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暗锁の饭卡
特雷西斯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简单的寒暄后，费奥多尔迫不及待地切入正题：“那么，我们该如何分配这最后的战利品？”
“我的军队已经准备好，随时可以从北门发起进攻，为联军打开突破口。”
“不，不需要你的军队。”特雷西斯冷冷地开口，“萨卡兹的王庭军，足以踏平这座城市。”
“哦？”
费奥多尔被噎了一下，随即嘲讽道：“就凭你们那些在银石崖啃食尸体的怪物？”
“别忘了，是谁的军队让维多利亚主力崩溃的。”
“好了，两位。”
莱西的声音让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冷却了下来。
他环视二人，说道：“我们是盟友，不是争食的野狗。”
“伦蒂尼姆的城墙很高，里面的水很深，我建议，在流血之前，先给他们一个选择的机会。”
他转身，对身后的格特鲁德点了点头。
很快，扩音源石法阵被启动。
经过法术增幅的声音，如滚滚雷霆，传遍了伦蒂尼姆的每一个角落。
“告伦蒂尼姆全体军民！”
“维多利亚公爵议会的腐朽统治已经终结，他们的军队灰飞烟灭，他们的抵抗毫无意义。”
“我是莱塔尼亚皇帝莱西，我在此宣告，战争可以结束了。”
“我给予你们二十四小时的时间考虑，打开城门，无条件投降。”
“所有放下武器的士兵，将保证生命安全，所有平民，将获得食物和庇护。”
“抵抗，将只意味着毁灭，届时，莱塔尼亚的钢铁洪流将彻底淹没这座城市。”
“不要让你们的家园，成为公爵们野心的最后殉葬品。”
“选择权，在你们手中。”
……
这番话在伦蒂尼姆城内激起轩然大波。
市民们从藏身处涌上貳Pjiu#棋瘤9/异|8柳街头，议论纷纷。
投降？向侵略者投降？
可不投降，难道真的要玉石俱焚吗？
银石崖的惨状还历历在目，没人想成为下一个被坦克碾碎，或者被萨卡兹分食的亡魂。
临时权力中心，设在了阿斯珊司零 弃尔（二 W） 4拔IV兰王室曾经的居所。
维娜站在落地窗前，看着下方广场上聚集的，如同无头苍蝇般的人群，心情无比沉重。
她的身边，温德米尔公爵一身戎装，佩剑在侧，脸色铁青。
“无条件投降？这是在羞辱我们！”温德米尔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
“他把我们当成什么了？待宰的羔羊？”
“我们还有碎片大厦！还有伦蒂尼姆完备的城防！”
“殿下，下令吧！让我们给这些狂妄的侵略者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几名残存的贵族和将领也纷纷附和。
“对！不能投降！”
“维多利亚的荣耀不容玷污！”
“和他们拼了！大不了一死！”
维娜没有说话。
她转身，离开了这间压抑的会议室。
温德米尔一愣，立刻跟了上去。
“殿下，您要去哪？”
“去看看，我们要用谁的命，来换取所谓的荣耀。”维娜轻声说道。
……
维娜没有去巡视城防，也没有去观摩那座能发射天灾的装置。
她去了城里的临时医院，去了难民营。
医院里，伤兵挤满了每一条走廊。
缺医少药，许多重伤员只能在痛苦的嚎叫中，慢慢等待死亡。
一个年轻的士兵，在银石崖失去了双腿，他看到维娜，空洞的眼神里突然有了光彩，他挣扎着想要行礼，嘴里却喃喃着：“妈妈……我想回家……”
难民营里，更是人间地狱。
从维多利亚各地逃难而来的人们，挤在肮脏潮湿的帐篷里。
食物已经开始实行配给，一个母亲为了半块黑面包，和别人打得头破血流，怀里的孩子饿得哇哇大哭。
维娜亲手将自己的食物分给那个孩子。
孩子的母亲愣住了，随即抱着她嚎啕大哭。
一整天，维娜都行走在这片苦难之中。
她看到的，不是什么“不容玷污的荣耀”，而是一张张绝望、痛苦、祈求活下去的脸。
当夜幕再次降临，她回到了宫殿内。
那间会议室里，温德米尔公爵和她的支持者们，已经焦急地等了一整夜。
“殿下，时间不多了！”温德米尔迎上前来，“请您下定决心！”
维娜看着她，平静地问：“公爵，你看到了吗？那些士兵，那些平民，他们想活下去。”
温德米尔语塞：“我……战争总有牺牲。”
“那为什么牺牲的总是他们？不能是我们？”维娜的质问直击灵魂。
“为了公爵们的权力斗争，他们牺牲了一次。”
“现在，为了贵族最后的颜面，又要让他们再牺牲一次吗？”
“温德米尔公爵，你告诉我，如果我们启动了碎片大厦，就算真的杀光了城外的敌人，那之后呢？”
“莱塔尼亚不会派来更多的军队吗？卡兹戴尔和乌萨斯不会展开最疯狂的报复吗？”
“到时候，这座城市里，除了我们几个所谓的‘英雄’，还会剩下什么？一片燃烧的废墟，和数百万具尸骨吗？”
“那样的胜利，有什么意义呢？一个建立在尸山血海上的王座，我坐不上去。”
维娜的每一句话，都敲打在温德米尔的心上。
她想反驳，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想起了银石崖上，那些被轻易屠戮的士兵。
想起了蒸汽骑士陨落时，那无尽的绝望。
是的，她知道，维娜说的是对的。
抵抗，只是另一场规模更大的屠杀而已。
温德米尔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
她靠在墙上，手中的佩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那……我们该怎么办？”她艰难地开口。
“难道真的……无条件投降，任人宰割？”
维娜沉默了许久。
她走到窗边，望着城外三方联军的营地灯火，那如同三只巨兽的眼睛，贪婪地注视着它们的猎物。
“不。”
她轻声说，但语气却无比坚定：“不能无条件投降，维多利亚可以战败，但不能失去最后的尊严。”
她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在平民区听来的，关于莱塔尼亚那位皇帝的传闻。
据说他出身平民，据说他推翻了旧贵族，据说他……还未婚。
一个疯狂而大胆的念头，在她心中形成。
这或许是唯一能保全维多利亚民族延续，保全城中百万生灵的办法了。
她转过身，看着一脸茫然的温德米尔，一字一句地说道：
“去告诉莱塔尼亚的皇帝，伦蒂尼姆可以投降。”
“但不是向侵略者投降，而是作为嫁妆，献给维多利亚未来的男主人。”
温德米尔的瞳孔猛然收缩。
“我，亚历山德莉娜·维娜·维多利亚，阿斯兰王室最后的继承人，愿意与莱塔尼亚皇帝莱西，缔结婚姻。”
“以我的王冠，换取维多利亚的和平。”
……
神圣莱塔尼亚帝国：第一百四十五章：从今天起，你可以叫我莱西
当维多利亚公主愿意以身联姻，换取和平的消息，通过信使传到莱塔尼亚大营时，整个指挥部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军事部长泰勒将军，这位铁血的军人，第一个打破了沉默。
他眉头紧锁：“联姻？陛下，这是维多利亚人最后的诡计吗？”
“我们已经兵临城下，只要您一声令下，我的坦克师就能把王宫夷为平地，何必跟他们谈条件？”
远方连线中的经济部长梅克伦也表示不解：“我们是为了维多利亚的资源和市场而来，不是为了他们的公主。”
“一场政治联姻，只会让我们的统治变得复杂化。”
唯有情报部长格特鲁德，眼中了然。
她轻声开口：“陛下，这或许是成本最低的征服方式。艺VI#I巴 咝.妻洽 曰=易”
莱西坐在主位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脸上看不出喜怒。
他把玩着那封来自伦蒂尼姆的信。
“成本最低？”泰勒将军哼了一声。
“我们的士兵流血牺牲，难道是为了给陛下的婚礼放礼炮吗？”
这话说的，让莱西也颇为无语。
“泰勒，你计算过强攻伦蒂尼姆的代价吗？”
“就算我们能压制‘碎片大厦’，强攻入城的死伤依然是不可估量的。”
“我的士兵，他们的生命不是冰冷的数字。”
“更何况，打烂一个伦蒂尼姆容易，重建一个需要多久？十年？二十年？”
“莱尼娅，你告诉他，我们的财政还能支撑多久？”
同样在远方连线中的财政部长莱尼娅脸色发白，她推了推眼镜，低声说：“陛下，帝国的财政……已经到了极限。”
“战争哪怕再拖延一个月，我们都可能会面临经济崩溃。”
莱西点了点头，他的目光重新回到地图上：“我需要一个完整、繁荣、能为帝国输血的维多利亚，而不是一片需要不断投钱的废墟。”
“一个阿斯兰的公主，她的血统，就是最好的稳定剂。”
“她能安抚所有维多利亚人的心，让他们从被征服者，转变为帝国的拥护者，这比任何法令都管用。”
他站起身，走到众人面前，笑着说道：“而且，这很有趣，不是吗？”
“一位出身平民的皇帝，迎娶一位帝国的末代公主，这本身就是在向全泰拉宣告：旧时代，已经彻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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