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暗锁の饭卡
沃尔纳是最后一个离开的。
他走到莱西身边，轻声说：“陛下，您走得太快了，根基未稳，容易失衡。”
“沃尔纳。”莱西转头看着他，“时代的车轮一旦开始转动，就不能停下。”
沃尔纳看着莱西坚定的眼神，深深地鞠了一躬。
“霍赫贝格家族，将永远与您同在。”
大门缓缓关上，议事厅内除了莱西和他的核心团队，就只剩下两位前女皇。
莱西看着两人思考了一会儿，说道：“莉泽洛特，赫琳玛特。”
莉泽洛特猛地抬起头，死死盯着这个男人的眼睛。
“从今天起，你们两个就担任我的特使，或者说近卫。”
“你们将时刻跟随在我身边，见证我如何治理这个国家，如何带着这个国家走向繁荣昌盛。”
“你休想羞辱我们！”莉泽洛特尖叫道。
莱西看着她：“这是你们仅剩的价值，弗莱蒙特教授把你们交给了我，而我，从不浪费任何可用之物。”
赫琳玛特沉默良久，缓缓站起身：“我接受。”
“赫琳玛特！你疯了！”
“我们没有选择，莉泽洛特。”
…………
神圣莱塔尼亚帝国：第八十五章：长刀之夜
当双子塔顶升起那面镰刀与斧头的红旗时，崔林特尔梅分裂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在工人区，“野猪与号角”酒馆里，气氛比最烈的麦芽酒还要火热。
木屑和汗水的气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独属于劳动者的酣畅。
一个名叫卡尔的年轻钳工，正站在桌子上，挥舞着手臂，脸颊因为激动和酒精而涨得通红。
“我跟你们说！”
“我表哥！就在瓦瑟领的钢铁厂！”
“他们分了房子！带自来水的那种！”他大吼着，声音几乎被周围的欢呼声淹没。
“再也不用全家挤在一个发霉的地下室里了！莱西陛下万岁！”
“太好了！我们的好日子要来了！再也不用受那些贵族老爷的气了！”
酒馆老板端上一大盘麦酒，咧嘴笑道：“今天我请客！”
“为了莱西陛下，为了工人党，干杯！”
“为了人民的皇帝！”一个断了根手指的老矿工举起酒瓶，浑浊的眼睛里闪着光。
“干杯！”
“干杯！”
酒馆里所有人都举起了酒杯，廉价的啤酒沫飞溅，汇成一片欢乐的海洋。
他们中的许多人甚至还不完全理解“工人党”、“经济共同体”这些复杂的词汇，但他们朴素地相信一件事：
一个和他们一样，从底层爬上来的皇帝，总会比那些生下来就锦衣玉食的贵族老爷，更懂得他们的苦。
新出炉的《工人日报》在酒馆里传来传去，上面的油墨还没干透。
头版头条的标题，用最大号的字体写着——《新纪元：我们的皇帝，我们的时代！》
报纸上刊登了莱西在议会上的演讲全文，每一个字都被人们反复地讨论。
“‘我的权力来自何方，我应为谁服务！’……天呐，你们听听！这话说得！”
一个识字的学徒念着报纸。
“以前的皇帝，只会说‘朕即国家’！”
“以后我们的孩子，也能上学了！”
“听说侕0児（〝二）易散淋 ?〔侕瓦瑟领的工厂，一天只干八个小时！还有假期！”
希望，在城市的底层蔓延。
对美好未来的憧憬，是此刻最醉人的佳酿。
……
与此同时，在被高墙和花园环绕的贵族区，却是另一番景象。
威尔·阿拉兰德伯爵的府邸里，所有的窗帘都拉得严严实实。
壁炉里燃烧的，不是上好的橡木，而是一叠叠地契、账本和一些见不得光的信件。
火光映着伯爵那张肥胖惨白的脸，汗珠从他的额角不断滑落。
“快！把母亲留下的那套钻石项链找出来！还有地下室里那几箱金币！都装好！”
伯爵夫人尖叫着，指挥着同样惊慌失措的仆人。
她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尖利，完全没有了往日的优雅。
“父亲，我们真的要走吗？”伯爵年轻的儿子，此刻正失魂落魄地站在一旁。
“去维多利亚？哥伦比亚？我们会一无所有的！”
“闭嘴！蠢货！”
伯爵猛地回头，一巴掌扇在儿子脸上。
“一无所有？留在这里，我们连命都没有！”
“你以为那个泥腿子皇帝会放过我们吗？他今天敢把亚伯拉罕阁下他们软禁起来，明天就敢把我们所有人吊死在广场上！”
一个管家模样的老人匆匆从外面跑进来，脸色比伯爵还要难看。
“老爷，不好了！街上……街上都是工人党的人！”
“他们封锁了所有的城门和车站，正在挨家挨户地登记财产！”
“什么？！”伯爵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
逃亡的路，也被堵死了。
恐惧，在这些昔日养尊处优的贵族之间迅速传播。
他们通过秘密的渠道交换着消息，每一个消息都让他们更加绝望。
“金律法卫的指挥官，瓦伦丁将军，拒绝宣誓，被当场解职，现在已经被关进了黑牢！”
“税务部的那些老人都被赶了出来，换上了一群瓦瑟领来的人！”
“《帝国纪事报》被查封了！总编被抓走了！他们说那是‘旧时代的喉舌’！”
……
维克托·克虏伯男爵，莱塔尼亚最大的军火承包商之一。
在《褫夺法令》期间，他曾积极响应皇室号召，停止向瓦瑟领供应钢材。
傍晚时分，男爵正在他的豪华府邸中与情妇调情。
“砰！砰！砰！”
管家打开门，迎接他的一张盖有玺印的逮捕令。
“维克托·克虏伯，你因经济叛国罪被捕。”情报部的人员出示了逮捕令。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克虏伯！”男爵咆哮着。
“知道，带走。”
那名人员挥了挥手，立刻有人上去把男爵架走，随后，一群人员冲进府邸。
当晚，克虏伯的资产被查封，他本人则被立刻送往了瓦瑟领的劳动改造营。
类似的场景在全国上演。
那些曾靠垄断和盘剥发家的贵族、豪商，那些在军队中阳奉阴违的将领……
格特鲁德的名单上，一个名字都没有漏掉。
……
香料商人安东，正透过自家店铺的窗户，紧张地看着一队护卫军士兵迈着整齐的步伐从街上走过。
他们装备精良，眼神锐利，与过去那些懒散的城防军完全不同。
“他们……不会冲进来吧？”安东的妻子躲在他的身后，声音发抖。
“别自己吓自己。”安东安慰着妻子，但自己的手心也全是汗。
他不是贵族，但也算小有家产。
他听说过瓦瑟领的商业繁荣，也对莱西能打破旧贵族的垄断抱有一丝期待。
但同时，那些关于“公有化”、“清算”的流言，也让他夜不能寐。
他不知道自己是被划归到人民的一边，还是人民的敌人那一边。
“老板，外面有人在发传单。”店里的伙计拿着一张纸跑了进来。
安东接过来一看，上面印着《告崔林特尔梅全体市民书》，署名是“帝国中央内阁”。
内容很简单：保障所有合法私有财产，鼓励自由贸易，严厉打击投机倒把和扰乱市场者，并公布了新的税率。
新的税率，比双子女皇时期……低了整整两成。
安东愣住了，他反复看了好几遍，确认自己没有眼花。
“这……这是真的？”他喃喃自语。
远处的广场上，传来了一阵骚动。
安东踮起脚，看到一群人正围着一个临时搭建的布告栏。
几个穿着工人党绿色制服的宣传员，正在向民众解释着新的政策。
“各位市民！”
“新政府承诺，所有人的合法收入都将得到保护！”
“我们打击的，只是那些吸食人民血汗的寄生虫！”
“从明天起，凭身份证明，每户家庭可以到社区服务站领取一份免费的面包和牛奶！”
“这是莱西陛下送给大家的礼物！”
“芜湖~”
人群中爆发出了一阵欢呼。
安东看着这一切，心中的天平开始剧烈地摇摆。
他既感到安心，又有一种说不出的陌生感。
这个世界，似乎正在以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飞速地改变着。
……
就在城市的各个角落上演着悲欢离合之时。
梅克伦·内厄姆正在自己的首都临时豪宅里，进行着一场别开生面的“融入新时代”速成课。
他请来了崔林特尔梅最好的裁缝，为自己量身定做了一套工人风格的绿色立领制服。
然后，他又让手下找来了一位嗓音洪亮的工人，教他唱最流行的革命歌曲——《我们工人有力量》。
“嘿！我们工人有力量！嘿！每天每日工作忙……盖起了高楼大厦……呃……下一句是什么来着？”
梅克伦憋红了脸，五音不全的歌声让旁边的宠物鸟都吓得炸了毛。
他的副手在一旁憋着笑，提醒道：“老板，是‘埋下了地下的管线’。”
“对对对！埋管线！”梅克伦一拍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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