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之我不是蛇精病(上) 第983章

　　算了，他选择放弃回忆。

　　脚步后在楼梯口停了一下，又继续接近。

　　来人走上前后，和池非迟并肩而立，侧头看了看身旁年轻人面无表情的侧脸、冷淡却没有焦距的双眼，跟着看向雨幕，假装出疑惑的语气，调侃道，“我记得学校里可没有这么高的雕像啊。”

　　池非迟：“……”

　　怎么不说他是具尸体呢？

　　“总不可能是一具立在这里的尸体标本吧？”植松龙司郎依旧直视着雨幕，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地低喃，“算了……哪怕天空一直阴沉沉的，但这场秋雨内敛稳当，细看下来别有风韵，尤其是校园的秋雨，很适合感受其中的静谧。”

　　池非迟看向身边某小学校长，怀疑老爷子年轻时也是位阴阳家，不过是年岁大了，说话语调慈祥平缓，损失了身为老阴阳家的攻击力，察觉到对方手里并没有拿伞，心里的警觉一闪即逝，面上没有丝毫异常，轻声问道，“您是特地来找我聊天的？”

　　一：对方没有带伞，身边也没有跟着带伞的老师、助理或者司机，说明不是为了离开学校才到一楼来。

　　二：在这种气温颇低的下雨天，一般人能不出门就不会出门，免得雨水把衣服打湿、着凉感冒。作为一个校长、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如果不离开学校，想看雨在办公室看窗外就行，到一楼走廊下来看雨，视野反而没有在楼上那么开阔，要是实在闲得慌、坐不住，也可以去教室外的走廊巡游，顺便了解一下学校的情况。

　　总之，对方应该是特地到一楼来的，是巧合吗？还是看到了他，专门来找他聊天的？

　　三：问题来了，他从教师办公室所在的三楼到一楼来，只在封闭的走廊和楼道间移动，期间没有遇到任何人，而校长办公室在教室办公室上一层，对方理应看不到他的动向，怎么会知道他在这里？还是说一直在悄悄盯着他？

　　细思极恐系列。

　　植松龙司郎转头看了看走廊尽头，又对池非迟笑道，“我到一楼来拿些东西，看到有年轻人站在这里看着雨幕走神，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忍不住多说了两句，你不会嫌我啰嗦吧？”

　　“不会，”池非迟见非赤爬回来，蹲下身拎起非赤，“我也并非心事重重，只是想静静看会儿雨。”

　　“哦？在一个人的世界里放松一下吗？那还真是不错，”植松龙司郎看到非赤，也没有被吓到，好脾气地笑着道，“对了，小林老师和一些老师聊天的时候，我听到他们说一年级有学生家长养了蛇作宠物，他们说的就是你吧？我记得是池……”

　　“池非迟，”池非迟主动报名字，也主动问了，“那您……”

　　植松龙司郎慈祥笑，“我是帝丹小学的校长……”

　　池非迟沉默等下文，这个他知道，所以名字到底是什么？

　　静了一瞬，植松龙司郎接上之前一段，“植松龙司郎，很高兴认识你。”

　　(￣-￣)

　　懂了，就是不记得他的名字。

　　几乎每次学校活动，他都有开场致辞，难道他就这么不容易给人留个印象吗？

　　“您好，”池非迟拎着非赤、手里也都是泥土和雨水，也就没有伸手，只是打了招呼，又如实道，“您的名字比较拗口，我没记住。”

　　植松龙司郎用无语目光瞥了池非迟一眼，很快又热心邀请，“那么你要不要跟去看看？我要拿的东西在展厅，那里摆了不少孩子们为学校赢来的奖杯。”

　　“好，”池非迟没有拒绝，掐住非赤的脖子，阻止一身脏兮兮的非赤往袖子里爬，“不过我想先去趟洗手间。”

　　挣扎中的非赤：“……”

　　它是差点忘了自己还没洗干净，不过主人能不能别学小哀掐它脖子……

　　两人达成‘同行’协议后，池非迟去洗手间冲洗非赤，又跟着植松龙司郎去了展厅。

　　展厅里，奖杯、奖状摆满了好几排玻璃柜，大多数是学生团体奖。

　　植松龙司郎开门后，笑眯眯让池非迟随便参观，自己去看奖杯，顺便解释了自己过来的原因——

　　“办公室只有学校奖项的奖杯还是太单调了点，我想再挑几个孩子们和老师们获得的奖，拿去装饰办公室……”

　　池非迟走到玻璃柜前，看着里面排列整齐的一张张奖状、一个个奖杯。

　　来挑奖杯去摆放？

　　这个理由没什么问题，下雨天闲着无聊，想重新整理一下办公室也不奇怪，那果然是他想多了？

　　这里的奖杯还好，只刻了‘XX届X比赛’，但奖状上会详细印上‘X班XX、XX、XX同学’，奖状能留在这里的全部是社区性质的比赛，一般会给学生单独发一份，再给学校发一份，他这么看过去，居然看到了不少熟人的名字。

　　工藤优作、毛利小五郎、工藤有希子、妃英理、秋庭怜子、工藤新一、毛利兰、铃木园子……

　　体育类的有足球、棒球，文化类的舞台剧评选、辩论赛、手工设计。

　　帝丹小学的人才不少，他记得阿笠博士、木之下芙莎绘、千叶和伸、宫野明美也在帝丹小学上过学，其他像是某个政要、某个学术大能的名字，也偶尔会在奖状中看到。

　　大概是阿笠博士毕业的时间太早，他没有看到阿笠博士的名字。

　　而且有一部分人在小时候没有展露头角，却在长大之后获得了惊人的成就。

　　说到底，这只是人生中的一小段时光，奖项可以说明一些问题，比如天赋、智慧，但又不能说明全部问题，比如人生的成功或是失败。

　　植松龙司郎用钥匙打开柜子，拿出两个奖杯，又转身去另一边的柜子前，继续开锁，见池非迟对奖状感兴趣，笑道，“不少已经毕业的孩子们，有时候会回到学校来，在学校里走走逛逛，追忆一下童年，偶尔也会来这个展厅看看，不管名单有没有自己，只要看到同时期某个大家都知道的名字，就能聊上半天……”

　　十分钟后，池非迟帮忙抱着放了五个奖杯的纸箱，跟着笑眯眯的植松龙司郎出门、上楼，严重怀疑老爷子跟他搭话，就是想勾搭一个年轻力壮的人来帮忙搬东西。

　　植松龙司郎带路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把奖杯摆好后，还邀请池非迟一起去吃午饭，不过池非迟想到跟小林澄子约好了，果断拒绝，直接出门。

　　在池非迟出门时，植松龙司郎笑呵呵的声音还从办公室里传出，“如果平时想过来的话就过来看看吧，我随时欢迎哦！”

　　“啪嗒。”

　　池非迟把门关上，将声音隔绝在身后，往楼梯口走去，路过转角时，转头看了一眼窗外。

　　那是体育仓库的方向。

　　他记得那里有个废弃的地下室，里面还躺了一具已经化为白骨的尸体。

　　不知是想起有人也曾悄无声息地死在这个学校，还是今天的天空太过阴沉，他突然觉得帝丹小学也没那么像光明正义的象牙塔了，给他一种神神秘秘的感觉，他似乎也一直把植松龙司郎往坏的方向去想。

　　被害妄想症？好像不是，他没觉得自己处于险境，但也没办法，这种在剧情里出现过、个人信息少、可以被取代或者忽视、却又不时晃一下的人，让他不知不觉就想提起防备心。

　　下课铃声响起后没多久，池非迟跟小林澄子在一年级组的办公室门口碰面。

　　帝丹小学除了供应老师的午餐，还会多预留几份，提供给有事到学校来的家长。

　　小林澄子跟下课回来的其他老师打了招呼之后，把带回来的午餐盒递给池非迟，拿着写了暗号的纸，跟池非迟跑到音乐教室吃午饭。

　　“我要开动了！”小林澄子拿着筷子、双手合十，一脸虔诚地说完，看了看已经开吃的池非迟，欲言又止。

　　她跟孩子们说过，‘我要开动了’是需要认真说的一句话，意思其实是对食材说‘抱歉，我用你的生命来延续了我的生命’，也是感谢食材的付出，感谢曾经为了摆在眼前这份食物而付出过的人。

　　好想跟池先生聊聊……

　　但这样会不会显得太多管闲事，毕竟怎么做是人家的自由，又不是她的学生，她没必要盯着别人的习惯不放，可是……

第1294章 感觉事情不对劲！

　　池非迟发现小林澄子盯自己，解释道，“抱歉，不是特别正式的场合，我不太习惯守那些规矩。”

　　“啊，没什么……”

　　小林澄子连忙摆手，见池非迟都解释了，决定放弃纠结，低头吃了一会儿饭，觉得沉默吃饭有点不够热情，聊起别的话题。

　　“我让孩子们饭后去别的地方活动，把教室借给我用一下，一会儿我们偷偷去教室里布置暗号……”

　　池非迟：“……”

　　小林澄子：“然后我们就回音乐教室来等，江户川同学很聪明，不过想要破解我的暗号应该还是需要花点时间吧……不对，还是要防备一下，要是没有大家都参与的环节，那就变成他一个人出风头，而不是让那两个孩子更好地融入团体了……”

　　池非迟：“……”

　　小林澄子：“话说回来，刚才我那两个同事看我们的目光是不是有点奇怪？不过也难怪啦，虽然平时也会有家长在学校里用餐，但谁让池先生这么年轻呢，不是大叔们，所以大家才容易想多……”

　　池非迟：“……”

　　非赤看了看坐在前排喋喋不休的小林澄子，又看了看默默吃饭的池非迟，总觉得画风很奇怪。

　　小林澄子：“啊，不过他们好像只知道你是我班上学生的哥哥，不知道你小我好多岁，哈哈，我没有考虑过姐弟恋，还真是可惜……”

　　池非迟：“？”

　　小林澄子：“不过我是有考虑过让池先生来活动课上帮帮忙，因为听小岛同学他们说，你会弹钢琴，料理也做得很棒，而且作为名侦探毛利小五郎的徒弟，应该知道很多有趣的事件，所以我想邀请过来跟孩子们互动一下，如果你有空的话，能不能考虑一下？至于时间，就由你来决定好了，或者由灰原同学跟你商量，你看怎么样？”

　　池非迟吃得差不多了，起身收拾，“没问题。”

　　池先生没有说‘我吃饱了’！

　　小林澄子瞬间注意起这个细节，又强迫自己忘记，好奇问道，“池先生一直不太喜欢跟人交流吗？”

　　池非迟看了小林澄子一眼，一脸平静地低头继续收拾桌面，“话都被你说完了，我没什么好说的。”

　　小林澄子一噎，干笑道，“池先生不会是在吐槽我话唠吧？不过也没关系啊，你也可以说说自己感兴趣的话题，我的兴趣爱好其实还蛮多的，毕竟作为小学老师，有时候也应付孩子们天马行空的各种问题，不过如果是特别专业的话题，我就不是很了解了……”

　　池非迟：“……”

　　他真的觉得话都被小林澄子说完了，大家又不熟，他听就是了。

　　……

　　饭后，两人收拾完桌子，又到了一年B班教室里。

　　小林澄子把写了数字的暗号纸翻出来，走在座位间，左右看着，“1号放在圆谷同学的课桌抽屉里，2号是吉田同学……”

　　池非迟站在教室门口，看着小林澄子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把暗号纸放进孩子们的课桌抽屉，目光不时在小林澄子的手上停留。

　　虽然他们不是在做违法犯罪的事，虽然一个活动，不至于有人查指纹，但……

　　他真的很想让小林澄子戴手套。

　　做这种鬼鬼祟祟、神神秘秘、假装自己被怪人绑架的事，小林澄子不戴手套就把纸放进课桌抽屉、在纸张胶带书桌上留满了指纹，他强迫症都快犯了。

　　不过这种事确实没必要戴手套，他提出反而会显得神经兮兮……

　　他忍。

　　小林澄子放好暗号纸，又拿着胶布和剩下的两张纸，到黑板前，转头笑道，“池先生，这一张要贴在黑板上，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哎？您这是……”

　　池非迟已经用手帕垫着手，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黑色纽扣样的东西，在讲桌旁蹲下，“我装个窃听器，方便我们远程监控进度。”

　　“也、也对，”小林澄子一汗，心里感慨不愧是侦探的徒弟，调查什么的一点都不含糊，连窃听器都随身带着，她果然还是不够专业啊，“那您帮忙布置一下，胶带我自己来撕就好！”

　　池非迟心里松了口气，蹲着模仿了一下小孩子的视线高度，把窃听器放在小孩子也不容易看到的讲桌内侧最下角。

　　让他看着小林澄子把指纹到处留，他已经够难受的了，要是自己还得在胶带这种容易沾上指纹的东西上留一堆指纹，他会更难受的。

　　小林澄子动作很麻利，在黑板上贴了张暗号纸，又在门上贴了一张‘小林老师在我手里，你们知道她在哪里吗？——怪人二百面相’的纸张，招呼跟出来的池非迟撤到音乐教室。

　　“我是江户川乱步的推理小说迷，里面的怪人二百面相虽然是坏蛋，但是想起来还是迷得不行，孩子们应该也能知道的……对了，池先生放置那个窃听器怎么用啊？咦？用手机就可以了吗？那能不能接上电脑？我觉得有看起来很专业的设备的话，会显得更酷哦！”

　　……

　　二十分钟后，结伴回教室的孩子们发现了教室门上的纸，一个个担心得不行。

　　少年侦探团班霸五人组到门口时，就被围住了。

　　孩子们像找到了主心骨，叽叽喳喳说着‘小林老师被怪人’绑架的事。

　　柯南看出了这是小林澄子设计的推理游戏，也没拆穿‘世界上没有怪人二百面相’，进教室后，组织孩子们找出了抽屉里的暗号纸。

　　疯狂带节奏，趁机思考，在被追问时，准备推理。

　　“首先要解决的问题是，元太的数字6为什么是红色……”

　　“叮咚！”教室里的广播响起，“一年B班的江户川柯南同学，请马上到教员室来！重复一遍！一年B班的……”

　　元太一愣，“柯南，是找你耶！”

　　“是啊，”柯南也有点懵，猜测是小林澄子故意叫走他，决定配合一下，把游戏交给孩子们慢慢玩，转身往门外去，“总之我先去一趟……”

　　“等等！柯南，那暗号……”

　　“交给你们了！”

　　“啊——”

　　在柯南离开后，灰原哀接手了‘带队’任务，鼓励孩子们别依赖别人、自己去思考。

　　柯南出门后，左右看了看，眼里多了一丝疑惑，也没声张，思索着往楼梯口走去。

　　奇怪……

　　如果不是小林老师，他实在想不到学校里有什么人能够用学校广播、在这种时候把他叫走，但小林老师没有在门口偷听，是怎么知道他已经解开了暗号的？

　　不在附近偷听却能对他们的情况了如指掌，那就只有用窃听手段，小林老师不可能会用这种方式啊。

　　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劲。

　　音乐教室所在的走廊尽头，小林澄子猫着腰躲在楼梯口，压低声音也掩不住跃跃欲试的心情，“江户川同学要去教员室，一定会路过这里的，我们就在这里把他绑走，同学们也想不到他被带到了哪里～”

　　她没想到池先生内里是这么有趣的人，居然提议跑来吓柯南，一想到那个小鬼平时一脸老成的模样，她就举双手赞成！

　　太值得期待了！

　　池非迟站在一旁，转头看窗外。

　　雨停天放晴，那具白骨还在躺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