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咔咔怪
最熟悉的手语伴随着这一幕画面被西宫硝子刻入了脑海当中，眼角有些发热，紧接着，眼泪情不自禁地顺着西宫硝子的面部落下。
「能和我做朋友吗？」
034 只是一场恶作剧
啊，好想死。
从医务室离开之后，比企谷只觉得举步维艰，浑身都在发热。
好端端地用什么手语，直接说不会吗？
好吧，要是能把想说的话好好说出口，他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而且说做朋友什么的难道不是很羞耻吗？
不对，仔细想想，用手语不是更加羞耻吗？
啊，好想死啊啊啊，拜托了，让我回到五分钟前吧！
神明大人，反正都重生过一次了，这种要求应该也不是很过分吧。
翻涌的心情在抵达教师办公室之后才终于得到了缓解，尤其是当三个小学生排成一排，竹内那张臭脸依次扫过，比企谷过热的大脑一下子就冷静了下来。
呼，现在不是想黑历史的时候。
“石田！”
竹内决定先从最调皮捣蛋的石田下手，他重重地拍响桌面。
“你这几天是不是太不把老师放在眼里了！”
伴随着一声怒喝，咄咄逼人的气势在一瞬间笼罩了三人，心态已经有些崩溃的石田将也根本不敢抵抗。
“对、对不起。”
“胡闹也有个限度，你要是和同学之间有矛盾可以和老师说，为什么要打人！”
“我...”
石田将也已经没有力气为自己辩解了，他低着头“嗯”了一声，就像离开了水面再也无法挣扎的鱼一样。
竹内没好气地说道：“真是麻烦，你先给比企谷道个歉。”
“比企谷同学，对不起。”石田将也弯了弯腰，有气无力地说着。
要是道歉就能解决问题，那还要警察干什么...
比企谷在心里暗暗想道，别开视线，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竹内故意无视了他的反应，继续说道：“之后你再去和西宫道个歉，下次不要再给班级添乱了。”
“是...”
石田双眼空洞地望着地面，呆滞地点点头。
“然后是川井。”
竹内移开视角，被点到的川井未希身体抖了一下，泪水再一次从眼角渗出：“对不起，竹内老师我知道错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会去和西宫同学道歉的。”
“嗯，你自己知道就好。”
竹内的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
在大部分老师的视角里，川井未希属于那种学习成绩好又很少让老师操心的优等生，这次会犯错估计也是做事不够圆滑，想的还是太少所以被人抓住了把柄。
简单来说，还是得多练。
像这种听话的孩子只要稍微说几句就够了，说太多反而会让她对自己的处事方式产生疑问，进而影响到对方的学习成绩。
别看才小学，现在的家长可是非常难对付的，一想到要应付那些难缠的家长竹内就觉得头疼。
真麻烦，说到底还是比企谷这个家伙的错，这家伙为什么非得去挑衅别人！
竹内处理的做法丝毫没有让比企谷感到意外，重拿轻放，各打四十大板这件事就过去了。
这也难怪，谁叫竹内只是一个摆烂的社畜呢？
自己这边，竹内让石田将也道歉倒是没什么问题，而且事到如今，比企谷也不在乎这几声毫无价值的对不起。
可是对待西宫硝子，比企谷就有话要说了。
这可不是普通的单方面欺负人这么简单。
这是校园霸凌。
西宫硝子的性格较为怯懦，只要石田这几个加害者过去低个头说一句对不起，她大概率不会追究到底。
要是没有意外的话，这件事就以小孩子的胡闹过去了，如果西宫硝子自己不提，石田甚至连赔偿助听器的钱都不需要出。
不过。
这是不出意外的情况——
“比企谷...！”
竹内隐隐加重了语气。
根据班级里同学们的描述，比企谷并不是为了保护西宫硝子站出来的，而是为了自己的私欲。
竹内大概整理了一下，就是比企谷对一个女生告白结果被拒绝了，然后就迁怒到石田将也身上。
一来二去之下，两人就打了起来。
真倒霉，居然会让他碰到这么麻烦的学生...
沉默良久，竹内扶着镜片叹了口气：“石田刚刚也给你道歉了，你之后也把事情太放在心上，大家还是同学以后...”
“竹内老师，您是想当做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吗？”比企谷突然打断了他的话。
竹内眯起眼睛：“为什么你会这么想，老师不是让石田他们给你道歉了吗？”
“道歉就够了吗？”
“比企谷，我知道你被打了有些不高兴，但是老师也在积极帮你处理不是吗？”
“我不是在说这个，竹内老师，石田之前对待西宫同学的事你应该都清楚吧？”
竹内楞了一下，目光有些闪躲：“老师都和你说了好几遍了，那只是普通的玩闹而已。”
“所以竹内老师认为摘除一个听力受损的学生的助听器，并把它扔出三楼的窗户也是一场普通的玩闹吗？”。
“这...”
竹内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思考了片刻后回答：“好吧，我会联系石田的家长，让他们过来商量赔偿的事情的。”
“老师！”
一听到家长要被叫到学校里，石田将也顿时就急了。
“闭嘴，明明是你自己捉弄同学，老师都已经提醒过你了，这么做是不道德的！”
看到竹内急于把责任撇干净的行为，比企谷鼻子哼了一声，如果让这种老师继续执教这个班级，以后肯定会发生类似今天这样的事件。
“比企谷，你也差不多够了，如果不是你故意激怒石田，他也不会动手的！”
竹内不耐烦地敲打着桌面，可比企谷依旧寸步不让。
“能请老师不要转移话题吗？”
“比企谷，你这是对老师说话的态度吗？”
“态度？”
比企谷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啊啊，真是对不起，是我的态度有问题，毕竟光是尽到学生的责任我就已经拼尽全力了，不像某人一样，只会把自己的责任推给其他人。”
换而言之，他就没有尽职尽责吗？
察觉到比企谷话里阴阳怪气的意味后，竹内猛地站了起来：“够了，比企谷我也会把你的家长叫过来，跟他们好好说一下前段时间你在课上糟糕的表现。”
“...”
比企谷嘴角的笑意更深。
要是让他父母过来的确会很麻烦，前提是竹内目前还有精力去对付自己的话。
就在竹内满脸不爽地在通讯录上寻找比企谷父母的电话号码时，三年级的教导主任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
只见他手里拿了一份白色的文件袋，进入办公室后左右扫视了一圈，最后直接来到了竹内的工位旁。
“竹内老师，你现在有空吗？”
“您说。”
竹内仿佛感受到了什么，惴惴不安地放下通讯录。
“能不能和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
竹内有些没明白。
教导主任叹息了口气，接着正色道：“竹内老师，有人举报你在学校故意引导校园霸凌。”
035 三顾医务室
可能是想将事态的影响在彻底曝光之间降低到最小，教导主任尽力压制着喉咙里的着音，但任谁都能从拔高的激昂语气中分辨出这位中年老登心中埋藏着的怒火。
宛如一座即将爆发的休眠火山一样，升起的滚滚浓烟让周围打算过来劝阻的教室门纷纷退避三舍。
想来也是，在霓虹的职场哲学当中，顾好自己比什么都重要。
“不，请您相信我，引导霸凌什么的是从来没有的事。”
竹内立即摇头否认了这种说法。
“我也想相信你，可是检查组已经在校门口了，可恶，这才刚开学。”
教导主任顿了顿，语气一冷：“竹内，我记得你们班上是有个听力障碍的学生在吧，那孩子怎么样了？”
我刚刚在处理别人欺负西宫硝子的事...这样的话，竹内是万万说不出口的，他只能避重就轻地找了一些借口：“那孩子，应该没什么问题。”
“那就好，这几天文部科学省对这方面非常关注，没撞枪口上就好。”
竹内擦了擦头上的汗珠，顿时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他知道班级里以石田将也为首的几人在捉弄西宫硝子，因为觉得处理起来很麻烦所以也没有选择太强硬的干预手段。
竹内认为石田几人的行动还在控制范围之内，就像今天这样，退一万步说，就算稍微出格了一些自己也有办法将事情控制在小范围内，至少不会连累到自己。
可他万万没想到会有人把这件事举报上去，而且还是在检查最严厉的时候。
究竟是哪个家伙！
两人不停交流着，石田将也和川井未希根本没有听懂大人们在谈论什么，而比企谷则是一言不发地靠着墙壁。
检查组来的太早了...
按照计划，自己还要进一步套竹内的话，确定竹内有故意引导霸凌的证据之后再让检查组过来调查。
但谁能想到那边工作效率突然这么高。
现在发起调查的话，竹内估计会因为缺少实质性的证据而得不出像样的结果，撑死了就是对学生管教不严，有失教师的职责罢了。
不过旋即一想，如果目标只有竹内一个人，官方这样的审判就足够了。
校园霸凌一向是社会上最热门的话题，为了维护学校的颜面，校方一定会采取一切措施降低舆论带来的影响，到时候竹内多半会被停职一段时间然后再慢慢做讨论。
比企谷摸着口袋里的录音笔，损坏的助听器和SD卡，如果校方向他问起当天的状况，这将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虽然无法一击致命，但将竹内赶出羽丘小学绰绰有余。
等着吧，竹内你这屑老师。
不知过了多久，他看见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走了进来，对方似乎是羽丘小学的理事长，教导主任和理事长小声商量着，得出结论之后当众给了竹内一个大比兜。
不光是比企谷，就连办公室的其他老师都看呆了。
“理事长，您冷静一点！”
在众人的安抚下，满头白发的理事长平复下心情，接着封锁了整间办公室，像他们这样的“无关人士”立刻就被赶了出去。
出来之后，比企谷还在回忆着那记势大力沉的巴掌，老实说，看起来很疼的样子。
不过该怎么说呢，能看见竹内那副吃瘪的表情意外地让人心情舒畅。
“比企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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