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二水三
“超能力者？”
顾诺微微一怔。
超能力者……这是一个他并不陌生的词汇。
顾诺知道，在自己之前的第三任适能者千树伶，那个由“普罗米修斯之子”计划培育的人造人，原本就是打算作为对抗异生兽的超能力者而诞生的。
眼看着对方对自己的出身产生了一些小小的误会，桐野牧夫摇了摇头，却没有解释太多：
“人们心里的声音，即将快要发生的事情，人们看不到的事物……这些跟我的意志无关，我都能看得到……比如你的真面目。”
“我不理解。”
顾诺并不关心对方话语里的最后一句话，他只是认真的看着桐野牧夫的眼睛：
“既然你有这样的力量，那在刚才……你为什么刚才不去保护你的女儿呢？”
“……有一些未来……是没有办法改变的，就像刚才。”
桐野牧夫说道，他此时也正面迎上了顾诺的目光：
“而且……那也是我想让你看到的东西。”
“我想问你，奥特曼，在看到了那样的人类后，你认为人类还有要拯救的必要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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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迦奥特曼》39话《你好，奥特曼》中的超能力者
第二十章 不是，哥们？还来？
轮椅上的男人微微仰头，阳光在他镜片上跳跃。
“从很早起，我就经常站在远处，看着你们打击恶魔，看着你们英勇的保护人类，你们是捍卫人类和平的正义奥特曼。”
“老实说，刚开始时，我并不喜欢你们。”
“人们把你们当做像怪兽一样的怪物，他们一边享受着你们的倾力保护，却又一边觊觎着你们的力量，不择手段，那么，你们是为了什么而战斗呢？——我自以为是的认为，这个答案叫做‘自我满足’。”
“因为这是我曾经经历过的一个阶段，我和你们的遭遇相似，作为超能力者，我曾经也被不能理解这份力量的人们的恐惧，甚至霸凌。”
“那时，我也有去尝试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好事，我一厢情愿的觉得，只要这样持续下去，总会有人理解我，认可我的。”
“我没能坚持到那个时候，所以就像照着镜子面对着过去愚蠢的自己一样，我认为你们迟早也会放弃的。”
“可是，我错了。”
说到这里，桐野牧夫的语气微微顿了顿：
“那道光芒，即使身负重伤，也要将怪兽拦在万家灯火前的姿态，让我突然改变了想法。”
顾诺沉默的听着，他知道对方说的是哪一场战斗。
那是第二任适能者姬矢准在恶魔型异生兽伽鲁贝洛斯战斗负伤后，背着伤势与其在一天内足**战了三次才战胜的对手——隐形型异生兽格鲁格来姆，在那最后的一次战斗中，姬矢准所变身的红色青年形态伤势严重到一度难以维持美塔领域的存在。
“世界上居然会有这样的人——即使是在战斗结束后，伤势严重到已经无法站起的他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庆幸自己活了下来，而是在懊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救下更多的无辜者。”
桐野牧夫抬头望向天空，镜片上映着流动的云影，仿佛在诉说着他的茫然：
“他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甚至在燃烧自己的生命，但却从未想过要有人认可他、理解他……他最后换回来的，只有在这次战斗后被那个叫做TLT的组织绑架，让他心跳停止了跳动的人体实验。”
“我不明白，但就在他侥幸逃离了实验室后，我松了口气。”
桐野牧夫轻轻转动轮椅，让阳光洒在自己的膝盖上：
“就在那之后，我持续的观察着你们，也开始尝试做些什么。”
“当第一道光芒消逝于黑暗，又再重整旗鼓——我暴露了我的超能力，提前疏散了那些原本会死在怪兽手中的民众。”
“当第二道光芒在夕阳下绽放最后的光辉后——我收养了那个叫小葵的女孩，她的父母死在了怪兽手中……而且，她跟我很像。”
“而在第三道光芒与根本无法战胜的对手鏖战一天一夜时……”
桐野牧夫突然低下了头，他抓紧了轮椅上的扶手，青筋凸起：“我失去了我的双腿。”
顾诺：“……”
“记忆警察消除了曾被我救下民众的关于怪兽的记忆，但不知为何，我拥有超能力的这一事实，却刻印在了他们脑海里。”
桐野牧夫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他们把房屋和财产的损失算到了我的头上，那些人……忘记了怪兽，却记住了‘有个超能力者引发了灾难’。”
“我的住所被人纵火，收到的恐吓信塞满了信箱……最后，那些人还联名，要求政府把我关进特殊收容所。”
“我从来没有指望过他们回报什么。”
桐野牧夫的声音突然拔高了些，他抬起头，看向眼前不语的少年：“但当我看到那些曾被我救下的人，举着’怪物滚出去’的牌子时……”
他抬起手，阳光穿过他颤抖的指尖：“我真的不明白，奥特曼，这样的人类……真的值得你们拼上性命去保护吗？”
沉默，震耳欲聋。
过了半响，顾诺才开口回应。
“其实，你没有必要用你的女儿做示范，让我看到这些的。”他说。
“……你说什么？”桐野牧夫微微一愣。
“我是说，你说的问题，我会尝试去思考。”
顾诺顿了一下，在原地稍等片刻后，他从口袋里，取出了一块石块。
“但在此之前，请先保护好你的女儿。”
来到对方面前，在桐野牧夫不解的目光中，石块上那简洁又颇有神韵的马儿，逐渐亮起了柔和的白光……
……
……
“那个……你怎么了？顾诺同学。”
在前往同一座电车站的途中，八奈见杏菜观察着旁边顾诺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问。
“在思考一个对我来说，有点超纲的问题。”
微微叹了口气，顾诺头疼的搓了搓眉心。
他觉得这样的问题不应该由他一个17岁的高中生来回答。
顾诺很同情桐野牧夫这个超能力者，对方因为被姬矢准前辈的经历打动所做出善举，但就在与姬矢准前辈相似的遭遇放到他身上时，却陷入了自我怀疑的深渊。
是的，自我怀疑。
他相信，在桐野牧夫提出这个问题的瞬间，在他的内心深处盘问着的，绝不仅仅是眼前的顾诺，而是那个曾被光芒所打动的自己。
顾诺没有将姬矢准和桐野牧夫经历的惨烈程度放在一起做比对，因为这没有意义，好人没好报这种遭遇，不是说谁更惨谁就能说服谁的。
但顾诺也不至于会因为这个问题而停止战斗，一码事归一码事。
没留意八奈见杏菜完全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沉思着的顾诺与对方在电车站分道扬镳，很快就回到了家里。
而就在他刚坐下没多久，凳子都没坐热时，聊天群突然传来了一条私信。
【最强肘术师：诺诺，我想问你一件事。】
【最强肘术师：如果有一天，你救下的人伤害了更多的人，你会怎么办？】
不是，哥们？
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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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咒灵与少年
时间回到半天之前，咒术世界。
“那么，再来回顾一下整个事件吧。”
“星期一，上午十点十分时，印画电影院内发现了三名死者。”
“三名死者身着附近高中校服，疑似高中生，遗体头部呈现极其不自然的变异形态，经调查，确认为咒灵作祟。”
“但是，咒灵本体在现场留下的痕迹在中途断掉了，而且在现场不远处残留着的，只有那个咒灵所留下的陷阱——两个具有攻击性的，被咒术所改造而成的，形似咒灵的人类。”
驾驶着汽车的眼镜中年男子伊地知推了推眼镜，指尖轻轻敲打着方向盘，目光透过挡风玻璃锁定前方不远处独自行走的少年：
“现在，我们唯一的线索，就是在和三名死者观看同一场电影的疑似目击者的在场人员——吉野顺平……也就是现在我们正在跟踪的这位。”
伊地知的目光短暂地扫过后视镜，确认了虎杖悠仁的表情。
“然后呢？我们该怎么做？”坐在后排虎杖悠仁问，他把身体探过了前排中间的空隙，盯着不远处那个少年的背影，握紧了手中的八边形石块。
“用这个。”
伊地知伸手点了点副驾驶上的小笼子，笼中的黄色生物——一只长着翅膀的袖珍青蛙——正龇牙咧嘴地摇晃着栏杆，发出细微的“吱嘎”声。
“这是……咒灵吗？”虎杖悠仁挠了挠头，问道。
“蝇头，不满四级的低级诅咒，等到没人的地方，就把它放出来，让它去袭击吉野顺平。”
迎着虎杖悠仁仿佛在说‘欸？对着普通人用咒灵？是可以的吗？’的诧异目光，伊地知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
“情况一，如果他是看不到诅咒的普通人，就请你救下他。”
“情况二，如果他能看得见诅咒，但不知道怎么应对的话，也请你救下他，然后在问一下当天的情况。”
“请款三，如果他用咒术祓除了咒灵……”
他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方向盘，停顿了一秒：“那么就请虎杖同学……当场把他逮捕。”
“……如果有搞错什么的话再道歉是吧……我明白了。”
虎杖悠仁沉默了一瞬，随后扯了扯嘴角，低声嘟囔。
那些被扭曲成怪物的人类，临死前痛苦挣扎的模样仍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虽然有点对不起那个少年，但现在只能这么做了。
可从诺诺那里借来的马符咒他已经握在了手中，如果它真的有动画里演出的那般神奇的效果，那虎杖悠仁相信，如果还有那些被改造成咒灵的人类存在的话，依靠这个符咒的力量，就有拯救对方的可能。
……
……
吉野顺平的高中生涯，是在霸凌中度过的。
他并不清楚第一次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一次偶然的没有读懂空气？一次体育课上的失误？一次拒绝帮同学作弊？又或者说……他其实什么都没做错过。
或许恶意从来不需要理由，就像雨滴砸向地面时从不挑选落点。
记忆的腐肉在齿缝间溃烂：沾满泥土的运动鞋把踩进他眼睑，蟑螂在臼齿间碎裂的脆响，烟头灼穿额发时他们用闪光灯记录的特写……而现在残留在脑海中的，却是那几人在电影院中扭曲得不像话的尸体。
‘人类是没有心的，人类拥有的，只有一种名为“灵魂”的事物。’
‘他们总把看不见的东西看得太过特别，而对于看得见灵魂的我来说，灵魂和肉体一样，没有任何特别之处，仅仅是存在于此罢了。’
亲手做出这一切的男人的声音带着蜂蜜般的甜腻，它的指尖轻轻拨弄着顺平被烟头烫卷的发梢。
‘生命也没有价值或重量，就像是水相较天地，生命也不过是在此之间的轮回。’
‘我也你一样，没有意义，也没有价值。’
‘所以，我们是自由的。’
灯光摇曳，将男人微笑的剪影投在斑驳的墙面上，它的影子在蠕动，像一滩活着的沥青。
‘无论顺平做出什么，我都会认可你哦。’
吉野顺平站在自家独栋的阴影里，他回味着男人吐息中带着腐坏的甜香，那些话语如同细小的虫豸钻进耳道，居然令他有一种欲罢不能的感觉。
无论做什么……都会认可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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