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烟火酒颂
非赤从床头柜上的玻璃箱里探着身子,头快凑到了池非迟眼前,看到池非迟睁眼,欢快吐蛇信子,“主人,我昨晚居然睡着睡着就把皮蜕了,还有,我现在也有约书亚身上那个小眼睛了哦,刚才身上有一点点发烫,我找了好半天才发现的!”
池非迟坐起身,拎过非赤放到被子上,翻着检查。
非赤七寸的位置,确实有一个黑色小点,隐在同样黑色的一片鳞片下,就像黑色鳞片下刻了一个暗纹。
事实上,那个图案比芝麻粒还小一圈,凑近了看也很难看清。
池非迟拉开被子起床,翻箱倒柜找了一个放大镜,重新拉过非赤。
放大镜下,能看出眼睛简图边框和眼珠中间的圣灵之门符号……
非赤乖乖躺好,“主人,是那个印记吧?”
“是……”
池非迟把放大镜放到一旁,看了看床头柜上的箱子。
里面有一张完整的蛇皮,几乎没有断裂口,比非赤自己蜕下来的还要完整。
“你等会儿。”
池非迟试着在左眼勾勒图案。
这一次连通的不再是约书亚身旁,而是梦境中刻有原罪符文的空间。
七个符文暗淡模糊,上方立着非赤、非墨、团子、非离、约书亚、无名、十兵卫的投影,投影倒还算凝实,自带光源,让整个空间看起来没那么暗。
在池非迟盯准非赤投影、试着用意识选定后,非赤身前浮出一个紫色光芒组成的眼睛图案。
池非迟左眼中,看到的是穿睡衣的自己和大半个房间,右眼则是自己面前的非赤,那种空间在大脑中错乱的感觉再次出现,也能证明他的眼睛发生了变化——
只能联系约书亚的未命名远程通讯器,现在成了可以联络约书亚、非赤、非墨、非离、团子、无名、十兵卫的未命名远程通讯器。
……
十分钟前……
英国伦敦,晚上10点。
郊区一栋洋房拉着厚厚的窗帘。
一楼房间里,电灯没有打开,屋里没有摆放任何家具,一面墙上挂着一面白色旗帜,旗帜上是一个紫色的眼睛图案。
昏暗之中,一个穿着白袍的老者平躺在毯子上,周围一圈人静静围坐,影子被投到四周,就像在进行某种奇怪的宗教仪式。
格蕾丝-艾哈拉从迷糊中猛然惊醒,见四周昏暗,连忙起身到房门旁,踮脚打开了电灯开关,转头看向躺在毯子上的约书亚,确认约书亚没什么异常后,心里松了口气。
“嗯?”
一旁,查尔斯抬头,迷糊脸看了看四周,“我好像又睡着了……”
“我好像也是……”
“我也刚醒……”
四周传来低语。
格蕾丝-艾哈拉回头看了一圈,发现其他人都一副刚被惊醒的模样,“你们是几点睡着的?”
三天前的早上,约书亚在吃过早餐后,突然倒在了桌上,她吓了一跳,连忙打电话叫了救护车,还给已经回到美国的查尔斯打了电话。
结果电话才打完,她就睡着了,连医院救护车赶到都没能找到他们的具体位置。
在梦里,她似乎见到了约书亚和约书亚的其他教子教女,都是很信服约书亚的人,梦里具体有些什么,她记不太清楚,也不记得有没有见到约书亚说的他们的主。
一直到下午五点多,约书亚才醒过来,她几乎是同时清醒的。
查尔斯也没能赶来,在他们醒后没多久,查尔斯打电话过来说,他也奇怪地睡着了。
约书亚告诉他们:‘我梦到了主,这是主的启示’。
再之后,约书亚接了个电话,召集梦里出现的人汇聚过来。
身处各国不同地区的人,居然在同一时间入睡,无一例外,连她都不得不相信,这是神迹!
因为他们身处不同的地方、不同的环境,不是每个人都在封闭、容易吸入麻醉的空间中,谁有那么大本事做这种手脚?
约书亚告诉他们,主说了,入睡还没有完,他们最好汇聚在一处,别做危险的事,以免在入睡后遇到危险。
昨天上午,在约书亚睡着后没多久,他们又同样集体入睡,她明明想给约书亚拿床毯子的,结果居然迷迷糊糊地在房门前睡着了。
等下午醒来,她立刻在房间里给约书亚铺了毯子。
而那一次,她发现一直跟着约书亚的两只乌鸦,似乎也跟他们一样入睡了。
这两天晚上睡不着,他们也没敢乱跑,除了吃喝拉撒,就待在这个房间里,听约书亚说教义。
到了今天上午,约书亚再次睡着,他们围坐着,同样又一次莫名其妙地睡过去了。
“我想想,好像到房间没多久之后,我就没了记忆……”
“还是跟前两天一样,似乎梦到了大家,不过记不太清楚。”
“我也是一样……”
其他人七嘴八舌地说着。
查尔斯看向约书亚,刚想说话,却突然瞪大眼睛,像是活见鬼了一样。
“查尔……”格蕾丝-艾哈拉疑惑看向房间中央,同样愣住。
躺在地上的约书亚脸上皱纹消散,头发慢慢变得有光泽,短短一分钟时间,约书亚从老者变成了中年男人又变成了青年。
等到变化停止,约书亚依旧双眼紧闭,身着白袍、神情祥和地躺着,垂落的棕发柔顺而有光泽,面容年轻得有着大男孩的朝气,在灯光下,白皙紧实的皮肤蒙着一层白光,显得无比圣洁。
房间里一片寂静,格蕾丝-艾哈拉噗通一下跌坐在地,顾不得腿上传来的疼痛感,呆呆看着模样陌生的约书亚。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不会相信人居然能在短短一分钟之内大变模样。
“我的主啊……”
有人被动静惊醒,压低着声音惊叹。
在人群直勾勾的注视中,约书亚睁开了眼,瞳孔碧蓝的眼里平和而深邃,缓缓坐起身后,低头看了看自己伸出来的手,又看向眼前目瞪口呆的查尔斯,目光如以往一样柔和,“查尔斯,我的孩子,你在美国兄弟会里也是有名的人物,面对任何事情都不该失去该有的冷静,去帮我拿面镜子。”
跟以往一样不急不缓的语调,但那声音也十分年轻,带着温柔的磁性,让人觉得陌生。
查尔斯愣了一下,才点点头,“好的,我的父亲……噢,该死……不,原谅我,我腿麻了!”
(╥ω╥`)
腿麻,站不起来。
见查尔斯一脸懊恼地瘫坐揉腿,其他人才找回一些‘真实感’,笑了起来。
“我去拿!”在门口的格蕾丝-艾哈拉站起身,跑到客厅拿了一面镜子回来,走到约书亚面前坐下,把镜子递给约书亚后,打量着约书亚的脸,“父亲,你……”
“我在梦里已经感觉到了……”约书亚直勾勾看着镜子里年轻的面容,“强大的力量进入了我的身体,让我手脚不再沉重,让我心跳变得强健,让我再次拥有年轻的活力。”
他一开始还以为神赋予他的是‘健康’,没想到是更加不可思议的‘青春’!
眼睛图案投影到约书亚身前,散发着紫色的光芒。
其他人见约书亚神色一肃,连忙低下头去。
声音似乎是图案中传出来的,男声,很年轻,只是相比起约书亚柔和的声音,那个声音语调过于沉静,显得有些淡漠,“约书亚,让他们先出去。”
“是,我的主。”
约书亚抬眼看其他人,其他人立刻起身,互相搀扶着退了出去,查尔斯想爬,不过被其他人扶着拽出去了。
……腿麻。
第1074章 第一次不想当别人的爹
池非迟无视了那群画风有点奇怪的教徒,看着约书亚的脸,脑海里快速闪过一个个念头。
第一个:约书亚真的变年轻了,如果梦境里的人能被力量干涉而发生变化,小泉红子可能真的变成‘彩虹脸’了。
第二个:约书亚这家伙年轻的时候是挺帅的,他在约书亚‘一生画面’中见过,但眼前的约书亚好像又被加了点‘魅力属性’,明明还是那张脸,却有一股圣洁的感觉。
第三个:大概是看老头看习惯了,现在的约书亚很陌生……
“咔哒。”
门被轻声合上。
约书亚斟酌着开口,年轻声音依旧带着温柔的磁性,“我的主,在聆听您的指示前,请允许我做一件失礼的事,刚才在孩子们面前,我维持着自己沉稳庄重的形象,但在您面前,我想抛除一切不真诚的掩饰和伪装,将如同孩童一般赤诚的心展示给您。”
池非迟听着约书亚年轻的声音,不太适应,“你随意。”
约书亚眼睛一亮,站起了身,开始无声地大笑,开始疯狂蹦哒。
池非迟:“……”
(#-.-)
像孩童一样?
谁家孩子这样,早就被送进精神病院了。
他第一次不想当别人的爹!
一分钟,两分钟……
约书亚丝毫没有停歇的打算,蹦蹦跳跳,动作毫无章法,面容兴奋得狰狞扭曲。
池非迟静静看着:“……”
完了,彻底疯了。
约书亚蹦了一会儿,又开始跑到墙边,用头撞了两下墙,抬手整理了凌乱的头发和衣领,才回到毯子前坐下,调整呼吸,面容渐渐平和,“我至高无上的主,从很多年前开始,衰败就在我的躯体深处扎根,一点点腐蚀着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我的手脚逐渐沉重迟钝,脑子也开始笨拙迟缓,我的眼睛、耳朵再不如以前灵敏,就连睡觉也没了年轻时的安稳香甜,我厌恶自己身上日渐沉重的暮气,却又无力反抗时间加在我身上的枷锁,只能去接受、去习惯,遇到您之后,我时常懊悔,我将青春献给了虚无的信仰,主却从不介意我以迟暮老去的身躯回到主的身边,对主的不忠与不公令我懊恼,无法改变过去愚笨的选择令我懊恼……”
池非迟:“……”
如果眼前的约书亚还是以前的老头形象,他觉得上了年纪爱念叨也正常,会多点包容,但眼前的约书亚年纪轻轻就像老妈子一样念叨,本身就够怪异了,再跟‘宗教’扯上关系,他越看越不对劲,哪儿哪儿都不对劲。
那么问题来了,西天取经的路上,孙悟空是怎么忍住没有一棒子打死唐僧的?
约书亚目光虔诚地注视着眼睛图案,“我无时无刻不在祈祷,如果人生能够有一次选择的机会,我会毫不犹豫地将一生奉献给您,现在这个夙愿得以实现,约书亚感谢主的赐予。”
“约书亚……”
池非迟停了停,不是卖关子,是在回想他找约书亚除了确认约书亚的状态之外,还有什么事,这货碎碎念半天,害得他都差点忘了自己找约书亚是想说什么的,“入梦已经结束,三天后让大家自由活动,这几天会有人联系你,你配合取一下毛发、血液样本。”
年轻的约书亚眼里平和真诚,“好的,我的主。”
“以后别那么唠叨,有事说事!”
池非迟终于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切断了联络,将眼睛恢复原状。
约书亚除了聊天让他头疼之外,没什么好操心的,放着约书亚去祸害……不,去忽悠……不,去自由发展宗教就行了。
接下来是小泉红子。
电话才一打通,小泉红子就幽幽道,“我可以去打快斗吗?”
“你随意,我还有事。”
池非迟一听就知道,小泉红子现实中也成了彩虹脸,而且能够消退,情况不是很严重。
约书亚成功让他丧失了社交欲望,不想再跟小泉红子多聊。
“嘟……嘟……”
听着电话那边传来的忙音,小泉红子懵了一下,差点没把手机丢出去,忍住火气,重拨。
自然之子这是打电话来做什么?就不能问问她的情况吗?
还有,她话都没说完呢!
池非迟接了电话,“还有什么事?”
小泉红子气得不轻,“你不负责任!”
池非迟没打算跟小泉红子争辩什么,“那要我做什么?”
“你……”小泉红子在心里扎池非迟的小纸人,真扎她是不敢的,以免又变成什么奇奇怪怪的样子,“我是想告诉你,我的血脉好像变了,有点返祖现象,应该是因为去过你那个空间……但是,因为这个毁了我的美貌,我还是不高兴!”
“你可以去打快斗。”池非迟提议道。
“嘟……嘟……”
小泉红子:“……”
哼,她去打快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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