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机油佬穿越纪 第61章

作者:作家ZpNJ2u

  数据流在投影屏上快速滚动。

  片刻后,陈瑜发出一声轻微的、类似气流通过的声响,代表着他注意到了异常。

  “前额叶皮层神经元密度超出本地人类基准值百分之三十七,胼胝体神经纤维连接数量与复杂度异常发达,几乎是标准模型的两倍,”他继续分析道,“这解释了他为何能进行超乎常人的多线程逻辑处理和信息整合。

  大脑皮层沟回面积也比平均值大百分之十八……一个为处理海量信息而天然优化的生物处理器。”

  他的注意力转向尸体的脊柱和四肢。

  “脊髓结构未见明显强化改造痕迹,但神经束的粗壮程度异乎寻常。周围神经节点……嗯,存在多处微观层面的适应性增厚,”他观察着数据反馈,“这更像是长期极限使用导致的生理性强化,而非人工干预。”

  “手部骨骼与关节结构精密,肌腱附着点显示其手指曾具备极高的灵活性与反应速度,”陈瑜补充道,“这与他现实中顶尖的敏捷表现相符。并非用于战斗,而是为了极致的操作精度。”

  基础生理评估完毕,陈瑜开始检查可能存在的技术接口。

  “寻找非标准生物接口或残留植入体信号,”他命令道。

  伺服颅骨切换扫描模式,发出不同波段的探测波。

  “未发现任何大规模、永久性神经植入体或强化模块。仅在颈后部发现一个标准型号的早期网络接入仓接口,型号古老,技术层级……相当原始,”他读取着扫描结果,“此外,双手腕部各有微型数据接口痕迹,似乎是用于连接外部输入设备。”

  这个发现让陈瑜停顿了一下。“也就是说,他成就的绝大部分,依赖于这个未经深度改造的原生大脑,以及一个……按本世界标准甚至算得上落伍的基础接口,”他得出结论,“凭借生物脑的纯粹算力与独特的神经结构,驾驭并碾压了那个时代的数字世界。令人印象深刻。”

  他调取了来自赛博朋克世界网络深处,以及黑墙之外零碎信息流中关于巴特莫斯的数据碎片。

  这些信息混杂在公司未完全销毁的档案、初网崩溃时散落的日志以及后世黑客的传说中,充满了矛盾与缺失,但核心指向一致。

  “个体‘拉奇·巴特莫斯’,现有记录普遍认为,若以此世界对人类能力的衡量框架为标准,其智力与网络操作能力已然触及了该框架的理论极限,”陈瑜的语调平稳,像是在陈述一个物理定律,“其他人达到这个极限,是因为其能力止步于此;而他处于这个极限,则是因为衡量体系本身无法定义更高的层次。

  现有的生理结构分析,尤其是大脑皮层的复杂性与神经连接密度,支持这一评估。”

  “关于其反应速度,存在一种说法,在现实世界中,他的反应已达到人类肉体的理论巅峰;而一旦接入网络,其反应速度则能突破这一桎梏,达到一个在常规框架下无法标定的水准,”他稍作停顿,处理核心对比着神经扫描数据与那些传说片段,“从生理结构看,其生物神经的传导速度确实已臻化境。

  但那种‘超越框架’的表现,更可能源于其意识在数据空间中独特的映射与交互模式。

  他的思维过程与网络环境达到了近乎无缝的融合,从而产生了效率上的质变,给人以突破极限之感。

  这本质上是意识-机器接口效率的极致优化,而非物理规则的真正悖逆。”

  陈瑜开始回顾巴特莫斯的生平,这些信息片段在他处理核心中拼接。

  “四岁接触网络,青少年时期技术已达传奇级。利用毫秒级时间差欺诈多家公司,获取巨额资金,”他复述着信息,“行为模式显示其对系统规则漏洞具有超凡的洞察力和利用能力。”

  “财富自由后,行为转向针对企业丑闻的揭露,导致多家小型公司破产,大型公司声誉受损,”他继续道,“动机似乎包含非功利性的正义感,或对权力结构的不满。”

  “与个体‘奥特·坎宁安’、‘蜘蛛墨菲’共同创建‘网络太平区’,”陈瑜注意到这一点,“此举显示其具备一定的社会组织能力与对弱势群体的庇护意识。”

  他的目光停留在关于第四次公司战争的记录上。

  “关键事件:受已AI化的‘奥特·坎宁安’劝说,介入军用科技与荒坂的冲突。独自对抗荒坂反黑客部门,并取得压倒性胜利,”他调出相关记录,“记录描述其手段为‘点亮初网赛博空间’,推测是某种大规模、高效率的数据攻击或系统过载手段。”

  “面对‘灵魂杀手’程序,选择卸除防火墙,反向禁锢该程序,”陈瑜分析着这一战术,“此战术风险极高,成功执行依赖于对目标程序运行机制的瞬时完全解析,以及自身意识结构的极端稳固。其大脑的独特生理构造可能是关键。”

第139章 复活的可能性

  然而比起这些来,陈瑜更好奇巴特莫斯究竟是怎么死的。

  他的机械手指在控制台上轻点,调出关于巴特莫斯之死的零散信息。

  “现实中的终结:荒坂地面部队突袭未果,随后一枚轨道质量兵器进行了打击。冲击导致其藏身处主电源短暂中断,网络连接被迫切断,”他陈述着已知事实,“个体生命体征在备用电源启动、环境系统恢复前已然消失。”

  “直接死因存在多种技术性推论。最符合逻辑的推测一:在深度接入网络状态下,连接骤然中断导致意识无法顺利回归已高度依赖外部维生系统的躯体,引发脑死亡,”他提出第一种可能,“其大脑结构与设备的高度耦合性支持这一模型。”

  “然而,存在另一种可能性,尽管证据链尚不完整。推论二:在攻击发生的瞬间,面对物理连接的必然中断,他可能启动了某种应急协议,试图将自身意识核心数据主动上传或封存在附近的网络节点中,主动切断了与这具肉体的连接,”他继续推演,“这是一个仓促的、未经验证的赌博,其结果很可能是意识在传输过程中消散,或被困于某个无法触及的数据裂隙,而肉体则因被遗弃而衰竭。”

  陈瑜稍作停顿,处理核心权衡着两种推论的概率。

  “无论是被动地意识滞留,还是主动地上传失败,其结局的讽刺性依旧成立:一个能在数字领域对抗‘灵魂杀手’的意志,最终却败给了现实世界一次短暂的物理断连,”他总结道,“他的死亡,凸显了此世界意识数字化技术的不成熟与巨大风险,也揭示了即使是最强大的意识,也无法完全摆脱其物质锚点的脆弱性。”

  基础信息梳理完毕,陈瑜决定进行更深层次的探查。他需要了解这具大脑在微观层面是否还保留着有价值的信息。

  “准备进行微创组织采样。目标:前额叶皮层、海马体组织切片。分析神经元突触结构、神经递质残留、以及是否存在异常表观遗传标记,”他命令道。

  机械触手换上极其精细的探针和切割工具,在伺服颅骨的高倍镜引导下,小心翼翼地从特定区域提取了微小的样本。

  过程安静而精准,最大限度地减少了对尸体的破坏。

  样本被送入工坊内集成的微型生物分析仪。

  数据开始源源不断地输出。

  “神经元突触结构异常复杂,树突棘密度极高。观察到大量长期增强效应留下的生理痕迹,显示其生前曾进行过超乎想象强度的学习和记忆活动,”他读取着数据。

  “神经递质残留分析发现多种与高级认知功能相关的化学物质浓度异常,尤其是与注意力、工作记忆和创造性思维相关的递质。其代谢通路似乎也经过某种程度的……优化?不,更像是极限使用下的适应性改变。”

  “表观遗传标记显示,与神经可塑性和认知功能相关的基因处于高度活跃状态。这种状态通常伴随极端环境刺激或持续的高强度脑力活动,”他得出结论,“他的大脑,直至死亡,似乎都处于一种‘全功率运行’的状态。”

  陈瑜沉思了片刻。“一个天生为处理信息而生的独特大脑,加上后天极限的使用和开发,最终塑造了这个网络空间的神话,”他对伺服颅骨低语,“其生理基础的价值,远超常规的基因样本。”

  他的目光再次落到那古老的网络接入仓接口上。

  “老伙计,尝试链接这个接口。使用最低功率,只读取接口基础信息与可能残留的、非活性的数据痕迹。注意隔离,避免任何潜在的数据风险,”他指令道。

  一根细如发丝的数据探针从触手末端伸出,精准地接入了那个尘封已久的接口。

  短暂的静默后,伺服颅骨眼窝光芒闪烁,传来一系列断断续续、几乎湮灭的数据碎片。

  没有意识,没有程序,只有一些近乎本底的、代表极端高速数据流经过留下的“烙印”。

  “接口日志残片……检测到超出当前解析协议范围的高频访问记录,时间戳在死亡瞬间中断。数据流强度……远超这个接口的理论设计容量,”陈瑜低语,“他在用一件普通的工具,做着神才能做到的事情。大脑的直接负荷难以想象。”

  探针收回。没有发现任何活性数据或危险程序,只有昔日辉煌的无声证明。

  综合所有分析结果,陈瑜开始总结。他审视着平台上那具传奇黑客的遗骸,思维核心中快速评估着其潜在价值。

  巴特莫斯独特的神经生理结构本身就是一个宝贵的研究样本,对优化生物计算单元设计极具参考意义。

  他的基因也值得保存,虽然克隆体能否复现其天赋还是未知数。

  最直接的利用方式,是将这具保存尚好的尸体进行机械化改造,转化为专注于数据处理的机仆,让他非凡的大脑以另一种形式继续运作。

  当然,还存在更激进的可能性。

  甚至于,如果陈瑜愿意将这具尸体带回战锤世界,他确实有办法将其彻底复活。

  只是这样做的代价过于巨大,其中涉及到的黑暗与禁忌,足以让第一军团启动第九次伊卡洛斯协议。

  而且如果他判断正确,或许不必那么麻烦,直接在这个赛博朋克世界就能完成复活。

  不过在此之前,他需要先彻底研究透巴特莫斯的身体,确认各项参数。

  只有掌握了所有必要数据后,他才会考虑下一步如何行动。

  “当前优先级明确,”陈瑜对伺服颅骨低语,“深度解析其神经结构与基因序列。机械化改造为辅助计算单元的计划同步进行。至于复活……那需要更多数据支持,以及更周密的权衡。”

  他转向控制台,机械触手开始进行下一阶段的精密采样。巴特莫斯的遗产将首先以更可控的方式为他所用。

  “优先进行基因样本备份与神经结构深度建模,”他看向伺服颅骨,“随后,启动初步机械化改造程序,目标将其转化为专注于数据分析和模式识别的辅助计算单元。保留其大脑核心结构的完整性,为未来可能的选择留有余地。”

  “至于彻底复活……”陈瑜的猩红光学镜头微微闪烁,“那需要更周密的准备,以及对潜在后果的全面推算。首先,我们需要确保能完全控制或至少有效引导这位‘黑客之神’的意志。现在,还不是时候。”

  指令下达,工坊内的设备开始按照新的优先级运转。机械触手将巴特莫斯的尸体转移到维护力场上,开始进行基因采样和初步的神经接口连接准备。

  陈瑜站在控制台前,数据流在他意识中奔腾。巴特莫斯的遗产,不仅仅是一具尸体,更是一个时代的技术顶点与生命奇迹的见证。如何最大限度地利用这份意外的收获,将是对他这位探索贤者技术与智慧的又一次考验。

  而在这个过程之中,他对于这个赛博朋克世界的网络本质,以及人类意识与机器之间的界限,必将获得更为深刻的认知。这,或许比巴特莫斯尸体本身,更具价值。

第140章和1

  陈瑜的工坊深处,对传奇黑客拉奇·巴特莫斯遗体的研究正在按部就班地进行。

  机械触手在冷光灯下进行着精密的操作,扫描、采样、分析,整个过程高效、冷静,不带任何情感色彩,如同处理一件复杂的古董器械。

  伺服颅骨静默盘旋,记录着每一组数据,将一位时代巨擘的生理秘密逐步解析。

  与此同时,在工坊外分配给大卫的那个简陋角落,另一场截然不同的“解析”也在同步上演。

  这里没有冰冷的机械,却有着同样严格的规则和不容置疑的意志考验。

  大卫·马丁内斯正坐在一张破旧的沙发上,身体以一种放松但神经紧绷的架势全神贯注。

  一颗专门负责教导他的伺服颅骨悬浮在面前,其骨质下颌规律开合,持续不断地输出着由“嘀”和“嗒”两个基础音节构成的、冗长而枯燥的二进制语言流。

  与此同时,伺服颅骨传输的数据洪流通过直连大卫颈后接口的线缆,毫无保留地涌入他的大脑。

  大卫感觉自己的意识像被强行塞进了一条由纯粹信息构成的湍急河流。

  无数个“0”和“1”不再是抽象符号,而是化作了实质性的、带着明确存在感的脉冲信号,一波接一波地冲刷着他的思维。

  他感到太阳穴微微发胀,仿佛大脑的物理空间正在被这些外来的、结构严谨的数据强行填充和扩张。

  这是一种奇特的负荷感,有种原本空空如也的大脑突然被塞满,而且还在不断暴力塞入,试图把这颗脑袋撑大的感觉。

  更关键的是,按照陈瑜设定的协议,大卫所有的辅助植入体、翻译义体乃至最基础的神经处理增强功能都被强制关闭。

  没有预处理器为他过滤和转译,没有记忆体为他分担存储压力。

  他必须依赖自己未经强化、纯粹原生的生物大脑,去直接理解、记忆并尝试复述这门为机器逻辑设计的冰冷语言。

  每一个“嘀”和“嗒”,都需要他用最根本的注意力去捕捉、解析,并赋予其意义。

  这过程剥离了一切技术辅助,将学习还原为最原始、也最艰难的脑力搏斗。

  “音节间隔错误。序列‘010011’中第二个‘1’的拼写错误。”伺服颅骨发出平稳的合成音提示。

  话音未落,一股强烈的、瞬间贯穿整个大脑皮层的电击感猛地炸开!

  这感觉并非尖锐的刺痛,更像是一种被高压电流强行“洗涤”了一遍的强烈过电感,让大卫的每一根神经末梢都在尖叫,思维瞬间空白,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抽气。

  “重复当前序列。”伺服颅骨毫无波澜地再次开始播放那段编码。

  大卫用力眨了眨眼,晃了晃脑袋,试图驱散脑内残留的麻痹感和嗡嗡作响的杂音。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集中精神。

  这电击确实剧烈,带来的不适感极其强烈,每一次都让他感觉自己快要失去对身体的控制。

  但它来得快,去得也快,并且如同伺服颅骨最初告知他的那样——不会造成任何实质性的神经损伤,只会留下无比清晰的记忆:你错了。

  他知道,这不是酷刑,而是惩戒,是一种效率至上的教学工具。

  陈瑜,或者说机械教的方法,简单直接,错误必须被立刻指出,并以令人印象深刻的方式被牢记。

  起初,这些“嘀嗒”声在他听来完全是无意义的噪音,比他在荒坂学院接触过的任何一门语言或代码都要晦涩难懂。

  他需要凭借纯粹的生物脑力,从这看似混乱的节奏中分辨出不同的逻辑单元,将它们与特定的概念、指令对应起来。

  一次次错误,一次次伴随着强烈过电感的学习,让这个过程充满了生理上的抗拒。

  放弃的念头不是没有出现过。

  当大脑因持续的高强度运转和间歇性的电击而疲惫不堪时,当挫败感堆积时,断开连接的诱惑无比巨大。

  大卫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转向不远处的临时隔间。

  隔间里,他的母亲葛洛莉亚躺在简易医疗床上。

  药物让她大部分时间处于昏睡状态。

  她的脸色苍白,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胸口的起伏。

  曾经那个能在街头扛着义体箱快步行走的女人,现在连抬手都变得困难。

  有时她会醒来,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但当她的视线捕捉到门外大卫的身影时,那双无神的眼睛会突然有了焦点。

  她的目光停留在他因学习而紧绷的脸上,停留在他被汗水浸湿的额发上。

  她的手指会在床单上轻微地颤动,像是想要抓住什么。

  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

  最后只能化作一滴眼泪,顺着眼角缓缓滑落。

  这画面让大卫的胃部发紧,心脏像是被什么攥住了。

  每次看到母亲这个样子,他都能清晰地感受到肩上的重量。

  这比任何电击都更让他难受,但也比任何鼓励都更有力量。

  他不能放弃。

  他甚至觉得这些痛苦是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