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暗锁の饭卡
惨败之后，军心动荡，士气低落到了极点。
残余的部队虽然还有四十多万，但所有人都被萨卡兹那恐怖的战斗力吓破了胆，尤其是那三位如同神魔一般的王庭之主，更是成了笼罩在所有人心头的噩梦。
“怎么办？”万尼亚猛地转过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维克多。
“你问我怎么办？”
他一把揪住维克多的衣领，将他拽到自己面前，咆哮道：“传我命令！”
“所有炮兵部队！所有战舰！给我对准那个该死的山谷！”
“无差别炮击！”
“我要把那座山谷！连同里面的每一块石头，都给我轰成粉末！”
“大公阁下，不可啊！”一名参谋急忙上前劝阻。
“萨卡兹的军队肯定已经撤走了，现在炮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只会白白浪费我们宝贵的弹药！”
“我不管！”
万尼亚一把推开维克多，指着那名参谋的鼻子吼道：“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激怒乌萨斯帝国的下场！你听明白了吗？”
他已经失去了理智，现在的他，只想用最纯粹的暴力，来洗刷自己所受的耻辱。
参谋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看到万尼亚那副要吃人的样子，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现在谁也劝不住这个已经疯了的大公。
命令很快被传达下去。
乌萨斯军队残存的十艘战舰和所有的炮兵阵地，调转了炮口，对准了那片已经空无一人的哀嚎山谷。
“开火！”
随着万尼亚一声令下，万炮齐发！
无数的炮弹拖着长长的尾焰，划破天际，坠向哀嚎山谷。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连绵不绝，整个大地都在剧烈地颤抖。
山石崩裂，土木横飞，曾经作为伏击战场的山谷，瞬间被火光和硝烟所吞噬。
这场疯狂的炮击，持续了整整一个小时。
当硝烟散去，原本险峻的哀嚎山谷，已经被夷为平地。
山崖崩塌，河道断流，满目疮痍，再也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看着自己的杰作，万尼亚脸上的疯狂之色才渐渐褪去。
萨卡兹的主力早已安然撤退，他们甚至可能正在某个地方，嘲笑着他的无能狂怒。
“大公阁下。”格里戈里的通讯再次接了进来。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哀嚎山谷是前往卡兹戴尔的必经之路，现在被我们自己炸毁了。”
“如果要绕路，需要多走至少半个月的路程，我们的后勤补给……根本撑不住。”
万尼亚沉默了。
进，进不去。
退，他又不甘心。
这支曾经气势汹汹的远征大军，此刻陷入了一个进退维谷的尴尬境地。
“原地休整。”良久，万尼亚才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派出工兵部队，清理道路。”
“另外，向国内求援，我需要更多的补给，更多的弹药！”
他还没有放弃。
他要在这里，跟萨卡兹耗下去。
他不相信，卡兹戴尔那贫瘠的土地，能支撑他们打一场长期的消耗战。
只要援军和补给一到，他就要卷土重来。
用最堂堂正正的方式，将卡兹戴尔夷为平地！
他要用萨卡兹魔王的头颅，来洗刷自己的耻辱！
……
……
卡兹戴尔临时指挥所。
莱西正在接通前线的通讯：“特雷西斯，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一切顺利。”特雷西斯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
“此役，我军伤亡不足三千，歼敌近十万。”
“乌萨斯人士气已经崩溃，短时间内不足为虑。”
“王庭之主们已经按照计划，返回各自的阵地。”
“很好。”莱西点了点头。
“让部队好好休整，准备执行下一步计划。”
“下一步？”特雷西斯有些疑惑，“我们不乘胜追击吗？”
“不，当然不，追击的风险太大。”莱西笑了笑。
“万尼亚虽然输了，但他手里还有四十多万大军，狗急了还会跳墙呢。”
“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跟他硬拼，而是要彻底断了他的念想。”
莱西的目光，落在了地图上乌萨斯大军那条长长的后勤补给线上。
“一头没有了牙齿和爪子的熊，就算体型再庞大，也不过是移动的肉块而已。”
“我要让万尼亚，还有他手底下的大军，都死在这片荒野上。”
……
经过连续数日的休整，乌萨斯军队的士气算是挽回了一些，但也不复战前的高昂。
万尼亚大公将自己关在指挥室里，整日整夜地研究着地图，试图找到一个能够翻盘的机会。
工兵部队清理道路的进展十分缓慢，被他亲手炸毁的山谷，想要重新开辟出一条可供大军通行的道路，至少需要十天半个月的时间。
而绕路，则意味着更长的补给线和更多的未知风险。
更让他感到绝望的是，萨卡兹人并没有因为一场大胜就放松警惕。
他们就像一群不知疲倦的狼群，继续对乌萨斯大军漫长的后勤线展开了疯狂的袭扰。
几乎每一天，万尼亚都能收到补给车队遇袭的战报。
“报告大公！”
“第三补给车队在枯水河畔遭遇伏击，三百名护卫队士兵全军覆没！”
“报告！”
“第五补给中转站被不明身份的敌人摧毁，我们损失了够两个师使用一周的医疗物资！”
“报告！”
“从国内派出的增援补给线，在距离我们还有三十公里的地方，遭到了大规模的破坏，运输载具被毁，物资散落一地……”
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
萨卡兹的袭扰部队变得比以前更加大胆。
他们不再满足于小打小闹，而是开始集中优势兵力，对乌萨斯后勤线上的关键节点进行精确打击。
情报上的差距，让他们对乌萨斯军队的每一个动向都了如指掌。
万尼亚派出了数倍于敌人的兵力去围剿，去保护补给线，但收效甚微。
广袤的荒野成了萨卡兹最好的掩护，他们打完就撤，绝不恋战，让乌萨斯的追击部队疲于奔命，却连敌人的影子都摸不到。
短短十几天的时间，乌萨斯大军的后勤补给，就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餐厅里，曾经丰盛的菜肴早已不见踪影。
就连高级军官的伙食标准，也一降再降。
普通士兵的情况则更加糟糕。
“嘿，阿尔杰，你今天领到的口粮是什么？”一个年轻的士兵有气无力地问着身边的同伴。
名叫阿尔杰的士兵从怀里掏出一块比石头还硬的大列巴，苦笑着说：“就这个，还得分两顿吃。”
“听说后方的仓库已经快空了。”
“该死的魔族佬！”年轻士兵狠狠地捶了一下地面。
“我们有几十万人，为什么会被他们逼到这个地步？”
“谁知道呢？”阿尔杰叹了口气，抬头望着北方。
“我现在只想回家，我不想死在这个鬼地方。”
类似的对话，在军营的每一个角落里上演。
饥饿和恐惧。
士兵们开始出现骚动，甚至有小规模的哗变发生。
万尼亚知道，他不能再等下去了。
“格里戈里，”万尼亚接通了第八集团军的通讯。
“我们还剩下多少粮食？”
屏幕那头的格里戈里脸色铁青：“按照目前的消耗速度，最多……最多还能支撑五天。”
“五天……”万尼亚喃喃自语。
五天之后，这五十万大军，就将彻底断粮。
到时候，不用萨卡兹人来进攻，他们自己就会因为饥饿和混乱而崩溃。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万尼亚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我们必须突围！”
“突围？”格里戈里愣了一下。
“向哪个方向突围？回国吗？”
“不！”
万尼亚摇了摇头，手指重重地按在了地图上卡兹戴尔的位置：“向卡兹戴尔突围！”
“什么？万尼亚，你疯了吗？”格里戈里失声喊道。
“我们现在士气低落，补给不足，怎么可能攻得下卡兹戴尔？”
“那吆0起吧 斯（七）泗 污瘤不是去送死吗？”
“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万尼亚状若疯魔地大喊道。
“向后撤退，我们漫长的归国之路，只会被萨卡兹人一点点蚕食殆尽，最终全军覆没！”
“向前进攻，进攻卡兹戴尔，是我们唯一的生路！”
他深吸一口气，解释道：“卡兹戴尔是他们的根本，我们只要摆出决一死战的架势，他们就不得不收缩兵力回防！”
“这样，我们后方的压力就会大大减轻！”
“而且，卡兹戴尔城内，一定储备了大量的物资！”
“只要我们能攻破那里，我们就能得到补给，反败为胜！”
这又是一场豪赌。
但万尼亚并不这么认为。
他始终觉得，只要让他有正面作战的机会，乌萨斯的军队一定所向披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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