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散装里昂
第二章 素世，真的什么都会做吗？
“不是我说，对一个还坐在床上的病人说那些不客气的话……这位祥子小姐是不是有点太想当然了。”
八奈见毫不客气地做出如此点评，反正她之前从未和祥子有过深层次了解，她也并不在意丰川祥子实际上是个怎样的人。
她只知道这位趾高气扬的大小姐看上去骄傲又自信，好像有十足的信心可以完美料理所有的事情——可实际上目前为止她对风间做的事都挺自我中心的。
说起来，这个时候身边某位丰川祥子的忠实拥趸是不是就该为她鸣不平了？
蓝发少女若有所思地往旁边瞥了瞥，让自己的目光刚好可以落在身边那位一言不发的棕色长卷发女孩子身上。
素世坐在病床的斜前方一动未动，她的眼神顺着那只红茶杯来回试探着，却始终没有真正落在风间身上。
或者说，是不敢落在风间身上。
“祥子她……”
居然说了这么过分的话。
“嗯对，她之前会想要退出CRYCHIC是有难言之隐的，这段时间也和丰川家关系僵化选择一个人负担起自己和老爹的生活——如果素世你想问的是这个的话。”
晓面色沉稳地做出了抢答回应，像是早就认定了素世肯定只会关注祥子有关的事那般。
“诶？”
反倒是被给予回应的素世有点面露诧异，她刚刚可并没有去思考祥子的事，只是在思忖她的行为怎么会如此不得体罢了
风间这家伙露出的表情反而令她感到有些心情复杂。
就像是早已不在她身上投注希望一般，他的脸色平静得让素世轻轻揪住了裙摆。
“我…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祥子要说出这种有点过分的话。”
“嗯，素世你会有点不解也是正常的。毕竟现在的她看起来跟你记忆里那个温柔体贴的丰川祥子很不一样对吧？”
风间并没有理会素世脸上接连发生的神色变化，他只是以温和安定的姿态摆了摆手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但是现在的她早就跟以前不一样了，各方面都是。光是生活上的基础物质需求就够她殚精竭虑的了，只不过祥子还是相信自己的优秀可以给她带来更优越的生活……”
但是偏偏在这个时候被她自以为的竞争对手给救了一条命。
他用不夹杂个人感情的客观语气如此阐述，目的并非是为了在两位女孩面前抨击祥子，单纯只是想为她们解释为什么祥子的攻击性会变得这么强罢了。
“或许有些人会在脑子里美化自己从未走过的道路，但是丰川祥子不是。她来这里是试图和我达成和解的，说不定还希望我能不要把睦跟初华从她身边抢走。”
说到这里，连风间自己都有点忍俊不禁了。
“可是我不仅没有答应还否定了她所选择的生活方式。气急攻心直接逃走也很正常啦。”
“诶…听上去是个很要强但是又没有与这份要强匹配的本事的女孩子呢。”
八奈见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她只是自然而然地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虽然这番话如果被祥子听到了她只会更炸毛…但是我猜真相就是这么难以让人接受吧。”
风间点点头赞同了八奈见的说法，他们二人的观点早就不谋而合了。
只有素世低着头，像是在琢磨某个刚刚没听明白的音符，一只手指下意识地在另一只手腕上轻轻摩挲。
“……所以，她一开始就不是来单纯道谢的。”
她说这句话时语气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确认什么。
“嗯…所以我才会有点生气。只是有点吧。”
风间用手指扣着红茶杯口，眼角余光悄悄扫过她的神情。
“不过也算是在情理之中吧。经过这件事以后她还想玩乐队的话，家族那边的阻力肯定只会更多。在她看来我又很有可能会抢走她好不容易招来的队友…所以想要先发制人从我这里得到不会和她抢人的答复，祥子才能够给自己一些安全感。”
是的，丰川祥子就是这种进攻型人格。
只不过平时的她或是被优渥的家境富养着被蜜糖所包裹，或是被耳濡目染的家教所掌握，让她很难对别人展露出尖锐的一面。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像祥子这种猫一样的女孩子被逼得团团转之后也会用哈气的方式攻城掠地来填满自己的好奇心。
“祥子小姐，是只坏猫呢。”
八奈见下意识的感慨让风间挑了挑眉。
这是第几次了，他跟这家伙心意相通的频率。
不过更让他有些好奇的是另一个人的反应。
当长崎素世发现自己在丰川祥子这个人身上倾注了那么多的完美投射之后…还能接受从她身上所窥见的人类劣根性吗？
“……是的呢。”
素世的呼吸细了些，她收回手指，指甲在掌心轻轻抵了一下。
“是我一直…在她身上寄予了一些本不该有的期待吧。”
长崎素世面色沉静，可是眉眼间却藏匿着难以言喻的悲伤。
她之前一直都不知道祥子的难言之隐，也不知道为什么祥子会和风间之间如此剑拔弩张。
现在她虽然知晓了所有实情，却也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
“看来……CRYCHIC注定不会回来了啊。”
风间有点哭笑不得，时至今日素世总算愿意直面这个事实了吗？
“正好我们现在在医院，可以把C团送进太平间了。不过那里好像本来是我差点就会躺进去的地方？”
“风间你啊，又在试图通过自嘲犯贱来活跃气氛了……”
“原来八奈见你还看出来我是在试图活跃气氛了？好感动…”
看着风间和八奈见这熟络得仿佛多年老友般的交流打趣，素世多多少少感觉心情更加复杂了。
明明一开始风间只会对自己和立希她们露出这种表情的。
可是不知从何时开始，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中那份亲近与温柔都逐渐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仿佛在看某个陌生人的礼貌与疏离。
转而八奈见杏菜却赢得了他的关翼O1旗俬屋⑨俬蹴爸君， 羊注。
本来不应该是这样的——可是如果非要怨天尤人的话，素世也只能苦笑着埋怨自己。
是她辜负了风间那份对她仿佛是与生俱来的信任。
而现在就算他要收回那份信任转而给予她人，她也没什么可抱怨的。
“……什么都会做的。”
只不过。
“我什么…都会做的。”
要让她就这样接受这个事实，素世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不太甘心。
“只要能让晓君…原谅我之前的过失，以及没有照顾到你的感受时所说的一些蠢话陾I叄污VIPI蹴⑥t⒊児。”
长崎素世抬起头来，语气却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坚定。
“只要能让你原谅我，我什么都会做的。”
“………？”
素世的表情庄重而又严肃，风间和八奈见又格外默契地对视了一眼。
毕竟谁都没有想到素世会突然没头没脑地来这么一句话嘛。
只不过……
风间留意到了刚刚素世所说的话里最让人在意的部分，眉毛轻轻上挑，脸上也露出了耐人寻味的表情。
“什么都会做…真的假的？”
第三章 软糯素世，可爱捏
“什么都会做，真的假的？”
风间眯了眯眼，似乎是在认真打量素世说出这番话时的表情代表着什么。
而感受到少年这股审视一般的目光之后，尽管感觉他没安好心的素世心里已经隐隐约约开始发毛，最后却也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脑袋。
“嗯…既然要想让别人原谅，那就得拿出相应的诚意——这一点我还是明白的。”
“唉，如果祥子刚刚有素世你一半的觉悟，我应该也不至于让她哭着离开这里吧。”
风间颇有些感慨，不过机灵地转动着眼珠子的动作还是没有停下。
“不过既然素世你都这么诚心诚意地提出来了……”
“……嗯。”
素世咽了一口唾沫，以忐忑不安的心情等着不怀好意的风间说出可能会让她感到格外头疼的要求。
又或许是……一些青春期青少年特有的，针对异性可能会提出的无理请求。
似乎是担心风间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又像是忧心是自己想得太多，总之素世局促不安地用右手轻轻抓住左手胳膊关节处的衣物布料。
对啊，她刚刚夸下海口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如果风间提出了一些非常上不了台面的要求，那她该怎么办？
大话也已经放出去了，估计接下来只有咬牙接受了吧。
就在长崎素世忐忑不安于风间会提出什么样的奇葩请求的时候，一直打量着她的神色的少年却只是微微一笑。
“——那你试着先放弃复辟C团的念想，然后和立希爱音她们好好说声对不起吧。”
“…诶？”
素世有点诧异，她完全没想到风间会提出这么个“请求”。
“对啊。今天你也已经意识到了吧？CRYCHIC已经不会回来了，祥子你也是留不住的。既然如此还是好好珍惜身边人，给旧时代画上一个应该有的句号吧。”
“这些……这些事情我自然会去做的。”
素世的表情有点阴晴不定，而原因自然是因为她对风间提出的要求还有些疑虑。
“只是这样…就能够让晓君原谅我了吗？”
“嗯嗯。还是说素世你希望我对你施加什么很残酷的刑罚吗？”
“那倒也不、不是这样，只是……”
只是她现在希望能够补偿的对象是风间，可是后者所提出的请求却与他自己完全不相关。
简直就像是……
简直就像是已经把自己摘出了和她们的关系网里。
心里的危机感仍旧没有散去，不如说素世还能感觉到这股危机感愈演愈烈了。
“就没有什么是晓君你希望我能为你做的事吗？”
最后，素世还是强行按捺下心中的不安，直率地把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不过确实正如她所想的那样，风间确实已经对这群乐队少女不再寄予什么宛如强求一样的期待了。
本来他一直都试图在这些人身上寻找着阿姨们的影子，但是这次事件过后他也意识到了这只不过是在水中捞月。
他这几天躺在病床上想了很多。
或许有些人和有些记忆都只能存放在脑海里，不要再因为看见相同的脸庞便对她们产生本不该有的期待了。
所以这次素世既然提出了请求，他也只是打算做个顺水人情，好好撮合一下她们这个马上就要应运而生的新乐队——MYGO。
迷茫之子吗…其实他现在也是同样的吧。
不再试图在这些人身上寻求过去之人的倒影，也找不到回去的方法，接下来也不得不为自己的将来开始打算。
满脑子都是这些事的情况下，风间很难再去试图在她们身上去索取什么了。
原来喜欢和在意的对立面不是厌恶和愤恨，只是无所谓了。
“其实我真的没什么想让你再给我做的。”
风间摊了摊手，他其实很清楚素世是在为之前错怪自己的事感到懊悔和自我折磨——
但是祥子的命已经救下来了，CRYCHIC也不可能重组了，接下来的事就算他还有别的考量也和素世无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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