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机油佬穿越纪 第125章

　　这突如其来的剧烈反应让曼恩心头一紧。

　　他虽然预想到审判官会重视，却没料到会是如此激烈的、近乎条件反射般的毁灭指令。

　　“审判官阁下！”曼恩上前半步，没有阻止的意思，但声音提高了些许，带着明确的不解与追问，“这符号到底代表什么？我们需要知道我们面对的是什么！”

　　凯拉斯审判官的瞳孔骤然收缩，他一把将曼恩拉到远离人群的角落，压低的声音对他低喝道：“你从哪里看到的这个？”他的目光锐利如同鹰隼，紧紧盯着曼恩，“忘掉这个符号，永远别去打听它！在帝国境内，光是知晓这个符号的存在就足以定罪。”

　　他环顾四周，确保没有旁人听到他们的对话，这才继续用近乎耳语的音量说道：“它的出现意味着亵渎与堕落已经渗透到这里。

　　这不是普通的劳工纠纷，而是更深层的腐化，工厂里的每个人都有可能受到污染。”

　　审判官的语气不容置疑：“现在你明白为什么必须立即清除了吗？每一秒的延误都可能让堕落和腐化进一步扩散。”

　　他的话语如同凛冬寒风，不仅让曼恩感到寒意，更让不远处一直关注着这边动静的格雷欣伯爵瞬间脸色惨白。

　　更让曼恩等人意外的是，审判官冰冷的目光立刻转向了格雷欣伯爵。

　　“还有你，格雷欣伯爵。”审判官的声音不容置疑，“在你的工厂内出现如此严重的异端污染，你管理失察，嫌疑重大。

　　我以审判庭的名义，暂时解除你的一切职权，予以羁押！待此间事了，再行审问！”

　　几名风暴兵立刻上前，毫不客气地卸下了伯爵腰间的佩剑，并给他戴上了限制性的磁力手铐。

　　而面对这一切，格雷欣伯爵竟然没有做出任何反抗或辩解，他只是死死地盯着审判官数据板上那个符号的图像，脸上交织着巨大的震惊、一种被玷污的耻辱，以及……某种深切的愤恨。

　　他紧咬着牙关，仿佛默认了审判官的说法，这与他之前竭力维护工厂和工人的姿态形成了鲜明而诡异的对比。

　　伯爵这放弃挣扎、甚至自我怀疑的态度，比审判官激烈的反应更让曼恩和小队成员感到困惑与心惊。

　　事情，似乎远远超出了“工人抗议”的范畴，正朝着一个他们完全无法理解的、黑暗而危险的方向滑去。

　　就在曼恩还在消化审判官那番骇人听闻的低语时，凯拉斯审判官已经恢复了那副冰冷威严的姿态，他转向一旁仍在待命、脸上带着困惑与不安的法务部指挥官。

　　“法务部的人，”审判官的声音不再压低，恢复了惯常的命令口吻，但带着一种终结讨论的决绝，“你们在此地的任务已经结束，此事已超出你们的职权范围与处理能力。

　　现在，由审判庭全权接管。带领你们的人，立刻撤离封锁线外围，不得干涉后续任何行动。”

　　法务部指挥官愣住了，他下意识地上前半步，试图争取：“审判官阁下，我们完全可以协助……”

　　“这是命令，不是商讨。”凯拉斯直接打断了他，眼神中没有丝毫通融的余地，“这里的事情已经超出了你们所能够知晓的范畴。立刻撤离，不要让我再重复这条命令！”

　　指挥官的话被堵在喉咙里，他看着审判官不容置疑的表情，又瞥了一眼旁边面色灰败、已被羁押的格雷欣伯爵，最终只能将所有的疑问和不满强行压下。

　　他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抬手对着自己的部下们打出了一个简洁的撤退手势。

　　法警们虽然同样满腹疑窦，但严格的纪律性让他们迅速开始收拢队形，交替掩护着向后撤退，将原本由他们控制的工厂大门及周边区域，完全让给了审判庭的风暴兵与行星防卫军。

　　阿特金斯警长在离开前，目光复杂地看了曼恩一眼，那眼神中混合着无奈、警告，以及一丝爱莫能助。

　　转眼之间，现场就只剩下审判庭的武装力量，以及被无形中推到了风口浪尖的曼恩小队。

　　法务部的突然离场，使得曼恩等人失去了一个潜在的缓冲，不得不独自面对态度强硬且目标明确的审判庭。

　　压力，此刻完全落在了曼恩的肩上。

第284章 不留活口

　　驱离了法务部的人员后，审判官凯拉斯将目光投向了曼恩小队。

　　他走到曼恩面前，先前那种纯粹的命令口吻收敛了些许，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为审慎的官方姿态。

　　“鉴于事态的严重性，以及此地与机械教的关联，”凯拉斯审判官说道，“审判庭需要你们的协助，以确保净化行动能够彻底执行，避免后续的……技术性遗留问题。

　　同时，我希望能与你背后的贤者建立直接通讯。

　　此事牵涉甚广，我需要亲自向机械教通报情况，阐明审判庭行动的绝对必要性，以避免产生任何不必要的误解。”

　　曼恩看着审判官，心知对方既是在请求协助，也是在试探机械教对此事的态度底线。

　　他没有多言，再次通过加密链路联系了远在涅克萨姆铸造世界的陈瑜。

　　通讯接通的一瞬间，曼恩能明显感觉到频道那头传来的不悦。

　　显然，短时间内因同一任务的多次请示，已经引起了陈瑜的不满。

　　曼恩没有浪费时间，立刻简要汇报了当前情况，重点说明了审判官的介入及其要求直接对话的意图。

　　“……明白了。接通吧。”陈瑜的合成音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耐，但他还是迅速判断出与审判官直接沟通是当前最高效的解决方案。

　　曼恩将通讯权限临时开放给审判官凯拉斯。

　　“向您致意，贤者阁下。”凯拉斯审判官率先开口，语气保持着对一位机械教贤者应有的、程式化的尊重，“我是审判官凯拉斯·沃克。

　　目前的情况是，在您关注下的这座工厂内，发现了确凿的混沌腐蚀迹象，其标记为‘八芒星’。

　　依据帝国法律与审判庭职责，必须立即执行最高规格的净化程序，以绝后患。

　　为此，审判庭正式请求您麾下行动小队的协助，并希望此举能得到您的理解与支持。”

　　通讯另一端沉默了片刻，只有细微的数据流杂音。

　　随后，陈瑜平稳却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话语直接下达给了曼恩小队全体成员，指令清晰得令人心底发寒：“曼恩，以及所有人，听好。审判官拥有处置此类事件的最高权限。你们接下来的任务，是全力配合审判庭的行动。

　　放弃你们无谓的同情与迟疑。净化程序的核心在于‘彻底’。

　　审判官指出需要清除的目标，你们便执行清除，不允许有任何遗漏，不允许留下任何活口。

　　任何形式的仁慈，在此刻都是对帝国、对欧姆尼赛亚、以及对你们自身安全的最大背叛。执行命令。”

　　通讯被干脆利落地切断。

　　频道内陷入一片死寂。

　　丽贝卡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烦躁地“啧”了一声。

　　皮拉不安地扭动着他的长手臂。

　　多莉欧的拳头握紧又松开。瓦莱丽在铁卫驾驶舱内沉默不语。

　　他们都听懂了陈瑜话语中的决绝，也明白这命令背后所代表的、这个宇宙的残酷法则。

　　尽管内心充满了巨大的不解、排斥，甚至有一瞬间想要违抗命令的冲动，但长期的佣兵生涯养成的服从本能，以及融入骨髓的、对“老板”指令的遵循习惯，最终还是压过了个人的情感。

　　他们现在是机械教的刀，指向哪里，就必须砍向哪里。

　　曼恩深吸了一口弥漫着机油与血腥味的空气，转向审判官凯拉斯，声音因刻意压抑情绪而显得有些生硬：“我们已收到贤者大人的明确指令。曼恩小队，听候您的调遣。”

　　审判官微微颔首，对机械教的“高效”与“理智”表示满意。他不再多言，抬手向前一挥。

　　“行动开始。净化所有污染源，一个不留。”

　　沉重的工厂大门在审判庭士兵的操控下再次缓缓开启，露出其后仿佛吞噬一切的黑暗。

　　曼恩小队跟随着审判庭的队伍，踏入了这座已然被宣判死刑的工厂，即将执行一场他们内心极度抗拒，却又不得不为的、冷酷无情的屠杀。

　　——

　　沉重的工厂大门完全洞开，行星防卫军的士兵如同灰色的潮水，以标准的散兵线队形，沉默而高效地涌入工厂的主车间区域。

　　激光枪的嗡鸣、以及偶尔响起的钷素喷火器的咆哮，瞬间取代了之前工人嘈杂的抗议声。

　　曼恩小队跟随着审判官凯拉斯、一小队精锐的风暴忠嗣军以及那名沉默的帝国之拳阿斯塔特，并没有参与这外围的“清理”工作。

　　他们如同一支锋利的矛头，绕过正在变成屠宰场的主区域，沿着一条相对僻静的维护通道，向工厂深处快速突进。

　　审判官凯拉斯显然目标明确。

　　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通道墙壁、管道接口以及地面，似乎在搜寻着某种特定的痕迹。

　　曼恩等人跟在他身后，只能看到行星防卫军在他们身后远去的背影，以及通道尽头隐约传来的、令人不适的声响。

　　“停下。”审判官突然举手示意。

　　他蹲下身，用手指抹过地面一处不易察觉的、略带粘稠的暗色污渍，放在鼻尖前嗅了嗅。

　　他的脸色更加阴沉。

　　“这边。”他毫不犹豫地转向一条分支管道，这条管道入口处，一个粗糙的、与莫厄尔发现的那个符号有几分神似，但更加扭曲潦草的划痕，刻在金属壁上。

　　曼恩等人心中凛然，他们之前完全忽略了这些细节。

　　队伍沿着狭窄的管道快速穿行，风暴忠嗣军在前方开路，他们的动作精准而致命，任何从侧方维修舱室或通风口突然出现的、惊慌失措的工人，都会在瞬间被地狱枪或等离子武器化为焦炭。

　　阿斯塔特战士如同移动的堡垒，走在队伍中段，为审判官提供绝对的保护，他那庞大的身躯在狭窄空间内移动时，带来的压迫感无以复加。

　　审判官不时停下，检查着某些曼恩看来毫无意义的痕迹——一滩颜色异常的水渍、墙壁上几道仿佛无意识抓挠留下的刻痕、甚至是一小撮成分不明的灰烬。

　　他仿佛一条经验丰富的猎犬，紧紧追踪着空气中那无形的“气味”。

　　“污染源在试图向深层移动，它在寻找更复杂的结构隐藏自己。”审判官头也不回地低声说道，既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向身后的曼恩等人解释。“它很狡猾，懂得利用这些愚昧的凡人作为掩护和屏障。”

　　他们最终抵达了一个位于工厂最底层、标记着“核心反应堆预处理区”的厚重闸门前。

　　闸门外的地面上，散落着几具工人的尸体，死状凄惨，但并非死于枪击或火焰，更像是被某种巨大的力量撕碎。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臭氧味和一种难以形容的、甜腻中带着腐败的气味。

　　审判官仔细检查了闸门的控制面板，上面有被暴力破坏和某种酸性物质腐蚀的痕迹。

　　“它进去了。而且，它变得更强壮了，或者……更不耐烦了。”凯拉斯审判官站起身，眼神冰冷地看向曼恩和那名帝国之拳战士，“准备迎接真正的战斗。里面的东西，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他挥手示意，一名风暴忠嗣军上前，将一枚热熔炸弹安置在闸门的液压锁上。

　　灼热的光焰闪过，厚重的金属闸门在刺耳的撕裂声中向内倒塌，露出了后面深邃、闪烁着不稳定幽光的黑暗。

　　净化行动的表层清洗仍在他们身后持续，而真正的猎杀，此刻才刚刚开始。

　　曼恩握紧了手中的爆燃枪，他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可能才是陈瑜贤者命令他们“不留活口”的真正原因。

第285章 混沌巫师

　　闸门后方并非预想中的反应堆核心，而是一个被改造得面目全非的广阔空间。

　　原本的机械设备和管道被粗暴地扭曲、拆解，与某种蠕动的、仿佛具有生命的血肉组织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亵渎的图景。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臭氧和一种甜腻的腐臭味。

　　在空间中央，一个身披破烂长袍的身影正背对着他们。

　　他的左半身还勉强维持着人形，而右半身却已发生了可怖的畸变——手臂膨胀成覆盖着几丁质外壳的巨爪，肩膀处凸起一个不断眨动的、布满血丝的硕大眼睛，右脸的皮肤剥落，露出下方扭曲蠕动的血肉和森白的骨骼。

　　他似乎正在一个用鲜血和零件绘制的复杂图案中央忙碌着什么，察觉到闸门被破开，他猛地回头，那半张人脸和半边扭曲面容上同时露出了惊惶与怨毒的神色。

　　“阻止他！”审判官凯拉斯厉声喝道，手中的爆弹枪已然开火。

　　风暴忠嗣军的热熔枪和等离子武器也瞬间喷吐出毁灭的光芒。

　　然而那混沌巫师——或者说，正在向此形态蜕变的堕落者——动作快得惊人。

　　他发出一声非人的尖啸，那畸变的巨爪一挥，一道粉红色的、扭曲光线的灵能屏障瞬间出现在他身前，偏斜了大部分攻击。

　　他显然知道自己不是这群人的对手，尤其是那名沉默的阿斯塔特所带来的压迫感，让他只想逃离。

　　他转身就想冲向空间后方一个被撕开的大型通风管道，那里似乎是他预留的逃生路线。

　　“休想！”那名帝国之拳的阿斯塔特战士第一次发出了声音，如同岩石摩擦般低沉而充满力量。

　　他甚至没有使用爆弹枪，庞大的身躯却爆发出与其体型不符的速度，如同出膛的炮弹，瞬间封堵住了混沌巫师的去路，链锯剑转动的嗡鸣声充满了致命的威胁。

　　前有阿斯塔特，后有审判官和风暴兵，退路已绝。

　　混沌巫师那半张人脸上露出了彻底的绝望与疯狂，而另外半边扭曲的血肉则剧烈地蠕动起来，发出兴奋的嘶嘶声。

　　“是你们逼我的！”他用一种混合着人类语言与恶魔低语的声音咆哮道，“既然无法献给伟大的主宰，那就用来撕碎你们！”

　　他猛地将那只畸变的巨爪刺入身旁地面——那里跪伏着几名眼神狂热的邪教徒，他们似乎早已在此等待，心甘情愿地作为祭品。

　　“以鲜血与灵魂为贡品，打开门扉！”

　　巨爪瞬间撕裂了那几名邪教徒的身体，鲜血和内脏并未四处飞溅，反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汇入地面那个亵渎的法阵之中。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撕裂声和来自亚空间的尖啸，法阵中央的空气像布帛一样被撕开，露出了后面燃烧着的、铜锈色的不祥光芒。

　　紧接着，三头可怖的生物从中跃出！

　　它们大约有常人高度，皮肤如同烧红的烙铁，肌肉虬结，长着锋利的爪子和蹄足，类羊的头颅上燃烧着恶意的火焰，手中握着燃烧的黄铜武器。它们一出现，空气中立刻充满了硫磺与鲜血的恶臭，以及一种对一切生命纯粹的、不加掩饰的憎恨。

　　“放血鬼！”审判官凯拉斯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小心！它们是为杀戮而生的低阶恶魔，不知恐惧，永不疲惫！”

　　那三头放血鬼发出嗜血的嚎叫，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挥舞着燃烧的武器，朝着离它们最近的帝国之拳战士和风暴忠嗣军发起了狂暴的冲锋！

　　混沌巫师趁此机会，拖着畸变的身体，试图从侧方溜走，他脸上带着残忍而得意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这些阻碍者被他的恶魔仆从撕成碎片的场景。

　　真正的、超乎曼恩等人想象的战斗，在这一刻骤然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