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暗锁の饭卡
“我亲自处理。”
他没有在这里打开,而是转身对自己的亲卫说道:“回府。”
……
麟府,书房。
麟越屏退了所有下人,亲自关上了书房的门窗。
他将那个黑色的油布包裹放在书桌上,然后开始一层一层地解开。
油布解开后,里面是一层厚厚的油纸,防潮做得极好。
再揭开油纸,露出的东西让麟越的瞳孔猛地一缩。
-月*漪/意企遛@(一)san贰洱究 那是一本册子。
一本用不知名野兽的皮做封面的册子,入手坚韧。
册子旁边,还放着一叠纸张,用细麻绳捆着。
麟越先拿起了那叠纸。
解开麻绳,他看到了历年乡试的原始考题,上面还有用朱砂笔批阅的痕迹。
更让他心惊的是,在这些考题下面,压着一沓沓被替换下来的试卷。
这些试卷的文笔、策论,有的甚至比最终中举的卷子还要出色。
但无一例外,都被考官评了极低的分数,或者干脆以“文不对题”为由作废。
而那些中举的卷子,虽然表面文章做得花团锦簇,但细看之下,却能发现许多思路和用词,都与那份原始考题的批阅标准答案,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
麟越的手微微颤抖。
这就是所谓的天价墨宝!
根本不是什么泄露的考题,而是更加恶劣的掉包!
他们甚至懒得让那些花钱的草包自己动笔,而是直接准备好了高分的答卷,在收卷之后,神不知鬼不觉地进行替换!
这、这真是胆大包天!胆大包天!!
科举是大炎王朝为天下寒门学子打开的唯一一条上升通道。
如果连这条路都被堵死,被金钱所玷污,那天下士子的心,就散了!
麟越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将目光转向了那本皮面册子。
他有一种预感,这本册子里的东西,比那些被替换的试卷,还要致命。
他缓缓翻开册子。
第一页没有文字,只有一幅图。
图上画着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树根深深扎入黑暗的泥土之中,树干上盘踞着无数条毒蛇,每一条毒蛇的身上,都刻着一个名字。
而树冠之上,托举着一顶官帽。
麟越的心沉了下去。
他翻开了第二页。
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映入眼帘。
上面记录着一个个名字。
“大炎启元三十七年乡试,买家:城西富商钱百万,为其子钱多多购举人功名,价:白银十万两……经手人:王腾;担保人:王启年。”
“大炎启元三十八年乡试,买家:江南盐商李四海,为其侄李富贵购举人功名,价:黄金五千两……经手人:王腾;担保人:王启年。”
……
一页页翻下去,麟越的手越来越凉,心也越来越沉。
这上面记录的,全都是通过天价墨宝交易获得官职的官员姓名、价格、经手人、担保人!
从乡试的举人,到会试的贡士,甚至有几个,已经通过吏部的铨选,外放当了县令!
一张横跨数年,遍布朝野的巨大网络,就这样赤果果地展现在他的面前。
而几乎每一笔交易的后面,都能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王启年。
礼部右侍郎,本届乡试的副主考之一。
麟越翻到了最后一页。
上面只有一行字,但却让他如坠冰窟。
“大炎启元四十年乡试,乡首刘景,价:无……用以堵悠悠众口;操盘人:钱允和。”
钱允和!
礼部尚书!
果然,那个被王启年力排众议点为乡首的寒门学子刘景,只是他们抛出来的一个幌子!堵住天下人嘴巴的棋子!
好大的手笔!好恶毒的心思!
麟越合上了册子,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他终于明白了。
王启年,甚至钱允和,都可能只是这棵大树上的枝干而已。
他们背后,还有一个更加庞大,更加恐怖的存在,在操纵着这一切。
这份名录,足以将大炎朝堂震个天翻地覆!
但麟越也清楚,他不敢轻易使用。
一旦将这份名录公之于众,所引起的朝堂震动,将是毁灭性的。
这上面牵扯的官员太多了,几乎涵盖了半个新党和一部分的旧党。
如果全部查办,朝廷的运作都可能直接陷入瘫痪。
更可怕的是,这会逼得那些人狗急跳墙。
他们会动用一切力量进行反扑。
甚至可能……再次上演杀人灭口的戏码!
梁远的死,翰林阁掌柜的死,就是前车之鉴!
麟越看着桌上的名录和试卷,第一次感到了棘手。
证据确凿,铁证如山。
_%蹴溜刘飼镏 岜洱疤但他却不能立刻将罪犯绳之以法。
这种感觉,让他这个只认大炎律法的大理寺少卿,感到无比的憋屈。
不行,必须立刻上报秦王殿下!
麟越打定主意,立刻将册子和一部分关键的试卷重新用油布包好,揣进怀里。
他甚至没有走正门,而是从后院的角门悄悄溜了出去,没有惊动任何人。
夜色深沉,他孤身一人,朝着秦王府的方向疾驰而去。
他必须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将这份烫手的山芋,交到唯一能韭磷硫是熘起紦栮虾镇得住它的人手里。
……
秦王府,书房。
莱西依旧没有睡,他在进行局势推演。
他面前的沙盘上密密麻麻地插满了各种颜色的小旗。
红色代表新党的核心成员,蓝色代表立场摇摆的中间派,橙色代表旧党,而绿色,则代表他目前可以团结的力量。
这就是整个百灶大体的官场势力分布。
听到杨威的通报,说麟越深夜求见时,莱西并没有感到意外。
他将代表礼部尚书钱允和与侍郎王启年的两面红色小旗,往代表太师荀晦明的帅旗方向,推近了一寸。
“让他进来。”
麟越走进书房时,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沙盘。
他心中一凛,对这位秦王殿下的敬畏又深了一层。
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这位殿下,所图谋的,绝不仅仅是扳倒一两个贪官污吏。
“殿下!”
麟越躬身行礼,从怀中取出了那个黑色的油布包裹。
“幸不辱命!”
莱西的目光落在了那个包裹上,问道:“伤亡如何?”
麟越心中一暖。
殿下第一时间关心的,不是证据,而是他手下人的安危。
“回殿下,我方无人伤亡。”
“对方活捉六人,为首者企图服毒自尽,被卸了下巴,翰林阁掌柜……在事发前已***。”
莱西点了点头。
“意料之中,从那溺水书生就能看出他们的行事风格了。”
他这才伸手,接过了包裹。
当着麟越的面,莱西解开了包裹,拿出了那本皮面册子和那些泛黄的试卷。
他看得很快,但又很仔细。
麟越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他看到秦王殿下的脸色,自始至终都平静如水。
但麟越却能感觉到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
终于,莱西翻完了最后一页。
他将册子轻轻合上放在桌上。
“好一个新士族。”
他淡淡地开口,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麟越愣了一下:“新士族?”
“没错。”
莱西拿起一张被替换下来的优秀考卷,又拿起一张花钱买来的平庸考卷。
“你看,他们黜落的,是真正有才华、有风骨的士子。”
“而他们提拔的,是这些只会写花团锦簇文章的庸才,是那些愿意用金钱和尊严换取功名的投机者。”
“长此以往,朝堂之上,还有谁是凭真才实学上来的?”
“还有谁会心怀天下百姓?”
“等这些被他们亲手提拔起来的人,占据了朝廷的各个要害部门,他们就等于创造出了引器陆盈陕er爾}蹴2一个全新的,完全忠于他们的官僚体系。”
“一个由金钱和利益捆绑在一起的镏 yi芭师斯覇新士族。”
麟越心里一跳。
他只看到了舞弊和贪腐,而秦王殿下却已经看到了这背后更加深远的图谋。
莱西站起身走到麟越面前,亲手扶住了他的肩膀。
“麟少卿,你这次立了大功。”
麟越受宠若惊,连忙躬身:“这都是殿下运筹帷幄,下官不敢居功。”
“功就是功,过就是过,我向来赏罚分明。”莱西拍了拍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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