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绿茶藨子
“走，走！”
那瘸子的语气带着兴奋，期待，还有几分忌惮。
瘸子，害怕江思……
张松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咽了咽带血的唾沫，心头一时间情绪有些复杂。
看到江思要跟着瘸子往巷道里走，张松还是爬了起来，往前走了两步，叫了一声，“江思……”
江思回头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张松登时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瘸子那一巴掌，把他扇成了惊弓之鸟。
“滚，别碍事。”
然而江思并没有动手，只是不客气的说了一句。
如果以前在学校里，这句话一定会让他气疯。
不踹江思几脚是绝对不会满意的。
但现在，他一点怒火也生不起来。
这里是校外，江思说这句话他没有半点反驳的底气。
甚至没有勇气回话。
等到江思跟着瘸子走了，看不到人影，也没人敢追上去。
张松回头看了一眼，所有在门口挤着的学生都在望着他。
“看，看什么看。”
他本来想像是以前那样，怒吼出来，对着这群学生发火的。
但是突然之间，恐惧让他没办法像是以前那样轻易的爆发出怒火了。
“赶紧走，走了。别去掺和这种事。”
他结结巴巴的说着，捂着火辣辣的右脸。
有几个学生是偷偷在笑的，他看到了。
羞耻感和怒火夹在一起，但是刚才的恐惧又让这些情绪没办法太强烈的爆发出来。
丢脸完了，就算爆发出来也只是让学生看笑话。
于是只是挥了挥手，驱散着学生，“走走走，赶紧都走！回家小心点！”
学校是学生的象牙塔，在学校里的学生，都没经过社会的毒打，天真又稚嫩。
但是，这点对老师而言，也是一样的。
张松一瘸一拐的往教学楼里走，揉了揉自己有些红的眼眶。
原来自己这有几十年教学经验的老师，也是被学校这个象牙塔保护起来的人……
……
对于瘸子而言，他还要把人带给那位赐予他力量的大人，就必须在不容易被人看见的地方。
小巷子里，位置足够偏僻，能跑的地方也多。
但是自从江思开始找人实战演练以后，这里几乎就没什么人来了。
瘸子还记得第一次和江思打架的时候，意气风发。
到后面被打如同丧家之犬，傲气和尊严一次次被江思践踏！
但是现在，不会在被踩在地上了！
无穷无尽的力量已经遍布了他的全身！
他狂笑着：“江思！哈哈哈！你想不到吧，我已经不一样了！”
看着对方额头的种子，江思脱下书包，随手扔到了一边，问道：“哪里？”
“马上你就知道了啊！”
瘸子右脚一跺地面，整个人如炮弹一样弹射了过来！
面对冲撞过来的瘸子，江思不躲不避，微微扭身，蓄力，右腿犹如刀斧一般狠狠正面劈了上去！
势不可挡的瘸子轰然被砸飞出去，撞在巷道里的墙壁上，软软的倒下来，口里吐着血，呆然的望着江思。
拍掉裤腿的土，江思放下右腿，扭了扭脖子，于是又问道，“哪里不一样了？”
“说说看。”
第23章 日夜的努力是我最大的底牌
瘸子从地上爬起来，原本带着几分茫然的眼神，慢慢变得更加凶狠。
不用害怕，不用畏惧，自己已经不一样了。
只要愤怒，只要憎恨，种子就会为自己带来力量！
“啊啊啊啊啊！”
瘸子大吼着，额头的种子再次扩张，长出了芽，甚至把他的额头覆盖住！
再次冲了上去！
“江思！”
咆哮声音也产生了变化，像是野兽的嘶吼。
猛然挥出一拳！
恐怖的威力就连江思都没有选择硬抗，而是微微侧身，避开了这一拳。
轰然砸在后面砖墙上，将那还算坚固的墙壁砸了个大洞，拳头却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
拔出了拳头，瘸子转身望着那个让他做了无数次噩梦的身影，畅快无比，“你躲了，你躲了是不是？江思，害怕吗？我已经追上你了！这就是不一样！”
江思看着那颗种子，有些失望，“看来是不能指望你变灾兽了。”
瘸子是听到了这句话的，不过力量在全身激荡着，他已经不在乎那些东西了。
他要把眼前这个少年砸烂，砸的稀巴烂！
力量像是没有上限一样，不断的涌出来，当瘸子再次打出一拳的时候，那威力让他自己都感觉到了震撼。
现在的自己，说不定能干翻全世界啊！
力量的奔涌导致思绪也开始飘渺起来，自己要把那群高高在上的魔法少女也打翻在地……
高昂的情绪让全身的热血都沸腾着，直至前面的对手，不闪不避的，同样挥出了一拳。
拳头碰撞在一起，恐怖的力量掀起风波，扬着灰尘，朝周围扩散开！
两边的袖子同时被那可怖的力量撕烂，碎屑四溅，瘸子连着后退了好几步。
整只右臂都在颤抖着，刚才打穿了墙壁都没有任何疼痛感的拳头，此刻不断痉挛着，火辣辣的痛感硬生生把他刚才高昂的情绪压了下去。
那股阴冷的，恐怖的感觉，伴随着右拳的疼痛感再次涌上来。
“玛德……”
他抬起头看着那慢慢走来的少年，双眼布满血丝，额头的种子长开的芽渗透进脸颊，几乎把他半张脸覆盖住，显得狰狞而又恐怖，“给我去死啊！”
一记凌厉的高鞭腿，直冲对方的脖子而去！
然而这次江思既没有避开，也没有出手阻拦，任由这恐怖的一脚踢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身形一动不动，硬吃一脚的江思面无表情的看着瘸子，“然后呢？”
那份轻蔑的语气，让瘸子再次升起了怒火，脸上的种子疯狂生长直接撕开了他的一部分脸皮，鲜血溅开，脸上烂了一大块！
再次用力，想要将江思高昂的脑袋压下来，然而对方只是轻轻在左边的小腿上踹了一脚。
清脆的骨折声传到了耳边，压在江思脖子上的腿登时收回，瘸子踉跄着想要后退，江思跟上又是一脚，连右腿也被踢断。
整个人一下跪在了江思的面前。
江思的个子是比他矮一点，因为从小就开始锻炼的缘故，江思的身体发育并不是很理想。
然而这个时候，跪在地上的瘸子仰头看着对方，只觉得高的让他看不清对方的脸。
怪物……
思绪只来得及落在这上面，江思就已经抓住他的头发，将他拽了起来，看着瘸子那张被种子撕烂的脸，伸手按住了他额头的种子。
“只是拿到一点外力，就自以为不一样了，不熟悉力量，凭借着愤怒与戾气就觉得自己可以打赢我，但是却连成为灾兽都做不到，你真是，一无是处啊。”
倏然将那颗种子生生扣了下来，撕扯着带下来对方半边脸的脸皮，瘸子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匍匐在地上捂着脸。
江思看着那几乎没什么魔力，已经完全废掉的悲叹之种，随手一捏。
化作了碎屑，松开手以后，便随风散去。
“区区一颗悲叹之种，怎么可能比得过我几十年的努力与汗水。”
凭借着虚浮的外力，那不堪一击的愤怒与暴戾，就想胜过自己日日夜夜辛苦积累的力量与经验。
活在梦里。
被外力与情绪所掌控，殊不知，这个世界上，唯独努力不会欺骗自己。
觉得凭借着愤怒与外力就能战胜自己，就好像觉得极端愤怒下没有任何基础就能做出高数难题一样。
对世界缺乏基本的正确认知。
不过，悲叹之种，诅咒的魔力。
魔女会搞的鬼吗？
江思看着已经疼到昏迷的瘸子，失去悲叹之种后，不仅会失去力量，这段时间的记忆也会丧失，甚至能不能活下来也是个问题。
不过这和他没什么关系。
为什么魔女会的人会找上自己？发现自己是紫苑了？
还是说单纯的盯上了可可，所以想要用自己来威胁可可？
这种事情魔女会干的很多，对魔法少女的亲属动手，然后来威胁魔法少女。
如果是这样的话，对江思而言反而有利。
这些年魔女会行踪隐秘，一直不太好找，如果主动来找自己，那可真是求之不得……
不仅仅是因为他们偷了奇迹种子，他们创造灾兽的力量，还有对悲叹之种的应用，都让江思垂涎欲滴。
作为立志踏上大道的人，江思的目标当然不局限于魔法少女的满开。
那是魔法少女的极限，不是他的最终目标，毕竟满开也做不到一证永证，倒果为因。
想要更进一步，还是需要灾兽的力量。
阴阳合一，方为大道。
外面传来了警笛的声音，江思拿起书包便开溜。
他可没空去警局浪费时间，今天的锻炼还没完成，实战结束后，正是锻炼的好时机。
他拽着书包拿出里面的手机，打算联系冰糖，商议一下关于魔女会的事情。
自己身份泄露的可能性也还存在，必须让冰糖注意。
……
黎依放学的时候被老师叫去办公室帮忙，以至于错过了校门口的热闹。
本来想着晚一点也来得及的，但是等老师那边唠叨完出来的时候，校门口看热闹的学生都散了，江思也与瘸子离开。
或许应该无视老师的。
心中有些懊恼的想着，四处询问了一下才知道，两个人去了混混们打架常约的巷道里。
顺便还听到了张松老师被混混打了一巴掌，眼镜都给扇掉了的丢人事迹。
心中也是幸灾乐祸的觉得活该，谁让他对学生那么凶的，出了校门可没人惯着他。
然而等到她赶到了现场的时候，看着一片狼藉，到处被踹烂的砖墙，还有倒在地上昏迷，仍旧捂着脸皮被撕掉半边的瘸子时，还是被吓了一跳。
额头上的缺口处，还残留着污染魔力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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