丈夫和前妻生的儿子,跟我没血缘关系……”
“可是为什么?”龙尾景不解质问,“你这么做,是想为甲斐前辈报仇吗?”
“不,正好相反,”上原由衣盯着虎田达荣,“其实就是这个人杀死了甲斐巡警!”
“啊?!”龙尾景大吃一惊。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丈夫去世前,晚上会在噩梦里嘟囔有光、有声音、快逃这种话,”上原由衣道,“那就是说,六年前的现场还有另一个人在!”
“是啊,我也希望甲斐巡警受点伤,”虎田达荣走进屋,手里还拿着一把猎枪,低头抚摸着枪身,“就拿着这把猎枪对着他的马开了一枪,结果他就那么掉下悬崖了,真是可笑,我从悬崖往下看的时候,又有人大惊小怪地过来,就好像杀人的是他们一样,如果他们能够保持沉默也就算了,可是过了六年,义郎居然想去警局说他们听到了枪身、看到了枪口冒出的火光,之后就遇到了天谴,被龙卷风吹上了天……”
“然后你就眼睁睁地看着我丈夫身亡,还在他身旁放了一条死蜈蚣,对吧?”上原由衣问道。
“是啊,我身上一直带着死蜈蚣,原本也是想找机会杀了他、制造成诅咒的,”虎田达荣皮笑肉不笑,“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想到了围绕‘风林火山阴雷’来杀人。”
“咔啦!”
架子后发出声响,一个人影从架子后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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