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之我不是蛇精病(上) 第954章

第1248章 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

　　大桥上，真中大二郎还穿着医院的病号服，一条腿也打着厚厚的石膏，拐杖丢在一旁，坐在地上，欲哭无泪。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追债的人会找到医院去，那个警察还盯他盯得那么紧……

　　“大二郎先生！”高木涉从桥那边跑来，大声喊道，“你的记忆恢复了对吧？有什么事，我可以先陪你好好聊聊啊！”

　　“跟你好好聊聊的话，一定会露出破绽的，”真中大二郎惊慌低喃着，伸手扶着栏杆爬起来，转头对高木涉喊道，“别过来，我会跳下去喔！”

　　高木涉连忙停下脚步，气喘吁吁地看着真中大二郎。

　　桥的另一边，红黄蓝追债两人组也冲着真中大二郎狂奔，一脸怒气冲冲。

　　“终于让我找到你了！”

　　“还钱吧，两百万！”

　　“别过来，谁都不准过来！”真中大二郎左右看看，感觉左有狼、右有虎、背后是车道、自己只能往前跳，双手撑着护栏，探身出去，声音发颤，“要不然……我真的会跳下去的！会死哦，我真的会死哦！”

　　黑色商务车在后方停下。

　　车里，池非迟面无表情。

　　他好想上前把人踹下去……不行，忍住，给银林大藏留点面子。

　　银林大藏下了车，脸色难看地朝真中大二郎走去，“满口死啊死的，没出息的家伙！”

　　真中大二郎一脸惊讶，“你、你怎么会来这里？”

　　银林大藏没有回答，在真中大二郎身前止步，盯着真中大二郎道，“当初跟我说你要成为画家的时候，我早就已经反对过了！我说过画画难以糊口，可是你却一点也听不下去、选择为梦想活下去的路，真是太愚蠢了！”

　　真中大二郎顿时皱起眉，“像你这么市侩的人，怎么可能了解我的感受？！”

　　“不出所料，你果然开始跑来求我帮忙了，”银林大藏自顾自地说着，沉声道，“可是大二郎啊，你以为有困难的时候就可以找人帮忙，抱着这种天真的态度，要实现自己的梦想是不可能的事！所以我才决定狠下心对你无情无义，无论你再怎么恳求我，都绝对不提供任何一点帮忙……”

　　“你少在那里美化你自己了！”真中大二郎恼火打断。

　　“不是哦，”柯南见这两人很难沟通好，走上前，把之前日沼给他看过的照片递上前，“银林先生一直在暗中帮助你，他一直在让秘书偷偷买你的画，然后捐赠给小学……你看！这个是那里的学生给银林先生的感谢函。”

　　“我是从那所小学毕业的，”银林大藏看了看跟着池非迟下车的其他孩子，“美丽的画一定能够让孩子们培养出丰富的心灵，我是抱着这种信念在持续送画。”

　　“你一直在买我的画、一直在暗地里伸出援手帮助我？”真中大二郎看了照片背后感谢的话，不解地抬头问自家叔叔，“那你为什么从来不告诉我呢？”

　　“那并不是帮助！”银林大藏目光又开始飘来飘去，“我是看画不错才买的，结果买到的话恰好是你画的而已……”

　　元太忍不住笑出声，“这种话听起来好夸张啊！”

　　“银林先生是个很为侄子着想的好叔叔，”步美笑道，“也是个对小孩子很好的大叔。”

　　银林大藏转身拿出钱，帮真中大二郎还了债，又转头对真中大二郎道，“这也不是在帮你，只不过是孩子们期待着会收到下一幅画，我提前支付的定金。”

　　“叔叔！”真中大二郎上前一步，懊恼地低下头，“对不起，其实我本来……”

　　“好了，不要再说了，”银林大藏上前拍了拍真中大二郎的肩膀，放松了声音安慰道，“只要不要再兴起什么自杀的念头就好了。”

　　池非迟见真中大二郎抱着银林大藏哭着说对不起，收回了视线。

　　先不说真中大二郎以后想开窍估计也悬，就算开窍了，大概也是开的‘画师窍’，跟燕家的燕秋夫一样，又是一个想追求艺术的唯一继承人。

　　那他能不能‘市侩’一下？

　　不，不用，银林大藏才五十多岁，能熬到孙辈继承家业，不会像燕家那样急于给产业找后路，而银林大藏的公司争利也争不过他们，那维持现状就好，让银林大藏好好经营公司，大家合则双赢，他们也更加省心省力。

　　“池少爷，这次真是麻烦你了，”银林大藏感慨说着，又转头对自家侄子解释道，“是池少爷带着孩子们去我家里找到我、让我来跟你说清楚的，跟池少爷说声谢谢吧。”

　　“是孩子们的主意。”

　　池非迟没打算跟一群小孩子抢功劳。

　　光彦正色道，“可是，如果不是池哥哥，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去说服银林先生呢！”

　　元太、步美连连点头，连灰原哀和柯南都默默认可。

　　接触下来看，银林先生性格别扭，有点‘强权式家长’的倾向，要是没有池非迟，光他们一群小孩子找上门，事情恐怕不会这么顺利。

　　“谢谢你，池少爷，谢谢大家，”真中大二郎道谢，也没忘了高木涉，有些不好意思，“还有警官先生，谢谢啊，之前给你们添麻烦了。”

　　高木涉不好意思地挠头笑，“没什么，没事了就好。”

　　跟高木涉、银林大藏叔侄告别之后，池非迟带着一群小鬼走在路上，抬手轻轻拍了拍柯南的脑袋。

　　这种没什么难度的事件，他的印象不深，不确定原本该是什么样的发展，但目前来说，在燕氏财团跟真池、菲尔德两个集团合并之前，他借此机会，大致摸清了银林大藏这个燕氏重要合作人的性格、知道了看重的人，又留了一份‘交情’在这儿摆着，是件大好事。

　　看来死神小学生不仅会带来死亡，有时候也是帮忙扩人脉的利器，侦探这种生物果然恐怖。

　　柯南察觉头顶被人轻拍，下意识地抬头，发现走在身旁的池非迟已经收回了手，疑惑问道，“池哥哥，怎么了吗？”

　　“没什么。”池非迟神色如常道。

　　“是吗？”

　　柯南抬头摸了摸头顶，确认头上没多出什么奇怪的东西之后，脸色发僵。

　　刚才也没发生特别的事，池非迟轻拍他的头却又不是想跟他说话，好像只是单纯摸摸他的头，而且动作很轻，透着些许像是‘兄长’一样的宠溺，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

　　是的，就是毛骨悚然。

　　这份温柔来得突兀、不合逻辑且不像是池非迟能做出来的事，让他后背的汗毛都全部竖起来了！

　　一旁，灰原哀看了看柯南的头顶，又仰头看池非迟，盘着非赤不吭声。

　　池非迟懂了，伸手轻轻拍了拍灰原哀的头顶。

　　前方，元太、光彦、步美停下脚步，回头，盯。

　　池非迟又抬手，一人头顶给拍了两下。

　　行行行，每个都有。

　　步美伸手摸了摸头顶的头发，笑弯了眼，“这算是奖励吧！”

　　“绝对是，”光彦也心情大好，“毕竟今天我们帮了别人的大忙啊！”

　　“我感觉像是荣誉徽章一样耶。”元太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仰头往上看，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顶，不过，这么做自然是看不到自己头顶的，只能看到远处太阳下的商城大楼。

　　柯南听三个孩子这么说，感觉后背的冷意消散了不少，陷入了沉思。

　　难道池非迟就只是表示夸奖、觉得他们这一次做得好？

　　不对吧，比起其他事件，这次事件也没有太特别，而且他之前只想着找证据证明真中大二郎想杀人，他自己都觉得是败笔，池非迟没理由那么温柔地表示‘鼓励和夸奖’。

　　那难道是池非迟在安慰他，让他别再想他中午跑偏的思想？

　　也不对，由于结果是好的，他没有太纠结，也没有再跟池非迟聊起他钻牛角尖的事就算是池非迟担心他在意中午的事，也不至于做出这么反常的举动……

　　小伙伴又出现幻听了？或者是幻视？再或者是情绪异常高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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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

　　一辆七座商务车离开东京，一路开往神奈川县。

　　租普通商务车是少年侦探团做的决定，而且因为想留下更多的钱买零食和饮料，五个孩子连午饭都定为‘自带便当’，各自从家里带了午饭出门。

　　池非迟和阿笠博士当然不会有意见，不管怎么选择，孩子们自己做好规划就行。

　　车子抵达海岸边，池非迟把车开进停车场停好，跟阿笠博士把便当盒分发下去。

　　元太、光彦、步美三个孩子匆匆吃完饭，把帽子戴好下了车，握拳不断往上举，“赶海！赶海！赶海！”

　　非赤探头，跟着喊口号，“赶海！赶海！一起去赶海！”

　　光彦：“一起搭车出来玩的目标达成！”

　　元太：“今天一定要大丰收！”

　　步美：“还要给非赤建一个大沙堡！”

　　池非迟跟阿笠博士下车，去后备箱拿小桶和耙子，再次分发下去。

　　所谓的赶海，就是人们根据潮落的时机，到海岸的滩涂和礁石上打捞、采集海产品，一般都会选择贝类沙比较多的地方，时间最好选在大潮汛期间。

　　阿笠博士早就计划着‘暑假海边旅游’活动，正好遇到大潮汛，就选了一个安全性有保障、适合带小孩子赶海的地方。

　　虽然他没来过这片海滩，但看停车场里几乎停满的车子，似乎有不少人觉得这片海滩很不错。

第1249章 忽悠自家妹妹玩

　　一群人到了海滩入口，赶海的人已经在入口处排出了长长的队伍。

　　排队、交钱、了解规则，到海滩上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海滩上的沙子沙质细腻、颜色偏白，拥挤的人群就像爬满了白土地上的蚂蚁，每隔几米，就有两三个穿着短袖衫、短裤或者把裤腿挽起来的大人或是小孩子，一个个戴着帽子遮阳、拖着人字拖，拿了小桶和小耙子，蹲在地上挖蛤蜊。

　　由于海水已经开始退潮，在沙子上留下浅浅的水滩，让沙子踩上去湿润松软，天上太阳也偶尔移进云彩中，稍微给海滩上的人施舍一点清凉，海风再一吹，就算有很多人挤在海滩上，也远比盛夏的东京都里舒爽惬意得多。

　　选了一个地方，三个孩子就迫不及待地拿着耙子和小桶，蹲下开刨。

　　柯南瞥见不远处沙子间的气孔，眼睛一亮，也拎着小桶和耙子跑过去了。

　　阿笠博士问旁边一声不吭的池非迟，“非迟，你呢？是跟我一起在这里等，开始打算去附近看看有没有收获？”

　　池非迟看向前方被海浪打湿的沙子，“我去前面走走。”

　　“那我也去走走吧……”灰原哀看到池非迟没有卷起来的长裤裤腿，突然想到池非迟洗个浴室都要把裤腿弄湿，忍不住调侃道，“虽然比起挖蛤蜊，玩水是更能让人放松，但太阳落山之后，气温就会降下来，要是把裤腿弄得湿漉漉的，说不定反而会在气温高的夏天着凉感冒。”

　　非迟哥摆明了是想跑去把裤腿都弄湿，这跟小孩子玩水有区别吗？有，非迟哥玩得比较‘内敛含蓄’。

　　她，已然看穿了一切。

　　池非迟平静脸道，“我带了备用的换洗长裤，就在车子后备箱里。”

　　灰原哀：“……”

　　非迟哥居然没觉得不好意思？是不是她太大惊小怪了？

　　仔细一想，喜欢把裤腿弄湿那是个人的小习惯，好像是没什么好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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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非迟带着灰原哀到了海浪冲刷的地方，在没人注意的时候，蹲下身，让非赤爬到潮湿的沙子上。

　　“呼……”非赤直接在潮湿的沙子上平躺，“舒服多了。”

　　灰原哀蹲下身，帮非赤挡住路人的眼光，伸手戳了戳懒洋洋的非赤，突然多愁善感起来，“在其他人眼中是危险生物，冷冰冰的不讨人喜欢，所以，只要在人多的地方，就要遮遮掩掩地躲起来，非赤，你会不会很苦恼？”

　　非赤肚皮朝天，懒洋洋吐蛇信子，“主人，我为什么要苦恼？不懂。”

　　池非迟在一旁蹲下，任由海水把裤腿浸湿，若有所思地看着灰原哀。

　　非赤在红方很受欢迎，在黑方混得也不赖，还容易让黑羽快斗、铃木次郎吉那些人‘一见倾心’。

　　他家小妹妹居然还觉得非赤可怜，怎么想的？

　　灰原哀抬头对上池非迟的目光，觉得平静得怪异，有些头皮发麻，“怎么了？”

　　“没有……”池非迟收回视线，想想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忽悠自家妹妹玩，“我觉得会不会苦恼，在于个体价值是否得以实现，物质世界中的事物，包括一切物体、动作、事件、现象、精神思维以及思维形成的有形或无形的产品，因为生命需求而产生的，能够满足生命存在、延续或发展进化等其中某一种需求的属性，即是该事物的价值，个体的价值分为个体的个体价值和个体的社会价值……”

　　三分钟后，灰原哀呆呆看着蹲在她身前的池非迟。

　　价值的概念、价值的定义、价值的特性……‘价值’这个词都变得陌生起来了。

　　“也就是说，劳动并不能创造价值，而是生命创造了价值，”池非迟看着灰原哀，声音依旧轻、平静且笃定，“一件事物，从它因为被生命需要而产生价值开始，到它的价值被实现的过程……”

　　十分钟后……

　　非赤一动不动地趴在潮湿的沙子上，听着池非迟语调平静和缓的声音，瞪着蛇眼打盹。

　　主人的声音好像在洗脑念经，让它听得犯困，而且主人和小哀蹲在旁边，把阳光都给挡住了，沙子又凉凉软软的，不打盹真是太可惜了。

　　什么？价值？它不管什么价值不价值的，吃饭第一，午睡第二。

　　池非迟从个体价值说到个体存在的意义，丢出了终极问题——‘我’是谁？

　　“名字只是一个称谓、一个符号，除去名字来说，‘我’可以用性别、年龄、职业、与某人的关系来介绍，那是基于这个世界和社会关系的认定，是外在，而从内在来看，‘我’是一个生命体，有着只属于自己的记忆、意识、思想……记忆可以由时间来造就，‘我’存在于空间中，也由时间来构建，那么，‘我’到底是什么？”

　　“我……”灰原哀大脑有些卡壳，缓了缓，觉得自己应该跳出这个怪圈来，“我是我，就这么简单。”

　　“这个回答是对的，但是会陷入‘我是谁’、‘我是我’、‘前一个我是什么’、‘后一个我是什么’这种处于表层且没有意义的循环，”池非迟总结着，又道，“我们从另一个方向考虑，你刚才回答出这个问题，是怎么做到的？”

　　灰原哀有些迟疑，“想出来，再说出来？”

　　“也就是说，你用你的大脑来思考，用你的身体来实施行动，但大脑并不能代表你，有时候也会发生大脑不经思考、身体就下意识做出反应的情况，所以它是你思维、思想的一个载体，并不是完整的你，也不能全然代表着你，”池非迟问道，“那身体能代表你吗？”

　　灰原哀有些不确定道，“不能？身体有时候也会不受自己的意愿控制，特别是在人恐惧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