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暗锁の饭卡
“在这种情况下，任何犹豫都是对您智慧的侮辱，也是对我女儿未来的不负责任。”
“请给我一个夜晚的时间，让我整理思绪，也让我……和过去的鸸ling栮侕易san0児越漪自己告别。”
他知道，当明天的太阳升起时，他将不再是那个只懂风花雪月的诗人选帝侯了。
莱西微笑着点了点头：“当然，高塔里有客房，虽然简陋，但很安静。”
“希望瓦瑟领的夜晚，能给阁下带去一个好梦。”
……
……
沃尔纳在高塔的客房里彻夜未眠。
他反复思考着莱西的每一句话，思考着其中的利弊得失。
他越想，就越清晰地认识到，莱西所代表的，是一种不可阻挡的潮流。
这个潮流将彻底冲垮莱塔尼亚腐朽的旧堤坝。
莱西没有像双子女皇那样，对巫王残党赶尽杀绝。
他对待奥托的旧部，对待那些商人，甚至对待自己这个掌握着巫王余孽秘密的选帝侯，都展现出了一种改造利用的务实态度。
这种胸襟，让沃尔纳看到了霍赫贝格家族得以延续的希望。
黎明时分，第一缕晨光透过窗户，照亮了房间。
沃尔纳做出了决定。
他整理好衣冠，再次走进了那间御座厅。
莱西已经等在那里，仿佛知道他会来。
没有多余的寒暄，沃尔纳走到莱西面前，郑重地躬身行了一礼。
“莱西阁下，我想我不需要再多说什么了。”他直起身，目光坦然。
“从今天起，霍赫贝格家族将是工人党最坚实的盟友。”
“您指引的方向，就是施彤领前进的方向。”
他从怀中拿出那个银质的小盒，放在了莱西面前的桌上。
“至于我的女儿……她的命运，就拜托您了。”
莱西打开盒子，看了一眼照片上那个笑容天真的女孩，然后合上盖子，轻轻推了回去。
“放心吧，沃尔纳阁下。”他微笑着说。
“很快，你就能在瓦瑟领，亲手把这个盒子交还给它的主人了。”
“一个王者，不仅要懂得如何挥舞刀剑，更要懂得如何给予庇护。”沃尔纳由衷地感叹道。
“在您身上，我看到了莱塔尼亚未来的希望。”
“那些只知维护自身特权的同僚们，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莱西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施彤领的归附，意味着他手中已经握有了除自己之外的，第二张关键的选票。
通往御座的道路，又向前延伸了一大步。
……
神圣莱塔尼亚帝国：第七十章：是骡子是马，总得拉出来遛遛
半个月后，崔林特尔梅。
一场由财政大臣举办的晚宴上。
梅克伦·内厄姆，这位莱塔尼亚最富有的选帝侯，最近的心情好得就像崔林特尔梅六月的太阳。
他甚至斥巨资，从维多利亚的一位破产贵族手中，买下了一颗名为“深海之心”的蓝宝石，并让最好的工匠将其镶嵌在自己的领针上。
“哦，梅克伦，我亲爱的朋友。”
福特冈大区的选帝侯，齐格勒·奥古斯丁端着酒杯，状似不经意地凑了过来。
“看来凯普拉尼亚今年的生意一定非常不错，这颗宝石，恐怕能买下半个军工厂了吧？”
齐格勒的话语里带着三分艳羡，七分试探。
在场的其他几位选帝侯，厄登赫尔大区的加布里埃尔·阿拉兰德，和恩瓦德大区的阿尔弗雷德·乌提卡，也纷纷竖起了耳朵。
他们都听说了，最近凯普拉尼亚的商队活动异常频繁，几乎垄断了到乌萨斯的运输路线。
同时，国际市场上的铁矿、煤炭价格一路飙升，背后似乎都有内厄姆家族的影子。
梅克伦抚摸着胸前的宝石，脸上露出无辜的笑容。
“哪里哪里，齐格勒阁下说笑了。”他胖乎乎的手指摇了摇。
“运输生意嘛，也就那样，勉强糊口。”
“倒是你们福特冈，听说今年的粮食收成不太理想？”
“前阵子乌萨斯的粮价可是涨得厉害，我恰好囤积了一批，齐格勒阁下要是感兴趣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个友情价。”
齐格勒·奥古斯丁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
他干咳一声，试图将话题拉回正轨：“这件事日后再说，我听说……施彤领的沃尔纳，前些日子去了瓦瑟领？”
这个问题一出，周围所有竖着耳朵的贵族都停下了交谈，目光有意无意地瞟向这边。
沃尔纳·冯·霍赫贝格？
那位以诗歌和风雅闻名的选帝侯，竟然会去拜访那个工人头子？
梅克伦灌下一大口酒，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他擦了擦嘴，说道：“去了，不止去了，我还听说，他们聊得很投机。”
“沃尔纳那个多愁善感的家伙，居然也会关心起领地的经济了！”
“他跟我打听，从施彤领运矿石到瓦瑟领，走水路快还是新修的公路快。”
“新修的公路？”齐格勒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词。
“对，公路。”梅克伦像是说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瓦瑟领和施彤领准备合资修建一条高规格的公路，连接埃森威尔德和施彤领的矿区。”
“据说能把运输时间缩短一半。”
“哦，对了，这项目好像是对外招标的，不过嘛……”
他故意拉长了声音，环视了一圈周围那些既好奇又警惕的面孔。
“……大部分的工程份额，已经被瓦瑟领的人民建筑公司和我们凯普拉尼亚的几家工程队拿下了。”
“没办法，谁让我们的设备最新，工人效率最高呢。”他摊开手，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沃尔纳阁下说，这是为了拥抱新时代。”
“你们说好笑不好笑？一个诗人，也开始谈时代了！”
这番话里蕴含的信息量，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一阵眩晕。
合资修路？
沃尔纳和莱西？
他们两个不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吗？
这关系什么时候这么亲密了？
如此行径，已经意味着施彤领在向那个工人党靠拢了。
更让他们感到刺痛的，是梅克伦话语中那毫不掩饰的炫耀。
当他们还在为领地里那些坑坑洼洼的土路修缮经费扯皮时，别人已经开始修建连接两个大区的高规格公路了。
而主导这一切的，竟然是那个他们最看不起的商人和那个他们最想吊死的泥腿子。
“一条公路而已，能有多大利润？”角落里，那个年轻贵族不屑地嘟囔了一句，声音里透着酸味。
梅克伦听见了，他笑了起来，露出一口白牙。
“利润？年轻人，你看问题的格局太小了。”
他放下酒杯，走到大厅中央。
“你们知道从凯普拉尼亚到瓦瑟领，正在勘探一条铁路吗？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他伸出一根手指：“这意味着，瓦瑟领那些工厂里生产出来的，便宜到你们无法想象的铁锅、农具、布料，可以在一天之内，铺满凯普拉尼亚的市场！”
“而我们凯普拉尼亚的粮食、木材、工艺品，也能以最低的成本，运进那个工业区。”
他又伸出第二根手指：“这条铁路，单是前期的勘探、设计、采购，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光是采购铁矿石和煤炭，就花掉了足以买下你们脚下这座庄园的钱。”
“而这，仅仅是个开始。”
梅克伦的声音在安静的大厅里回荡，敲在那些旧贵族脆弱的自尊心上。
说完，他端起酒杯，心满意足地抿了一口，随后转身离开，留下身后陷入沉思的一群旧贵族。
晚宴的气氛依旧热烈，悠扬的乐曲在水晶吊灯下回荡。
但这群人，尤其是齐格勒、加布里埃尔和阿尔弗雷德，这三位选帝侯的心中，却早已乱成了一锅粥。
对于这些领地不大，实力中庸的选帝侯而言，财富的增长早已陷入瓶颈。
他们不像海登施威尔那样拥有强大的军事力量，也不像凯普拉尼亚那样掌握着商业命脉。
维持现有的体面，已经是他们最大的追求。
可现在，一个出身卑贱的莱西，一个浑身铜臭的梅克伦，还有一个一向只懂风花雪月的沃尔纳，竟然联手开辟了一条他们连想都不敢想的康庄大道。
嫉妒。
那是真的嫉妒。
……
晚宴结束后，三人不约而同地聚在了一处僻静的偏厅。
“我们……不能再这样坐视不理了。”
齐格勒·奥古斯丁率先开口，他的脸色有些凝重。
“梅克伦那个胖子的话虽然夸张，但你们也看到了，他那身行头，还有他身边那些幕僚们春风得意的样子，不像是假的。”
“再这样下去，我们和他们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
“可是，那个莱西……”加布里埃尔·阿拉兰德忧心忡忡。
“他可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在瓦瑟领干的那些事，废除贵族特权，搞什么人民特别法庭，把奥斯丁伯爵一家都从高塔上扔了下去！”
“我们要是和他合作，不就是与虎谋皮吗？”
“等他壮大了，第一个要吞掉的，恐怕就是我们这些旧贵族！”
“加布里埃尔说的有道理。”阿尔弗雷德·乌提卡也附和道。
“皇权，传统，秩序，这些才是我们立身的根本。”
“那个莱西，他要推翻这一切，我们和他合作，就是背叛自己的阶级。”
“阶级？传统？”齐格勒冷笑一声。
“我的朋友们，当梅克伦的运输舰队停满港口，当沃尔纳的领地粮食满仓的时候，你所谓的阶级和传统，能换来一车皮的煤炭吗？”
他环视着两位同僚，一字一句地说道：“时代变了！”
“双子女皇默许了莱西的存在，连最清高的沃尔纳都选择与他合作，这说明什么？”
“说明莱西代表的，是一种我们无法阻挡的潮流！”
“我们现在要考虑的，不是要不要上船，而是怎么才能用一个最体面的价格，买到一张船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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