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会秀
林远山率先推门下去，从后备箱拿出一个工具包。
他走到驾驶室旁，递给若叶睦一副手套和一瓶喷雾。
“戴上。把你碰过的地方，方向盘，档把，车门把手，所有地方，都用这个喷一遍，然后擦干净。”
林远山的语气冷静得像是在指导学员进行驾驶练习。
若叶睦默默接过，开始一丝不苟地执行。
林远山则绕着泥头车和迈巴赫的残骸走了一圈，他的“拉姆怀表”带来的犯罪直觉告诉他，必须制造更多的混乱，才能掩盖这过于粗暴的鲨仁手法。
他从工具包里拿出几样东西，快速在迈巴赫残骸周围布置着什么，又检查了一下泥头车的刹车系统，做了些手脚。
“好了吗？”他回到泥头车旁。
若叶睦点点头，将用过的湿巾和手套递给他。
林远山接过，连同自己的手套一起，扔进一个袋子，随后掏出一个打火机。
“离远点。”
火焰升腾，很快将袋子里的东西吞噬，化为灰烬。
雨水落在滚烫的灰烬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走吧。”
林远山拉开自己车的后门，“上车，离开这里。”
若叶睦看了眼燃烧的残骸，又看了看林远山，没有任何犹豫，坐进了后座。
车子重新汇入车流，雨刮器规律地摆动着。
车内只有引擎的嗡鸣和雨点击打车窗的声音。
“这就完了？”
若叶睦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
“当然没完。”
林远山通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
“这只是开始。警察会调查，但他们会发现这是一场意外。
刹车失灵，雨天路滑，加上一点点坏运气。”
他顿了顿，补充道：
“泥头车司机肇事潜逃，但警署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肯定会详细调查。
但好在我们处理了现场，而你又没有动机。
不会有人怀疑一个高中乐队少女的，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
若叶睦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她才又开口：“祥子……还会有危险。”
“嗯？”
“丰川家。”若叶睦的声音很轻，但异常清晰，“不止丰川定治一个。”
啥玩意儿？
你这意思，是嫌丰川家疑似有些城市化了？
林远山开始怀疑，上一次模拟，动手的该不会根本不是Mortis吧？
若叶睦连模拟器日志都骗过去了？
不对，应该说模拟器日志就是根据自己的认知来的。
这么说来，搞不好若叶睦才是那个“绿魔”啊！
算了，事已至此，凑合过吧。
已经没办法回头哩。
林远山打定主意。
“你说得对。”
他语气沉凝，
“丰川家实在是太黑暗了。丰川定治倒了，还会有其他人盯着祥子和她母亲留下的东西。”
他故意加重了语气，渲染着潜在的威胁。
“祥子需要彻底的安全。”
若叶睦看着窗外飞逝的霓虹灯光，眼神坚定得可怕。
“彻底的安全……”
林远山拖长了音调，像是在品味这几个字，“那可不容易。除非……”
他故意停顿，等着若叶睦接话。
但若叶睦只是看着他，那眼神仿佛在说：说下去。
林远山笑了。
心里却道：如果还有下次模拟，自己绝对站Mortis那边！
但现在只能破罐子破摔了。
“除非，你成为丰川家黑暗。”
他看着后视镜里，若叶睦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
“丰川家实在是太黑暗了。”
林远山的声音带着蛊惑，
“祥子那么干净，不能被那些黑暗玷污。所以，想要保护她，唯一的办法，就是由你来成为那片黑暗本身。”
“若叶睦，你不是一直觉得自己在扮演吗？”林远山的声音压得更低，
“现在，给你一个真正的角色。丰川家的掌控者，代替定治，成为祥子真正的守护神。这个角色，你演，还是不演？”
后座的少女没有立刻回答。
她只是将头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被雨水模糊的城市灯火。
许久。
“只有我才是小祥的依靠，其他人，都不是。”
她重复了自己先前的话。
“好，接下来我带你去找丰川清告，我们需要一个傀儡。
那个酒桶会是不错的人选。”
第6章计划有变！
次日早晨。
林远山的车停在了一条散发着潮湿霉味的小巷尽头。
雨水顺着生锈的消防梯滴落，这里就是丰川清告的住处。
若叶睦面无表情地跟在林远山身后。
林远山抬手，敲了敲门。
“咚、咚、咚。”
门内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过了好一会儿，门才不情愿地拉开一条缝。
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丰川清告半边脸出现在门缝后，眼窝深陷，胡子拉碴。
他看到门口站着的两个人时，明显愣住了。
“你……你们……”
“清告先生对吧？”
林远山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场，轻轻一推，就挤开了门，
顺势将清告往后推了一步，自己和睦则闪身进了屋。
屋内比外面更加不堪，空酒瓶和垃圾随处可见。
“小睦，你们来我这里做什么？”
清告的声音带着酒后的沙哑，
“我这里没什么东西……祥子也不在这里。”
“我们知道。”
林远山随手关上门，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份还报纸。
报纸的头版头条写着——
“丰川集团总裁丰川定治深夜遇车祸身亡，疑为意外”。
照片上是扭曲变形的迈巴赫残骸。
清告的视线死死钉在报纸上，酒一下子就醒了。
“这……这是……”
“如你所见，”
林远山拉过一张勉强还算干净的椅子坐下，若叶睦则像个幽灵一样，静静地站在他身后，目光锁定在清告身上，
“定治先生，死了。”
“所以你是谁？”
丰川清告的目光在林远山和若叶睦之间徘徊。
他认识若叶睦。
这个从小就跟在祥子身边的女孩，安静得像个人偶。
可今天，她站在这里，站在这个陌生男人身后，眼神中带着一股...狂热？
这个组合太诡异了。
“我吗？”
他微微侧头，似乎在思考合适的措辞。
“你可以把我理解为……小睦的医生，我在帮她康复。
先别管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了，丰川定治出意外死了，你知道这对祥子意味着什么吗？”
“祥子……”
清告喃喃自语，脸上闪过痛苦之色。
“没错，为了祥子。”
林远山语气变得恳切，
“现在，只有你能站出来了，清告先生。
祥子的外公去世了，现在只有你能替她顶住丰川家的黑暗了。
你需要回去，暂时稳住局面，至少表面上，你要成为丰川家的主事人。”
“我？”清告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我是赘婿，名不正言不顺，你知道家族里有多少反对的声音吗？”
“我们会想办法帮你。”
林远山的声音平静却带着力量，
“你只需要坐在那个位置上就行了。”
“你们？你们能帮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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