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咔咔怪
啊啊，既然学校里的小鬼们都听说了昨晚的事情，那这些教职工会知道也就不奇怪了。
安静地在那里等待，荞麦面出炉的那一刻，比企谷一言不发地就端着盘子，避开人群坐到了食堂的角落里。
该怎么说呢，这样孤独的感觉还真是久违了。
...
几个小时前，一之濑家。
自从昨晚母亲被几个警察叫出去之后，素世就一直处于担惊受怕的状态，所以早上醒来的时候便是一副困顿的模样。
爸爸，还有妈妈的身上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太阳穴有些酸胀的感觉，年幼的素世爬起床面对一个人的出租屋，实在是没什么心思做早餐。
她原本打算随便拿了一块面包对付一下，可是就在这时，一个念头闪过脑海。
爸爸妈妈早上回来的时候一定很累了，这时候要是有一口热饭吃的话，说不定能大大缓解他们的疲惫。
嗯，一定是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素世打起精神来到厨房前，花了半小时的功夫，准备好了一顿热腾腾的早餐。
拖了一张椅子坐在桌前，女孩期盼地望着门口，等待着父母的归来。
“爸爸妈妈怎么还不回来，饭菜都要凉了。”
时间慢慢推移，大约七点左右，出租屋外终于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素世立刻跳下椅子，激动地走上前迎接。
“我回来了。”
“妈妈，欢迎回来...咦，爸爸没跟你一起嘛？”
在发现门外只有妈妈一个人，素世疑惑地眨了眨眼睛，昨天晚上出去的时候，妈妈不是说去带爸爸回来的吗？
听到女儿的质问，素世妈妈有些犹豫地抿了抿嘴，接着将视角转向屋内：
“素世酱，这个是你做的吗？妈妈快饿死了，现在可以吃吗？”
“嗯，但是我们不用等爸爸一起吗？”
素世点点头做出回应，可不知为何，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而就在下一秒，不祥的感觉转变为了现实。
“...素世酱，对不起呢，爸爸可能不会再和我们住在一起了。”
“唉？”
过于直白的消息让素世的大脑一下子宕机。
看着女儿惊愕的模样，素世妈妈在桌前站定，而后露出痛苦的表情。
“其实，妈妈和爸爸马上就会离婚，以后我们两个人住。”
“唉，离婚是什么意思呢？”
面对这个问题，素世妈妈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比较合适，沉默片刻后伸出手紧紧地抱住了她。
“素世，其实昨天...”
在母亲的解释下，素世逐渐理解了昨天发生的事件的全貌。
简单来说，她的父亲因为殴打了一个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小学生而被警察关了起来，接下来还会因为各种罪名受到警方的指控。
为什么爸爸会去针对一个小学生呢，这不是很奇怪吗？
还有，各种罪名又是什么意思？
就当素世想要继续追问下去的时候，她的母亲却摇了摇头，用一些乱七八糟的理由躲避了过去。
直到吃完早餐，抵达学校，素世都不清楚自己的父亲这么做的动机。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失魂落魄地在桌前放下书包，素世呆滞地坐在椅子上，脑海中不断盘旋着母亲最后留下的话语，难道以后他们真的要和爸爸分开住吗？
这样的话，不是等于抛弃了爸爸...
家人不是应该互相帮助，互相扶持，然后面对困难吗？
少女的思维渐渐陷入了死胡同之中，而在素世胡思乱想的时候，教室的角落里，几个小孩子汇聚在一起，偷偷商量着什么东西。
“听说一之濑家要离婚了呢。”
“是啊，不过我听说主要原因是因为我们学校的某个人和她爸爸打了一架吧？”
“骗人的吧，大人怎么可能打不过小孩子啊！”
“那我怎么知道，说不定用了什么阴险的手段。”
“一之濑好可怜。”
出于对同班同学的关照，几个好心的同学走过来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可是素世的心情并没有因此好转。
但她还是礼貌性地说了一句谢谢，然后继续在死胡同里乱撞着。
早上的课程浑浑噩噩地就过去了，最后一节的下课铃打响时，小拔老师来到教室找到了一之濑素世。
“一之濑，你现在有空吗？”
“嗯。”
随同小拔老师离开了教室，两人一路到达了医务室才停下，只见小拔老师将门关上，然后用十分严肃的语气开口说道：
“班级里的传闻，你已经听说了吧？”
“...嗯，老师对不起。”
在一之濑素世的认知当中，是因为自己家庭的缘故才影响了学校里浓厚的学习氛围。
事实上，哪怕没有昨晚这件事，大家也不会认真学习就是了。
小拔老师被干沉默了，沉思了几秒才叹息着回答。
“不，我不是在责怪你，昨天你父亲的事情是由我负责处理的，所以没有及时遏制消息的传播是也我的责任。”
昨晚事发之后，小拔老师就已经提前做了一些准备，可没想到传闻的散播速度远远超过了她的预期。
只是半天的功夫，整个学校都已经知道了一之濑的事情。
虽然有某个当事者故意摆烂的原因在，但传播那些流言蜚语的家长和学生也着实让人觉得讨厌。
小拔老师在心里腹诽一句，接着看向没精打采的一之濑素世。
“学校已经采取了更强力的手段去制止谣言的散播，而我这一次过来，是想告诉你一些关于昨晚的真相。”
真相？
听到这话，素世慢慢抬起头，眼神从不解变成了惊讶。
难道小拔老师有办法为她的父亲洗脱罪名吗？
她就知道爸爸是被冤枉的！
在一之濑素世期盼的目光当中，小拔老师整理着话语，慢慢地讲述起来：
“其实这件事应该由你妈妈来跟你说才对，但是作为老师，我也不能看着流言蜚语中伤自己的学生，尤其是那个孩子。”
小拔老师说着，拿出打火机点燃了一根香烟，但在意识到这片空间里还有一个未成年人在，又立即将其熄灭。
“不好意思。”
“啊，小拔老师不用在意我。”
素世楞了一下，她没想到小拔老师还有抽烟的习惯，不过更加意想不到的事情还在后面。
小拔老师将医务室桌上的垃圾清掉之后，毫不保留地将素世爸爸的所作所为和盘托出。
除了一开始知道的消息，还包括了冒领助学金，借款在钢珠店里赌博以及对素世妈妈动用暴力的情况。
这些情报是比企谷告诉她的，并且也得到了警方的认可。
但以上消息并没有出现在传闻当中，而是被好好地掩盖了起来。
对不起啊，比企谷，可是那种扭曲的处理方法，老师是不会认同的。
听完了这些话，素世目光呆呆地看着前方，心情非常低复杂，她一字一句地确认着，希望是小拔老师搞错了什么。
“小拔老师，您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
“嗯，我并不是故意想让你怨恨自己的亲生父亲，而是单纯觉得你应该有知情的权利。”
“知情的权利...”
一之濑素世迟钝地重复着老师的话语，此刻心里遭受的打击丝毫不亚于今天早上母亲说要和父亲分开住的时候。
所以，就像小拔老师所说的那样，她的父亲是一个坏人？
“你的父亲做了太多不应该做的事，但那并不是你的问题，所以你不用感到自责，同时也不要责怪你的母亲。”
“嗯。”
素世乖顺地轻轻轻点。
她的理智还没有崩溃，所以在听完了小拔老师的讲述之后，已经理解了早上为什么母亲会下定决心和父亲离婚。
但理智和感情并不是同一种事物，再怎么让人厌恶，那个男人依旧是一之濑素世的的父亲。
而她一直以来都误解了父亲，真实的父亲，其实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烂人。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少女的心中好像缺失了什么，宛如产生了了一个巨大的空洞，情感在不断往外溢出。
看着素世的脸色越来越糟糕，小拔老师寻求着安慰的话语，可无论怎么说对方都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
直到话题移动俨到了某个人身上。
“一之濑，和你父亲产生冲突的人是比企谷，至于那家伙为什么要这么做，知道了真相的你应该能明白吧。”
...
吃完荞麦面，比企谷面无表情地将餐盘送回到了指定的位置，话说也不是所有的教职工都对他有偏见。
至少在他吃饭的时候，某个萝莉女教师就旁若无人地走了过来，并重重地拍打了他的肩膀，留下一句“少年我看好你”这种莫名其妙的话。
但怎么说呢。
这样的解释根本就是越描越黑好吗？
解决完中饭，比企谷重新返回了教室。
经过了一个早上的发酵，流言几乎已经扩散到了整个学校，三年A班也同样如此。
而回到班级之后，比企谷又听说校方高层对此反应很大，在午休的时候采取了强制性的措施才没有让这些谣言继续扩大下去。
啊啊，又给别人添麻烦了呢。
想着这些的比企谷来到座位，他打了一个哈欠，把身体的重量丢在冰冰凉凉的桌面上。
好舒服，睡个午觉吧。
可惜的是，比企谷刚刚坐下，就看见一个胖胖的小学生怯生生地走了过来。
话说这小子叫什么来着？
就在比企谷拼命回忆对方的名字时，小胖子已经开口说道：
“比企谷同学，传闻一定是假的吧？像你这样的学生怎么可能对那个女孩子的爸爸下手呢。”
这里要是否认的话，那反倒会说明一之濑的父亲有问题，那比企谷之前所做的一切就白费了。
简单思索了一番，比企谷决定反其道而行之。
“不，传闻都是真的，是我先挑衅的对方。”
“我就知道！”
“啊？”
比企谷呆住了。
想象中的画面并没有发生，只见那小胖墩飞奔到自己的座位，立即和周围的同伴激动地说着什么，同时还挥舞着拳头向比企谷投来钦佩的目光。
完了，误会好像加深了。
没等比企谷解释，另外又有一处的声音影响了他的注意。
“比企谷，门外有人找你。”
随着声音将视线放到了门口，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头熟悉的栗黄色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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