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散装里昂
素世脸上的笑容差点垮了下去，但这次是为了她的钱包。
第十二章 母子的秘密基地
若叶睦最近的生活算是回归到了她本来所熟悉的节奏中。
每周除了和祥还有大家一同紧凑地为下一场live演出进行着排练，到了闲暇时间她就会抱着刚买的小包肥料跑到种植园去精心照料先前种下的黄瓜苗。
ave mujica的所有成员都面对着铺天盖地的采访请求，一大批前来咨询的媒体报道都奔着星二代若叶睦的第一支商业乐队这个噱头争先恐后地想要取得睦的采访许可——可她始终置若罔闻。
睦多少还是对这种事有点介怀，可大部分媒体报道都被某个少年给拒之门外，所以根本没几个媒体记者舞到她面前来。
这也让睦维持至今的日常生活并没有受到打搅，她还是可以在每天排练结束后跑到种植园去默默为心爱的黄瓜苗浇水施肥。
偶尔她也会想要拉着晓一起去，但如果睦提前知晓晓正因为因为ave mujica的事情忙得连轴转，她就会很懂事地保持沉默，独自一人默默来到苗圃边照料植物。
今天也是一样。
“哈……最近大家都好累啊。睦呢？睦觉得累不累？啊，说起来我给初华那家伙写了挺不错的曲子哦？下一次表演前肯定会把这首曲子做出来的，到时候先把完整版曲子先给睦听听，怎么样？”
又是一天忙碌工作过后的休息时间。
在只有他们二人会造访的苗圃前，哪怕经历了一整天的疲惫与高强度的工作，少年还是弯着腰拿起水壶，亲力亲为地给当初睦所种下的黄瓜浇着水。
“好。”
睦素来不爱说话，哪怕张口也是简短精炼的字眼，或许会被人误以为是什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岭之花。
但此时此刻的她除了语气几近温和，附在少年身后毫不抗拒的亲密动作和任凭他浇灌着黄瓜的放纵都体现着她对身边少年的信任。
一般来说，若叶睦会孤身一人来到苗圃前照料自己最爱的植株。
不过晓总是能在忙碌之余抽出陪伴她的时间，也总能读懂她沉默外表下对自己的依赖与需要。哪怕睦一言不发保持着沉默，他也总会笑眯眯地主动提出一起照顾黄瓜的请求。
在排练结束后他通过观察留意到了睦可能会独自来照料黄瓜，所以拒绝了初华提出的一起回家邀约，也完全没有在意祥子那凌厉得仿佛能够撕碎他的眼神，径直跟在睦的身后一同来到了种植园。
他想要跟着小睦一同前来这里，倒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不管是初华还是素世都总有让他感觉到沉重得麻烦的时刻，只有跟睦在一起时，晓才能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宁静与发自内心的平和。
“呼……接下来应该简单松松土就行了吧？毕竟也只是几根苗，不用施太多的肥。”
晓凭借从小学来的园艺技巧轻松料理好了睦种下的黄瓜苗，睦也在旁边用铲子扒拉了几抔小小的泥土，这样也算是她和晓协力照顾好了这几根黄瓜苗了。
睦很少合力跟别人一起料理植株，更不会轻易让别人照顾自己的黄瓜。
不过如果是晓的话，她并不会在意这些。
“ave mujica已经慢慢走上正轨了，以后我也不一定有时间经常陪睦来这里了。呼……不过这株黄瓜苗应该会茁壮成长的吧？”
少年自顾自地擦了擦汗，睦则是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嗯，都是多亏了晓。”
“多亏了我呀……是哪件事多亏了我？”
“两件事。”
睦丝毫不加遮掩自己对晓的信任与崇敬，心直口快地把真实想法说了出来。
“两件事，都多亏了晓。”
“哼哼……睦都这么说了，我以后肯定会加把劲继续帮助大家的。”
一旦被睦夸奖就难以掩饰当下的心花怒放，晓乐呵呵地哼着小曲拨弄了一下嫩绿色的黄瓜苗，嘴角溢着压都压不住的笑意。
“晓，感到开心吗？”
不过睦在认认真真铲土的同时，也提出了一个令他感到始料未及的话题。
“感觉晓，总是很忙。”
“嘛……忙一点才有正在工作的实感嘛。再说我的付出也有回报，以后如果表演的曲目里有我写的曲子，我也会有相应的分成哦？”
“那，晓会和我一起登台表演吗？”
睦说的是“我”，而不是“我们”。
她就像个想到什么便问什么的天真孩童一般，直率地渴求着晓的回答。
“嗯……ave mujica名义上的队长仍然是祥子小姐吧？先不论我的个人意愿，要在面具人偶少女里加入一位从未在企划**现过的男生，我想她肯定是一百个不同意的吧。”
风间没有正面回答问题，但也算委婉地向小睦强调了一下客观现实。
就算睦有这个想法，祥子也肯定会持反对意见的。
“如果非要选一个的话，睦觉得我更重要还是祥子更重要？啊——不用认真回答也没关系的，我只是随口问一下啦。”
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晓出于玩心随意问了这么一个有点突兀的问题。
与之相对应的，是深思熟虑后脸色认真的小睦的回应。
“那，对晓来说，我和初华，谁更重要？”
“………？”
完全没有料到会得到这个答案的线手头一顿，嘴角噙着的淡然笑意都僵在了原地。
“睦……你以前可不会用问题回答问题这种招数吧？”
风间双眼微眯，睦则是无辜地眨巴了一下眼睛。
“晓很爱这样，所以我也学习了一下。”
“有吗？我什么时候这么狡猾过？”
“每次喵梦小姐问晓，我们可不可以全体接受采访的时候，晓就会问喵梦小姐最近的美妆视频播放量浮动是不是跌破十万才会想到这种招数，之类的。”
“哎呀，没想到我转移话题的方式居然这么刻薄。”
“转移话题……原来晓是这种打算。”
睦若有所思，但眼神自始至终都没有从少年身上移开。
“但我不是想要转移话题。晓和祥都很重要，只是重要的地方不一样。”
睦老老实实地回答了晓刚刚随口一问的疑惑，她这幅认真的样子让风间有些哑然失笑。
尽管是意料之中的回答，但能看到睦这么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说不开心当然是假的。
“我知道的。睦和初华对我来说也是如此哦？你们都很重要，只是重要的地方不太一样。”
所以晓也出于内心所想，很认真地回答了刚刚小睦的提问——
可是睦却没有露出意料中兴奋雀跃的样子，她反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闷着脑袋兴致缺缺地再次拿起了一旁的水壶。
睦似乎有点不太满意他的回复。
第十三章 只是两人的话无法满足
若叶睦在外人眼里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但其实也是个很好懂的女孩子。
风间可以轻而易举从她眉头挑起或是沉下的弧度猜出她不可言说的少女心事，也能够从她嘴角微微上挑或是下沉的蛛丝马迹猜中她现在的心情是雀跃还是低落。
这项技能其实身为若叶睦青梅竹马的丰川祥子也具备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甚至算得上是晓的前辈——
但是最近忙于ave mujica相关工作的她有点分身乏术疲于应付小睦，连带着揣测睦的心思这件事都变得有点力不从心了起来。
但是晓就不会这样。
和堆积如山足以令人忙到晕头转向的工作比起来，他永远会把小睦的感受放到第一位，优先处理她的情绪。
“嗯……看样子我的回答似乎让睦不是很满意。”
正比如现在。
有问必答的睦陷入了沉默，晓立马就警觉地察觉到了不对劲，并且开门见山直奔主题地将其点明。
或许这就是他和祥子的不同之处吧。
“睦不高兴？”
他小心翼翼地放缓了点语气，就像是在顺着翻弄猫猫的肚皮。
睦不语，只是注视着黄瓜苗微微点点头，握住铲子的手缓缓移动，在土壤上划出一个又一个小圆圈。
哎呀，年轻时候的老妈还会做这种小动作，真可爱。
“哎呀……是因为我说初华和睦是同等重要的人吗？”
风间倒也没有慌慌张张推翻自己刚刚所说的话，只是以耐人寻味的口吻一步一步引导着睦说出真心话。
他足够了解她，人到中年的睦都时常会因为词不达意导致和别人交流时言不由衷或是被人误解，更别说是少女时期尚且稚嫩的她了。
“……嗯。”
睦乖巧地点了点头，仍旧目不转睛地盯着黄瓜苗下被她用铲尖画出来的小圆圈。
仿佛她的少女心事也囿于这一个又一个的圆圈中，难以挣脱出来。
“不喜欢和初华并列在一起？”
把自己一手带大的小睦居然也会有这种耍小性子的时刻，风间只觉得分外有趣。他从始至终都注视着少女的侧脸，将少女气呼呼使小性子的模样尽收眼底。
“不喜欢晓还有别的重要的人。”
不过睦在短暂沉默过后所给出的回答，还是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哎呀，真是有点沉重的轳亦祁yi倭疤泗飼爸-月*漪/爱。
印象里作为母亲的睦很少会对他的人际关系加以束缚，哪怕班上的女孩子会围着晓转悠她也完全不会多加管理约束，更别说参与经常在她面前争抢带晓回家过夜权的初音阿姨与素世阿姨的争斗了。
“没关系，反正不管在哪个阿姨家里过夜，最后晓都会回家。”
作为母亲的睦曾经微笑着对他说出了这样的话语。
当然，现在的小睦肯定不会像晓记忆里那样说出这种游刃有余的话语。
只不过从她嘴里说出来的别扭话语，已经足以证明在小睦心中自己还是有点分量的吧。
“哎呀……居然是因为这个吗。不过初华的重要程度怎么说呢，稍微有点复杂。”
风间倒也没有因小睦的态度感到为难，反而是从她的话语里感受到了明晃晃的重视，说话的声音都因此变得轻快明亮了不少。
“非要说的话，我都已经做好只跟她成为朋友的打算了哟？但是初华嘛，睦你也知道的……是个挺重情重义而且又敏感的女孩子。”
三角初华在得知了属于晓的秘密之后，更加坚信自己与他之间的羁绊是与生俱来并且坚不可摧的缘分。而这种执念在客观辩证的角度来看，其实是让人又爱又叹的双刃剑。
一方面，她会真真切切地把风间的事放在心上，就像考量自己的事一般思考他的事，并且作为并肩作战的战友为他出谋划策。
可另一方面，这样庞大的沉没成本更是会让她坚信这份情谊是独一无二的无价之宝，这份执念亦会让人感到沉重得快要喘不过气。
如果他不像这样把一碗水端平，初华但凡察觉到一点晓更加偏向于睦的风吹草动，就会变得擅自敏感擅自破防，与此同时还在脸上笑着声称自己没事吧。
不管从哪重意义来看，都是个不折不扣的麻烦女人。
想到这里，风间有点忧愁地叹了口气。
自己的人生如果要被这种沉重的女人左右，肯定会变成更加麻烦的状态吧。
睦见状也不再闹别扭，反而好奇地继续追问了下去。
“所以，我是晓更加重要的人。”
她不是个喜欢弯弯绕绕试探别人意思的女孩子，因此从晓的回答中只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嗯——不如说是不管和其他人的关系怎么样，都毋庸置疑一定会放在心上的人。”
风间嘿嘿一笑，他并不介意自己在睦心中的形象会变得油嘴滑舌满不正经。
“如果是别人的话，让我感觉太过沉重或者说是麻烦得难以应对，我就会毫无羞耻心和责任心地溜之大吉哦？但是如果这个人是睦的话，无论你怎么对我我都会留在你身边的。就算你主动赶我走我也不会走哦？”
“………”
睦似乎也并没有觉得他在信口雌黄，只是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眸，又看向了被她亲手画出来的圆圈。
这一次，她用手里的铲子划开了圆圈的边界。
“能听到晓这么说，我很高兴。”
睦无比坦诚地说出了她现在的所思所想，尽管她表面上仍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嘴角却已经勾勒起一点点若有似无的微小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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