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会秀
“初音，该怎么说呢，作为没经过声乐训练的人来说，你已经做得够好了，尤其是在音准和节奏上无可挑剔。但能不能给点情绪？”
“好的，我明白了！”
“嗯，很有精神。”
随之而来的是第三遍。
“虽然我很想说---过了，但你们也知道这不可能。这样吧，mortis，你来负责和声的部分，尽量把嗓子吊高，我们看看效果。”
第四遍。
第五遍。
第六遍。
林远山不是什么天才制作人，他甚至不懂音乐。
他追求的不是作品的质量。
他只是通过一遍又一遍无情的重复、否定、再重复，用精神上的疲劳轰炸，将一种“我们真的在为提升吉他演奏水平成为偶像奋斗”的错觉，深深植入两人的潜意识。
简称pua。
众所周知，适当的pua手段能让员工产生归属感。
只要一切顺利，
“another”产生感情的mortis，还会愿意跟着主人格回归avemujica吗？
终于，凌晨五点，
他将录了一天的素材发给了联系好的剪辑师，
让她弄个差不多的版本出来。
反正他也不知道哪遍比较好，
没准是第一遍呢？
次日下午，甘城光辉游乐园，员工休息室。
林远山、mortis、三角初音三人围坐在录音机前。
这是他们第二十遍听剪辑出来的音频。
“嗯...总感觉...不是很精彩呢！”
三角初音率先锐评，对自己也毫不留情。
Mortis则开始理性甩锅。
“毫无疑问，昨天的林医生，是在不懂装懂！”
“什么叫不懂装懂！”
林远山忍不住道，
“你们两个素人，能有这种水准的成品，是我燃烧生命换来的好不好！”
“燃烧生命？”
Mortis站了起来，一副雌小鬼姿态道，叉腰道：
“给我向忙了一晚上的录音师和乐队老师们谢罪啊！你个杂鱼制作人！”
第14章4k蓝光黑历史
“我给你钱，能不能把挂在游乐园首页的那个视频删了？”
这是今天mortis对林远山说的第一句话。
因为是金主，another的作品在完成后，第一时间就交到了游乐园官方手上。
官方的人很“贴心”地将录音和当初两人在游乐园后空翻表演的视频混剪了一番。
然后，直接挂在了niconico官方号和游乐园官网首页。
视频本身，看得mortis想死。
虽然穿着马卡龙的皮套，看不见脸。
但她就是尬到想立刻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那老年迪斯科般的调色，充斥着意义不明音效的剪辑，还有那蓝绿相间的阴间字幕。
最致命的是，这社死黑历史居然是4K蓝光高清画质！
对于始作俑者林远山，她现在只想把他日的一声打成糊糊，然后塞进初音的嘴里。
“这是你们偶像之路的起点，是里程碑，不能删。”
林远山一脸平静。
“锵！”
mortis抄起了吉他，琴颈对准林远山，眼神凶暴。
但她的气势很快被打断。
一个戴着口罩的身影鬼鬼祟祟地溜了进来。
是三角初音。
“林医生，我看过视频了，完成度比我想象中高很多嘛！”
mortis瞪大了眼睛。
“坏了，初音，你该不会是被这个鬼畜医生催眠了吧！”
“没有啊，”
初音举着手机，兴奋道，
“视频很受欢迎呢，播放量已经超过五千了！”
“初音你醒醒啊！”
mortis抓狂道，
“niconico上一个猫猫打滚的视频都能有上百万播放，五千是糊穿地心的意思！这意味着我们就算搞抽象都没人看啊！”
“是吗？”
初音眨了眨眼，
“那也挺好，这样丢人的视频就不会被太多人看到了。”
“原来你也知道丢人啊！”
两人吵吵闹闹，mortis闹了半天，终于还是泄了气，坐了下来。
说到底，another的初次登台，算是坠机了。
也就游乐园的游客们对她们扮演的吉祥物有点印象。
“但不管怎么说，你们也算是迈出了第一步。”
林远山开始给两人灌鸡汤。
“接下来，就朝着偶像的光辉道路继续前进吧！”
“林医生，我在AveMujica的时候，可是参与过武道馆演出的。”
mortis抱起双臂，冷冷地看着他。
“你拿这种家家酒一样的东西来糊弄我，未免也太小看人了。”
“演出的是若叶睦。”
林远山一句话就杀死了比赛。
“大家熟知的，也是mortis面具下的若叶睦，和你mortis有什么关系？”
“当初的小睦已经崩溃了，献上那场出色演出的是我，是我啊！”
“你那充其量算是一次演出事故。”
林远山继续补刀，
“而another的演出，才是你mortis的本色出演！”
mortis被噎了一下，竟无力反驳。
她只好坐下，端起林远山早就为她准备好的红茶。
另一边，三角初音已经乐颠颠地刷起了自己的视频，并且热衷于给下面每一个评论点赞。
虽然评论满打满算都不到二十个。
家家酒也好，糊穿地心也罢，她也算是有正式作品的人啦！
休息室的气氛奇异地和谐下来。
就在林远山准备抛出下一个不靠谱的偶像企划时。
mortis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低头看了一眼，屏幕上跳出的名字让她的瞳孔骤然收缩。
【祥子】。
她没有去看消息的内容。
但哪怕是这样，她还是感觉意识深处，那个一直沉睡的主人格——小睦，剧烈地翻涌起来。
回去。
回到祥子身边。
“若叶睦”这具身体的本能。
或许，avemujica就要重组了，
或许，重组的是cryclic。
她看了眼林医生，
那家伙看上去对此并无察觉。
况且就算他知道又能如何，还能帮助她彻底摆脱丰川祥子吗？
众所周知，若叶睦永远不会拒绝丰川祥子。
回过神来，
“喂，不靠谱的鬼畜医生，你是不是安排了什么了不得的整活企划？说来听听吧。”
mortis的表情恢复了正常。
林远山闻言又拿出了一叠文件，看上去专业度拉满。
“你们听我说，这企划可不得了！”
没错，若叶睦永远不会拒绝丰川祥子。
但她，不是若叶睦。
就在刚才，在意识的战场中，面对那个冷眼旁观、命令她回归的主人格。
mortis只用了一句话，就取得了这场战争的胜利。
“可以啊，我回去。”
“不过，如果不想在下一次有祥子参与的演出上，看到我在万众瞩目下表演后空翻……”
“……就给我，和他们在一起的自由。”
毫无疑问，这是一句威胁。
在主人格全力输出下，mortis或许只能夺走数秒的身体控制权。
但这几秒钟，用来搞砸演出，绰绰有余。
于是，
若叶睦，
接受了她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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