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希儿,开局艺考落榜 第9章

作者:暗锁の饭卡

  【莱塔尼亚,变天了。】

  【此后,双子女皇代表莱塔尼亚的最高领袖,前往原高卢首都林贡斯,与维多利亚、乌萨斯的外交代表团签署了《林贡斯合约》,又称《三皇合约》。】

  【合约内容主要分为两部分,一个是三国同盟,约定互不侵犯。另一个是关于高卢的财产、土地、人口该如何瓜分。】

  【而该合约上,莱塔尼亚获取的利益可谓是少之又少,明明是出力最多、损失最大的国家,得到的人口土地却远不如维多利亚与乌萨斯,仅仅得到了几座无关痛痒的小型移动城市。】

  【合约签订的消息传回莱塔尼亚国内后,引得民怨沸腾,成百上千的民众走向崔林特尔梅的街头抗议,但最终还是被压制了下来。】

  ……

  这一天,莱西正在院子里帮母亲修剪花草,镇上传来了急促而响亮的钟声。

  这不是报时的钟,也不是召集市民的钟,而是只有在发生最重大的事件时才会敲响的警钟。

  他和母亲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不安。

  父亲从屋里冲了出来,脸色凝重。

  很快,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传来。

  “巫王陛下他……陨落了!”一个邻居气喘吁吁地跑来,脸上满是震惊与恐惧。

  “双子女皇在选帝侯大人们的拥立下,于高塔之巅宣布巫王陛下为窃国者!巫王陛下他……他从高塔上坠落,当场身亡!”

  “什么?!”父亲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住了,手中的烟斗“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每天高声赞颂着巫王功绩的父亲,完全接受不了自己国家的王陨落,开始变得有些郁郁寡欢。】

  【你察觉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不安感。】

  【很快,随着双子女皇的上台,整个莱塔尼亚的舆论风向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发生了偏转。】

  【一夜之间,那位曾经被誉为“国家守护神”、“高卢终结者”的巫王,就变成了“独裁暴君”。】

  【各大城市的报纸头版头条,用最激昂的文字歌颂着双子女皇的“拨乱反正”,控诉着巫王统治时期的“黑暗与压迫”。】

  【那些曾经用最优美的词汇赞美巫王的诗人,如今又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他。】

  【墙壁上,巫王的画像被撕下,换上了两位年轻女皇温婉而圣洁的肖像。】

  【双子女皇上台后发布的第一道政令,就是清除巫王残党。】

  【一场声势浩荡的清算运动,在双子女皇的支持与选帝侯们的推动下,席卷了莱塔尼亚的每一个角落。】

  【很快,这股狂潮就变了味,它成了一场投机者们的狂欢,成了铲除异己最锋利的刀。】

  【有没有证据不重要,是不是真的也不重要,只要有人指认你是巫王余党,你就百口莫辩。】

  【说你是,你就是,不是也是。】

  【邻里之间的积怨,商业上的竞争,官场里的倾轧,都成了“揭发”的动机。】

  【昨天还相谈甚欢的邻居,今天就可能因为你多看了他老婆一眼,而被扣上“巫王同情者”的帽子,拖走审判。】

  【你们家所在的这个边境小城,同样未能幸免。】

  【镇上成立了所谓的“净化委员会”,负责人是镇长的外甥,一个名叫巴赫的年轻人。】

  【你对他有印象,一个游手好闲、欺软怕硬的家伙,平日里靠着裙带关系作威作福,如今,他穿着一身崭新的制服,俨然成了本地的最高掌权者。】

  【父亲不再去酒馆高谈阔论,整日沉默地坐在摇椅里,一声不吭,他将那枚战火勋章取下,用黑布层层包裹,藏进了床底的暗格。】

  【母亲则终日忧心忡忡,反复叮嘱你不要出门,不要和任何人说话。】

  【你试图劝说父母暂时离开这里,去乡下躲一躲,但却被父亲拒绝,父亲倔强地说道:“我们一没犯法,二没作恶,为什么要跑?这是我们的家!”】

  【然而,纸是包不住火的,在你成为战争英雄荣归家乡之后,你们家的结局也许就已注定。】

  【巴赫知道你们家的事,知道你是获得过战火勋章的战争英雄,也知道你父亲毫不掩饰对巫王的崇拜。】

  【他曾对你颇为嫉妒,眼下,机会来了。】

  【巴赫纠集了几十名“净化委员会”的卫兵,直接冲到你家门口砸门。】

  ……

神圣莱塔尼亚帝国:第四章:星星之火,也可以燎原

  “砰!砰!砰!”

  沉重粗暴的砸门声响起,撞击让屋内墙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门外,一个嚣张跋扈的声音随之响起。

  “开门!净化委员会办事!”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被举报藏匿巫王残党,立刻开门接受检查,否则格杀勿论!”

  巴赫的声音十分尖锐,语气得意,仿佛已经看到了这家人跪地求饶的模样。

  父亲紧紧攥起拳头,额头的青筋因愤怒而暴起。

  母亲的脸瞬间煞白,她下意识地将莱西护在身后,身体微微颤抖。

  莱西立马就反应了过来,他瞬间就进入了战场上的状态。

  他侧耳倾听,门外的脚步声杂乱沉重,至少有二三十人,而且都穿着铠甲,带着武器。

  以他目前的实力,全部解决掉有些不太现实,但纠缠一番争取时间还是能做到的。

  莱西立刻压低声音,转头对父母说:“爸爸,妈妈,你们从卧室窗户那里离开,我来拖住他们。”

  “不行!”

  出乎意料的是,平时温和的父亲断然拒绝了他。

  “我不会离开的。”父亲摇了摇头。

  【听到父亲的拒绝之后,你立刻向父亲解释,自己有把握拖住那些卫兵,并不会出事。】

  【父亲则告诉你,一家三口人,目标太大了,躲的了一时也躲不了一世,他不希望一家人被撵的像条丧家之犬一样,从此过上东躲西cang的生活。】

  【作为一名学院的教师,作为巫王陛下曾经统治的子民,他只想体面地赴死。】

  【母亲握住了父亲的手,显然她也同意这样做。】

  【你有些无法理解,你反复地告诉父亲“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的道理。】

  【父亲没有理会,他将那枚战火勋章从床底取出,并递到你的手里。】

  【“我儿子的勋章,不该蒙尘。”】

  【父亲说,他已经活够了,有这么个令他骄傲的儿子,就算现在死了也没什么。】

  【他告诉你,无论怎样,都不要仇恨国家,不要仇恨莱塔尼亚,它只是病了,如果将来有机会的话,请治好它。】

  【母亲最后一次拥抱了你,她希望你能够忘了这些事,将来娶个好姑娘,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

  【你含泪答应了她。】

  【父亲将整理好的财物交到你的手中,并将你推向卧室的方向。】

  【你最后看了一眼父亲坚毅的背影和母亲泪流满面的脸庞,之后,毫不犹豫地翻身从卧室的窗户跳了出去。】

  【在你落地的瞬间,身后传来一声巨响,卫兵们将大门彻底撞开。】

  【紧接着,是父亲那中气十足,响彻夜空的怒吼声。】

  【“巫王陛下万岁!”】

  【“莱塔尼亚万岁!”】

  【吼声穿透了夜空,然后,戛然而止。】

  ……

  【你成了通缉犯。】

  【第二天,镇上的布告栏就贴满了你的画像,上面用血红的大字写着“巫王余孽莱西,负隅顽抗,杀害净化委员会成员后畏罪潜逃”,悬赏金额高得让镇上所有游手好闲之徒都红了眼。】

  【你父母的罪名是“窝藏罪犯,公然拥护独裁暴君”,他们被当众处决,尸体被高高挂在广场的绞刑架上,用以震慑所有心怀不轨的人。】

  【你在贫民区里躲了三天三夜。】

  【悲伤过后,是滔天的愤怒。】

  【你明白,单纯杀死巴赫,毫无意义,他只是新政权推出来的一条狗,杀了他,还会有下一条。】

  【你要做的,应该是砍断拴着狗链的那只手,应该是让所有人都看清,它的主人是何等货色。】

  【理论上是该如此。】

  【但你内心的煎熬不允许你这么想,无论如何,巴赫都得死。】

  ……

  一个月后,边境小镇,一家名为“黑蔷薇”的酒馆内。

  一个面容蜡黄,留着邋遢胡须的男人坐在角落里,默默地喝着最便宜的劣质麦酒。

  他衣衫褴褛,看起来就像个落魄的佣兵,没人会把他和那个悬赏布告上的“战争英雄”联系在一起。

  这个人当然就是改头换面后的莱西。

  这一个月,他游荡在镇子里,看着巴赫和他的净化委员会如何作威作福。

  巴赫以清算为名,大肆敛财。

  镇上稍有家资的商户,几乎都被他用各种莫须有的罪名敲诈过一遍。

  敢怒不敢言的镇民们,私下里都叫他“巴屠夫”。

  民怨,已经沸腾到了极点,只差一根火柴,就能引爆整个火药桶。

  莱西知道,自己要做的,就是充当那根火柴。

  他的目光扫过酒馆。

  酒馆老板是个名叫汉斯的中年男人,曾经是父亲的挚友,两人时常在一起喝酒下棋。

  父亲出事后,汉斯是唯一一个敢去广场,为他父母收敛尸骨的人。

  这是一个可以争取的目标。

  莱西端着酒杯,状若无意地坐到了吧台前。

  “老板,再来一杯。”他刻意压低了嗓音。

  汉斯抬起头,浑浊的眼睛打量了他一下,没说什么,给他倒满了e?r妻榴玖?尹厁QVIII硫酒。

  “最近镇上可真热闹啊。”莱西呷了一口酒,缓缓开口。

  汉斯的动作一僵,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客人,祸从口出。”

  “我只是个路过的佣兵,听了些镇上的传闻,有些好奇罢了。”莱西笑了笑,从怀里摸出一枚金币,放在吧台上。

  “听说那位巴赫大人,上个月才刚给自己换了一辆崭新的陆行车?真阔绰啊。”

  汉斯的脸色变了变,没有接话,也没有去碰那枚金币。

  “听说,他是靠‘净化’巫王残党发的家?”莱西继续说道,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汉斯耳中。

  “真是个好时代,不是吗?只要随便给人扣个帽子,就能名利双收。”

  “你到底想说什么?”汉斯的声音沉了下来,手已经悄悄摸向了柜台下的短棍。

  莱西没有在意他的小动作,只是将视线转向酒馆墙上的一幅画。

  那是一幅风景画,画的是镇外的铃兰花海,画工拙劣,但角落里有一个签名。

  那是他父亲的作品。

  “我认识一个人。”莱西的目光仿佛穿透了那幅画,看到了过去。

  “他是个好人,一个老实本分的音乐老师,他唯一的罪过,可能就是打心底里尊敬那位曾经守护了莱塔尼亚的王。”

  汉斯的身体猛地一震,握着短棍的手也松开了,他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邋遢的男人。

  “他还有个儿子,是个士兵,上过战场,杀过高卢人,为这个国家流过血。”

  “可到头来,他们一家人,就因为这么点罪过,家破人亡。”

  莱西缓缓转过头,目光直视着汉斯。

  “你说,这公平吗?”

  汉斯的嘴唇哆嗦着,他想起了自己的老友,想起了那两个被挂在绞刑架上的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