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希儿,开局艺考落榜 第19章

作者:暗锁の饭卡

  这里是莱塔尼亚的权力中枢,双子女皇的居所。

  被称为黑女皇的赫琳玛特·希尔德加德,正站在窗前,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军装将她衬托得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在她身后不远处的沙发上,坐着她的双生姐妹,白女皇莉泽洛特·伊维格娜德。

  她穿着洁白的裙摆,姿态优雅,手中端着一杯红茶,袅袅的热气模糊了她的神情。

  “一个笑话。”赫琳玛特终于开口。

  “一场审判变成了一亿起61陕児贰九鸸场闹剧。”

  “选帝侯们养的狗,不仅没咬死那只老鼠,反而让它变成了全莱塔尼亚的英雄,这就是他们交上来的答卷!”

  “冷静点,赫琳玛特。”莉泽洛特放下茶杯,声音柔和地说道。

  “发怒解决不了问题,而且,这难道不是一个有趣的结果吗?”

  “有趣?”赫琳玛特猛地转身,赤色的瞳孔中燃烧着怒火。

  “一个平民,在审判庭上公然质疑《三皇合约》,质疑我们的统治!”

  “而我们的法官,只判了他三个月的监禁!这是挑衅!是对权威**裸的蔑视!”

  “他必须死!立刻,马上!”

  “杀了他,然后呢?如他所愿的让他成为一个彻底的殉道者吗?”莉泽洛特抬起眼,平静地看着她暴怒的姐妹。

  “那你说该怎么办?”赫琳玛特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逼视着她,“看着他三个月后大摇大摆地走出监狱,成为所有反抗者的神明吗?”

  莉泽洛特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活着,就有弱点,有欲望,就可以被利用,被控制。”

  “控制?利用?”赫琳玛特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你疯了吗,莉泽洛特?你想去利用一个公然反对我们的人?”

  “他反对的是我们吗?”莉泽洛特放下茶杯,露出玩味的笑容。

  赫琳玛特愣住了。

  “他控诉贵族,控诉工厂主,控诉地方官员。”

  莉泽洛特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他很聪明,赫琳玛特,他知道谁是真正的敌人,也知道谁,有可能是潜在的盟友。”

  赫琳玛特沉默了。

  她虽然暴烈,但并不愚蠢。

  她回想着那些报告,发现确实如莉泽洛特所说。

  那个莱西的演讲,更像是在为她们这对被架空的女皇鸣不平。

  “我们被推上这个位置,是为了终结巫王的时代。”莉泽洛特的声音变得低沉。

  “但巫王死后,我们得到了什么?一个被选帝侯们处处掣肘的空壳王座。”

  “我们想改革,他们说时机未到;我们想收权,他们说有违传统。”

  “我们就像被关在笼子里的漂亮鸟儿,供人群 1⊙疤肆器 逝V观赏,却无法真正飞翔。”

  她的目光望向窗外,仿佛能穿透云层,看到那个远在塞勒姆的监狱。

  “而现在,笼子外,出现了一个人,他用我们不敢用的方式,去攻击我们想攻击的敌人。”

  “他把那些我们不方便说的话,全都喊了出来,他就像一把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没有主人的锋刃。”

  “你的意思是……”赫琳玛特眼中的怒火渐渐熄灭。

  “为什么不能是我们,去握住这把刀呢?”莉泽洛特站起身,走到赫琳玛特身边,与她并肩而立,看着窗外的云海。

  “一个战争英雄,一个平民领袖,一个能言善辩的天才。”

  “这样的人,如果能为我们所用,他能替我们做太多我们不方便做的事情,他可以成为我们插向那些人心脏的一把利刃。”

  “可他是个平民,他要的是人民的权利。”赫琳玛特还是有些疑虑。

  “那就给他。”莉泽洛特说得轻描淡写,“给他一些面包,给他一些尊严,他就会成为我们最忠诚的拥护者。”

  “因为,只有我们,能给予他想要的一切。”

  说到这,莉泽洛特脸上不由地挂上了笑容。

  双子塔顶端的房间里,再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这对被那位老巫妖作为“对巫王兵器”而制造出来的姐妹,在登上莱塔尼亚权力的顶峰后,第一次产生了分歧。

  赫琳玛特代表着绝对的秩序与镇压,她认为任何不稳定因素都应该被抹除。

  而莉泽洛特,这位看似柔和的白羊,却展现出了更为冷酷和实用主义的政治手腕。

  最终,赫琳玛特缓缓开口:“我还是认为,这样做得不偿失,也许会让我们的处境更加危险。”

  “所有的权力游戏,都是危险的,我亲爱的赫琳玛特。”莉泽洛特转过身,脸上恢复了那温婉柔和的笑容,“我们别无选择,不是吗?”

  她走到一张书桌前,拿起一支笔。

  “传我的命令。”她对侍立在阴影中的一名侍从官说道,“密切关注塞勒姆监狱里那个叫莱西的犯人。”

  “我需要知道他的一切,他的喜好,他的弱点,他在狱中的一言一行。”

  “另外……”她顿了顿,笔尖在纸上划过,“以我的名义,送一封慰问信给塞勒姆的主审法官阿利斯泰尔阁下。”

  “告诉他,他的判决……很有智慧,我,很欣赏。”

  ……

神圣莱塔尼亚帝国:第十六章:龙场悟道

  塞勒姆第三监狱。

  狱卒们最近走路都带着风。

  倒不是因为上头加了薪水,而是因为他们负责看管的,是全莱塔尼亚如今最炙手可热的罪犯,工人党的领袖——莱西。

  “莱西先生,您今天的《塞勒姆回声报》。”

  一名狱警毕恭毕敬地将报纸和一杯热气腾腾的红茶,放在莱西床头的桌子上。

  莱西正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翻看着一本莱塔尼亚法典。

  他虽然名义上是被关押了,但监狱方给他提供的是一间设施齐全的套房。

  有独立的卫浴,舒适的床铺,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书籍,从历史到哲学,应有尽有。

  “谢谢你,约翰。”莱西抬起头,微笑着点了点头。

  “应该的,应该的。”狱警约翰受宠若惊,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

  “那个……莱西先生,我儿子是您的崇拜者,他……他想问问,您能不能给他签个名?”

  说着,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子。

  莱西失笑,接过本子,在上面写下一行字:“为了一个更好的莱塔尼亚。”

  然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约翰如获至宝,连声道谢后,脚步轻快地退了出去。

  这三个月,莱西过得就是这样“朴实无华”的牢狱生活。

  他甚至怀疑,如果他想,他能让狱卒们帮他把双子女皇的雕像搬进来当衣架。

  他很清楚,这种超规格的待遇是如何来的。

  大概是有人在向他示好,也许是那位富有正义感的年长法官,或者是现场的某个贵族,或者更上面的。

  他并不在乎。

  起码,这样的环境让他紧绷的神经能够得以放松,也让他有了足够的时间去复盘和思考。

  最初,在莱西的设想里,武装革命是不可避免的最终选项。

  历史上的下克上,几乎无一例外,都是武装夺取政权,也就是俗称的起义。

  但,在泰拉行不通。

  在泰拉这片大地上,个体伟力被放大了无数倍。

  一个强大的术师,一个顶尖的骑士,是真的能做到一人当一城。

  仅凭贫民区那几百把镰刀斧头,和一群连字都认不全的工人,去对抗一个国家的暴力机器,对抗那些能够操控天灾的强者,无异于以卵击石。

  那不是起义,是送死。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另一条道路。

  让朋友多多的,让敌人少少的。

  那位莱尼娅伯爵是第一个可以争取的对象。

  那是一个典型的贵族女性,她精明,有野心,但缺乏掀动风浪的实力和勇气。

  而自己,恰好可以成为她手中的刀,至少,在她眼里是这样。

  但这还不够。

  莱塔尼亚的权力金字塔顶端,是双子女皇与九位选帝侯。

  选帝侯之位,几乎是世袭罔替,是横亘在平民与权力之间不可逾越的天堑。

  想直接与选帝侯对话,他现在的分量还太轻。

  “得玩点老祖宗的智慧了。”莱西喃喃自语,“合纵连横,拉拢一批,打压一批。”

  那些可以合作的贵族、富商、政府官员,只要许以足够的利益,就不难建立统一战线。

  而工人党,就是他手中最大的筹码。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工人党能真正地站稳脚跟。

  “教育、医疗、就业……”莱西在本子上写下这几个词。

  他要让塞勒姆贫民区的每一个人都看到,工人党承诺的,不是虚无缥缈的口号。

  而是真真切切的,能填饱肚子的面包,是能遮风挡雨的屋顶,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希望。

  他要将塞勒姆贫民区,打造成一个坚不可摧的样板,一个让全莱塔尼亚底层民众都心向往之的圣地。

  ……

  在莱西“闭关修炼”的同时,塞拉菲娜正着手将他的声望转化为切实的组织力量。

  工人党总部,曾经破败的仓库如今已经焕然一新。

  墙上贴着识字班的课程表和最新的招工信息。

  院子里,几十个孩子正跟着一名退休的老教师大声朗读着字母表,他们的父母,则在不远处的工地上挥汗如雨,修建着属于他们自己的诊所和公共食堂。

  泰勒铁匠,这位曾经只懂得抡锤子的壮汉,如今穿着一身笔挺的纠察队制服,腰板挺得笔直,指挥着手下的队员维持秩序,处理邻里纠纷。

  而塞拉菲娜,则坐镇中枢。

  她的办公室里,地图上用不同颜色的图钉标记着塞勒姆乃至周边城市的工厂、矿山和贵族庄园。

  桌子上,堆满了来自各地的信件和情报。

  公开审判的影响力比她预想的还要巨大。

  莱西的名字像野火一样烧遍了莱塔尼亚的每一个角落。

  无数的贫民、工人将他视作自己的代言人,他们秘密地传播着莱西的公审陈词,自发地组织起小规模的互助团体。

  塞拉菲娜抓住这个机会,一方面通过各种渠道,将工人党的组织模式和理念传播出去,另一方面,她开始有选择地接触那些在审判后,向工人党释放善意的地方势力。

  有被大工厂挤压得生存不下去的小工厂主,有看不惯贵族盘剥的基层税官,也有一些投机的商人,希望能从这股新兴的政治力量中分一杯羹。

  工人党都来者不拒。

  塞拉菲娜可以利用自己的源石技艺,甄别这些人。

  她能看穿他们内心深处的情绪,是真心实意的合作,还是包藏祸心的利用,都一清二楚。

  她会将一些别有用心的人记录下来,以便莱西出狱之后做出安排。

  这天下午,一名年轻的信使送来了一封没有署名的信件。

  信封用上好的蜡封着,上面只有一个家族的纹章——一头在荆棘中怒吼的灰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