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旅行者天下第一
“简直是魔音穿脑!今天早上,他堵在我办公室门口,捶胸顿足,就差没抱着我的腿嚎啕大哭,说什么百年基业毁于一旦、麾下几万张嘴嗷嗷待哺。”
“翻来覆去就是那些话。口水都快喷到我新换的地毯上了!”
她嫌恶易龄(八)qi肆呜琉地撇撇嘴接着说:“那副悲情英雄的样子,演得他自己都快信了吧?”
“他真当五大善人是开慈善堂的?吃到嘴里的肉,还想让他们吐出来?”
“直江仁之助活了这么大岁数,不可能不懂这个道理,这摆明了就是在装疯卖傻,死缠烂打,就是想利用迦勒底,利用我们,去给他当那个出头鸟,向五大善人卖惨施压,好让他自己从中渔利!”
雪之下阳乃越说越气,语速快得像连珠炮,胸口微微起伏。
她抓起羽生弦一桌上那杯没动过的冰水,仰头灌了一大口才稍稍平复了些许。
她身体前倾,双手撑在光滑的桌面上,目光灼灼地盯着羽生弦一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弦一,这事儿不能这么耗下去了,那老家伙一天天的在我这儿哭嚎,我神经都要衰弱了!听着你给个章程,痛快点说到底怎么打发他?”
“再这么下去,我这迦勒底部长的办公室,都快成他直江家的哭丧堂了!”
办公室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羽生弦一手中怀表盖开合的轻微咔哒声,以及远处城市隐隐传来的、象征着新世界蓬勃生机的低沉嗡鸣。
羽生弦一终于停下了擦拭的动作。
他将那枚在灯光下流转着幽暗光泽的怀表轻轻放在桌面上,随后这才缓缓抬起头,那双深邃的眼眸如同古井寒潭,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地迎向阳乃带着火气的视线。
“怎么办?”
羽生弦一的嘴角勾起一个极淡几乎难以察觉的弧度,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反而透着一股浸入骨髓的冰冷。
“很简单,这取决于他直江仁之助,到底有多懂事。”
他身体向后,舒适地靠在宽大的椅背里,十指交叉随意地搭在腹部,姿态慵懒,言语却字字如刀锋刮过冰面。
“阳乃,你记住,在这个新世界里迦勒底不是保姆,更不是慈善机构。”
“我们是秩序的维护者,是规则的制定者之一。”
“如果直江仁之助足够懂事明白自己的位置,清楚哪些东西可以想,哪些东西连碰都不能碰那么,看在过往那点微末情分和稳定的份上,从指缝里漏点残羹冷炙,丢一根沾着点肉星的骨头出去,安抚一下他和他那群嗷嗷待哺的手下,也未尝不可。”
“就当打发一条还算会摇尾巴的看门狗了。”
“但是。”
羽生弦一的声音陡然下沉,那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悸的漠然。
“如果这个老家伙,被他那点膨胀过度的野心蒙蔽了双眼,认不清自己的斤两,开始产生一些不该有的想法。”
他微微眯起眼睛:“比如,妄图借迦勒底的势为自己牟利;私下串联搞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觉得迦勒底软弱可欺,可以任由他予取予求。。。”
羽生弦一的声音如同淬了冰的毒蛇,缓慢而清晰地吐出最后的话语。
“那么我们也不妨让直江仁之助上下都明白一个道理,这世上从来就不缺想分一杯羹的狗。”
“一条老迈、贪婪、又不懂得看主人脸色的狗,那就换一条更年轻、更听话、更懂得摇尾乞怜的上来。”
“对我们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甚至对新世界的稳定而言可能还是一件好事,你说呢?”
他最后的问句轻飘飘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裁决意味。
办公室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羽生弦一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掌控一切的冷酷气场,让雪之下阳乃都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她知道羽生弦一绝不是在开玩笑。
直江仁之助的哭嚎卖惨,在他眼中不过是一场滑稽的闹剧。
而这场闹剧的结局,完全取决于那条老狗接下来,是选择继续摇尾还是愚蠢地呲出獠牙。
雪之下阳乃深吸一口气,眼中最后那点烦躁也被冷静取代。
她明白了羽生弦一划下的那条线。
既然章程已定,剩下的就是她如何去执行了。
她站起身理了理一丝不苟的西装套裙,脸上重新挂起那副精明干练无懈可击的职业微笑。
“明白了。”
她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清冷利落,“我会妥善转达你的意思给直江,希望他能做出明智的选择。”
她刻意在妥善和明智两个词上加了重音。
羽生弦一满意地微微颔首,目光重新落回桌上那枚古董怀表,仿佛刚才那番冷酷的宣言从未发生过。
直江仁之助的贪婪在他预料之中,但如何处理,却关乎迦勒底在新秩序下的威信。
他需要一条听话的狗,但也时刻准备着在它试图反噬之前,亲手拧断它的脖子。。
120时间暂停怀表,阳乃的渴望
“对了,这一个怀表给你。”
羽生弦一平淡无奇的声音打破了办公室内因他之前冷酷宣言而残留的凝重。
他停止了对那枚古董怀表的擦拭,随意地向前一递动作流畅得就像递过一支普通的钢笔。
雪之下阳乃的思绪还停留在如何妥善处理直江仁之助的麻烦上,闻言下~意识地接了过来。
入手冰凉,沉甸甸的质感带着金-属特有的分量。
怀表外壳是某种深沉的暗金色合金,表面蚀刻着繁复到令人眼晕的、绝非地球任何已知文明的几何纹路,中央镶嵌着一颗深邃如星空的蓝黑色宝石仿佛能将光线都吸-进去。
她疑惑地翻看着,指尖能感受到那些纹路传递出的、难以言喻的古老气息。
“这个怀表是什么?”
雪之下阳乃抬起头,眉梢微挑带着惯有的探究。
羽生弦一从不做无意义的事,他给的东西,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玩意。
羽生弦一靠在椅背上,姿态依旧慵懒,仿佛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玩意儿:“按下顶端的那个按钮,之后的时间会暂停。”
“……”
雪之下阳乃那双总是流转着精明光彩的眸子,瞬间凝固了。
时间暂停怀表?
这六个字像一颗精神炸弹在她脑中轰然引爆,瞬间阅〈-十漪1溜翼崎4洽久?揪虾〩驱散了所有关于直江老狐狸的烦恼。
她的目光死死锁住羽生弦一手中那枚刚才还在被他把玩的、此刻正静静躺在自己掌心的小东西,呼吸都下意识地屏住了。
窗外城市的喧嚣、空调低沉陾澪陾/`II引傘〦陵芭〒岄.亿}的嗡鸣、甚至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在这一刻都显得遥远而不真实。
时间暂停?
这已经超出了珍贵道具或强大武器的范畴,这是触碰世界规则、玩弄宇宙基本法则的禁忌之物!
传说中的神器也不过如此吧?
她猛地抬起头,眼神变得极其古怪,像第一次真正认识眼前这个男人。
那目光里有震惊,有难以置信,但更快的是一种混合着促狭和强烈怀疑的审视。
“你。。。”
雪之下阳乃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干涩和调侃。
“你该不会拿着这个怀表,做过什么不可告人的坏事吧?”
她刻意加重了不可告人几个字,眼神在他英俊却深不可测的脸上扫视着,试图捕捉到一丝心虚或者破绽。
“比如,暂停时间去偷看女孩子换衣服?或者更过分的事情?”
她脑补的画面让她自己都觉得有些离谱,但手握这种神器,很难不让人往歪处想。
羽生弦一的表情纹丝未动,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无奈,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阳乃,虽然我们熟归熟,但你这个样子,我依然可以告你诽谤。”
他顿了顿,似乎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这玩意的来源,免得自己风评被害。
“这东西是之前盖娅融入进来的一些小世界碎片里找到的,那些世界规则混乱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都有,其中某个碎片里就有那么个幸运的家伙,捡到了它然后开启了一段大概是里番主角的荒唐人生。”
雪之下阳乃拖长了调子,指尖摩挲着冰凉的怀表外壳,蓝黑色的宝石仿佛在回应她的触碰,内里的星云似乎流转得更快了些。
“你就没动过哪怕一点点心思?拿着它干点小小的坏事?”
她的好奇心像被点燃的野草,疯狂滋长。
这诱惑太大了!
暂停时间,意味着绝对的掌控,绝对的先机,绝对的为所欲为?
哪怕是她雪之下阳乃,也忍不住心跳加速。
羽生弦一闻言,嘴角极其罕见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那是一个混合着绝对自信和一丝不屑的弧度。
“我要干坏事,还需要这个怀表?”
那眼神平静地扫过她,却带着一种睥睨一切、仿佛规则本身都在他股掌之间的强大气场。
雪之下阳乃瞬间哑然。
是啊,以羽生弦一的手段和地位,他若真想做什么确实无需借助这种外物,他有的是更直接、更有效、也更让人绝望的方式。
“拿给你防身的。”
羽生弦一轻描淡写地补充道,仿佛递过去的不是一件能操控时间的禁忌神器,而是一把雨伞。
“直江那种老狐狸,或者以后可能遇到的、更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难保不会狗急跳墙,有这个至少能给你争取点反应时间,或创点机会。”
话音未落他甚至没给阳乃任何反应或推辞的机会,手指轻轻一弹。
那枚沉甸甸的承载着时间权柄的怀表就划过一道短促的弧线精准地朝着阳乃飞去。
“喂!”
雪之下阳乃吓了一跳,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
这可是能暂停时间的东西!
万一摔坏了怎么办?
她手忙脚乱地伸出双手,险之又险地在怀表即将撞到她胸口时将其接住,冰凉的触感紧贴掌心,让她长长吁了口气。
随即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和一种极其不怀好意的念头,如同藤蔓般瞬间缠绕住了她的理智。
防身?
多么光明正大的理由。
但此刻雪之下阳乃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试试!
必须立刻试试!
否则怎么知道这玩意儿是不是真的?
万一羽生弦一这个恶趣味的家伙在耍她呢?
而且这可是暂停时间啊!
千载难逢的机会!
她的眼神亮得惊人,像发现了新玩具的猫科动物,闪烁着狡黠、兴奋和一丝即将恶作剧的光芒。
她小心翼翼地用拇指摸索到表壳侧边那个微小的凸起,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跳动。
羽生弦一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她危险的心思,或者说他察觉到了却根本不在意。
就是现在!
雪之下阳乃屏住呼吸,带着一种近乎虔诚又充满恶作剧意味的兴奋,用力按下了那个按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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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脆响。
没有惊天动地的光芒,没有空间扭曲的异象。
但就在按下按钮的刹那——
整个世界,凝固了。
办公室内羽生弦一投向窗外的侧脸,那沉思的表情被永恒地定格,连一根睫毛的颤动都消失无踪。
窗外,原本流光溢彩、车流如织的城市,瞬间变成了一幅巨大而诡异的静帧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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